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消停了,但暗处的声音根本控住不住。 宋妧再次叹了口气。 她不想管宋正德的死活,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姐姐出嫁了倒也好说,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她娘亲顾氏。 和离的事彻底曝光后,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总之,充满恶意的揣测和话语不在少数。 她怎能不烦闷,怎能不忧虑? “阿妧。” 听到这个声音,宋妧收敛起思绪,小脸瞬间绽放出笑颜,抬头软声唤:“姐姐快过来。” 宋姀嫁人之后过得极为舒心,眉宇间神采奕奕,窈窕的身姿也多出一抹成熟的韵味。 她面带笑意,缓步走到榻边坐下,牵过妹妹的手,温柔道:“为何愁眉苦脸,又在想他的事吗?” “阿妧别担心,你姐夫说了,这件事不值得你我伤怀,徐侯爷那里也不会在乎,所以,阿娘不会有事的。” 宋妧乖巧的伏到姐姐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真的很不喜欢他,他配不上娘亲,希望下一辈子,阿娘不要遇见他。” 宋姀笑着打趣:“阿娘如果遇不到他,那就不会有我们存在了。” 顿了许久,宋妧才开口:“我的想法对你来说有些自私,姐姐,我虽然想和你做姐妹,但我更希望阿娘过得好,她值得更好的人生。” “阿妧放心,我们都能过得很好。”妹妹的想法是她上辈子的愿望,宋姀亦是充满了期盼。 她说完,又叮嘱:“别再想那么多,你要好好的,切勿听信他人的话,要有自己的判断,明白吗?” 宋妧知道姐姐所言的含义。 这几日外面的各种声音沸沸扬扬,甚至趁乱之时,两位哥哥造反的事都被摆了出来。 废帝的皇子公主全部被牵至边关,以及这几个月不少世家大族也都销声匿迹,这些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事终归存疑。 因此,世人虽不敢太过置喙,但嘴碎之言却是不少,例如陛下手段狠绝,冷血无情.... 宋妧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她坦言:“姐姐,善恶凭人说,我见善才是善,见恶就是恶,为何要听别人说什么?” “我以往久居寺庙,曾经听过大师的一句话,以前我记不清,现在成长之后,莫名就想了起来。” “他说,生死皆有路,生有生路,死有死路,或是自找或是人为,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罢了。” “姐姐,我不想去做大无畏的善人,但也不要做无良的恶人,我只做我自己。” 宋姀怔愣片刻,上前把她紧紧抱住,喟叹:“阿妧,姐姐最疼爱的人就是你,你如此通透,我便放心了。” 宋妧闭目,回抱住她,低声呢喃:“姐姐信我,我定会好好生活,珍惜眼前人,珍惜每一日....” ---- 天将泛白时,桃安居便热闹开来。 宋妧被服侍着穿上凤袍,再是缩减,里里外外也是十层有余,头戴凤冠,冠帔加身,压得她走路都不稳。 新娘妆艳丽而繁琐,淡扫蛾眉,唇点胭脂,花钿簇缀,她的整个儿小脸瑰姿艳逸,千娇百媚。 顾晚清在旁瞧着,心中感叹,当年那个痴痴傻傻的孩童,如今也要出嫁了。 广济大师说的果然没错,她的小女儿命数特殊,定会有大造化。 彼时她不敢奢望太多,只想求得阿妧一生安康便心满意足,此时再看,上天待她不薄,两个女儿各有良缘,简直令她欢喜万分。 “阿娘,你在想什么?”宋妧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顾晚清隐忍着鼻腔的酸意,含笑道:“阿妧今日真美,娘心里欢喜。” 吉时快到了,她趁着此刻松闲,不厌其烦的叮嘱: “进宫后,还是要多留自己的心思,多查查四周可还有心怀不轨的人,要学会谨慎,明白吗?” 宫里清理的再干净,她这个做娘的也始终放心不下。 宋妧一边保证一边安抚,直到及时已至,门外传来行礼的动静,她方才由着母亲牵着,缓缓踏出房门。 红纱盖头影影绰绰,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今日理应是由堂兄背她,但此刻她被男人打横抱起,直接送进了花轿里。 她坐定之后,掀开轿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他今日特意穿了红色的绣金龙袍,玉冠髙束,骑着行之哥哥的赤焰,脊背挺直如松。 遽然间,他回头,视线直直的锁定她。 男人红袍翩翩,火鹤一般灼灼璀璨,清冷的眉眼仿佛都被这满目的红晕染了半边霞光一般,温润又柔和。 是阿煊哥哥。 宋妧胸口隐隐发热,急忙放下帘子,一路上魂不守舍,紧张的不得了。 帝王迎亲这事绝对不合规矩,她欢喜这份情谊,同时却也担心此事会产生的后果。 不知过了多久,喜轿内的暖炉都尽快燃尽,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一双干净修长的手穿过幕帘,牵起她的手,转而又将她稳稳的抱起。 宋妧不敢挣扎,她靠在这个结实硬朗的胸膛里,耳边听到一句极其温柔的话: “阿妧别怕,一切都有我在,绝对无人敢多言。” “接下来要做许多事,如此下来,你会轻省许多,很快我们就能回去养心殿,别怕,有哥哥在。”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侧,两人呼吸交缠,极为亲密,宋妧紧张感愈盛,颤颤道:“好。” 帝后大婚,步骤繁复,一直忙碌了两个多时辰,养心殿方才迎来了一行人的身影。 她被放到龙床上后,莫名心里怦怦跳,试探着唤了一声:“哥哥....” 男人微微倾身,隔着红盖头,静静地凝视她,盯着这张模模糊糊的芙蓉面,他突然笑了声。 “终于娶到你了。”
