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里面的灰尘立刻扬了起来,看样子已经是很久没有人来住了,外面十米远的地方又一块儿栅栏,栅栏旁边有一块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凶宅,勿进!桑颀想都没有想,一脚把牌子踢翻在地。 她们找了一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再往旁找了一些能火的干柴,只要能够度过这一晚,就够了。许是因为这里距离村边还是比较近,到了晚上一家家开始准备晚饭,香气随着风从老远的地方飘过来,十分的诱人。 自从桑颀叫了南鸢相公之后,他就开始变得异常兴奋,在旁边站起了岗,尽管肚子饿的咕咕叫,口水都快流出来,他还是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玩儿急了。 夜幕降临,在田里劳作的人都已经回了家,这时垂髫小儿从屋内出来,学着大人的模样,在田埂上驱赶着外面放了一天的鸡鸭回家。到家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清点一下树数目,如果少了一只,小儿还会重新返回到田埂上,继续寻找,直到家人叫回,才匆匆的跑了回去。 不过,桑颀知道那只丢了的鸡在哪儿。顺着南鸢的视线,很快就发现了那只鸡。桑颀朝着他抬了一下头,下一秒,南鸢就开心的区抓鸡去了。 南鸢跟着鸡一直追,可是拿鸡就像是练了轻功一样,就当他以为自己要抓的时候,立马扑上去,鸡又快速的躲开,他立马摔了一个狗啃屎。更可气的是,那只鸡还特意回过头来看了南鸢一下,眼底居然有一丝挑衅。 南鸢气不过,直接站起身,一掌朝着那只鸡劈了过去。他的法力很大,幸亏桑颀他们上来的及时,不然这只鸡恐怕被打的四分五裂。三个人集体压制,可还是被她打的弹飞了好几米远。要不是桑颀这些年修炼的扎实,五脏六腑都会被这一掌给震碎。 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缓缓的站起身。南鸢立马清醒过来,跑上去将桑颀扶住,一脸委屈巴巴,都要急的哭出来了。 “呜呜呜,对不起娘子,这个鸡太难抓了,都是鸡的错,对不起娘子,我下次不敢了,等下我就把我最喜欢吃的鸡屁股给你。”说完,他更委屈了。 “……”大可不必,她可不喜欢吃鸡屁股。 旁边的鸡没有生命迹象了,南鸢迅速将鸡提起来,还没有看够,被桑颀扔给了芯柔。这玩儿不能给他打整,不然到时候不仅仅是身上的鸡毛,鸡肉都会被他拔没。 一般来说,农村里样鸡鸭的人特别的多,因而他们不会去在意这些鸡鸭一两只的丢失。本身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丢失一两只,就当是赏给他们的,一点也不会去计较。当然也不排除斤斤计较的人家,可鸡鸭自己长着腿,跑出来了,谁也没有办法的事儿,只能自己理亏。 最后一片晚霞也落了下去,鸡肉被让在烤架上,香气充满着整个屋子。看着芯柔一点一点的往上面加着调料,桑颀想着,虽然这丫头没有什么大本事儿,但就是因为好吃,身上七七八八跟吃有关的东西总不会少,带着她至少不会饿着。 南鸢刚开始还站着岗,后来因为太香了,他实在是坚持不了,又屁颠屁颠儿的跑了过来,借着烤火的理由,眼睛时刻都盯着架子上面的鸡肉。 “娘子,还没有好嘛?”没隔一段时间,他都要问一遍,喉咙里伸出了手,馋的要死。 等到鸡肉确定熟了之后,南鸢里面上了手,然而刚刚碰到又立刻缩了回去,他眼巴巴的看着却吃不到,心情很是郁闷。 “娘子……烫……” 桑颀也跟着上手,往鸡肉上吹了吹,接着先后掰了一个腿还有一个鸡屁股。 这玩意儿就这么好吃? 早就眼馋了的某人,眼睛立马放出光来,接过桑颀手中的鸡屁股,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生怕眼前的人反悔。 “哇,我就知道娘子最好了。”口中的鸡屁股还来不及吞,他赶紧凑过去,一把抱住桑颀,只听吧唧一声,周围的人直接傻眼。 他们还没有啃完的鸡腿儿,直接掉落在地上,,神色开始千变万化。桑颀直接愣在原地,口水和油混在一起,几户糊了她半张脸。 啊!她的脸会烂掉! 南鸢感觉前面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他立马缩了回去。 自己是又做错什么了么?鸡屁股不是娘子让给他吃的吗?为什么她的眼神如此恐怖,感觉要吃了自己一样。难道她反悔了?可是鸡屁股都被吞下去了呀?这可怎么办? 还是说娘子不喜欢亲亲?不应该呀,他们都喜欢亲亲,娘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就在南鸢吓得不敢动弹间,旁边有什么一把将他拽着从桑颀的身边远离开来。 南鸢看着桑颀要吃人的样子,立马把目光缩了回去,小心翼翼的从架子上扯掉最后一个前腿儿。 “不妨事,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说着便将手上东西塞在嘴里,起身出去。 天色已晚,但依旧能看到寥寥炊烟,村落灯火通明,赶鸡鸭的小儿早早回了屋,同家人一块儿享受晚宴。 暮色已至,房间里的确出现了平常没有出现过的声音。桑颀站起来在屋子里观察了一番。紧着又走了出去,环看四周,一脸镇定的坐了回来。 “怎么样?真的如村民所说,有鬼?”芯柔盘腿坐在地上,双手从上面又扒拉下来一块儿肉。 “哪儿有什么鬼魂,不过是农村人因为恐惧瞎编出来的鬼话罢了。这个地方正好于两座高山缝中,周围又无其他可供空气进出之地,因而从外面以及从山上吹下来的风也只能经过这条道路。加上此正好是风位聚集最多的地方,前后皆往这儿灌注,或许这座庙曾经发生过一些强盗屠戮的之事,他们只带了一些有钱的东西,剩下搬不走的,只好留在了庙内。经过周围四面八方的风一吹,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就来了。” 南鸢见自家娘子没有生气了,又笑嘻嘻的黏过去,把刚才扒拉下来的一块肉再扒拉一半下来,给桑颀。 他说,只要娘子开心,他就开心。
