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宁,张口。” 他语气中有着常年身处高位的凛然,命令的理所当然。 出乎意料的,身下的人格外听话,乖乖地张口。 沈拓挑了挑眉,手指抚上红润的唇瓣,又道:“舌头伸出来。” 竟然也照做? 今日这药是怎么了,竟然让她迷了魂,说什么做什么,如此乖顺。 沈拓弯唇,俯身下去噙住她的双唇,深深吻着。 * 夜幕转瞬即过,再睁眼,天光大亮。 “三娘子,不急着起来的,再睡会也好。” 凝香端着水盆进来,将手里的帕子扔进水里,身子背对着床榻,轻声说:“大夫人派人来传过话了,娘子手上有伤就不必出去了,这几日好好在营帐中歇歇吧,太后娘娘那边也说过了,都嘱咐三娘子安生休息呢。” “凝香,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一起吧。” 虞宁站在屏风后面换衣。 她将睡裙脱下,随意地扔在屏风上,然后拿起豆绿色的月纱长裙穿上。 目光拂过胸前和腰间,她有片刻的疑惑和停顿。 “凝香,营帐中的蚊虫是不是太多了?” “毕竟是在山上,这里虫子确实多,我昨日夜里就被小虫子咬了好几口呢,三娘子若是觉得营帐中的蚊虫多,一会我去拿些香料过来熏熏,但也是治标不治本,山中匮乏,娘子只能暂且忍耐忍耐了。” “那不必了,几个蚊虫而已,咬几口就咬几口罢。” 带虞宁换好衣衫,主仆两人一起出了营帐,在林子边上随意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御医晾晒草药的营帐外面,虞宁往里面张望,正好看见许如烟正在营帐内称量草药。 虞宁走近,一直走到了御医营帐内,许如烟也没发现她。 看许医师这般认真,虞宁便没有张口,等到许如烟忙完手上的事情,乍然抬头时,才发现虞宁就站在面前。 许如烟面色惊恐,大惊失色,“谢、谢三娘子。” “你……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身上有哪里不适,需要下官瞧瞧?” 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的人,让她这些事实在困难,于心有愧,难以做到平静如常。 虞宁凝着许如烟格外异常的神情,她眯了眯眼睛,微笑着,“确实是有些不舒服,请许医师诊诊脉吧。” 说罢,她自觉将手腕搭在桌案上的脉枕上,对许如烟眨了眨眼睛,弯唇一笑,“麻烦了,请许医师给我看看吧。”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许如烟不敢直视虞宁的眼睛,一位躲闪,垂着头给虞宁诊脉。 诊了会,许如烟抿了抿唇,磕磕绊绊说:“仅是诊脉的话,可能无法看出谢三娘子病症如何,有些伤……必须得亲眼瞧瞧,才能知道如何,用什么药膏涂抹。” 虞宁点点头,顺着许如烟的话说,跟着走入屏风后面,按照许如烟的指示躺在床榻上。 一刻钟后,虞宁拿着一小盒药膏出来。 许如烟跟在身后,脸上泛红,不好意思地说:“谢三娘子身上还好,没有被伤到,这药膏不用涂的。” 虞宁拿着这个小药罐子在眼前端详,瞥了许如烟一眼,“既然不用涂抹药膏,许医师为何要将这药膏给我?” “呃……以防万一。”许如烟磕磕绊绊,“谢三娘子留着吧,这药膏很好用的,用在身上何处都可,嗯……留着以后用罢。” 留着以后用?好像她会经常需要这种药膏一样。 不了,她不需要这种药膏。 虞宁勉强笑笑,跟许如烟告辞,平静离去。 秋猎剩下的这几日,虞宁都待在营帐中,偶尔去霍氏和小宝那里看看,日子过得还算乐呵。 转眼就到了回京的日子,秋猎队伍收拾东西回京,一路浩浩荡荡的。 回了永宁侯府,虞小宝就跟放飞的风筝一样,跟着谢遇棠在城郊马场玩了好几日。 小儿子和外孙女出去玩闹,霍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几日怎么也见不到两个女儿的身影?怎么都这么忙? 谢挽瑜被天子鞭策,越发急着办差事,一心扑在寻人的线索上。 虞宁则是出门闲逛,日日带着身边的几个丫鬟出门逛街,将大半个京都走遍了,另外,在闲暇时,也应应陆承骁的约,偶尔在湖边见面,又或是在茶坊喝茶看戏。 “谢三娘子,不,神悦,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陆将军想怎么叫都可。” 又一次茶坊临别时,陆承骁叫住了虞宁,认真地问:“神悦,你可愿意,嫁与我。” “你放心,陆家长辈对你十分满意,也愿意接纳小宝,对于孩子,你不用有任何顾虑,我也会尽力对小宝好的。” “这……”虞宁望着陆承骁期待专注的眼神,她迟疑了。 “陆将军,你这话有些突然了,不如再认真思量思量,也容我好好想想。” 陆承骁见虞宁迟疑,有些落寞,但也没有强逼着她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别。 虞宁回了家就与霍氏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霍氏问她想法,一切顺着女儿的心意走。 虞宁沉默良久,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说再想想。 陆承骁很好,虞宁对他也是有些好感的,只是她是二婚,又带着小宝,她不得不考虑小宝的意见。 若要再嫁,她想征求小宝的同意。 哪成想,还未等她去问小宝,第二日陆家提亲的媒人就先登了门。
