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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恼火，可又泛着心疼。 她拧着眉，无力的回应道，“阿霖，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若是不爱你，我们会成亲吗？” 沈鸣鸾放弃挣扎，让陷入偏执中的楚天霖，情绪终于有了些许的平静，可看她眼神依旧带着质疑，“鸾儿，你不要骗我。你明知道，那些女人想要成为我的女人，可你却故意带她们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不在意我会被人抢走！你这是爱我吗？” 楚天霖的话，让沈鸣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所以，他这是什么逻辑？ 就因为，她将那几位贵女带到他面前，就怀疑她的心意了？ “那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不是对你有足够的信心，相信我们的感情，我又怎么会让其他女人来夺取自己夫君的注意力？”沈鸣鸾有些生气的反问道。 心里头，刚刚强压下去的那些小情绪，又悉数涌了上来。 甚至都克制不住的，想要爆发。 这一刻，沈鸣鸾不仅觉着楚天霖的情绪是不对的，连她自己的情绪，她都觉着不该是这样。 她什么时候，会因为，楚天霖几句误会的话，而这般小题大做？ 她对楚天霖，向来是包容和耐心的啊！ 沈鸣鸾在怀疑自己的情绪，同时，楚天霖也被她的一句话点醒了。 他此刻的心情，却与沈鸣鸾截然不同。 虽然有些心虚，刚刚情绪的爆发，却也很，这种偏执又患得患失的情绪，是一直存在于他心里最深处的，是他刻意藏起的。 那三年，他比现在更偏执、更疯魔。 只是，他的鸾儿回来了，他就又变回了她喜欢的模样。 他不希望，他的鸾儿看到，他仿若魔鬼的样子。 楚天霖不知道，刚刚他那癫狂的模样，有没有吓到沈鸣鸾，他小心翼翼的松开手，想要解释，“鸾儿，我……是我想差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鸾儿，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沈鸣鸾未语，脸上神情晦色，清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眼里，哪还有刚才那疯狂的神色。 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好像，那一瞬，是她的幻觉。 可沈鸣鸾很清楚，刚刚那些戳心窝的话，就是他说出来的。 哪怕，现在他已经恢复了理智，可在他的内心深处，那些对她感情怀疑的想法，是真实存在的。 “陛下，臣妾累了。” 垂下眸子，沈鸣鸾淡淡了道了一句，转身往内殿走去，心却仿佛沉入了谷底，如何都活跃不起来。 哪怕，她明知道，这样的情绪是不对。 楚天霖的话，也许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 可这一刻，她控制不住，想要逃避、远离他的冲动。 望着她的背影，楚天霖的双手蓦的攥成了拳头，狂风暴雨，在他幽深的眸子里疯狂积聚。 “陛下”“臣妾”，如此疏离的称呼，她用在了两人的身上。 楚天霖克制住了，要追上去的步伐，他怕，下一刻，控制不住情绪，又变成那个偏执的魔鬼，会说出伤害鸾儿的话，会做出伤害她的决定。 哪怕，这一刻，他的心里有一个尖锐疯狂的声音，在不断的叫嚣着，追上去，将她绑在身边，这样她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独自站在外殿，足足有一刻钟，楚天霖才将心里暴躁的情绪压下。 而整个凤藻宫，在两人这近乎平静的争执后，就变得异常安静。 所有的宫人，都提心吊胆的，不敢弄出任何的动静。 楚天霖深深的望了眼内殿，最终转身踏出了凤藻宫。 他的心情很不好受。 他承认，在看到那四位贵女时，他确实是私心，是想借题发挥的，让他的鸾儿能多在意他一些。 可那些阴暗的情绪，让他口不择言的，伤害到了他的鸾儿。 也惹恼了她。 这让楚天霖，不敢面对沈鸣鸾。 也许，该给彼此一些时间，静一静。 而他，也该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剔除。 楚天霖如是想着，便往甘露殿走了去。 回到内殿的沈鸣鸾，却沉默的坐在了凤榻上。 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和楚天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细腻、他的纵容…… 可越是回想过往，就越觉着，刚刚他的话，过分的伤人，心里越发的委屈。 “娘娘，你怎么哭了？” 红玉的突然惊呼，让沈鸣鸾恍然回神，她怔怔的抬手，抚了抚脸颊，一片湿濡。 竟真的哭了？ “红玉，我怎么会哭呢？”沈鸣鸾迷茫的问道，她不该是这样的。 可眼泪似乎就是不受控制，从眼眶滚落了下来。 “娘娘，您心里是因为陛下的话，难受了？委屈了？”从未见过主子如此的迷茫，红玉也有些慌神了。 刚才，陛下和主子在外殿争执，她自然是知道的。 陛下说的那些话，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了。 难怪主子会伤心，会难过。 红玉将心头的慌乱压下，温软着声音安抚道，“娘娘，其实陛下说那些话，也是因为太在意您、太爱您了。您就当陛下说的是气话，别往心里去了。” 沈鸣鸾情绪低落的依靠在凤榻上，将眼泪擦拭干净，方才低着声音呐呐道，“红玉，我知道你说的没错，他不是故意的。