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表明态度,认错流畅丝滑: “陛下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耍流氓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面对绝对力量,她从不死犟,更何况高龙启压根不是正常人,对错黑白就更不重要了,只求看在态度良好的份上放她一马。 但高龙启置若罔闻,神情丝毫未见缓和,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 她想起来,初来北昭国那日,大殿之上,他便是这般模样。 当时太监喊什么来着? 发病,对,他这模样必然是所谓的发病。 虞楚黛见状不对,道:“陛下你快放开我,我去叫太医……嘶啊……” 话音未歇,她脖子上一热,被高龙启咬了一口。 妈的,好痛! 你是狗吗? “别动……安静。” 高龙启的嗓音本就低沉,这会儿开口,格外沙哑。两人距离极近,他的声音好似顺着脖颈钻进她身体里,像粗糙的砂砾。 他放开虞楚黛的手腕,缓缓往下,手落在她下颌处,扣住。另一只手则搂在她腰间,不容她动弹。 虞楚黛也不敢动弹。 他的牙齿还抵在她脖子上,脉搏在尖牙下跳动。 若是一口下去,正中动脉,她的血立刻能溅三尺高。 高龙启忽然漏出声笑来,“你看过猛兽捕食吗?就像这样……像我们现在这样。” 虞楚黛脑中浮现出兽园中那只黑虎。 咔嚓一口,咬断了鹿的脖子。 救命,没人告诉过她,高龙启还有吃人这种异食癖啊。 难不成以前给他侍寝的妃嫔,也是这么给他咬死的?怪不得整个宫里就没几个高位妃嫔,合着全是一次性侍寝。 虞楚黛欲哭无泪,下午还庆幸被高龙启救回一条小命,原来人家不是救她,而是给自己虎口夺食抢口粮。 一天之内惊吓太多,她小心脏噗噗响。兽园的小鹿已经喂虎,她心里这头乱跳的小鹿也快被高龙启吓到停跳。 高龙启仿佛和她脖子杠上了。 他松开牙齿,唇却依然贴在那处,像一块灼热的烙铁。他伏在她颈间,呼吸粗重。 虞楚黛看不到他的脸,只觉颈间气息湿热,他一呼一吸间都牵扯着她的心情。 很紧张,怕他随时又来一口。 不过……虞楚黛的性格决定了她的紧张心情持续不了太久。 在高龙启重复十多次呼吸后,她的想法已经从“救命高龙启发疯要吃人”流转到了“要咬快咬请不要玩弄食物”,再到最后,彻底平复如初,甚至有点……犯困。 犯困,怪不得她。 首先,她今天工作劳累受惊吓,很费心神,而此刻,高龙启的身体很烫,超乎寻常人的灼热。 这就意味着,他这么抱着她,让她很暖和。 寝宫里没有任何炭火地龙,被子又薄,她冻了一大晚上,而高龙启相当于一个人形暖炉,温度正好,持续发热,来得可谓十分及时。 唯一的缺点是有点重,但比起寒冷来,这点儿瑕疵并不算什么。 咬又不咬,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不知还要多久……虞楚黛轻轻打了个呵欠,将旁边的被子拽了拽,粗粗遮了下自己。 很好,更暖和了。 * * * * * * 等高龙启缓过来时,室内寂静得只剩风声。 他撑起身体,身下的虞楚黛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是死了吗? 他在恍惚中杀了她? 他伸出手指,探探虞楚黛的鼻息。 还在喘气,看来只是吓晕了。不对,这种气息不是晕倒,倒像是……睡着了。 高龙启又试了下脉搏,确定一番,还真是睡着了。 ……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能睡着? 方才,他的确是发病。 发病时,他头痛欲裂,浑身血液仿若沸腾,身体的每寸皮肤都痛得像要撕裂开一般。 他自小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力能扛鼎,武艺卓绝,可他发病时,这一切优点就都变得可怕。 极端苦痛中,毁灭就成了他脑中唯一的念头,偏偏他还拥有这样的力量与地位。血红的刺激会让他兴奋,而兴奋之下,身体的疼痛便仿佛有所减轻。 近几年,发病越来越频繁,症状也越来越剧烈。曾经太医还能用针灸和丹药缓解抑制,十天半月才发作一次,现在这些手段的效果却逐渐趋无,今晚距离他上回发病才三四天。 他刚才,动了杀心。 只是在狠狠咬下的前一秒,他嗅到了一股清冷味道。像是下过整宿雪后,清晨皑皑白雪中的空气,清澈冰凉至极。 浇灭了他体内经年不歇的燥热,让他脑海恢复片刻清明。 可惜有杂质。 庸俗的玫瑰香味将她的味道掩埋得若隐若现,非得深吸慢嗅才可觅得痕迹。 高龙启单手支撑着头部,指尖在她颈间齿痕处划过。他掐过很多人的脖子,没有谁的脖子像她这么冰凉。 他生出好奇来。 虞楚黛的血液,也会是凉的吗?不像他,血管中仿若流淌着不灭烈焰,日日夜夜,烈火焚身。 想满足好奇心很简单,只需要轻轻剖开她的跳动着的经脉……高龙启眼神有一次变得猩红,熟悉的兴奋感再度占据他的脑海。 忽然,他腰上一凉。 虞楚黛抱住他,贴上来。 她睡得好好的,忽然冷起来,便本能地朝热源蹭过去,抱住后她还嫌不够,扯过高龙启的手,贴在自己肚子上,这下连遭受癸水折磨的小腹都暖上了,舒服。 她呼吸再度均匀,一动不动,睡得更香了。 