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父院中留下侍候的下人都是信得过的,但姜宅下人护卫近百,难保不会有他人眼线。 “其他的都还好,最难的是吃饭。”方医女皱眉。 姜舒沉吟着道:“以后娘和阿弟改在屋中用饭,以娘染了风寒咳嗽为由,让厨房多送粥和汤。” 姜父刚醒,身体极其虚弱,头几天都只能喝粥和汤。 姜父听着他们的话,很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们要这般警惕。 他奋力张嘴吐声:“饿……” 此字一出,几人全都愣住。 姜父自己也愣了,他刚才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阿姐你听到了吗?爹会说话了。”姜宁一脸新奇。 姜母心疼道:“你爹饿了,快去厨房要碗粥汤来。” “行,我这就去,就说我晚上没吃饱。” 姜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上经常会饿,要点宵夜不会引人起疑。 看着姜宁离去的身影,想到他们说的粥汤,姜父咽了咽口水。 他的确饿了。 昏迷这些日子虽每日都有喂食汤水,但只能勉强续命并不能饱肚。此时一恢复清醒,姜父只觉饥肠辘辘,饿的头晕眼花。 姜宁回来的很快,拎着的食盒一打开,粥的香气便飘散出来。 姜父闻的食指大动,吧嗒着嘴喊:“饿……吃。” 第90章 面目 第九十章 面目 方医女赶忙收了针,让姜母喂姜父喝粥。 一碗粥下肚,姜父餍足的叹了口气,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饿死我了。” “爹你能好好说话了。”姜宁一脸欣喜。 姜父瞪他一眼:“我之前是饿的没力气,又被苦的受不住。” “你们不给我吃饭就算了,还喂我吃黄连,是想苦死我吗!”姜父愤声控诉。 “呸呸呸!”姜母焦急的连呸三声,嗔道:“你好不容易才醒来,可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爹你可冤枉我们了,要不是那片黄连,你哪能醒这么快。”姜宁一脸委屈,丝毫不觉得有错。 若是重来一次,他会喂两片,说不定醒的更快些。 姜父吹胡子瞪眼,询问他昏迷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面上的欣喜瞬间消散,从姜父昏迷后一点点说起。 得知陈太医给他治伤,姜家众人在外闹事干扰,甚至想动手打姜舒姜宁时,姜父气的不行。 姜母赶忙抚着背给他顺气:“你别动怒,陈太医说了你刚醒要平心静气,否则有可能会再次气昏。” “是啊爹,我们之所以告诉你,是知道瞒不住你,不是为了让你生气。”姜舒握着姜父的手劝慰。 “爹你越生气他们越得意,正中他们下怀。”姜宁另辟蹊径的劝。 “行,我不生气,不生气。”姜父咬牙自语,怒气渐渐平息。 “你们继续说。” 他倒要听听,姜家这些白眼狼,究竟都干了什么! 竟敢趁他昏迷时欺负他的妻儿,他饶不了他们。 “大伯三叔这几日一定会有所动作,且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姜舒同姜父合计,来一招引蛇出动。 “行,爹现在这副模样什么也做不了,都听你的。”姜父怅然长叹,既恼命运不公,也恨兄弟阋墙。 他想帮姜舒分担出谋划策,可一动脑费神思考,便觉脑袋疼痛不已,只能什么都不想,静心养病。 姜家偌大重担,压在姜舒一个姑娘家身上,令人心疼又无能为力。 看到姜父头疼欲裂的模样,姜舒更加坚定了要撑起姜家,不让姜父再操劳的决心。 娘爹护了她二十多年,现在该她护着他们了。 翌日一早,陈太医离开前让方医女再施针一遍。 这次陈太医什么都没说,只在一旁观看。 确认方医女能独自照顾姜父后,陈太医放心走了。 姜舒送陈太医上马车,千恩万谢道:“车里给大人备了点谢礼,聊表心意,望大人笑纳勿弃。” 陈太医看着知恩图报,谦逊有礼的姜舒,想到那日郁峥的态度,笑的讳莫如深。 待上车看到姜舒准备的谢礼后,陈太医嘴角的笑更深了。 车里只有一只一尺见方的木匣,里面装着百两黄金,黄金上面还有几张大额银票,加起来足有万两。 这只木匣的大小,刚好能放进医箱,能让他毫不惹眼的带回宫。 出手大方,仪态端方,气度从容,思虑周到,此姑娘日后必定不凡。 陈太医暗叹,不愧是能入璟王和长公主眼的人。 目送马车走远后,姜舒折身回去。 “姑娘,太医怎么走了?”门房下人好奇问。 姜舒惋叹:“宫中有召,陈太医不得不回。” “那老爷……” “陈太医说他尽力了,只能听天由命。”姜舒红了眼,眸眶湿润。 姜父醒来一事瞒的极好,有方医女和姜母姜宁照看,姜舒十分放心,全心全意打理姜家产业。 眼瞧着各掌柜对姜舒唯命是从,姜家叔伯坐不住了,在姜舒巡铺时找上了她。 “舒儿,你一个姑娘,日日抛头露面总归不好。再者你年纪轻轻经验不足,还是交给大伯和三叔来分担吧。” 姜舒听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四两拨千斤道:“经验是一点点积累的,这些日子姜家生意一切正常,足以证明我没有出错。” “可经营产业不是一朝一夕,也不仅仅只是这些寻常事,总会有风浪,你想的太简单了。”姜绍和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姜舒眸光一闪,有样学样道:“听闻芸妹妹婚期将近,三叔有空该多上心芸妹妹的婚事,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 末了她又看向姜绍华:“大伯母身体不太好,轩堂兄整日流连花丛,还未正经娶妻,大伯身为一家之主,该多关心规束。