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前段时间两次册立太子妃典礼时,谢临珩不会顶着全朝文武百官的抗议,生生压着礼部准备婚期。 就算现在太子妃的册封大典日期已定,储君大婚婚期也已定下,但说到底,只要她母妃不离开皇宫,她和谢临珩之间的身份,终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在现在的皇宫中,除了她之外,第二个迫切地想让她母妃离宫的,当属谢临珩。 由此可见,目前阻她母妃离宫的最后一道关卡,是承华殿,是谢绥。 在值守太监的行礼声中,虞听晚来到承华殿外。 她抬头,望着殿宇正上方匾额上的‘承华殿’三个大字,心念越发沉重。 若是谢绥一直不肯松口…… 要么,谢临珩不顾念天下人的看法,不顾念这段关系是否名正言顺,婚期来临之时,直接举办大婚,而她母妃,以后则是和现在一样,继续被困在宫中。 要么,谢临珩用手中的权,和谢绥撕破脸,不惜父子彻底反目,强行将她母妃送走。 只是,前段时间朝中因册立太子妃一事闹得如此风雨,都被谢临珩强行镇压了下来,虞听晚根本不敢赌,他在冒着天下大不韪之后,还会再次和谢绥撕破脸,费尽周折将她母妃送出宫。 — 通传的太监快步进入大殿。 很快,又出来。 躬身对虞听晚道: “宁舒公主,陛下让您进去。” 虞听晚颔首,敛去所有心神,进了大殿。
第129章 求陛下恩准母妃出宫 谢绥正坐在案前看兵书。 见她进来,他放下书,看向她,问道: “宁舒,这个时辰过来,是有何事?” 虞听晚走上前,开口之前,行大礼先行跪了下来。 她并未铺垫,也无需再铺垫。 “宁舒斗胆,求陛下,恩准母妃出宫。” 谢绥眯眼。 沉沉看着跪在殿中的女子。 眼底沉凉淡漠,哪怕近几年不再亲自带兵打仗,他身上那股,从厮杀场上积累出来的不怒自威的气息,依旧不减半分。 虞听晚面不改色,定定迎着他的视线。 殿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候在一旁的王福,瞧着这情况,大气都不敢喘。 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殿中没有自己这号人。 这种近乎死寂的氛围维持了好一会儿,谢绥才终于有了动作。 “你和太子倒是心意相通。” 他拂过衣袖,目光依旧定格在虞听晚身上,音色凉淡地问: “宁舒,你可知,自从赐婚风波过后,太子三天两头来承华殿,为的都是你母妃之事。” 虞听晚垂下眼皮。 没说话。 谢绥沉了沉眼,某一个瞬间,他在虞听晚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司沅的影子。 一样的倔强。 一样的执拗。 说不清是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虞听晚,谢绥脑海中没来由地浮现先前司沅为了虞听晚跟他‘交易’的那次,他问: “宁舒,若是朕同意放你母妃离开,你愿意自愿嫁进东宫吗?” 虞听晚半刻犹豫都不曾。 “愿意。”她看向谢绥,“只要陛下准许母妃出宫,宁舒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谢绥收回视线。 脸上依旧冷沉。 很快,他挥手,让她退下。 “宁舒,你先回去,这件事,朕自有考量。” 说着,他看向王福,“送宁舒公主回去。” 王福应声,上前来到虞听晚身旁,“宁舒公主,请。” 虞听晚沉默片刻,只能起身。 离开前,她最后看了眼谢绥。 从始至终,他都未明确说过一句,到底允不允她母妃离开。 …… 虞听晚离开承华殿后。 谢绥皱着眉,来到窗前。 透过半开的窗,虞听晚的身影正好在宫道转角离开。 他拧了拧眉心,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去行宫之前,谢临珩来承华殿劝让他让司沅离开的那天。 司沅和虞听晚,对于他和谢临珩来说,都是彼此心中的逆鳞。 一方强行劝说另一方放手,谈话注定不会多心平气和。 在情绪上来后,看着眼前那个早已不受管教的儿子,谢绥一时没压住心中的怒色,拍着伏案说了句,若是早知他仗着手中权力肆意妄行到这种地步,他就不该那么早放权给他。 这话,属实是说的有些过了。 但当时在气头上。 他也真怕,谢临珩会做出,用手中权力,强行送司沅离开的事。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句, 但刚说完,便后悔了。 关于皇权,其中这些内情,谁都没有他们父子二人更清楚。 这话,说得太过。 他自己也确实没为东陵国做过什么。 上到朝堂,下到边境叛乱,全是谢临珩一人在处理。 当时正想说句别的挽回一下,只是他还没开口,就听谢临珩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对他说: “儿臣从未执念于手中大权,若是父皇想要,若是父皇想重新执政,儿臣随时将皇权归还。” “但儿臣只有一个要求。” “请父皇允许,让儿臣与宁舒成婚。” “儿臣什么都不要,只要宁舒。” “若是父皇觉得,儿臣身在宫中,会对您的权势造成威胁,那儿臣随时可以带着宁舒离开,远离皇城,远离皇宫。” 