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不想在意，可心里就是觉着委屈，不想哭，可偏偏眼泪就止不住。我好想变得不像自己了，总爱胡思乱想，尤其，是这几天。” “我明知道，那几个贵女，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留在宫里。” “我完全可以将她们送出宫的，可我就是将她们留了下来，还故意带到他面前，就想看一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红玉，我做错了，对不对？” 第439章 退一步 沈鸣鸾的小情绪，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 红玉跟随在她身边，这么些年，都没有见过，使小性子、小脾气的她。 更别说这几天，完全是浑然不察。 红玉是又无奈，却又有些小心疼。 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家主子和陛下，真的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闹得感情不和。 秉着为主子考虑的原则，红玉还是尽可能的，把话往好的说。 一番劝说下，沈鸣鸾的情绪，终于不像刚才那般消沉了，但是却也不像平日里那般的有精神。 红玉虽然担心，但想到陛下对自家主子向来是宠溺的很。 没准，等会就会回凤藻宫，哄主子。 可等到了午膳，楚天霖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在凤藻宫。 陛下，竟然没有回来，与主子一道用午膳！ 红玉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焦虑了。 尽管，自家主子，表现的很平静，可从她只用了几口的午膳，红玉看得出，主子的心里是不舒坦的。 “娘娘，陛下这会只怕也还没有用午膳，不如您用食盒装好膳食，亲自送去甘露殿给陛下？”看着靠在贵妃榻上沈鸣鸾，红玉小声提议道。 沈鸣鸾眼眸微抬，没有说话。 神色晦暗，让人看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红玉又苦口婆心的劝慰道，“主子，您与陛下置气，最后，心里难受的不还是您自己。这满宫上下，谁都知晓，陛下有多在意主子。先前，那些朝臣，还想拿主子您没有怀龙嗣说事，想逼陛下选妃，可陛下不顾压力，一一驳回了去。” “现在，您们为了这丁点的小事，而伤了感情，岂不是要让外人听了笑话？” 红玉的一声“主子”，不是在以宫婢的身份，劝说皇后。 而是以一个跟随了十多年的下属，在真心实意的为自己主子着想。 “寻常夫妻之间，哪里会没有争执的？只要有人退一步，便能和好如初。” “主子，您就当陛下是压力大，说了浑话，您不计较，带着膳食去甘露殿，给陛下递个台阶下。陛下看到您这样，就是有天大的误会，陛下也不会计较的……” 红玉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沈鸣鸾拧着眉，似乎也将她的话听了进去，缓缓的坐起了身。 看到自家主子终于有了反应，红玉心里头便是一喜，也没着急开口，而是神情紧张的盯着她，注意着她的神色变化。 须臾，似乎郁结在心的问题想开了，沈鸣鸾的眉头缓缓舒展，看向了红玉，“红玉，按你说的去准备，等会我送去甘露殿。” “好。主子，奴婢这就去准备。”红玉兴奋的连连点头，朝沈鸣鸾微微屈膝，就快速的退出了内殿。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沈鸣鸾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红玉说的没错，无论说的是什么浑话，可说出这些话的楚天霖，本质是爱她、在意她。 如此，便够了。 夫妻两人，有了争吵，总归是有一个人要低头、让步的。 以前，是楚天霖。 这一次，就换她。 沈鸣鸾换了一身衣服，红玉也将食盒准备好了。 “主子，外面在下雪，您将狐裘披上，万不可受了风寒。” 蓝玉将那件火红的狐裘，披在了沈鸣鸾的身上，这才和红玉一起，跟着凤辇两侧，往甘露殿去。 鹅毛大雪，飘飘洒洒，漫天飞舞。 一直在内殿，沈鸣鸾还真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雪的。 这会，所走的宫道，已是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坐在凤辇上，远眺的视线，没有阻碍。 入眼，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甚是觉着寒冷，沈鸣鸾不由紧了紧身上的狐裘。 很快，便到了甘露殿。 “娘娘，这大风雪的，您怎么出来了？” 守在殿外的龙影，看到凤辇，脸色微变，连忙迎了上来，朝凤辇上的人抱拳作揖。 “龙侍卫，陛下可在里面？”沈鸣鸾扶着红玉的手，缓缓的下了凤辇，“陛下没有回凤藻宫用午膳，本宫不放心，便准备了一些带了过来。” 闻言，龙影微微一怔，但还是快速的回过神，领着沈鸣鸾到了大殿门口，小声解释道，“娘娘，陛下心情不太好，饮了些许的酒，一直在内殿休息，所以，才没有回凤藻宫。” 饮酒？ 沈鸣鸾的眸子里，闪过了些许的诧异，不过又很快了然了。 这个男人，上午说完那些话，只怕心里头比她还难受。 借酒消愁，也是他会做的事情。 沈鸣鸾朝龙影点了点头，便提了食盒，进了甘露殿。 红玉等人，则同龙影一样，守在了殿外。 一直守在内殿的李连，听到动静，连忙走了出来，看到来人是沈鸣鸾，当即说了几句注意的话，就迅速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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