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便存心制造事端,让二哥对软软动手。因为她知道,软软被罚,我会心疼!” 他说完,冲着云毓摇摇头:“啧啧,二哥,真没想到有一天连你也会被一个贱婢蛊惑,分不清是非黑白。” 他满含讥讽地清亮冷笑一声:“二哥,你那么多年修的佛,都白修了!” “你今日,也已经堕入女色的陷阱里。要我是你,可从今以后再没脸跟人说起过去修的那些佛法了。” 云毓嘴角紧抿,没有回应。 春芽攥紧衣领,强撑着张嘴,一个字一个字缓缓说:“……三爷未免太抬举奴婢了。家主信念坚贞,奴婢哪里有本事迷惑?” “家主护着奴婢,不过是因为家主心有慈悲,不似三爷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罢了。” 云晏漆黑的眸子凝视春芽那毫无血色的脸。 本来就巴掌大的一张小脸,这会儿就更显得眼睛又黑又大又空洞,那脸就更小了。 云晏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哟,你这贱婢,不是都快死了么,怎么还能这么伶牙俐齿地护着你主子哪?看样子,你可真是豁出性命护着他呐!” “又或者,你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之前那一切不过都是在他面前演戏!” 云毓长眉拧起:“阿晏!” 云晏曲起指节,清冷敲着椅子扶手,一下又一下:“他护着你,你护着他。看来你们两个,还真是心心相印啊!”
第40章 捉着她的脚,绵密刺入 “禀家主,太医来了!” 幸好绿痕此时从门外奔进来,正好打断了云晏的挑衅。 云毓闻声立即起身,目光凌厉刺向云晏。 “你先回去。” “有事,改日再说!” 云晏眯眼又打量了打量云毓和春芽,这才慵懒起身。 眸光清冷从他们面上掠过,讥诮地勾起唇角。 “行,虽说软软被你罚禁足一个月,可是我也要了你那贱婢半条命!” “这笔账算算,好像我们软软也不是那么吃亏。” 他说完转身,得意地大笑着,扬长而去。 春芽伏在榻上,绝望地闭上眼睛。 春芽再苏醒过来的时候,鼻息间闻见清凉的香。 想来是云毓特地房中燃了助她醒神开窍的香。 他的体贴,总是润物细无声。 她听见太医与云毓说:“上此替这位姑娘诊治,发现姑娘曾中毒,下官尝试开了几个方子。” “但是现在看来,姑娘身子里的毒,非但未解,反倒越发有严重之势。” 云毓的声音也是一颤:“为何这样?” 太医道:“一来,是那毒奇诡,下官这些年也从未见过。下官只能尝试着配那几个方子,可惜看来都不奏效。” “二来么……”太医似乎有些迟疑。 云毓道:“太医但说无妨。” 太医这才又道:“下官虽说没有证据,但就是直觉,姑娘长期以来,一直在继续服毒。” “毒性累积,故此越发严重。” 云毓也是一惊:“怎么会!她如今在我院中,一切饮食全都小心。” 太医也摇头:“下官置身事外,便也更无从知晓了。” 春芽微微一哽,一滴清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你醒了?”绿痕在旁。 春芽努力说:“姐姐,我想吃药。” 她要好起来! . 春芽身上的伤倒不重,主要是心底忧思成疾。她自己振作起来,想要好起来,于是她的情形当晚就已经见了好转。 可尽管如此,云毓也没准她回自己那屋子。 云毓在地上摆了蒲团,“你放心歇着,我今晚整夜打坐。” 绿痕也道:“我就在外面榻上。你若有事,立即喊我。” 春芽昏昏沉沉睡到半夜,被足底的伤给疼醒。 她一动,云毓就察觉了,立即停下清修,放下佛珠,起身过来看她。 春芽皱眉,犹豫着该不该叫他看她的脚。 可是云毓却也已经由她视线,猜到她脚底有事。 他伸手捉过她的脚,看一眼便皱了眉。 “……是那些瓷粉细末扎进了你脚底。” “大的伤口都已经清理干净,可此处瓷粉细小,便要用针尖一点一点挑出来才行。” 春芽尴尬得脸上一红:“等明日天亮,奴婢自己来就是。” 云毓摇头:“你需静养,即便明日,也还不宜起身。” 春芽只好说:“那便麻烦绿痕姐姐她们……” 云毓抬眸望来,眼波澄澈如山泉:“她们并无经验。” 他说完便回身取了钢针来,在火上烧过。 “放松。交给我。” 云毓怕她疼,起身倒了一盅淡酒,亲手喂她饮下。 然后又回身在香炉里换了一把香,可助她睡眠的。 淡酒和香气果然舒缓了春芽的神经,春芽绯红着脸颊,抱紧被子,身子松弛下来。 云毓便垂首,伸手捏住她足底。 小小玉足,长年不曾接触阳光,于是透明一般地白皙。形如莲瓣,柔弱无骨。 云毓手指稳定,捏住她足弓,将细细的针尖刺入她皮肉。 这样的疼痛,原本可以承受,就像手上扎了刺一般,也要这般用绣针挑出来。 只是春芽却从未想过,同样的法子用到脚上,那感受又千差万别了。 这疼更钻心,却莫名地又多了一种麻痒。 针尖挑入皮肉,仿佛小小的虫蚁在咬。 