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侯从理智分析林宝珍应该是处子,但是心中升起了怀疑,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或许这个疑问只能够等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才能破开。 林宝珍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她从桌子上拿起了杯子,咕噜噜一口喝下,才纾解了刚刚升腾起来的热。 “侯爷,我就是生气他们这样说我爹爹,就算是读书人又如何?他也是个男人!他只是做了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林宝珍觉得温蕙不知足,倘若自己是温蕙,有这样一个一心人就够了,闹成这样,又是何必? 谢渊点头,目光露出赞许之意。 “不错,昔日里我看着林兄过于文气,没想到林兄竟然是有这般的魄力,既然是恩师的女儿,说不得早早就喜欢上了,既然有机会,这样做了也不算什么。” 对他而言,既然喜欢了,那当然应该夺过来。 谢渊自己没有嫡妻,但是所有的女人不少,他也当真夺过其他人的美妾,只可惜最后还是生不出孩子,加上对那个美妾兴趣淡了下去,最终他就把妾还了回去。 林宝珍的眼睛一转,用手帕捂住了嘴,笑得弯了眉眼:“侯爷,你还叫他林兄?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十几岁的少女恰似枝头的海棠花,开得灼灼,林宝珍的面颊飞上红霞让谢渊心中一动,上前抚摸林宝珍的面颊。 谢渊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我错了,我应该喊他岳父才是。只是宝珍,你这样可会觉得我轻浮?” 林宝珍仰头看着谢渊,他的眉眼与自己喜爱的谢景之有几分相似,又比谢景之多了沉稳。 林宝珍的心跳加速,眼神也迷蒙起来,语气也宛若是蒙上了一层轻柔的纱: “怎么会轻浮呢?最开始还是我开口问你要不要娶我。” “宝珍,你觉得我不轻浮就好。” 两人越离越近,几乎是唇齿相碰。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这两人迅速分开。 因为提到了林怿,林宝珍嘟着嘴,用手扇着脸褪去脸上的温度:“好烦啊,也不知道锦衣卫什么时候可以查明真相。” “锦衣卫是傅公公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岳父发难,这次只怕岳父困难了。锦衣卫那帮人就算是没有证据,也会生掰硬造出来证据。” 林宝珍叹了一口气,看着魏武侯,“若是我父亲不是礼部侍郎了,你还会娶我吗?” 谢渊失笑着拧了一下林宝珍的面颊,“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娶你。宝珍,你是礼部侍郎之女的身份,反而是让我十分难办,我怕你父亲拿着大扫把把我轰出去。” 林宝珍有那样一个合适他的生辰八字,不管林宝珍什么身份,他都愿意娶她为嫡妻。 林宝珍娇羞的偎依在谢渊的怀中,忽然想到了谢渊之前的话。傅斌为什么会针对林怿。 林宝珍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傅嘉泽姓傅,这傅斌也是傅,莫不是傅嘉泽的亲戚,他针对自己的父亲是替傅嘉泽出气? 但是很快林宝珍自己就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倘若是有这样一个九千岁的亲戚,傅嘉泽还会外放到犄角旮旯里当县官? 傅嘉泽就是个有才无命的穷书生,最后会死在犄角旮旯里,哪儿配有这样的亲戚? 林宝珍在谢渊的怀中喃喃开口:“其实有这样一件事也好,不管怎么样,那个讨厌的温氏都不会留在我们林家了,而且,你提亲也会更顺利一些。” 林怿只大谢渊几岁,谢渊去提亲多少会受挫,不过现在林怿自顾不暇,倘若是魏武侯可以帮他一二,说不得会更快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只是谢渊听着林宝珍的打算,不由得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 林怿是她的生父,她的婚事顺利是建立在父亲官途坎坷的基础上,是不是太凉薄了一些? 谢渊垂下眼,想着自己只是想要生个属于自己的儿子,林宝珍凉薄与否都没有关系,把林宝珍搂得更紧一些。 “侯爷,你可不可以叫我宝儿?”林宝珍想到在梦里的情人就这样称呼她,就让侯爷这般称呼。 “怎么不可以呢?”谢渊笑了笑,“宝儿。” / 过去几天的京城,有人觉得温蕙有错,有人觉得林怿有错,从这一日开始,风向彻底反转,说得是林怿没有读书人的清正作风。 傍晚时候风还带着水汽,等到入了夜,这水汽已经转化为了凉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风流窜得让灯笼摇摆,星星点点的烛光摇曳和夜空之中明灭不定的星子呼应。 城门口的人已经很少了,大部分都是入城的,少有人出城,而其中一人骑着马,身后披风扬起,轻快地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京郊四皇子的温泉庄子,有一个小院里灯火缓缓移动。 飞鸢在前面挑灯笼,而林映雪跟着其后,这个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应当私会外男,林映雪本来已经躺下了,最后还是翻身起来。 或许是因为知道林映雪心中也在纠结,飞鸢走得很慢。 长路终有尽头,飞鸢见到了树下那人之后,把灯笼搁置好,“小姐,我先退下了。” 林映雪应了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傅公子。” 