高龙启:“……” 虞楚黛整个人像个大冰块,此刻窝在高龙启怀里,竟意外地缓解了他灼热皮肤的疼痛。 高龙启觉察后,直接将虞楚黛的纱衣扯去,抱住她。 疗效奇佳。 她离得近,淡淡幽香绕鼻。 他自从上次发病,就未曾入眠过,此时疼痛减退,疲倦到极致的身体瞬间被浓烈的睡意湮没。 * * * * * * 虞楚黛睁眼时,寝宫内阳光灿烂,她独独躺在宽阔的大床上。 脖子好痛,她抬手去摸,按到牙印,哦对,昨晚恶龙发病咬她来着,再后来,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低头一看,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但是,她外层纱衣被脱下扔在了床脚,上身仅着肚兜,背后那条带子还松开了,歪歪扭扭,堪堪挂在脖子上,遮了个寂寞。 难道高龙启趁她睡觉扒开她衣服睡了她? 不会吧,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掀开被子看看,床上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血迹。若是真对她做了什么,她有癸水,绝对会血洒当场。 话说,昨晚气氛都到了那样,高龙启这人居然只是咬了她一口……他果然不是凡人。 一般的男人对女人是□□,而我们的陛下不同,他是食欲。 哪怕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他也能一心向饭,不愧是他。 虞楚黛伸个懒腰,神清气爽,不得不说昨晚睡得超好。 她打小就怕冷,在家时父母宠着悉心照顾,床上都是厚厚的羽绒丝被,来北昭国后可没这个待遇,因此她睡得都不太好。 而高龙启浑身暖呼呼,恰好她读不了他的心,整晚睡得又暖和又清静。 休息到位,人精神都好了许多。 虞楚黛跳下床,外头的宫女听到动静,进来伺候她洗漱,梳洗一番后,送回合欢苑。 她轿子刚落地,合欢苑中便来了人。 远远看着碧芳嬷嬷顶着那张严肃冷淡的脸,朝她走来。 虞楚黛心中打鼓,她看到这位嬷嬷就会想起小时候家里请来的教书女先生,一样的神情,一样的语气,读心也读不出什么好话来。 读这些人的心,很吃亏,人家只是心里对她不满,嘴上又没说,她平白挨骂,有苦说不出,只能自行消化。 读心有距离要求,碧芳嬷嬷离得远,虞楚黛读不了她的心声,只能诚心祷告。 昨晚,高龙启没睡她……对于妃嫔来说,得不到皇帝宠幸,可是重大过错。 碧芳嬷嬷千万别是来和她算总账啊。 她不想洗衣裳,不想回兽园,更不想脚底挨板子。
第11章 晋江11 碧芳嬷嬷走近,朝她行礼,道:“恭贺虞美人获宠,昨夜劳累,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按照规矩,如今您可以有一名宫女贴身侍奉,粗使宫女、太监各一。奴婢这边已安排好人选。” 她身后缓缓走来宫女太监各一列,手里要么拿着托盘,要么抬着箱子。 碧芳嬷嬷朝身后招下手,一名模样约二十来岁的宫女走上前来,她介绍道:“这宫女名叫结香,行事严谨妥帖,在梳妆打扮等事上都是把好手,奴婢特意挑选过来服侍您。” 结香上前行礼,动作标准干脆,浑身上下透着股干练。 虞楚黛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碧芳送赏赐还这么板着脸,怎么看都像是来者不善,可不怪她猜不出来,笑道:“多谢嬷嬷费心,嬷嬷资历深,选出的人必定妥帖。不过还有一事,我想求嬷嬷您行个方便。” 碧芳嬷嬷道:“美人客气了,奴婢不敢当。您先说说看是什么事。” 虞楚黛道:“这事儿也不大。我是想着,粗使宫女和太监,让我自己举荐两个人。” 碧芳嬷嬷未立刻答话,她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中却有一番看法。 这位虞美人若是想要各方最精明能干的宫人,以区区美人位分还不够格,提出来只会自取其辱。 所谓粗使下人,区别也大得很,聪明伶俐的宫人不见得愿意来合欢苑伺候。虞美人目前虽然还平安,甚至有了所谓的恩宠,但陛下的性子起伏不定,能一时兴起宠她,就也能一时不悦杀了她。 陛下对前朝那些官员便是如此,她在宫中多年,事情见得多,对虞美人的获宠有些惊讶,却并不乐观。 若是虞美人才得宠,就迫不及待恃宠而骄,要这要那,怕是会死得更快。 虞楚黛读到碧芳嬷嬷的想法,并不生气,反倒深有同感。 别说碧芳会这么想,连她自己对高龙启的所谓恩宠都没几分信心。 只是她这人经过多年学习,心态已经完全向豚夫子靠拢,“混过一天是一天”的信念深入灵魂,只要眼前得过且过,旁的她并不会放心上。 见碧芳嬷嬷不言语,虞楚黛继续道:“太监人选是给我送饭的小寿子,他对我挺和气。宫女人选是浣衣坊里名叫采荷的宫女,我初去洗衣裳那天,笨手笨脚,采荷教过我。还望嬷嬷帮个忙,但若您不方便,我也不愿让您为难。” 碧芳嬷嬷一听,她要的都是些底层小宫人,并不难,心中松快许多。洗衣裳和跑腿都是苦差事,虞楚黛将这两个人捞出来,称得上是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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