每咬一下,春芽总忍不住勾起脚尖,咬紧嘴唇;等痒痛过去,再呼吸着放松。 如此循环,脚底无数的伤口,她便也无数次这般勾紧脚趾、再放松。 她莫名想起当年牙婆们教导的那些秘术,说女人啊,十根手指连心;可是脚却是连着身子的。 她当时年纪小,听见这话却也不懂。 奇怪地,在这一刻,她竟然茅塞顿开。 ——好像是她的脚每次一勾起,便整个身子都会忍不住随着一起收缩。 所有的地方,都一起。 她莫名想到这个,便控制不住地脸憨耳热起来。 因此云毓的每一次碰触,便都叫她无法承受,也不敢承受更多。 她便忍不住轻声哽咽,带着乞求:“家主……奴婢,受不住了。” “求家主停下。” 她这么看过去,却见云毓也与往常不同了。 跳跃的殷红烛火下,他白日里一向清隽白皙的脸,这一刻竟然也在颧骨处染上了一团绯红。 他这样垂着头,神态专注而可爱,长睫如墨,随着动作微微轻颤。 他听见她说话,迅速抬眸看她一眼。 那一眼里,他的眼神竟湿漉漉的,润泽如春夜里悄然落下的喜雨。 春芽心内忽然如大鼓擂响一般。 ——她身子与足底的连接,她身子的异样,他仿佛也察觉到了! 春芽一惊,急忙将脚用力抽了回来,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将头也一并盖住。 “……奴婢,有劳家主了。” 她曾主动撩拨过他,可是这一刻,她却莫名地觉得,她仿佛被他撩拨到了。 她好慌。 身为扬州瘦马,她习惯自己去撩拨人,可是被撩拨到的感觉却是陌生。 她并不知该如何处理。 可是明明,他光明磊落,只是帮她剔除足底的瓷粉而已! 必定是她自己心下想多了。 剩下的半个夜晚,她努力装睡,甚至用力打出呼噜。 他却没继续留在蒲团上打坐。 她听见他起身,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她听见绿痕问他,可需人跟着伺候,他却轻声道:“不要跟来。” 他再回来时,东方已见鱼肚白。他身上裹着一层冷气,僧衣也仿佛被晨露沁透。 她蜷缩起脚趾,抱紧自己。 罪孽感挥之不去。 . 熬到天亮,春芽便求绿痕帮她搬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曾经那么期待给云毓值夜,可是没想到在云毓屋子里只睡了一晚,先落荒而逃的却是她自己。 搬回来当晚,窗棂上有轻轻的扑簌簌声响。 春芽推开窗,竟是那小鹦鹉飞进来。 脚上绑了小小瓷瓶。 春芽知道是解药,可是她却没半点高兴,反倒解下来后就避如蛇蝎一般抛到了地下,任凭它自己滚到了墙角。 小鹦鹉仿佛是不理解她为何这样做,歪着脑袋叽叽咕咕地看她。 春芽也不理它,任凭它自己拍着翅膀又飞走了。 白日里弯儿来陪她说话,说起阮杏媚被禁足在阁楼之上这些日子,云晏每日都去楼下陪她。 “听说,三爷整晚地望着那阮姑娘的窗子,满眼痴情!” “真是奇怪了,那阮姑娘究竟有什么好,就能把三爷迷成这样!” 春芽黯然垂下眼帘,拍拍弯儿的手:“她的出身为她带来的一切,是咱们这些当奴婢的永远都没办法拥有的。” 五日之后,云毓终于允许春芽下地行走。 她寻了个机会,独自去了后花园的假山。 她记着,那日去假山上偷看云晏的院子时,那盒蛇油还在身上的。
第41章 仿佛被他任意撕扯 春芽在凉亭上找了几圈。 尤其是靠近云晏院子的那面栏杆,她更是里里外外都寻遍了,连草窠都翻开细细查看,却都没找见那盒蛇油的影子。 假山上的日头热,风却凉,春芽着急忙慌找了半晌,便有些头晕目眩。 她忙扶住栏杆,勉强转了个身,却还是跌坐在了地上。 “谁在这儿呢,鬼鬼祟祟的?” 她眼前的黑雾还没散去,听见这声音,陡然便是一个激灵。 她浑然不知他已经在那里多久,她之前竟半点都没察觉。 她忙撑住地面,努力缓慢地爬起来,向那声音的方向行礼:“三爷?是奴婢。” 云晏如一道魅影,从树丛中走出来,立在她身边,看向山下。 “怎么,上这儿来偷窥爷?” “是你自己想偷看,还是替他监视爷,嗯?” 春芽紧张地吸气:“奴婢岂敢。” 越是想冷静下来,可眼前越是金星飞舞,竟像是草丛间惊起了无数的流萤。 真不知道刚经历过几天前的事,他怎么还能在她面前做到如此心平气和。 她没他那么大本事,她做不到。 她现在还在怕他。一见他,她身子便会控制不住地发抖。 “奴婢也是意外发现此处。” 她努力辩解:“奴婢正想着,回去后寻个机会禀告三爷一声,此处居高临下,能窥见三爷院子。还请三爷多加小心。” 云晏倒是一声蔑然的轻笑:“你以为,爷会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他眯眼向她俯下了身来,凝着她的眼睛:“这侯府里,还有什么事是爷不知道的?”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21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