思晏一怔,那日虞斯为她定制银枪时说的话涌上脑海,“练枪吧,靠自己的双手翻局,其他的交给我,哥哥会保护你。”恍然明白他所说的“有大用”是何深意,感激与感动翻将上来,情绪叠出泪水,她低声道:“你们仿佛用的一个脑子,任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我还以为是看我身形瘦弱,又毫无血气,让我练枪强身健体,活络心思。原来是为了这个。” 焦侃云不再点破更多,只叹道:“你哥是个聪明人,也正因为聪明,圣上觉得他很危险。” 思晏抬眸,扯住她的袖子,“那你呢?你觉得我哥怎么样?”她直接挑明,“你觉得我哥适合托付终身吗? “侯府我帮你逛过了,修得真的挺漂亮的,就是少了些男女情浓意长的生活气息,我见过你辟的暖室,你喜爱打理奇花异株,恰好,我哥也喜欢,这里有无数琉璃房,供你种植四季花卉玩。 “你喜欢劝人和你一道游山玩水,听你罗里吧嗦地介绍风物人情,我哥恰好没去过,他人又很有耐心,无论是樊京郊,还是桃山,或者更远的地方,他都可以策马陪你,听你说个够。 “你要放纸鸢,他帮你牵线,你吃糕尝果,他帮你买、帮你摘,你要躺草地,他给你当人肉垫子。你想玩樗蒲,他一学就会,必然同你不相上下,颇得乐趣。 “你喜欢胡说八道,他和我说了,就愿意听你胡乱编排。 “你愿意当我嫂子吗?” 周围的护卫几乎都看了过来,虞思晏一直不爱说话,第一次见她说这么多,还有,第一次见当妹妹的,帮哥哥明志表白。 焦侃云心神狂震,知道思晏用的,全都是她俩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劝说她与自己交友的话术,红着耳梢扯回袖子,“你这么直白?”真当闺中好友套话来了? 思晏素来疏距的眸中泛出些微笑意,刻意地道:“当然,我俩不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吗?你若是愿意当我的嫂子,我俩就是亲上加亲。” 焦侃云拿她说过的话笑着回敬,“你今天非得要我这个嫂子不可吗?” 思晏郑重地点头,“我很想。你…对他有没有心思?” 数道八卦的视线笔直地插过来,焦侃云只觉如芒在背,低头喝茶,“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问。”说完,她便起身往卧房走去,有意错开话题,“带我看看今夜睡的地方?你平日如何安寝的?” 知她不愿在众人面前拨明心思,思晏也只好顺从她的意思,领着她进门,逐一介绍自己的日常。 因卧房宽阔,所以房内四角与思晏的床榻相距甚远,另有屏风帷幕,是虞斯坚持用作男女大防的隔断物,加之女侍卫的驻守与遮掩,思晏说道:“其实睡觉的时候没有不方便,反而是一日之中最为放松的时刻了。” 焦侃云悉心打量过一圈,确认今夜给她画涂鸦时,也不会被窥探,放下心来。 外间忽然有脚步声缓缓踱来,踏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思晏在桌边坐下,学她一贯支颐看戏的姿态:“好像是虞斯来了……应该是找你的,你去看看吧。” 晚膳后就不见踪影的人,突然这么晚过来找她?焦侃云直觉其意图微妙,提步行至门口,并不出去,略抬眼一望,愣住了。 虞斯放下了高尾,沐浴更衣后,披散着黑绸似的及臀青丝,以两根菱形线夹,松松拢起两额边的长直坠发,细碎的浅短发丝,却不羁地耷拉在眉边,狂野而随性。 他身穿银雪色的锦绸寝衣,衣摆垂坠着,如波生粼,步步摇曳,束腰缎带随意打了个结,系在腰侧,松松勾勒狼腰,分划出倒锥的背和修长的腿,光滑的面料,如鲛纱般在灯火的交映之下流光溢彩,隐约泄露出衣内贴腰紧缠的“瑜”,鲜红的血珠和散发着莹莹幽光的随侯珠若隐若现,小银雕珠子点缀其间,杂色错落,引人窥探。 他端着一个盛满各色新鲜水果的白瓷盘,盘边还在滴水,他浑不在意,任由冰凉的水珠滑过灼热的指间。 临近中秋,夜有高月,柔和的月光映衬出他舒展而慵懒的身姿神态,散发出最原始的欲色,却又毫无淫靡,满是少年纯粹的风情意动。 虞斯缓步走到她的身前,抿紧下唇,扬起一抹淡笑,焦侃云这才发现,他的唇格外红艳,微微泛肿,见她盯着看,他羞惭地清了清嗓子:“搓得太用力了。”焉知不是有意任其鲜艳欲滴? “侯爷这是要干什么?”焦侃云轻声笑问,垂眸看向他的腰,他自己把珠串绕得很紧,使那一圈皮肤都泛出淡淡的红色,被湿意浸透的寝衣又很好地将这抹红色流泄而出,紧紧抓着她的视线。 虞斯抬指抵住唇,红着脸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刚沐浴完。” 焦侃云便扬起脸颊凑过去,嗅了嗅他的身体,虞斯倾身让她闻,炽热的胸膛,若即若离的温度,风一撩,时而送来一阵水汽,时而送来一阵香气。他的周身缭绕着雨后森林的湿润芬芳,和着掌中花果的清甜味道,游引出一线袅袅的情丝,勾缠住了她的嗅觉。 她抬眸细致打量,宽松锦绸浸出了斑驳的深色水渍,胸前尤多,她将视线停留在他因摩挲冰凉华绸而挺翘起来的小石上,那里的水渍洇了一小片,可以窥见些微粉嫩,一想到周围还有无数护卫窥视着这边的动静,她的耳梢便急速变热,迅速错开目光,却忍不住地只是移挪到他的锁骨处,衣领松松垮垮地交错着,露出了些许优美流畅的山脉线条,上面覆盖着零星水珠,他的颈窝和锁骨的沟壑中也蓄了一小片水塘,随着动作溢出,埋入了衣襟,滑进两山腹地。 