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跟他一样喜欢看鱼。 冷星还是没理他,且不耐的皱了皱眉。 逐风挠头:“你还生气?这都多久了,至于吗?” 冷星扭头瞪了他一眼。 逐风习以为常,自顾自的在她身旁坐下道:“你要怎么才能消气?我让你打一顿?或者再请你喝顿酒?” 这是他能想出来的最诚恳的赔罪方式了。 他从没见过如冷星这般气性大的人,这都快半年了,她愣是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甚至连话都不跟他说。 这本也没什么,毕竟冷星一直是这般性子,也甚少同其他人讲话,只是对他格外冷漠而已。 逐风明白,冷星还在生他的气。 听到打架喝酒,冷星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吻,羞恼道:“你有完没完?” 见她终于肯与他说话了,逐风面色一喜,忙道:“我就是想让你消气。” “我消不消气与你何干?”冷星满脸不耐,欲起身离开。 “哎。”逐风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冷星的手。 夏日本就炎热,男人的手更是干燥炙烈,冷星似被烫到了一般,慌忙打掉逐风的手。 “你再动手动脚,我不客气了。” 逐风扫了眼被打红的手背,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别走。” “那你走。”冷星瞪他,毫不掩饰的嫌恶。 看到她的眼神,逐风莫名心中刺痛,沉默片刻起身走了。 望着逐风低沉的背影,冷星微愕。 他什么时候这般听话了? 耳边终于清静,冷星皱眉看向河面,却见原本平静的河面泛起涟漪,再也静不下来。 冷星捡起手边石头,烦躁的扔进河里,砸出更大的波澜。 太阳彻底落山时,逐风去而复返。 “给。”逐风将一束芍药递到冷星面前。 冷星不接,冷声道:“不要。” 逐风看了眼娇艳美丽的芍药,又看向不为所动的冷星道:“你不喜欢花?” 不是说姑娘家都喜欢花的吗? 逐风打量冷星,见她一身束身紧衣,乌发高束,面容英气清冷,不施粉黛不佩首饰,与男子无异,顿时明白了。 她不是正常的姑娘家。 “不喜欢花,那我下次送你别的。”逐风将花扔到地上,试探着问。 冷星瞥了眼地上的芍药问:“你做什么要送我东西?” “赔礼道歉。”逐风很是真诚。 冷星拧眉:“不用。” “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逐风也拧起了眉头。 一个吻,难道她要记恨他一辈子?不至于吧? 冷星嗔恼的瞪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逐风一脸茫然,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正欲开口,突然听见追云叫他,只得作罢。 “回去了。”逐风说完,抬脚走了。 反正冷星都气了好几个月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有什么话下次再说也一样。 看着走的头也不回的逐风,冷星快速捡起一朵芍药,藏进衣中。 回去的路上,冷星一直小心护着那朵芍药,可到了王府回到自己屋中拿出来时,娇嫩花瓣还是被压磨伤了。 看着这朵被摧残的可怜巴巴的娇花,冷星将茶壶里的茶倒了,装上清水插了进去。 茶壶配芍药,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过冷星不在意,她的屋子没人来,她自己看着顺眼就行。 日日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六月。 这日傍晚郁澜带着庄韫,同庄老夫人一道用膳。 见郁澜心不在焉的搅着碗里的粥,半晌也没吃一口,庄老夫人问:“周大人还未回京?” 郁澜点头,情绪低沉的看着碗里的粥。 庄老夫人宽慰道:“他既未送信回来,便说明他已在回京路上,还有四日,再等等。” 听了这话,郁澜面色微红,抿唇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他出什么意外。” “关心则乱。他若真有什么事,太子殿下定会送信回京的。”庄老夫人看的分明。 “吃饭吧,你瞧着都瘦了,喜服该不合身了。 郁澜醒过神来,红着脸舀了粥送入口中。 庄韫听到两人的对话,给郁澜夹了一块排骨道:“母亲多吃些,否则周伯父看见该心疼了,说韫儿没照顾好你。” 郁澜:“……” “我们韫儿真懂事。”庄老夫人笑的欣慰。 “祖母也多吃点,您也瘦了。”庄韫又给庄老夫人夹了一块。 “好。”庄老夫人笑着,眼眶却红了。 再过几日,郁澜同周泊序大婚,庄韫跟着搬去公主府,便不能日日瞧见了。 她的乖孙啊,真是舍不得。 庄老夫人低头,不让郁澜和庄韫瞧见她的异样,以免惹得他们跟着难受。 夜里,郁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听见屋外落起了雨。 郁澜从枕头下摸出梅花簪,握在手里。 也不知周泊序到了哪里,此时是否已入梦? 他为何去了这么久,是不顺利吗? 想着念着,郁澜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周泊序,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雨声淅淅,催人入眠。 