傅嘉泽看着林映雪,首先就注意到她的消瘦,“你瘦了。” 说完了这一句之后,傅嘉泽说道:“也是,在林府门口你跪下顶着太大的压力,怎能不瘦?” 林映雪来见傅嘉泽的时候她是矛盾的,一会儿想着不应该见他,一会儿想着见到他了就让他快些走,到了现在听到他带着安慰的话语,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傅嘉泽一直在看林映雪,此时见她抬头,捕捉到她消瘦的五官。 少女的面颊消瘦得惊人,原本面颊是有些婴儿肥的,眼中也多少有些无忧的味道,现在那双眸子猛地沉了下来、静了下来。 她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傅嘉泽不用费心去揣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一日跪向四皇子,她选择了温蕙,心中却又觉得对不住林怿。 或许是月光太过于温柔,让傅嘉泽的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起来,说道:“别有太大的压力,你在林府门口支持你娘是对的,至于你父亲林怿,他待你好也不过是因为你是温蕙之女,说来是很好的,却也不够好,如果真的对你的事皆是上心,也不会让你多年来从未参加过各种花宴,并未结识相应的友人。” 林映雪用足尖踢着石子,忍不住轻声说道:“但是也很好了,他待我确实比嫡姐好,他那日说的昔日里的那些事,我也都记得……我还记得我跪下时候他的眼神,他说过:我是他的骄傲,但是我却让他难堪了、难过了。” 泪水猝不及防落下,林映雪狼狈地用手背擦去,这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落泪。 随着落泪和倾诉,有些沉重的情绪被搬开,但是林映雪不想继续说,和傅嘉泽说这些不合适。 傅嘉泽知道林映雪现在需要的是发泄,于是说道:“林侍郎当时诱骗你娘为外室的时候,他们是过了一段夫妻一样的日子,你就是他们夫妻两人的嫡长女。而且若不是你,当年你生母只怕早就在林府之中香消玉损了,林大人对你的好并不纯粹,是夹了一些别的东西在内。” 傅嘉泽在见到林怿之前,就猜测林怿对温蕙是有很强的独占欲,而那一日在林府门口亲见,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林怿满心满眼都是温蕙,林映雪是温蕙与他的孩子,他不过是爱屋及乌。 林映雪笑中带泪,抬头看着傅嘉泽:“我知道,道理我是懂的,我就是心里过不去,这几日做梦都会梦到小时候的事情。” 傅嘉泽看着林映雪通红的眼,开口说道:“和我说说看吧,我只有养母和妹妹,还从不知道父爱是什么。那天他提到了抓着你的手开始学写字,你应该已经有了记忆,还记得是几岁吗?” 傅嘉泽的话霎时间就把林映雪带回了儿时的回忆,耳畔是她笑笑闹闹的声音,她欢快地扑入到林怿的怀中,奶声奶气喊着他,“爹爹。” 傅嘉泽哄着林映雪说了许多过去的事情,是林怿对女儿的好。 这些话林映雪不会和叶子说,叶子总是太过于沉默,从不给她任何的意见。 她也不会和欧嬷嬷说,欧嬷嬷只会长长叹息,“哎,都是孽啊。” 她无法和飞鸢说,就算是飞鸢的卖身契在手里,她还是无法对飞鸢全然信任。 当然,这些话最最不能和温蕙说,温蕙的心已经压了太多的东西,林映雪不愿意再往上添加一分。 林映雪说了一些,在觉得不该往下说的时候,就有傅嘉泽及时接上:“后来呢?”“幸好当时欧嬷嬷替你留下了叶子。” 傅嘉泽是个很好的听众,让林映雪不知不觉说了不少昔日里林怿对她的好,等到敲梆子的声音响起,林映雪才惊觉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本来要和傅嘉泽划清界限,却说了这么多话。 林映雪觉得自己丢脸到了极致,她主动求嫁现在婚事也告吹了,在两人说开之前,她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抱歉。” “有时候说出来会好受一些。”或许是她红着脸的模样太过于可爱,让傅嘉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林映雪已经洗漱过了,长发松松挽成了一个发髻,因为傅嘉泽的碰触,发簪滑落,这玉簪直接坠落碎开,她的长发也散落开。 “抱歉。”傅嘉泽本来想要捡起来发簪,结果发现只能够捡起来两块大的,小的都没有办法捡起来。 林映雪看着发簪,这是她十岁生辰的时候林怿送她的发簪。 “没关系。”林映雪笑了笑,她已经忤逆了父亲,这发簪碎掉或许是天意,就像是破碎的父女感情。 父亲和母亲之中一定要选一个,再来一次,林映雪依然会选择温蕙。 林映雪现在虽然笑着,也并未落泪,但是傅嘉泽看得出她的心中难过。 他沉默半晌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发簪,“既然这样,这只发簪就作为弥补。” 傅嘉泽在准备发簪的时候鬼使神差拿了一柄发梳,现在梳子派上了用场,他直接给她挽发。 傅嘉泽的动作很快,林映雪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给她梳头。 林映雪僵直身体想要躲开,却感觉到傅嘉泽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我很早就开始给妹妹梳头。” 妹妹? 林映雪不由得想到了傅菀安来,那个小姑娘的眼神懵懂,反应说话都慢上一拍。 傅嘉泽是傅家养子,而傅菀安又是懵懂宛若幼童的女子,难怪旁人猜测傅家收养傅嘉泽是给傅菀安准备的。 “你妹妹现在会自己梳头了吗?” 傅嘉泽的动作一顿,“你见到她了?”他把发簪簪入林映雪的鬓发之间,他是第一次给妹妹之外的女子梳头簪发,给林映雪梳头的时候,他的手指时不时会碰到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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