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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师傅做了何事？”听到楚风霁的话，七杀就来了兴致，颇为好奇的等着他的下文。 楚风霁咧嘴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惊叹，“微臣听他们说了，师傅让镇北军的铁骑和禁卫军铁骑进行了一场比赛。结果，几项比试下来，禁卫军铁骑无一人胜利。师傅将他们训得心服口服的，就连先前不服管教的一波刺头，如今也安安分分的跟在镇北军铁骑后面操练。整个禁卫营，都一改往日的风气，实在是让微臣大为惊叹。” 楚风霁都没好说，他今日回禁卫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嗯。能带出镇北军这样一支雄狮的人，能降服禁卫军也是正常。说起来，能被镇北将军操练，也是禁卫军的造化。” 七杀与有荣焉的感叹了一句。 “楚副统领，朕有一件事，交由你去办，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忽然想起一件事，七杀便朝楚风霁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也不知七杀说了什么，楚风霁的脸色忽然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等七杀交代完了，楚风霁就朝他拱了拱手，神色郑重的说道，“微臣这就去办！” 第175章 姓沈，而非姓楚 楚风霁说完，就快速的出了练武场。 七杀出了一身的汗，心情也算不错，折身回了甘泉殿沐浴。 第二天，七杀才踏进金銮殿，在金漆雕龙宝座上坐好。 以国公爷赵立为首的一批大臣，就纷纷跪在了大殿上。 “陛下，镇北将军沈鸣鸾，以下犯上，活埋太后，实属大逆不道，请陛下治罪。” 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口。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有一大批的朝臣连声附和。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金銮殿上，跪倒了一大片的朝臣。 余下的沈鸣鸾、文青泽、楚风霁等几个人，是鹤立鸡群般，神情平静的站在大殿上。 尤其是沈鸣鸾，清冷的脸庞，一片风轻云淡。 就好像，一众朝臣弹劾的人，不是她一样。 七杀冷眼扫了大殿一周，目光落在沈鸣鸾的身上时，就带着些许的无奈和放纵。 他就从未见过，沈鸣鸾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陛下，百善孝为先，沈鸣鸾活埋之人，可是陛下生母，陛下不能因为倚重镇北将军，而纵容包庇她啊！”赵立跪在殿上，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诫着七杀，“况且，老臣听闻了，沈鸣鸾昨日还提剑擅闯皇宫，在宁寿宫斩杀宫人，镇北将军这般肆意妄为，不分尊卑，目无王法，陛下若是放纵，只怕人心不稳，帝业难固，如此后患无穷。老臣恳请陛下，治镇北将军之罪！” “陛下，太后乃陛下生母，是我东启国的太后，镇北将军，却肆意打杀，是目无圣上、目无皇族、无视国法……镇北将军所作所为，已然触犯我国法律例。陛下若不加以治罪，只怕这天下的百姓都会以为，我东启国皇族姓的是沈，而非姓楚！” 兵部尚书陆凌峰，义愤填膺的紧跟在赵立身后发言。 而他那最后一句话，是让大殿上的一众朝臣，脸色骤变。 就连高位上的七杀，脸色也沉了沉。 随伺在他身边的李连，当即上前，尖锐着声音厉喝道，“陆大人，你放肆！” 究竟是谁给了陆凌峰的胆子，敢说东启国的皇族姓沈，而非姓楚！ 李连都有些怀疑了，他们别连镇北将军都没弹劾成，就先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什么样的话该说，什么样的话不该说，他陆凌峰心里就没点数？ 李连的这一声厉喝，正合了七杀的心意，也是将地下跪着的一众朝臣震得心头一颤。 陆凌峰也是瞬间意识到，他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当即，脸色就变了变，伏身在殿上，心里生出了忐忑。 难得，抓到沈鸣鸾露这么大的把柄，他高兴的有些得意忘形了。 “陆大人，本将军怎么不知道，咱东启国的皇族是姓沈了？”沈鸣鸾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不等七杀说话，就先开口了，清冷的目光落在陆凌峰的身上，带着些摄人的寒意，看得对方心头一寒。 陆凌峰几不可见的颤了颤身体，对上沈鸣鸾的目光，反驳道，“沈将军，下官说的是，将军的所作所为会让百姓误以为我东启国皇族姓的是沈。” “陆大人，是你以为还是百姓以为？什么时候，你一个人能代表天下的人百姓了？再说，还没有成事实的事情，你就以此来参奏本将军？本将军还觉着，你心怀不轨，故意挑拨本将军和陛下的关系，致使朝堂动乱，以此浑水摸鱼求上位……” “所以，陆大人，你想参本将军，就参，千万别打着百姓的旗号！这天下的百姓千千万万，本将军都不敢代表他们，更遑论你！” 众朝臣原以为，本捉住把柄的沈鸣鸾，说话也该是小心谨慎的。 可她这番话下来，比起往日似乎更为嚣张。 俨然没有一点犯事被参，该收敛一下的觉悟。 弹劾她的朝臣，听得是心里又恼又恨。 