郁澜握着梅花簪入梦,眉头一直轻蹙着。 夏日的雨来的急去的也快,第二日清晨郁澜起身时,地面还积着湿意,但天上太阳已露出了面庞。 枝头鸟儿发出清丽鸣叫,一家五口在树叶间蹦来跳去,好不欢快。 郁澜瞧着,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灵鸟报喜,定是大人要回来了。”婢女暮春端着洗漱用物进屋。 郁澜听的弯唇,洗漱后坐到妆台前梳妆。 第284章 归来 早膳摆上桌时,庄韫踩着点精神抖擞的来了。 “母亲。” “韫儿来了。”郁澜招呼他坐下,母子俩一起用膳。 许是因为那几只鸟,又许是因着暮春的话,郁澜胃口好了些,用完了一碗粥,又吃了两只水晶包和不少小菜。 庄韫瞧在眼里,也跟着多吃了些。 大婚将至,府中上下都忙的紧。 暮春盼冬收整好郁澜的嫁妆,将妆单呈给郁澜过目。 这些嫁妆里,大多是郁澜嫁来平西将军府时所带的,还有一些,是毓贵妃新添的。 郁澜正瞧着,盼冬进屋禀报:“公主,老夫人来了。” 郁澜放下妆单起身相迎:“母亲。” 庄老夫人进屋,身后跟着一众下人,抬着几十口扎着红绸花的木箱。 “这是妆单,你过过目。”庄老夫人递给郁澜几张红单。 郁澜愕然接过,看着整齐摆在廊下的几十口木箱有些怔愣。 “东西不多,你别嫌弃。”庄老夫人道。 郁澜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母亲,这些你都留下,我不……” 庄老夫人拍着她的手打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收着吧。我老了,也用不上了。” 郁澜还想推辞,庄老夫人道:“就当是给韫儿收着,留给他将来娶妻。” 郁澜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庄老夫人满心都牵挂着庄韫,她收了,庄老夫人才会安心。 看着鬓间华发丛生的庄老夫人,郁澜捏着手里的妆单,心中哽涩。 庄老夫人这一生,委实凄苦。 庄老夫人与庄将军是幼时定婚,庄将军年少时便随父奔赴战场杀敌,一去就是十几年。 待军功加身回上京迎娶时,庄老夫人已近三十,被耽误成了老姑娘。 那些年,庄老夫人走到哪儿都伴随着闲言碎语。 好不容易成了亲,新婚半年不到,庄将军又去了战场。 三年后归来,庄老夫人已年过三十。 为了延续庄家血脉,在庄母的严令下,庄将军在上京长住了两年,迎来了庄衡的降生。 庄衡方一满岁,庄将军又奔向了战场。 庄老夫人一边侍奉婆母,一边悉心教养庄衡。 直至庄衡长大成人,庄老夫人同庄将军都是聚少离多,夫妻相处加起来也不过几载时光。 后来西南安定,庄将军回京述职,在上京长住了三年,奉养爹娘,弥补陪伴庄老夫人母子。 那是庄老夫人一生中,最幸福美好的几载时光。 三年后,庄将军带着年满十五的庄衡,去了战场磨练。 武将世家,这是难以逃脱的宿命。 庄老夫人独守着平西将军府,日日在佛前祈祷夫君儿子平安归来。 父子俩再次回京时,庄衡磨砺成了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荣耀归来。 庄老夫人又过了一年舒心日子。 西南战乱起的急,毫无征兆。庄将军再次奔赴西南,披甲上阵。 三月后郁澜方一诊出有孕,庄衡也去了战场。这一去,便再没回来。 丧夫丧子,孤守一生,庄老夫人生生熬白了发。她的痛苦,这些年郁澜都瞧在眼里。 三代单传,庄老夫人不愿庄韫再延续父辈命运,便一心培养他读书,想让庄韫入仕。 因着郁澜的关系,皇帝也不想庄韫走武将的路。 庄韫自己也争气,样样功课都学得好,备受先生赏识,将来定大有所为。 只是庄韫尚且年幼,还需郁澜教养。 庄老夫人心知,她老了,有心无力,只能仰仗郁澜。 “韫儿就交给你了。”庄老夫人语重心长。 郁澜点头:“母亲放心,韫儿是我的孩子,我对他的疼爱永远不会有半分减少。” 庄老夫人宽心笑了。 六月初三,郁澜收到了周泊序的亲笔信。 看完信,郁澜展颜喜笑,笑着笑着流出了泪。 周泊序终于回来了。 落日西斜,周泊序在御书房面圣,汇报端州事宜。 看完郁承写的奏报,听完周泊序的详汇,皇帝松了口气。 “如此看来,端州无碍了。” 周泊序道:“有殿下亲理,端州定会恢复如常。” 皇帝颔首,沉声道:“你这一趟也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歇,大后日就大婚了。” “是,臣告退。”周泊序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想起郁承的信,又折回了身。 “还有何事?”皇帝不解。 周泊序抿唇道:“殿下托我给谢侧妃带了封信。” “高和,你跑一趟。”皇帝吩咐一旁近侍。 “是。”高公公应声,双手接过周泊序手中的信,送去东宫。 “你倒是心细。”皇帝笑赞。 周泊序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本可以出了御书房,随便找个宫人送信。但思来想去,总有些不妥。 曹慕雪素来与谢婉若不和,寻常宫人送信,被曹慕雪知晓,定要拦截为难,信不一定能到谢婉若手上。 但皇帝的人就不同了,曹慕雪便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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