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锦和岁欢见自家公主郁郁寡欢,还以为她是因为下一次不知道何时才能去霁芳宫而忧愁,上前开解道: “公主,别难过,太子殿下比陛下要好说话,不日就能再去见泠妃娘娘的。” 虞听晚吐出一口浊气。 努力挽出一抹淡笑。 — 第二天虞听晚很晚才从床上起来。 简单用过膳食,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前两天谢临珩说今日下午来阳淮殿,可直到傍晚,虞听晚用过晚膳,他才过来。 男人一身靛白色祥云纹绸绫锦袍,华贵雅致,踩着天边最后一缕夕阳,出现在虞听晚视野中。 外面侍从哗啦啦跪了一地,“拜见太子殿下”的声音整齐划一。 谢临珩几步来到虞听晚面前。 同她对视,问: “今日事情有些多,等久了吗?” 虞听晚摇头,“没有,皇兄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说着,他动作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殿内走,“外面天冷,进去说。” 虞听晚指尖一僵。 视线顷刻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眉尖轻微折起。 谢临珩回头,“怎么了?” 虞听晚唇角压紧,在进来殿门后,第一时间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 “没什么。”她没和谢临珩对视,先一步往窗前棋桌的方向走去,“我提前摆好了上次的残棋,接着上次的继续?” 谢临珩看着她的动作,没说什么,应下:“好。” 或许是还受泠妃那番话的影响,虞听晚下棋时比之以往更为沉默了些。 谢临珩将她的异样看在眼里。 以前的她,在他面前,虽然拘束,但还算聚精会神。 不像今天,哪怕她极力掩饰,都能让人轻易看出来心情低迷。 沉默在殿中铺陈开来,烛火晃动中,只剩下棋子不时落下的声音。 在她第二次走错棋后,谢临珩忽而出声: “这次去见泠妃娘娘,宁舒不开心吗?” “啊?”她抬睫对上谢临珩看过来的目光,“没啊,皇兄怎么这么问?” 谢临珩定定看她,声音平静,“那怎么心事重重的?” 虞听晚垂下眼皮,视线落在棋盘上,随便找了个借口。 “可能是有些着凉。” 谢临珩放下手中的棋子,吩咐在门口随时候着的墨九。 “去传太医。” “??”虞听晚瞳仁一缩,本能地阻止:“不用!” 谢临珩淡淡看过来。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急,她嘴角抽了下,连忙解释: “没什么大事,只是小着凉而已,不用宣太医。” 听到虞听晚这话,刚往外走了两步的墨九脚步停了停。 下一刻,谢临珩的声音响起: “最近天冷,易感风寒。既然身体不适,还是早些让太医过来看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听到这话,墨九甚至都没用谢临珩吩咐第二遍,立刻去殿外,让人将太医院院首即刻提溜过来。 见墨九一溜烟跑出去,虞听晚欲哭无泪,心里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她身体好得很!根本没风寒啊! 按照正常的发展,不应该是在她说了那个借口之后,谢临珩意思性地说一句“稍后让太医瞧瞧”,这事就翻篇了吗? 她这个皇兄,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乱糟糟的思绪间,虞听晚甚至在想,待会若是太医说她身体一切安好、没有任何大碍,她该怎么把谎圆过来? 等待的间隙中,虞听晚神色麻木地托着腮,脑海中各种想法接连闪过。 谢临珩也不回去,就那么泰然自若地坐在她对面喝茶。 棋盘上的棋被搁置下来。 双方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提。 墨九的动作很快,前后不到一刻钟,太医院院首就来到了阳淮殿。 从他大冷天额头浸着一层汗,就能看出来谢临珩这得力心腹差事干得多漂亮。 谢临珩放下茶盏,看向太医,淡声吩咐: “公主身体不适,仔细诊诊。” 太医院院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刻应声:“是。” 他上前,拿出薄绢: “公主殿下,您将手腕伸出来,微臣为您把把脉。” 虞听晚硬着头皮将手腕伸过去。 旁边谢临珩的视线似有穿透性。 让虞听晚越来越心虚。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从未觉得,太医把脉的这个过程,是这么漫长。 由于虞听晚清楚她身体没什么病,心虚之下,脉象格外快。 在宫里待了半辈子的太医,诊着这脉象,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虞听晚。 恰巧,虞听晚这会儿正好低头。 双方视线短暂相接。 谢临珩这时问:“如何?” 太医立刻低头,手从脉搏上移开,禀报道: “回太子殿下,宁舒公主是忧思过度、导致心脾两虚。” 听见这句,虞听晚心口霎时一松。 不自然地瞥向了别处。 静静听着太医“胡诌”。 侍奉在一旁的岁欢听到这话,也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公主殿下的身体情况如何,她这个贴身侍女还能不清楚? 