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绍和夫妇闻言松了口气,末了又恨红了眼。 姜舒害死姜芸,夺了他们手上的铺子,现在还假腥腥的装仁慈。 心中愤恨万千,可姜绍和夫妇也不敢说出来,只能闷在心底。 到如今他们已然看清,姜舒身后有官府撑腰,他们根本斗不过。 在何大人和官差的威视下,姜绍和夫妇命下人抬走姜芸,扶着灵柩灰头土脸的走了。 林睿一家等在家中,见到他们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当初两家谈论婚事时,因姜绍和夫妇只得姜芸一个独女,不忍她去林家受苦,便将林睿招赘上门,婚后林睿父母也搬到了姜绍和家居住。 两家本是亲戚,又结了儿女亲家。虽闹了些不愉快,但相处的也还算和睦。 可林睿在公堂作证,指证姜芸罪行后,两家便彻底闹崩决裂了。 姜绍和夫妇在姜宅受了气,此时见到他们一家,登时怒火中烧。 “薄情寡义的东西。”姜绍和重重一脚踹在林睿身上。 林睿自知有愧,忍气吞声道:“我也是被逼的,我若不作证,他们便要将我关押入狱。” 左右姜芸都已经死了,又有春月父母指证,何大人等一众衙差亲耳所闻,他做什么都抹灭不了姜芸的罪行,不如实话实话保全自身。 再则,姜芸害死春月,还时常辱骂他,死有余辜。 林父林母也不觉自家儿子有错,在一旁哀声劝道:“妹妹,绍和,事已至此,节哀顺变。睿儿也是迫于无奈,你们放心,以后睿儿定将你们当作亲生爹娘孝顺。” “他孝顺我们?图谋我们财产还差不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姜绍和冷哼,早已看穿林家人的心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姜绍和家虽大不如前,但比林家却好上数倍。 林父林母目光闪了闪,心虚的狡辩:“绍和,你怎么会这么想,睿儿他是真心实意的。” 姜绍和不买账:“真心实意?他若立誓终生不娶,我便信他。” “这……”林父林母一脸为难。 旁的都好说,林家的香火可不能断!再说了,林睿如此年轻,怎么可能不娶。 “怎么?做不到?那就给我滚出去。”姜绍和叫来下人,将他们往外赶。 “妹妹,妹妹……”林母看向姜李氏,哀急呼喊,试图唤醒姐妹亲情。 可姜李氏痛失爱女,林睿还亲自上堂指证,让姜芸死后也背上杀人罪名受人唾弃。早已将他们恨入骨髓,哪还有什么姐妹之情。 “将他们的东西都扔出去,别脏了我的屋子。”姜李氏咬牙切齿的吩咐婢女。 林睿一家被强赶出门,被褥衣裳等物扔了一地,狼狈不堪。 “这可怎么办啊!”林母跌坐在地急的哭天抹泪。 他们之前住的房屋早已典卖,现下被扫地出门,根本无处可去。 林父在一堆杂物里翻找,找到了一只旧木匣,如获至宝的抱在怀里。 还好还好,他攒的银子没被发现,被一起丢了出来。 悄悄打开木匣看了一眼,确认里面的银子还在,林父松了口气。 “行了,哭哭啼啼起什么用,赶紧把东西收拾了找地方落脚。” 林睿也知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用,默默拾捡地上物品,另作打算。 哭的伤心欲绝的林母,见父子俩都在收拾东西,也只能接受现实,抹了眼泪跟着一起收拾。 赶走林睿一家后,姜母无力的坐在姜芸灵柩旁,神色哀戚:“夏日天热,我们快些择个地儿将芸儿下葬吧。” 再放下去,该臭了。 姜绍和心不在焉道:“这事儿你看着办,我出去一趟。” “你做什么去?”姜李氏不明白,眼下还有什么比安葬姜芸更重要。 姜绍和皱眉道:“卖了铺子跑路,难道你还真等着官差上门来抓不成。” 姜李氏不明白,不过就关押七日杖十五而已,又不要他们的性命,有何好跑的? 但姜绍和却清楚,他和姜绍华做的那些事,早晚会败露,不如趁还没被查出来前,赶紧离开上京。 天大地大,只要他们跑的够远,隐性埋名,定能躲过。 姜李氏一脸茫然,姜绍和却没有过多解释,交待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天气一日比一日酷热,郁峥一日比一日忙碌。 既要隔三差五去昭觉寺论佛法听佛经,又要审问周泊序押解回来的山匪,每日睡前还得抄写佛经。 这日姜舒派出查找线索的护卫回来了,告诉姜舒周围村民曾见到有山匪出没过。 他们在滑坡的山顶,也找到了树木被砍伐的痕迹。 姜舒一听,立时便想起了她和郁峥遭遇的那次山崩。 怎么这么巧? 第157章 招供 觉得事有蹊跷,姜舒决定去寻郁峥。然她刚走出姜宅,追云便赶着马车来了。 “姜姑娘,主子有要事找你。” 见到追云,檀玉欣喜不已:“追云,你伤都好了吗?” “都好了。”追云点头,见到檀玉也很高兴。 冷星打开车门,扶着姜舒上车。 她得了郁峥的命令,由暗卫转为明卫,贴身保护姜舒。 只是在暗处一个人待久了,她很不习惯摘下面罩,光明正大的同人相处。 尤其是像檀玉这般话多的,总在她耳边说个不停,让她觉得很吵。 “上车吧。”见姜舒和冷星都上了车,追云提醒檀玉。 檀玉赶忙上车,追云关上车门后调转车头离开。 