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起半边身子,手肘支着她的枕头,“不喜欢被爷冲了你跟他鸳鸯戏水的好事?” 春芽轻轻别开目光,“三爷又冤枉奴婢了。奴婢怎么会怎么会不喜欢三爷做的决定呢?” “奴婢原本就不想跟家主什么鸳鸯戏水,几番婉拒,心里自然也盼着有人搅乱了今晚的事。所以三爷其实是帮了奴婢的大忙。” 云晏轻哼了声,“说得好听。” “可是你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心里却有怨气儿?” 她回眸隔着黑暗看着他,“那是奴婢怎么都没想到,今晚给奴婢救急的,竟然是伍夫人那边出了大事。” “伍夫人曾经在蓝田庄救过奴婢一命,奴婢还没来得及回报伍夫人,所以听说伍夫人出事,奴婢心下自然着急。” 她走过来,跪在床边脚踏上轻声向他求问:“三爷告诉奴婢,伍夫人那边究竟发生什么急事了?奴婢不敢问家主,只敢问三爷。” 无疑春芽最后的那句话取悦到了云晏,他这才浅浅勾起唇角,将伍尚书被禁卫捉拿的事说了一遍。 春芽也怔住,“只是因为伍尚书受人贿赂,就要半夜被抓进诏狱?” 这里一听就不正常。因为诏狱里关的都应该是皇帝最忌惮的对手,一个贪财的官儿不至于。 云晏轻笑一声,“不错。没进过官场的小女子,竟还有对于官场的敏锐。” 春芽微微蹙眉,“听起来更像有人故意用银子的事害他,正好给了皇上理由,捉拿他入狱。” 春芽虽然没见过伍尚书,却也因为伍夫人的缘故,私下里打听过一点。这位伍尚书与伍夫人一样,性子恬淡,性情风雅,是朝中清流一派。不争权,不好色,也不贪财。 云晏从桌上的果盘儿里拈了个枣儿,砸她额头,“官场的事就是男人的事,你管那么多?” 春芽霍地回头看他,“奴婢是没资格管官场的事,可是这事发生在今晚,又恰好打断了奴婢与家主正在做的事……这便与奴婢有了牵连,奴婢自然不得不多想一层。” 云晏眼神晦暗不明,“想说就说。” 春芽深深吸气,“三爷,那个使银子的人……是不是你?” 蓝田庄的事,从来不插手侯府争斗的伍夫人竟然站出来帮了忙,摆明是给云毓面子。春芽担心,以云晏的小心眼儿,会因为那件事就恨了伍夫人。 云晏漆黑的眸子在夜色里凝视着春芽,邪佞地乐:“既然猜中了,那爷就也不瞒你。” 恐惧和愤怒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深深吸气,“三爷……蓝田庄的事,伍夫人兴许是向家主示好,可是她也更是救了奴婢的命!三爷就连这样都不能容忍,还要再迁怒伍夫人么?” 云晏眸子里夜色无边,“府里一共就三位夫人,我可以接受大夫人与他若即若离的关系,却不能接受伍夫人向他主动示好。” “是伍夫人自己先打破这个平衡,那就不能怪我了。” 他幽深的视线在她面上逡巡,“爷跟你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她伍家兄妹不自量力!” 春芽闭上眼,用力吸气,“三爷能不能给奴婢一个脸面,饶了伍尚书这一回,让奴婢也好报答伍夫人一回?” “伍夫人救过奴婢的命,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 云晏却是轻哼一声:“你想让爷为了你,放弃已经设计好的棋局?” 他伸手捏着她小小下颌,“你想让爷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你又能给爷什么,嗯?” 春芽心底如波浪翻涌,“三爷想要什么?只要奴婢能为三爷办到,奴婢都必定竭尽全力。” 云晏轻轻笑开,缓缓挪过身子凑近她,“……不让他碰你。” 春芽微微一颤,“三爷恕奴婢愚钝,奴婢这一刻有些不明白了——三爷要奴婢进「明镜台」来,奴婢不就是得用自己的身子侍奉家主,来博得家主的信任么?” “奴婢没有别的本事,只有这具身子而已。若三爷连身子都不让奴婢使用,那奴婢都不知道未来该如何在「明镜台」呆下去。” 云晏却是冷笑,“那爷也曾将你送给我爹。你还不是保全了完璧之身?” “你是聪明的,你有的是本事自保。” 春芽深深吸气,“可是……三爷这又是何必?奴婢的身子,三爷不是已经得到了么?” 云晏悠长地吸气,掐着她的下颌拉近他。 “谁说爷得到了?爷没破了你的完璧……你没看见守宫砂还好好的在你手臂上?” 春芽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算她还未破瓜,但是以他在晋王府与她做的那些事,事实上又与破了她的身子有何区别? 春芽凄楚一笑,“三爷与阮姑娘的‘亲迎’之期已定,三爷专心准备与阮姑娘的洞房花烛不好么?奴婢这卑微之身,着实不值得三爷惦记……” 云晏轻轻咬牙,“你想偏了。不是爷非要惦记你的身子,爷只是不想叫他得到罢了。” 他向她凑过来,贪婪地从她颈侧呼吸她的体香。 “……不准你给他,只许你钓着他。他一个佛子动了男女之念,就像老房子着火,反而比寻常男子更难熬,更想要。” “爷就是想看他被欲念折磨,想看他痛苦挣扎。” 他说着,屈起指节,沿着她脖颈线条轻轻刮动,“让他魂不守舍,再无心思干别的事。” 春芽心理上抗拒他,唾弃他,可是她的身体却因为今日的亲昵而认得他。自动地随着他的指节,寸寸轻颤。 这一刻,她好讨厌的自己的身子! 她身子的反应,却叫他越发兴致盎然。他一边抚摸着她颈子上的吻痕,欣赏着他今天留给她满身的痕迹。 “……真是可笑。他今天带你共浴,竟然是想将爷留给你这一身痕迹都洗去?他也配!” “他想要洗去,爷偏要你留着。”他邪肆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若有哪处淡了,爷便再给你重留一次。” “爷就是要让他明白,你是爷的,不准他碰!” 他说着,报复似的,又在她颈侧重重吮吻下来。 一丝锐痛,让她周身猛然颤栗。
