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涧不容分说的抬腿就往玉松院走去,进了门果真看到上下乱作一团,忙成一片。 他走进了内室,正巧看到雪芙从走了出来,只见她红着眼,似哭过一般,看到是时涧鹿眼忽然涌上一片委屈,咬着唇。 时涧温声问道:“岳父大人怎么样了?” 雪芙用帕子拭了一下眼泪,颤着声音,“今日多喝了些酒,触发了旧疾,好在发现的及时。” 时涧伸手拍了拍雪芙的肩膀,“莫要伤心,岳父大人一定会没事的。” 雪芙抬头含泪看着时涧,想到赵郎中说过的话,爹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而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雪芙的眼泪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时涧见此心中一痛,似被人握住一般,听着雪芙在低声呜咽哭泣,不由自主地伸手将那娇小的身姿拥在怀中。 只听到,原本压抑的哭泣声,在时涧的怀中,闷声放大,拼命颤抖着肩膀。 时涧伸手轻轻地拍着雪芙的后背。 赵桓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雪芙正靠在时涧的怀中哭得厉害,握住药箱的手隐隐泛白。 他在雪芙的身后轻声唤了一句,“大小姐。” 雪芙还在哭着,时涧低下头,“雪芙,赵郎中出来了,有话对你说。” 雪芙听此,止住的哭泣,伸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才转过身对着赵桓说话。 “赵郎中,有话请讲。” 赵桓看了看时涧,“有些话需要单独跟大小姐说。” 时涧听此十分识趣的转身便要避开,雪芙忽然道:“赵郎中有话不妨只说,他是我夫君,不是外人。” 时涧与来往的下人中,喧闹中,听见雪芙这句不大不小的声音,止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她,小姑娘话说得十分自然,对时涧满是信任。 赵桓见此,敛下眼来,将纪天龙病情细细对她交代了,又说此次发病十分凶险,好在现在稍稍控制下来。 雪芙一脸愁容,“有劳赵郎中。”她屈膝施了一礼。 赵桓忙上前扶起雪芙,却被时涧抢先一步。 赵桓又说道:“大小姐不必太过忧心,近来我研读医书,发现参松养心丸老爷的病症有奇效,只是这配制这药还差了一些少见的药材有些难寻,待我慢慢寻了过来配制好,老爷的病症或有希望。” 雪芙听此眼前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桓颔首,“可以一试。” 雪芙道:“嗯嗯,赵郎中快些将需要的药材写下,我派人去寻便是。” 赵桓从药箱内将药方拿给雪芙,“大小姐按照这张纸上的药方去寻即可。” 雪芙点头看着手里的药方眼中满是希望,“好,谢过赵郎中。” 赵桓随后又对雪芙交代了一些照顾纪天龙的注意事项,便去到后院的百草园抓药熬药。 赵桓走后,时涧看着雪芙手中的药方,“那药方可否让我看看,曾经我家中也有一些药材,或许会有一些上面的也未可知。” 雪芙本就不抱什么希望,伸手给时涧递过去,她看了那些药,却是很少见,如果赵桓都找不到的药,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皇宫才能有了吧。 时涧看了一眼那些药,有些确实不常见,好在他都听过,让他们去找,费些时日应该能够找得到。 他又陪着雪芙照看了一会纪天龙,天色亮起的时候两人才回到云香阁。 雪芙熬了一夜,眼角通红,早膳只吃了一个小汤包,便放下筷,再也吃不下去,时涧温声劝了几句,雪芙才又勉强喝了一些牛乳。 回到内室,雪芙被灵犀青云伺候着躺下沉沉睡去。 时涧去到东稍间的后窗,对着唤了几声口哨,不多时候,李勇与严纲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时涧面前。 两人单膝跪地,低声道:“给爷请安,爷有何吩咐。” 时涧扔给严纲一张纸,“去找上面的药材,务必配齐,尽快交给我。” 李勇与严纲打开那张纸,“爷,这上面的药材多数在大内,甚为名贵,有些就是连大内也没有,不那么好寻,属下尽快。” “爹爹.” 三人正在相谈间,忽然从西边内室传来一声娇娇软软的低唤。 时涧不容分说,闪身来到雪芙身边,见雪芙闭眼抽噎着流泪。 时涧温声唤她,“雪芙,你醒醒。” 雪芙未醒,依旧在梦中不停地挣扎着,时涧只得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她。 严纲第一次见时涧对雪芙的模样,险些腿脚一软。 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勇,心底一万个不解,刚才那说话的是爷? 李勇默默地点了点头。 严纲作为时涧的暗卫首领,这些年常见的便是时涧怎样杀人,从刚开始每日战战兢兢到现在司空见惯。 如今见到曾经高高在上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帝王,正在温柔安慰一个在梦中哭泣的小女孩,对于严纲来说,简直是亘古未有,前所未闻。 他不禁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竟然没有感到痛,这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他就说自家主子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李勇递给严纲一个幽怨的眼神,你不相信你掐我干什么? 严纲一看掐错人了,直接给李勇拱手赔罪,低声问:“爷怎么会这样?” 李勇靠近他低声回:“害,爷自打入赘,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严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夫人得多厉害啊。” 啥样的人能把爷给降住。 