否则后继无人,挣再多家产也无甚意义。” “这是我们的家事,无须你操心。”被说到痛脚,姜绍华面色很不快。 至于姜芸的婚事,也来的极不光彩,姜舒分明就是在故意羞辱,姜绍和也很是恼怒。 看着瞬间变脸的两人,姜舒秀眉轻挑,神色冷然的回敬:“姜家生意也是我的家事,无须大伯三叔操心。”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姜绍华气的甩袖。 姜绍和装不下去了,露出本来面目道:“姜家产业是我们跟你爹一同壮大的,理当有我们一份。你若不要我们管,那就把姜家产业一分为三,各管各的。” “对,一分为三,谁也不吃亏!”姜绍华附和。 好一个都不吃亏! 姜舒俏脸生寒,冷声鄙薄:“当年我爹邀你们外出一同闯荡,你们不仅拒绝,还分文不借。” “后来我爹白手起家创立了姜记,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不计前嫌分你们铺子,让你们同享富贵。如今倒好,你们半点不知感激,反而妄图吞没姜家产业,可有半点良心?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姜家壮大有你们的功劳,可这些年我爹外出跑商时你们无一次同往,出了纰漏时全都缩在我爹身后。你们倒是告诉我,你们究竟为姜家做过什么?” 面对姜舒的诘问,两人恼羞成怒涨红了脸,却反驳不出一句话,只能胡搅蛮缠。 “这么多年,我们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姜家产业怎么也该有我们一份!”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既要分家,那就把铺子交还,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姜舒挺直了脊背,气势凌厉摄人。 六年的侯门主母,可不是白做的。 靖安侯府的人她都不怕,又岂会惧他们。 “你欺人太甚!” 姜绍和怒而拍桌,力道过大震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洒了他一手,烫的他龇牙咧嘴。 第91章 诬陷 第九十一章 诬陷 面对咄咄逼人不留余地的姜舒,两人气的面色铁青。 “你爹都不敢如此同我们说话,你简直是背宗忘本,不敬尊长,难怪会被靖安侯厌弃。”姜绍华搬出长辈的身份威压,并以姜舒的过往作筏攻击。 杏眸淡淡的睇着他们,姜舒反唇相讥:“古话说上贤下孝,大伯三叔不妨先检讨检讨自身。” “至于我与靖安侯和离,是我厌弃他,非是他厌弃我。大伯若质疑,我们可去问问长公主。” “我的和离书上,还盖着圣上玉印呢。” “你!”两人气结,脸红脖子粗的瞪着姜舒,鼻孔‘吭哧吭哧’似要喷出火来。 僵持片刻后,姜绍华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可同意平分产业?” “休想!”姜舒眉眼凌厉寸步不让。 “好,好的很!” “我倒要看看没了你爹,你一个女流之辈如何撑起姜记。” “你既无情无义,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两人大放厥词后愤怒离去。 姜舒望着他们的背影,俏脸沉凝。 既已彻底撕破脸,那他们定然会不择手段。她要做好防患准备,应对他们使坏作乱。 事不宜迟,姜舒命伙计叫来各铺掌柜,告知商议。 众掌柜虽忠心于姜父,可毕竟与姜绍华姜绍和打了多年交道,其中不乏有与他们交好之人,是以一时之间难以确信。 “大爷和三爷当真会对姜记不利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如此做有何好处?” 姜舒抿唇,愤声道:“他们见我爹昏迷不醒,妄图平分姜家产业,我不同意。” “这……”众掌柜面面相觑。 “东家生死未卜,他们毫不关心,竟还趁火打劫,实在过分。”有人义愤填膺的怒斥。 “是啊,这些年他们手下的铺子,遇了难题也是东家去解决,他们几乎就是个只拿银子的甩手掌柜,如今这般着实让人寒心。” “姑娘放心,我们定然站在姑娘这边,绝不让他们得逞。” 听到他们的话,姜舒心有触动,郑重承诺:“诸位的忠诚我铭记于心,必不亏待。” 与众掌柜通气达成一致后,姜舒照常打理生意,空闲时还去姜绍华和姜绍和手下的铺子巡查。 此举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姜家的产业不论由谁打理,都是姜家的。 能给出去,也能收回来。 他们若老实本分,就给他们一条活路。若痴心妄想,就什么也捞不着。 姜绍华和姜绍和死守着自己手下的铺子,挖空心思煽动挑唆其他铺子的掌柜,甚至勾结供货商,给姜舒使绊子。 姜舒从容应对,见招拆招。发现背叛的掌柜直接辞掉,提拔铺中精明能干的伙计为新掌柜。 如此一来,那些观望着蠢蠢欲动的掌柜不敢叛变,铺中伙计个个忠心卖力,想成为新掌柜。 “杀鸡儆猴,舒儿这招用的甚好。”姜父喝着汤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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