谢绥永远都忘不了,谢临珩那天说最后一句话时的眸色,平静至极,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所求所念,不过一个虞听晚。 — 虞听晚从承华殿离开不久,墨十便把消息递进了东宫。 近来朝中事务繁忙,又有金陵的案子以及段家之事,从下朝开始,谢临珩便一直在东宫处理各种奏折和密信,现在已是申时还未处理完。 墨十掠过殿前站着的墨九。 阔步进了大殿。 看了看于伏案前批最后一份奏折的谢临珩,他禀报道: “殿下,今日巳时左右,霁芳宫召了太医,午时过后,宁舒公主去了承华殿。” 听着‘承华殿’这几个字,谢临珩手中朱笔停顿一刹,他没抬头,转瞬在奏折上落下最后一个字,薄唇轻阖。 “为的泠妃娘娘一事?” 墨十摸了摸鼻子,话说得有些没底气,“……应当是。” 谢临珩合上奏折,薄而锋利的眼皮轻掀,“父皇什么态度?” 墨十这次话音更飘了,“属下问了王公公,陛下好像,并未直接表态。” 谢临珩敛眸,眼底冷清。 “不表态,便是不同意了。” 墨十低头。 谢临珩扫过左上角礼部加急呈上来的折子,眉眼处的冷意更重了些,拿过那道没批阅的奏折,打开,掠过一眼。 旋即对墨十说:“过不了几日就到了母后寿诞,墨十,你去中宫亲自问问母后,她身体不适,今年的寿诞,需不需要取消。” 墨十应下,“是,殿下。” 音落,他转身离开。 谢临珩扔下那道折子,没再多看一眼。 起身,来到殿前。 泼墨般眸光落在门外,漆黑的瞳仁深处,凉薄诡谲,不见半分温色。 — 当天下午。 楚家,后庭院花园旁。 楚时鸢泼皮耍赖似的拉着自家办完差事回京的哥哥,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走。 楚淮叙捏着眉心,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粘人妹妹,“楚时鸢,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时鸢揪着他袖子不放,不让他回房,见他终于停下脚步,她立刻道: “爹爹说,你今天进宫了?” “哥,你有没有听到些我家听晚的消息?” “她现在怎么样?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楚淮叙无奈至极,不客气地从她手中扯出自己袖袍,恨不得往她脑袋上敲几下。 “楚时鸢,你是不是以为,你哥长了个千里眼?我一踏进宫门,就能把整个皇宫里里外外透视一遍?” 楚时鸢:“……” 她不死心,见楚淮叙要走,又立刻追上去。 “那你有没有听到一些消息啊?作为亲妹妹,哥,你就不能对我耐心点?” 楚淮叙蓦地一停。 楚时鸢反应不及。 直接撞了上去。 脑门撞在了他石头似的背上,疼得她呲了呲牙。 楚淮叙回身,面上一副嫌弃她笨的表情,手却诚实的在第一时间拉下她手脑门的手,看她有没有装伤。 “你那两只眼睛是做装饰用的?” “走路不知道看路?”
第130章 楚淮叙 楚时鸢气不过,当即怼了回去。 “要不是你急停,我会撞上你?”她叉着腰,干脆借着此事,明目张胆地耍赖,“我不管,你给我说说宁舒的消息,不然这事,别想抵消!” 听着她这无赖之言,楚淮叙气得胸口疼。 “楚时鸢,你能不能讲点儿理?你口中的宁舒公主,是储君的太子妃,你觉得我一个外臣,能随随便便见到东宫的太子妃?” 楚时鸢:“……” 她仍旧不死心。 这两年都被勒令不能进宫,无法亲自去阳淮殿, 而且她老爹又禁了她的足,不让她出家门,她现在只能在家里干转圈,什么都做不了,也找不到别人问虞听晚的情况。 现在楚淮叙终于办完差事回京,还刚从宫中回来,她便想逮着他问问虞听晚的近况。 谁料,她家这个才腹经伦的兄长,偏生长了一个鸭子嘴,什么消息都问不出来。 她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 “要是沈大人在,别说一句消息了,十句消息我都问出来了!” 楚淮叙气笑,懒得多看她一眼。 侧身就要走,甩下一句: “那你找他当你哥哥去!” 楚时鸢:“……” 恰在这时,小厮跑来禀报,“公子,小姐,沈大人来了,正在前厅和大人说话。” 一听‘沈大人’这几个字,楚时鸢立刻撒开了楚淮叙的袖子,动作要多干脆有多干脆,半点不复方才拦着他这个哥哥不让他走的样子。 楚淮叙眼皮跳了跳。 正要拦她,她却先一步跑开,只快速丢下一句: “哥你休息吧,我去找沈大人问。” 楚淮叙:“……!” 他紧了紧眉,眼睁睁看着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妹妹跑去前厅。 回眸,楚淮叙看向小厮。 话音中多了两分凉意,“沈大人来找父亲议事,还用来后院通报?” 小厮心脏抖了抖。 忙道:“回禀公子,是因为前段时间,沈大人来府上时,小姐多数都会去见一见沈大人,所以这才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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