姜舒以为是往璟王府去,可下车后才发现,竟然是大理寺。 “我们来这做什么?”姜舒凝眉不解。 追云道:“主子在里面,姜姑娘进去便知道了。” 追云将她们带到大理寺厅堂,郁峥和周泊序以及孙鹤川坐于堂中,神情凝肃的议事。 “王爷,周大人,孙大人。”姜舒同他们见礼。 “姜姑娘。”见到姜舒,孙鹤川笑着打招呼。 周泊序只是淡淡颔首示意。 郁峥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 “你让我来此做什么?”姜舒坐下后小声问。 郁峥缓声道:“我们审讯祁县山匪,审出了另外几桩案件,有一桩同你父亲有关。” 姜舒闻言心中一咯噔,抿唇道:“我派出去的护卫查到,我爹出事前,有人曾见到过附近有山匪出没。” “那便没错了。”郁峥略有些迟疑的问:“你可要一同去狱中听审?” 姜舒点头。 事关她爹,她一定要弄清楚。 一行人去了大理寺狱。 外面烈阳酷日,暑热难挡,狱中却阴森幽冷,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行人到审讯室落座,狱卒将被抓的山匪带了一名过来,用铁链绑在刑柱上。 那人蓬头乱发,身上囚衣血迹斑斑,显然已经受过刑了。 “二月二十三,你们在江都城外的制造的山体崩塌,是受何人指使?”孙鹤川严声问。 被绑的山匪望着他们嘲笑了声,无谓道:“记不清了,都算我们头上好了。” 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他们必死无疑,多一桩罪少一桩罪无所谓。且还能给他们添堵,简直痛快。 “本官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嘴硬还是骨头硬。”孙鹤川挥手,让狱卒上刑。 狱卒甩着浸了辣油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山匪身上,狱中立时响起凄厉刺耳的惨叫声。 姜舒听的直皱眉,檀玉没见过这种场面,骇的不敢看。 至于冷星,她双眼直直的盯着,不为所动。 郁峥和周泊序坐在前方,对狱中刑法司空见惯,平静无波。 一轮鞭子下来,山匪活生生疼晕了过去,脏污的囚衣染上新的血迹。 孙鹤川命人用冷水泼醒,继续审问。 然山匪咬紧牙关,吐出一口血沫道:“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记得。” “好!本官会让你想起来的。”孙鹤川大怒,让狱卒换了刑具继续用刑。 “等等。”郁峥忽然制止。 “他不记得没关系,几十个人里总会有人记得。再去押几人分开审讯,谁先想起来,便给谁上止痛药,免去剩下刑罚。” “是。”孙大人领命去了。 匪徒一看这架势,便知自己再嘴硬只是活受罪,快速思虑后道:“我说!” 孙鹤川折转回来,命人拿了纸笔录供。 “江都城外的山体崩塌,是上京两个姜姓人买凶。他们给了我们五百两,要我们制造意外要了他们兄弟的命。” 听到这里,剩下的已不言而喻。 但查案讲究实证,郁峥让姜舒画了姜家叔伯的画像,拿给山匪指认。 “可是这两人?”追云拿着画像问。 山匪一见,猛然点头:“是,是他们。” 郁峥道:“将证词拿给他画押,立即去拿人。” “是。”孙鹤川应了一声,拿了画像赶紧去安排。 审讯结束,狱中阴冷潮臭不宜久留,郁峥起身欲带姜舒出牢狱去外面等。 山匪忽然道:“我若再招一桩,可能换些酒肉?” 自从被抓后,他便再也没见过酒肉,实在念的紧,想在死之前再尝尝酒肉滋味。 “你且说来听听,若本王听的满意,多允你几顿酒肉。”郁峥坐了回去。 山匪看向姜舒,咽着唾沫道:“姜姓兄弟二人,后面又找过我们,让我们杀了这位姑娘。” 姜舒听后一愣,满心震惊。 郁峥神色一凛,沉声追问:“什么时候?” 山匪道:“就祁县那次。” 一直没出声的周泊序拧眉:“祁县你们要杀的不是璟王吗?” 谋害郁峥之事,他们早已招认,只是幕后主使十分小心谨慎,并未暴露半点身份。 “是,但不全是。” 山匪痛皱着眉头,望着郁峥和姜舒道:“这事儿说来也巧。” “我们最先接下的,是姜姓兄弟买凶谋害姜姑娘的单,正商量着计划时,又有人找上门来。” “那人拿着璟王的画像,出了黄金百两,让我们截杀璟王。” “接下这两单一调查,意外发现璟王竟同姜姑娘一道回上京,当时可把兄弟们高兴坏了。” “于是我们两单一起做,在祁县制造了那场山崩。” 本是万无一失的计划,谁料郁峥和姜舒命实在太大,竟跳河活了下来。 所幸他们干这种买卖,也没人敢找他们退钱,只是损失了些声誉。 但山匪嘛,声不声誉的也不重要,他们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直到沈长淮开始调查他们,他们为了避风头躲回了老巢。 若非郁峥带着军队围剿,沈长淮根本奈何不了他们,等风声一过依然能逍遥自在。 只可惜,他们惹上了郁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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