焦侃云红着脸再往上移挪一点视线,看见他突硕的喉结缓缓梭动,随着梭动而来的,是一声低叹似的喘息,极具蛊惑。 他的声音刻意放得轻哑温柔,“要出来夜聊一会儿吗?给你尝尝我...带的果子。” 焦侃云眸底泛出笑意,在他耳畔道:“侯爷,我一般管这个叫勾引。” 被直白戳穿,虞斯硬着头皮赧然,同样在她耳畔说:“我承认,我就是来勾引你的。” 焦侃云饶有兴致地倚着门,双手环臂问他,“朝琅又要玩什么把戏?” 他抬起一根手指,点在自己的侧颈上,探身俯首后,又将颈上那一抹温度虚虚地带到她的唇边,“我想试试…能不能从绰绰这里得寸进尺。” 焦侃云垂眸将视线凝聚在他的指尖,略微往前,用唇去碰,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又往后挪开,“就吃果子?有没有令我更跃跃欲试一点的借口?” 虞斯比出三根指头,“说好要教你三招防身,收了你的匕首,却还没当你的老师。” 恰到好处的借口,使接下来的触碰都变得顺理成章,焦侃云本就是个忠于自己内心渴望的人,且喜乐园太多护卫了,她也想到院外说话。今夜月色甚好。她撩起虞斯腰间的缎带,使其迅速在掌心梭滑到尾端,丢手,走出门,“那就走吧,老师。” 思晏撑着下颚,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啧..怪不得说是大人的事呢,我确实是太直白了。” 喜乐园与隔壁楼庭柘所居院落之间有一片宽敞开阔的空地,临近水塘,置有白玉桌,虞斯将果盘放在桌上,焦侃云便拾起一瓣梨子咬着,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迸溅,忽然就想起傍晚时,自己嗅着满院果香,好奇虞斯的舌是什么味道,她抬眼悄悄打量虞斯,只见他捻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素手拈来,从容随性,却看得她面色一红。 她夸过他吃果子的样子勾人。他必然是故意的。焦侃云想到这里,放下水果,催促他开始教。 他的寝衣没有地方挂匕首,因此并未带匕首出来。虞斯一哂,“我空手向你演示,你可要聚精会神地看我了。” 焦侃云倚着白玉桌,应承他。 凉风乍起,吹拂他的三千青丝,虞斯伸出两指合拢作匕首状,无须起势,只侧身淡观四下,刹那间体如惊龙,袖若素霓,一道白光闪过,焦侃云尚未看清,下一瞬,他的手指径直戳在了她的颈间,“第一招是…直刺。”灼烫的指腹抵住她的肌肤,酥痒攀开,她忍不住吞咽,抬眸看向虞斯,他微撤手松力,“不可蓄势,只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侧身滑步,是为了躲开敌手对你的盲刺,记得,平直一刀,不要犹豫。” 焦侃云伸出两指,回忆着他方才的动作,跃跃欲试。 虞斯收回手站定,目视着她,低声说:“刺我。” 她便略微侧身,利落地刺过去,两指抵住他的脖颈,以眼神询问。 落在虞斯眼底,动作放慢了数倍,但力道很足,他眸中泛起淡笑,“刺错位置了,上去一些。快一点。再刺。” 焦侃云回忆着方才他抵住自己的位置,看准时机再刺,这回戳中他的喉结,她的手一顿,缩回指尖。 虞斯握住她的手腕,“不能犹豫,不能退缩,就是这里。再来几遍。”他的喉结在她的指腹滑动,像有生命一般,令她心神晃晃。 焦侃云谨记着他的话,接连刺了几回,他的喉结上便显现出猩红的印记,与咬痕交相辉映,她面色微红,抬眸问他,“痛吗?” 屡屡被抵住喉咙的虞斯,嗓音已变得喑哑,幽幽盯着她,温柔地吐出两个字:“好痛。”神色分明无恙,眉眼鲜艳,眼风勾缠,像撒娇。 焦侃云心头微荡,咬唇收回手。 “教你第二招,反刺。”虞斯绕到她身后,抬起右手:“此刻你反执匕首,刀刃不再向前,应是向后,所以要作握拳状,想象刀刃自尾指后出……我带着你。” 他身上的湿润香味被热气催发,自后背漫涌而来,焦侃云红着脸,握紧右拳,虞斯便握住她的右手,包裹在掌心,亦作握拳状,陡然紧密接触,十指扣握,两人心尖俱是一颤。 焦侃云挺直脊背,左手不知往哪里放好,虞斯看在眼里,便自然地握住了,屈肘带至她的左肩,用自己的左臂压住,微微倾身,让她的背抵住他的身体,热意翻沸,他却垂首在她耳边正经地教学,“右手行刺,左手便要藏好,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否则全是纰漏。右手翻过来,横过对方的脖颈,从左颈刺入,像我这样……” 焦侃云耳边都是他呼出的热气,耳梢红得滴血,原本背部靠着他的胸腹,强劲有力的心跳都涌入了她的身体,已教她觉得颇为亲密,没想到这个动作,他更要抬起右手横扣她的脖子勒住,仿佛将她抱满怀中,他的尾指抵在她左颈的脉搏上,她亦能感受到自己怦怦直跳的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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