第15章 下狱 陆家提亲来得突然,但两家对儿女结亲这件事是互相通过气的,再说秋猎回来以后又相处了一段时间,故而永宁侯府的长辈们对此不算意外。 只是陆家的夫人没有提前派人知会霍氏一声,让霍氏有些猝不及防。 “提亲的媒人都上门了,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咱们家,谁都知道这是陆家来提亲了,连拒绝都不能,跟架在火上烤有什么分别呢?” 在一众欢欢喜喜看热闹的女眷中,唯有谢挽瑜面色淡淡,眉头轻蹙着。 “说什么呢,这都是早晚的事,你小妹还在这里呢,别乱说话。”霍氏一听就急了,怕虞宁因为这话多想什么,连忙说了谢挽瑜两句,然后指使谢挽瑜回院子里待着去,没事少说话。 谢挽瑜无奈摊手,给虞宁一个带有笑意的眼神,转身离开了里屋。 虞宁一直坐在正堂后面的里屋,听着前面几位长辈与陆家媒人寒暄。 既然陆家都来提亲了,虞宁也觉得陆承骁这个人只得托付,这婚事,永宁侯府就应下了。 黄昏时,虞小宝从集贤院下学归家,虞宁腾出时间去接小宝,并在马车上说了陆家今日来提亲的事情。 “所以,阿娘过段时间就要成婚?!” 虞小宝挠挠头,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因为她曾听外祖母说过阿娘将要成婚的事情,她瞪圆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扇两下,问:“那……阿娘成婚以后,最爱的人也是小宝吗?” 终归,虞小宝还是想起了皇帝叔叔跟她说过的话。 “小宝,阿娘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你。” 小宝的出生,让虞宁拥有了第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小宝就是虞宁最重要的亲人,她视之为命的珍宝,这点毋庸置疑。 虞小宝最懂撒娇,一把扑在虞宁怀里,“嘿嘿,我就知道阿娘是最爱我的。” “对了,阿娘成亲以后,我是不是要改口管陆叔叔叫爹?” 虞宁拍拍小宝的头,语气柔和,“小宝想叫就叫,不想叫就算了,都随你。” 陆承骁知道虞宁最在乎的就是孩子的想法,所以表示过会将小宝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也会给小宝适应的时间。 虞小宝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又问:“阿娘,我好像没怎么听你提起过阿爹,他是什么样的人呀,有没有陆叔叔好看?” 小宝以前从来没问过有关于沈拓的事情,虞宁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能是因为虞宁要成亲了的缘故,她第一次对亲生父亲起了好奇心。 “好看,你爹他……是我心中,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 虞宁不知道怎么对小宝描述沈拓这个人,唯有“好看”这词是确定的,其他的……其实虞宁也不太清楚。 当年强压着沈拓成婚的时候,她不知道沈拓的身份,只看中了那张脸。 现在知道了沈拓的身份来历,但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沈拓这个人。 通过家中长辈口中偶尔透露出的话语,能猜到天子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甚至手段凌厉,不近人情。 但重逢这么久,沈拓都没来找麻烦算账,看样子还挺喜欢小宝的…… 这么看来,他对她已经很宽容了吧。 * 应了提亲,交还了庚帖,若是没有意外发生,谢家和陆家就是板上钉钉的亲家了。 没两日便是花灯节,陆承骁再度邀请虞宁赏花灯游船,有了未婚夫妻的名号,两人出去便不用刻意带着家中弟姐妹一起了,单独相处不用避讳什么。 花灯节当日,虞宁没带任何姐妹,自个出门了。 约定的地点是烟柳湖边,花灯节最美不过湖上夜景,带到入夜后,湖面上飘着不计其数的花灯,各式游船花船漂泊在湖面上,每艘船上都挂着精美绝伦的宫灯,放眼望去,美如画卷。 虞宁和陆承骁都是夕阳日暮才从家里出来,等到湖边时,正好是天色刚刚暗沉之时。 “神悦,那艘游船是我提前定下的,游船马上就靠岸了,我们一会可以就上去。” 陆承骁与虞宁并肩而行,往那艘游船即将停靠的岸边走去。 然而,就在他们登船之际,后面传来急促的呼喊声,“副统领,等等,有急召。” 虞宁转身看过,只见一名年轻男子跑过来,将手中的令牌递到了陆承骁手上。 那年轻男子附在陆承骁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即,陆承骁神情凛然,有些歉意地看向虞宁,“神悦,我可能有些急事需要去处置……” 虞宁:“公务要紧,将军快去吧。” 陆承骁再没说什么,急匆匆地走了,看他走得这样急,应是真有什么要紧事等着他去办。 相伴的人走了,虞宁却没有离开,她独自上了游船。 这游船很小,只能容纳几人乘坐,比不上旁边的官船和花船庞大繁华喧嚣,但却悠闲清净,别有风雅滋味。 就这样坐在船上吹吹风,看看景色也是好的。 湖上飘荡了些许,游船从一座花船旁边经过,丝竹管弦与鼎沸人声混杂着传过来,窥见了花船上的繁华一隅。 摆渡的船夫胡子花白,声音苍老,“果然是浮云楼,无论何时都这样热闹。” “浮云楼?”虞宁从靠在小船的窗边,抬眼往旁边的花船上望去,“老伯,你说的浮云楼就是这艘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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