李勇低声:“害,夫人,那就是个小女孩啊。” 严纲一脸疑惑,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小女孩? 时涧过了一会从内室出来,看见两人站在原地,又冷脸接着问:“那刘槐说了多少?” 好似刚才那个温声温柔劝慰的人是另一个人一般。 严纲见此立刻紧张起来,不敢含糊:“爷,全招了。” 时涧冷声道:“把人看好了。” 两人点头,“是。” 说罢,又从内窗钻了出去。 雪芙睡到了中午,醒了过来,时涧打算陪雪芙用过午膳,在一同陪她去玉松院。 两人正在安静用膳时,青云走了进来,禀道,“小姐,春榜出来了。” 雪芙抬眼问,“怎么样?” 青云脸色沉下来,摇了摇头。 雪芙顿时失落,嘴里喃喃道,“落榜了.” 灵犀听此,忙安慰,“小姐,春榜不行,不是还有夏考,咱们参加夏考,一定能考上的。” 雪芙低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咬唇不语。 所有的失落和悲伤,像是春日里无序的风,吹乱了她一池春水。 她所有的计划,一样一样的落空,爹爹重病,春考落榜,就连身边的夫婿都是假的,此时才觉自己是多么得微不足道和力量的渺小。 一个向她那样的小姑娘接掌偌大家业,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从小她便认真地去做每一件事,事事力求完美,不叫爹爹失望。 可,现在,她却什么都没有做成,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啊。 爹爹,终究是叫你失望了. 一股股的心酸涌上雪芙的心头,让她一滴滴泪砸在碗里,她默默地伸着筷子,夹着一口一口地白米饭机械往自己的嘴里送,机械地咀嚼,最后强逼着自己咽下去。 整个膳堂的下人皆都默默站在一边,看着雪芙,心疼的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时涧一把握住雪芙的手,轻声唤她,“芙儿!” 雪芙转过头含泪看着时涧,“嗯?” “不要再吃了。”时涧看着她。 雪芙低下头,“可是我还要照顾爹爹,没有力气,怎么照顾他呢?” 时涧蹙眉,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我帮你。” 雪芙怎么也想不通,爹爹病重,关键的考试又失败,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努力吗?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尽全力吗? 雪芙重重地叹息一声,慢慢从时涧怀里起身,伸出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胡乱地吃了一一口饭,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时涧默默地跟在雪芙的身后,两人正走在去往玉松院的路上时,忽有小厮慌忙上前对雪芙禀报,“大小姐,老爷,老爷醒了。” 雪芙听见纪天龙醒了,眼色一亮,带着时涧匆匆走进玉松院,来到纪天龙的内室。 看见纪天龙正靠在床头,刘氏正在给他喂药。 纪天龙看见雪芙带着时涧归来,苍白的脸色勉强浮现一抹笑,“闺女.” 雪芙嘴角一撅,“老头,你再睡觉,我就不理你了。”
第18章 学习 纪天龙看了雪芙一眼,心虚得不敢说话,直接把自己的药碗端过来,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 喝完药后,纪天龙又接过刘氏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药渍。 纪天龙皱眉,幽怨说道:“哎呀,今天的药好苦。” 刘氏接过纪天龙的药碗后,慢慢地将身子躺了下来,又拉了拉身前的被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啊,好困.” 说着闭上眼,嘟囔着,“先让我睡一会儿啊。” 雪芙站在纪天龙床前,静静抱臂看着他,一语未发。 良久,纪天龙心虚地睁开眼,看着雪芙依旧冷看着他。 他心虚的一批,慢慢睁开了眼,慢慢坐了起来,一脸无辜地看着雪芙。 “闺女,我.” 雪芙慢慢在纪天龙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理了一下纪天龙额前的一丝乱发。 又将他的衣领拢了拢,接过刘氏递过来的手巾,拉过纪天龙的手掌,慢慢地擦着。 她低头静静地看着手心里纪天龙的手掌,在他微丰的手掌中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是小时候雪芙淘气爬树险些掉下,纪天龙为了救她,直接被锋利的树枝贯穿了手掌。 雪芙低头摸了摸那道伤痕,一滴泪砸在纪天龙的手掌上,她仔细地擦拭着,擦完一只手,又换了另外一只。 纪天龙看到雪芙的样子,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伸手去擦雪芙的眼泪。 粗糙的指腹划过雪芙娇嫩的眼角,她忽然觉得纪天龙真的老了很多。 “闺女,你别哭啊,我的身子,我知道日子还长着呢。” 雪芙气道,“你长,你长个六啊,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还剩多久的命。” 纪天龙嘿嘿一笑,“哎呀,不要在乎那些细节嘛。” 雪芙听此更加气了,“纪天龙,你记住啊,你再有一次,我绝对不原谅你。” 纪天龙忙点头,“哎,知道了,知道了.” 正说着,纪天龙忽然感到一阵心慌,许是刚才为了应付雪芙费了心思,有些累了,他向身后的时涧投去求救的目光。 时涧微微颔首,在一旁看了看雪芙,低声道:“芙儿,让岳父大人先休息。” 雪芙转头看了看时涧,看着纪天龙一脸疲倦,只得慢慢起身,让他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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