第125章 江山和美人儿,你要哪个? 百官上早朝,都在天不亮的时分。 云毓也早早进宫,却不是上金銮殿,而是直奔永安宫——太后寝宫。 他刚到永安宫门口,却见门口已经多了一队花团锦簇的宫眷。 走近了一瞧那灯笼上的字号——麟趾宫。原来是冯贵妃。 云毓只好先上前给冯贵妃请安。 冯贵妃坐在软轿里并未露面,只是语声疏离问:“云家二郎怎这么早就进宫来面见太后?” 皇帝迟迟不下恩旨,云毓便迟迟不能正式承袭平阳侯的爵位,所以冯贵妃还只称呼他为“云家二郎”。 云毓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贵妃娘娘都这么早来永安宫晨昏定省,那微臣自然也不敢懈怠。前儿听太后说,晨起必先到佛前做早课,微臣便想着进宫来,陪着太后一起做早课。” 少时,太后跟前的宋嬷嬷笑眯眯出来,亲自迎接冯贵妃和云毓两位贵人入内。 云毓为太后讲经,太后笑眯眯听着,冯贵妃便跪在一边替太后拣佛豆。 早课做完,太后带着二人出了佛堂,重新赐座喝茶。 按说这会儿冯贵妃就可以告退回去歇着了。可是今日冯贵妃却半点没急着走,倒主动跟太后商量着,说方才拣的佛豆不如就煮熟之后赏给上早朝的百官们,给他们当早饭吃。既能饱腹,又能积德。 “更关键是啊,百官吃完了太后赏的这佛豆,必定心中更重社稷大事,能全心全意辅佐陛下。” 太后满意地笑,“别看你这孩子年纪小,又是田庄里长大的,你对凛儿用的心倒不比你姐姐少。” 冯贵妃的姐姐,正是正宫冯皇后。说来冯太师家真是凤凰窝,一门二主位,嫡女封后,庶女封了贵妃。整个后宫,除了太后之外,就是她冯家姐妹的天下。 太后跟冯贵妃说了好一阵子话,这才担心冷落了云毓,便忙笑着说,“前儿他们还说,该封止水当国师。哀家还说,改日该在皇帝面前提提此事。” 云毓,字“止水”。 冯贵妃却淡淡垂了垂眼,“皇上以孝治天下,自然是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没有不遵命的。” “只是妾身却觉得若是从前,云家二郎自然当得国师的身份;可是如今么,却不合适了。” 太后微微扬眉,“这是为何啊?” 冯贵妃瞟了云毓一眼,“妾身听说,云家二郎近来收了个通房丫鬟。” 她故意垂首抿嘴一笑,“都有通房丫鬟了,哪儿还合适当国师呢?” 太后也有点惊讶,“哦?” 云毓急忙起身跪倒,“臣下还未来得及向太后禀告此事。” 太后缓缓收了笑意,“当日你刚进宫来给哀家讲经的时候,哀家就问过你,可否想娶妻生子。你说,今生只愿固守青灯古佛。” “这话才过了多少日子啊,你这么快就改了主张。” 云毓无言以对,唯有跪伏在地。 “太后勿怪。”冯贵妃便又笑笑,“听说这倒也不是云家二郎自己的主意,而是晋王妃亲自给他挑的。” 太后又是一愣,“哦?竟还有这事?” “晋王妃不仅塞了通房丫鬟给云家二郎,听说还安排了百花宴,遍请京中贵女,这是要正式给云家二郎娶妻呢!” 太后听得便直皱眉头。 晋王年纪小时,曾经在太后宫里抚养过。太后颇念旧情,时常在皇帝萧凛面前替晋王说好话。 按说就凭着这份旧情,太后本该将晋王妃当做儿媳妇看待的。但是奈何太后却不待见晋王妃。 冯贵妃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这便起身告退。 云毓本来是向太后来给伍尚书求情,可是今早叫冯贵妃这样一冲,此时倒失去了向太后开口的最好时机。 他只得暂时忍下。 . 「合欢楼」,夜色倾城。 萧狐若哀怨地扯着云晏的袖子,“阿晏,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跟如烟那女人计较!” 他指着后脑勺,“现在还有一个包呢!” 说起这个来他就气,“……平素看着她温温柔柔的,那日竟然敢拿花瓶砸我!我是谁啊,我是晋王世子,小王爷!她竟然敢拿花瓶砸我,她也不怕给我开了瓢!” 云晏却不买账,“如烟是小王爷的宠姬,肚子里又怀着小王爷的子嗣,小王爷可别找我。” “人是我买了送给小王爷的,可我只管出银子,我可与她并无私交。” 萧狐若转了个眼珠儿,“可毕竟人是阿晏你买的,那我就得给她面子啊!因为给她面子,就等于是给阿晏你面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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