第12章 嘉阳城 获月嘉阳,异常之热闹,绚烂的日光铺洒在绿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随风飘飘的招旗,穿梭各个大街小巷的车马,以及人们脸上恬淡惬意的笑脸。丰收佳节,这样的场景每年都会发生,人多却不杂,热闹却不燥。在监市的管辖之下,一切都尽然有序。 掐指算了算日子,明日便是获月十五了。 进了嘉阳城,外面的魔军便不敢再往里面追进来。嘉阳城门,除了驻守着一些普通的士兵,还有一些昆仑山的弟子隐藏其中,桑颀仔细瞧了瞧,这里早就不是当年那些人,而今这些面孔,是一张也不认识。 桑颀猜测,魔军在三四天内应该不会那么快的找上来,即使找上门来,必定会引起骚动,如此,只要到时候她们再寻找更好的机会出家嘉阳城。 “那为什么不立刻走?这样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芯柔问道。 “……”芯柔随着桑颀的视线过去,只见一个人儿对着满街的霓虹根本挪不开眼睛。 ……确实不成。 “啧,把他打晕不就成了?反正现在他就是一个傻子。”芯柔继续道。 “大胆,怎么能对帝君如此无礼?”一路走来,瞧她挺稳重的,没想到区区仙娥,居然能跟南府帝君如此叫板,看来她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家主子从小跟帝君一块儿长大,两人都被整个天界的人奉为金童玉女,也不是是哪儿来的野丫头,就这样被截了胡。梦幽想着,随即狠狠的刮了桑颀一眼。 桑颀没有理会,接过芯柔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慢慢来,不着急。” 看着眼前的繁华,也不知道这样的时日还能坚持多久。桑颀眼中没有过多的欣喜,她冷冷的看着前方。这是她以前拼了命都要保护的地方,而今看到这般和谐,反而生出一阵恶心来。 给一条狗一点儿食物,它都能朝着你摇摇尾巴;可这世道呢?区区才过去不到百年,没有丝毫怜悯,不分青红皂白,随便一点风吹草动,便把你所有的付出狠狠扔到地上随意践踏。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这样的地方,凭什么还值得她为之付出生命去守候! 过去种种,好像又历历在目。当年的事情,她一定要亲自弄清楚,娘亲当年到底犯了什么错?天魔两界一纸休战跟娘亲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有之前在他房间里娘的旧物,他跟娘又有种渊源? 桑颀紧了紧拳头,很快一个大头映入眼前,打断了她的思绪。 “七七娘子?”大头男子歪着头,鼻孔都快杵上桑颀的眼睛了。 在深山老林有了许久,好不容易到了城镇。举目远眺,琳琅满目尽数映入眼帘。往四周看了一圈,南鸢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地方——四季饭庄。 南鸢还没有看到饭庄的时候,便已经闻到饭庄里的香气了。饭庄的生意很好,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没有停下来过。店小二不断从里面走出来迎客,脸上的汗珠擦了一遍又一遍。 “哎呀,娘子,我们进去吃一点儿东西吗,就吃一点儿嘛~”南鸢见桑颀没有反应,便拿出绝活儿,不停的在她的周围转圈圈,嘴里不断重复:“去嘛,去嘛~” 桑颀点头。果然,在他的眼里,吃比什么都重要。只不过吃饱喝足后,他会怎么造,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梦幽有点看不下去,从帝君的袖子里跳出来,“帝君想去哪儿玩儿,就去哪儿玩儿呗,还需要听妇人的不成?” 南鸢一把抓起梦幽,虽然人变傻了,但是法力丝毫没有减弱。梦幽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南鸢一不留神便把自己捏的粉碎。它想过可能会在边界战场战死,想过保护公主而死,怎么也没想过会可能会被帝君亲手捏死,还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才不是呢!”见别人说自家娘子的坏话,南鸢立马高声制止,像极了一个护食的小狼崽,“小时候娘亲跟我说过,娘子是用来爱的,不是拿来骂的!你不许骂我娘子!” 说着他的手越捏越紧了,要不是桑颀及时阻止,恐怕某兽性命不保。 逃脱后的梦幽一点儿也不想感激这个人,就是因为她才被南鸢捏在手中的。看着街道上大多是带着小孩儿出来屯粮的妇人,心生一计,继续问道: “那帝君可听说过三从四德?” “三从四德?”南鸢想了想,然后两眼放光,十分笃定!“当然知道!” 梦幽欣喜。 “三从是娘子命令要服从,娘子出门要跟从 ,娘子的道理要盲从 ;四得是娘子化妆要等得,娘子花钱要舍得,娘子生气要忍得,娘子生日要记得!” 梦幽惊呆了。 “桑!颀!”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它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天啊,它那英勇神武的帝君啊!想当年,帝君的英姿让它目眩神迷,手刃万千邪祟,受万人敬仰,可是现在呢?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该死的女人,都教了他些什么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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