陆凌峰更是被沈鸣鸾的一番话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只觉得他刚刚的弹劾，没有弹劾到沈鸣鸾，反倒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她字字句句的嘲讽，可不是怼的他哑口无言。 平日里，看沈鸣鸾说其他人，陆凌峰还没什么感觉。 今日，落在他自己身上，陆凌峰才觉着心里憋屈的慌。 尤其，坐在高台上的陛下，还一副看客的神情，看着热闹，俨然没有一丝生母被活埋的恼意。 要不是眼前站着的是个男子，陆凌峰差点就以为，沈鸣鸾莫不是什么祸国妖妃，将陛下迷惑住了，才会让陛下对她言听计从？ 然而，这样的猜测，陆凌峰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表露出半分。 “沈将军，陆大人不过是说你活埋太后的事情，你怎么就胡搅蛮缠的转移了话题？”见不得沈鸣鸾得意，韩柏出声为陆凌峰解围道。他瞪着一双虎目，立直了身，昨日宁寿宫的事情，韩柏就在现场，可比陆凌峰他们几个清楚的多了。 见陆凌峰被沈鸣鸾三言两语的，就带偏了话题，韩柏自然是不乐意的。 尤其，昨夜，他还被七杀警告了一番，心里有股怨气难以压制。 见今日，如此多的朝臣出言弹劾沈鸣鸾，韩柏就算知道七杀的心思，也还是忍不住想落井下石一下。 韩柏虽是武将，却也知道，他手里十万兵权，就是他的护身符。 只要没有大的过错，韩柏就知道，七杀不可能将他怎么样…… 赵立又朝七杀拜了拜，接过了韩柏的话，“陛下，韩将军说的是。沈将军谋害太后是事实，陛下若不为太后讨回公道，处置了沈鸣鸾，只怕陛下会被天下人唾骂大不孝。陛下是一国之君，天下万民的表率，若不以身作则，视法理如虚设，如何服众？又如何让天下万民臣服？” “嗯。国公爷说的有道理！”微微颔首，七杀唇角勾了勾，露出了一抹玩味又嘲讽的笑。 听了这么久，他也算是听出来了，这些人弹劾沈鸣鸾，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几句话，总结下来，就是沈鸣鸾大逆不道，需要惩治。 “那不知国公爷觉着，朕该如何惩治镇北将军？”听他们咬文嚼字了这么久，七杀都忍不住要给自己寻点乐子了。 第176章 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们不都希望，能惩治沈鸣鸾吗？ 那七杀就将决定权，交到他们手里，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乍然听到七杀这么说，赵立神色一愣，却又很快反应了过来，心里顿时大喜，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都带上了难以克制的激动，连声道，“陛下，沈鸣鸾谋害当朝太后，是以下犯上，罪无可赦！老臣以为，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陛下可削其兵权，打入死牢，府中亲眷仆人，男则充军发配，女则流放凉州。” 赵立本想着，对沈鸣鸾一族，是要斩草除根的。 可一想，将军府战功卓著，他若真是要判决将军府满门死罪，只怕是会引起公愤，而且还会让人怀疑，他是挟私报复，所以最后才说充军发配和流放凉州。 而且，赵立觉着，以他的能力，即使只是充军发配、流放凉州，他也可以让将军府一个不剩…… “呵呵……” 沈鸣鸾清冷的笑声，在大殿肆无忌惮的响起。 她的唇角，勾着一抹玩味的弧度，看着赵立的眼神，是讥讽，还有怜悯。 沈鸣鸾一笑，站在文官首位的文青泽，也跟着笑了起来，舒朗的笑声，盖过了沈鸣鸾的声音，他一脸揶揄的看着赵立，“国公爷，你是在讲笑话吗？不得不说，你讲的笑话，是本相有生之年，听到的，最好笑的。” “株连九族的大罪？充军发配、流放凉州？本相倒是不知道，国公爷对镇北将军、对将军府有如此大的成见。镇北将军，既没造反，又没叛国，何以让国公爷判下株连九族的大罪？” “至于太后，本相倒是想说一句，杀得好！国公爷若是不赞同，也可以连本相也一起参一本！” 昨日，未在太医院见到老夫人时，文青泽还觉着沈鸣鸾冲动了一些。 可当看到年近七十的老夫人，因为苏太后，往后余生都不能行走，只能躺在床上，文青泽心里的怒火就克制不住。 沈老夫人，可是将门遗孀。 昨日，他回到府里，将此事说与了祖父听，脾性向来温和的祖父，都气得砸碎了好几个紫砂壶。 今早临出门的时候，祖父还是再三的叮嘱他，早朝的时候，一定要帮衬沈鸣鸾。 其实哪里需要祖父叮嘱，文青泽都只会站在沈鸣鸾这边。 文青泽讥笑的话，让赵立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恼意。 可不等他开口，七杀却发话了，“朕看国公爷年岁已高，昏聩无力，还是尽快的将爵位传给年轻人，好为朕分忧。” 冷冰冰的一句话，却是将赵立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赵立如何都没想到，陛下竟要他让出爵位。 什么年岁已高？ 他也不过是知天命之年。 赵立的脸色煞白，此时此刻，哪能不明白，陛下根本就没想要处置沈鸣鸾。 陛下问他如何处置沈鸣鸾，他竟还信以为真的说出株连九族的话，甚至还在心里洋洋得意的自作聪明。 岂不知，他这话说出来，就是自掘坟墓。 “陛下，你处置不公啊！”赵立砰的一声，重重的朝七杀磕着头，“陛下，沈鸣鸾杀害太后，你不处置，老臣忠心耿耿，一心为陛下着想，陛下却要将老臣赶出朝堂，陛下你这般有失公允，就不怕寒了众臣子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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