第179章 出现 男人靠的太近,宋妧红了脸,袖子下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尝试着又唤了一声:“哥哥....” 方才那一瞬间,她的直觉应该错不了,行之哥哥绝对出现过,但她又不能轻易下定论,所以,不管是谁出现,唤哥哥总没错。 谢煊的脑海里确实一直有人在说话,他这一整日头疼难忍,但并没有理会。 他把阿妧放到床上之后,一阵头晕目眩,甚至有过片刻的恍惚,此刻缓了好一会,心神才恢复了几分平静。 他不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虽然很想问清楚,但眼下不是闲聊的时候,先办正事要紧。 “阿妧,我们已经回了养心殿,接下来饮完合卺酒,你就能好好歇一歇。” 谢煊口中说着安抚之言,拒绝了身侧呈上来的玉如意,抬起手,指尖微颤,缓缓挑起红纱盖头,露出了一张娇艳欲滴又妩媚芳菲的小脸。 小姑娘今日不似往常一般不施粉黛,眼尾贴了金色的花钿,轻染黛眉,眸含春水,红唇嫣然,整个人香娇玉嫩,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吻她的香腮,又去描摹那抹樱唇。 宋妧被亲吻着,她余光看到殿内的一众侍婢,脸颊生热,小声推拒:“还有人在呢....” 谢煊把她的的口脂一一吻尽,在她耳边厮磨片刻,这才直起身,拿过合卺酒,坐到她身边递了过去。 “阿妧,咱们是夫妻了。” 宋妧心尖发颤,很是欢喜,两人交臂,她接过酒,仰头一饮而尽。 礼毕,谢煊挥退四周的内侍宫婢,上前细致的替她拆解凤冠和霞帔,望着小姑娘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心疼道: “发饰和衣裙我已经安排从简,但皇后的规制还是繁复,阿妧,是不是很累?” 男人的气息带着丝酒香,宋妧被他禁锢在怀里,两人挨的极近,她红着脸回话:“不累。” 说完,又软声问:“哥哥,那你呢,你累不累?” 谢煊把人提抱起来,让她站到床边,伸手去给她褪下衣裙。 他笑着摇头,耐心的安排:“阿妧先去沐浴,出来后正好用膳,等忙完之后,我们去床榻上再聊。” 宋妧娇羞不已,不敢多逗留,点头答应后就随着红菱去了浴殿。 她沐浴完回来后却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身边的宫婢回禀:“皇后娘娘,陛下让您先用些膳食。” 她略一颔首,去了矮榻上,看着面前精心准备的粥食点心,心里暖融融的。 喝着燕窝粥的时候,她的思绪不禁飘回到方才揭盖头之前。 行之哥哥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如果强行出现,他们俩会不会身体不适? “在想什么?”后背突然被人拥住,炙热的掌心从腰间往上攀延,宋妧身子一抖,勺子都没拿稳,掉到了榻上。 谢煊轻笑了声,随口问:“用好了吗?” 宋妧刚点了头,就被他抱了起来,转瞬间人就坐到了梳妆台上面,紧接着男人又去了多宝阁取药盒。 外殿的烛灯早已燃尽,只余内殿的红烛还闪着熠熠的橘光。 他从暗处走来,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一抹阴影,那张面容显得有些雾暗,让人辨不清情绪,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谢煊察觉到她的不安,缓步走上前,把她拥进怀里,蹭了蹭她的颈窝,柔声问:“阿妧害怕了吗?” 他似在喟叹,轻声说:“刚进养心殿把你放到床上的时候,我没有说过话。” “那你呢,阿妧,你可有说过什么?对不住,哥哥没有听到。” 宋妧心中明了。 行之哥哥真的短暂的出现过。 她觉得此刻阿煊哥哥的语气很可怜,声音摇摇欲坠,透着丝丝落寞。 她心中一软,主动回抱住他,学着哄人:“别道歉别道歉,我其实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唤了两声哥哥。” 谢煊沉默了片刻,沉迷的嗅着小姑娘身上的馨香,淡淡笑了一声,不想再多问。 谢行之到底还是出现过,此举犹如一种魔咒,仿佛他们永世都无法脱离,这才是他不安不悦的原因。 他心有不甘又如何,无解的局面,唯有强忍罢了。 他拿过一旁的伤药,替她涂抹着额角上的於痕,凤冠太重,她肌肤又嫩,忙碌了一日,难免会受伤。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宋妧虽挂念另一个,但也心疼这一个。 行之哥哥明早再哄,眼下最重要的是能让阿煊哥哥开怀。 “哥哥别多想,你不高兴,我瞧着很难受。” “哪里难受?这里还是这里....”谢煊握住她腰臀的手缓速游移,撩开衣裙,贴着肌肤,意有所指般打着转。 他解开她腰间的系带,盯着她的兜衣和小裤,笑着打趣:“极好,极美,很是方便。” 宋妧今日穿在里面的衣物很特别,她为了掩藏住,外面特意套了两层外衫,现在衣衫半解的挂在手肘上,半遮半掩的,愈发撩人。 她似有所感,慌慌张张的摆手,嗓音都有些走调:“今日是大婚,去床榻上,不能在此处,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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