只能说,在这宫里当差,想要小命安遂,就要会说话。 虞听晚本以为太医说完这两个词,糊弄一下,就算完事了, 谁曾想,上一句话刚说完,他就又有模有样地问她: “敢问公主殿下,这两天是否失眠多梦,休息不好?” 谢临珩转眸看向虞听晚。 虞听晚淡定点头,“有一些。” 他又说:“微臣给公主殿下开些安神的方子,再加上调养身体的滋补药,症状就会减轻。” 虞听晚淡定应下。 说完,太医躬身告退。 药方很快开好,墨九亲自将药递给了岁欢,让她现在就去熬。 早些喝,早些康复。 岁欢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药。 见太子殿下一直不走,只能让人去熬药。 很快。 一碗黑乎乎的汤汁端到了虞听晚面前。 看着碗中的药,女子精致的眉心倏地皱起。 谢临珩扣了扣桌面,说: “良药苦口,快趁热喝了。”
第17章 抱在怀里,姿势异常亲密 岁欢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 虞听晚端起药,扫了眼外面漆黑的天,没喝。 想拖到谢临珩离开后,把这碗黑乎乎的东西处理了。 将她的动作收进眼底,谢临珩轻掀唇角,问她: “烫?” 开口的同时,他伸手碰了下药碗外侧,试了试温度。 见状,虞听晚更为郁闷。 只能喝下,“不烫了。” 说着,她将那碗苦到极致的药汁一口气灌了下去。 喝完,虞听晚只觉得整个胃里都是苦的。 她下意识转身看岁欢,让她拿蜜饯。 岁欢正要过来,将蜜饯递给自家主子,还不等她递过去,却见一旁的太子殿下亲自捏了个蜜饯,送到了虞听晚唇边。 岁欢:“……?” 太子殿下在干什么? 不只岁欢愣住,虞听晚也愣了。 蜜饯贴着唇瓣,她慢动作偏头看向谢临珩。 谢临珩的眼神全在她唇上。 见她不张嘴,他将蜜饯往她柔软的唇瓣上轻抵了下。 淡声命令:“宁舒,张嘴。” 虞听晚垂眸间,长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她敛去神色,将蜜饯咬在了嘴里。 动作间,小心翼翼。 特意避开了他手指。 谢临珩收回手,见岁欢傻乎乎地杵在那里,他折了下眉,说:“出去。” 岁欢:“?” 墨九立刻过来,绅士有礼地对着岁欢做了个“请”的动作,“岁欢姑娘,请随我去外面。” 一秒后,岁欢将自己手中的蜜饯交给虞听晚,才跟着墨九去了殿外。 岁欢和墨九都离开后,殿内就剩下谢临珩和虞听晚两个人。 前几天两人相处倒也没觉得怎么样。 以往下棋时,偶尔墨九墨十出去办任务,偏殿也就剩她和谢临珩两个人, 只是今天…… 虞听晚却觉得,特别不自在。 尤其刚才谢临珩亲手递过来的那个蜜饯,哪怕囫囵咬了几下就咽了下去,这会儿仍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谢临珩来阳淮殿的时间本来就晚,中间又是宣太医、又是熬药,各种折腾,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 虞听晚掩唇咳了声。 当着他的面,动作明显的往外看了好几眼夜色。 暗示他时辰不早了,他该回他的东宫了。 而谢临珩却不知道是真没看懂,还是装看不懂,压根不提回去的话。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棋罐中拿出一枚黑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棋盘上。 “来,接着下棋。” 虞听晚:“……啊?” 谢临珩掀眸看她。 口吻玩味:“两天前不是宁舒亲口承诺的陪我下棋?” “今日连一盘都没下完,这就想打发我了?” 虞听晚:“……” 她讪讪笑了声。 拿起白子,跟着落子。 “呵呵……怎么会……我只是担心耽误了皇兄的正事。” 谢临珩静静看她几眼。 对她的心思看破不说破。 “不耽误。”他说:“今日没什么事了,下完这盘棋,我就回去。” 闻言,虞听晚打起精神全心对付这盘棋。 为了早些结束,她甚至还有意无意地下错了好几个地方。 虞听晚一心想着快些完成今日的下棋之约, 却没发现,每次她故意下错一个地方,谢临珩就眸色深沉地看她一眼。 最后这盘棋在宁舒公主的‘努力’下,前前后后不到半刻钟,就以她输而结束。 落下最后一个棋子,她暗暗松了口气。 偏偏在抬头去看谢临珩时,脸上还恰到好处地带上了那么一点输后的失落。 “皇兄,我输了。” 谢临珩看着这盘被她下得乱七八糟的棋,再听着她这句口不对心的话,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角。 “皇妹棋艺水平起伏不定,看来以后,要多加练习了。” 虞听晚这会儿只想把这尊大佛送走,听着这句话,十分“谦虚”地连连点头。 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瞥着她佯装出来的乖顺,谢临珩眸底深处闪过一丝漆暗。 他没说别的,如虞听晚所愿,起身离开。 见状,虞听晚一直压在胸膛中的半截浊气终于吐出。 她如释重负地跟着起身。 打算做做表面功夫,将谢临珩送到门外,就赶紧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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