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珊微蹙着眉头思考了一会,也不得其解。 但很快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不对,你说救你的人是沈大人?” “是呀。” 杨灵珊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她担心自己说错了,还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确认无误后,杨灵珊才道:“可是,我记得那年正是你在凉州遇袭之时,沈夫人也同时在京城举办生辰宴,我受邀参加宴席,便在宴席上见到了沈大人,他在京城为母亲庆贺生辰,又怎可能出现在凉州救了你呢?” 姜云姝一怔,不怎相信地道:“我在你查到玉佩出处后,还派人查探过三年前晏淮是否有去过凉州,他那时的确是去了凉州的,可是你记错了?” 这么一说,杨灵珊又有些不确定了。 她再次想了想,道:“可是,当时沈大人在京中已是小有名气,我时常听姑娘家谈论起他,便一直对这位年轻的权臣很是好奇,沈夫人的生辰宴上,还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我还想着待你从凉州回来我便要将这事说给你听呢,我应该不会记错的。” 姜云姝闻言微蹙了下眉头。 这太奇怪了。 杨灵珊没可能以这等事胡说八道,但沈度也的确承认了他在凉州一事啊。 姜云姝迷茫道:“怎会如此呢,若他在京城,我又怎会在别处查到他的确去过凉州呢,而且我们说起在凉州的相遇时,也都一一对了上来,晏淮没理由莫名编造不存在之事呀。” 杨灵珊也感到不解。 若说沈度为冒领姜云姝救命恩人这一身份,编造出不存在之事,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也完全不像是沈度这样的人会做得出来的事。 姜云姝又问:“灵珊,你可还记得生辰宴具体是哪一日吗?” 杨灵珊摇了摇头:“都过去三年了,往后这三年沈夫人也并未再举办过宴席,我只记得当时收到你在凉州遇袭一事的消息,是在沈夫人生辰宴之后没多久,具体时日便记不太清了。” 姜云姝猜测着:“或许是晏淮在救下我后便当即赶回了京城,凉州距京城行马车虽是需得十来天时间,但若是快马加鞭,三五日便能赶到的。” 杨灵珊听着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补充道:“这么说来,或许姜伯父此前一直隐瞒沈大人救你一事还真与朝堂之事有关,沈大人救下你后便当即往回赶,一来参加母亲的生辰宴,二来也急于尽快解决这件事。” 姜云姝这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林英的生辰宴和她遇袭当日相隔三五日时间,这一切都仍然是能够说得通的。 况且,沈度自己都承认了,又怎会有假。 短暂的小插曲并未造成什么影响,聊完这事,拍卖会也正式开始了。 待到姜云姝早在拍品清单上就瞧上的玉佩登台,她便毫不犹豫出了价。 在她出价时,底下也不停有其余人跟价抬价。 姜云姝忽的想起成婚前那次,沈度为拍下天山雪莲竟花了一千两银子之多,她那时还觉得他那是吃了傻子亏。 但待到此时,自己参与拍卖和竞价,她才发现,当真想要拍下一件拍品时,还真管不了那么多。 杨灵珊在一旁小声提醒道:“价格似乎被抬得有些高了,要不算了,之后再看看是否有别的玉佩拍卖?” 但姜云姝却有些上头了。 方才看图纸时还觉得那玉佩只是勉强入眼,此时亲眼瞧见实物后却是被惊艳到了。 或许其他出价的人也是如此作想,所以竞拍一度十分激烈。 姜云姝摇了摇头,再次出价。 最终,以三千五百两的价格拍下了这块玉佩。 当岁香阁侍从将姜云姝拍得的拍品送来雅间后。 姜云姝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懊恼:“我怎一股脑跟了这么高的价呀。” 杨灵珊失笑道:“竞拍便是如此,一旦上头,总是会容易收不住的。” 姜云姝承认自己方才完全迷失心智,一心想着要将这块玉佩拍下来送给沈度。 这会瞧着三千五百两银子就变成了这么一小块玉佩,到底还是有些肉疼的。 她垂眸抚摸着放在盒子中的玉佩,轻声低喃着:“希望晏淮能够喜欢这块玉佩才好。” 杨灵珊微挑了下眉,腹诽就沈度那样的,嘴上说不喜欢,心里也得乐开花。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开口问:“云姝,如果沈大人不是当年救你那个人,这块玉佩,你还要送给他吗?” 姜云姝一愣,想起自己方才说起今日要来拍下玉佩的缘由。 她本是因为弄坏了见证沈度救下她那时的那块玉佩,所以趁此想要再送一块新的给他。 那如果,沈度不是那个人呢? 可是,怎又是这样的假设问题呢? 她并不擅长对假设的问题做出回答。 她连如果存在那些“如果”,她还是否愿意和沈度在一起这个问题都还没能想明白呢。 哪还想得明白别的。 姜云姝抬手将装有玉佩的木盒轻轻关上,很快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没有这样的如果。” 但如此说完后,这种“如果”却没由来地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里打转。 怎都挥散不去,像是硬要让她给出个答案似的。 短暂的一阵沉默后,姜云姝顺着脑海中的念想,微不可闻地将心底蹿出的那抹浅淡的想法低声道了出来。 “或许,不会送了吧。” 他都不是那个人了。 她为何还要送他玉佩。 不是吗?
第36章 从岁香阁离开后,姜云姝和杨灵珊找了家酒楼吃饭。 方才聊过的那个略有沉重的话题并没有影响两人的情绪。 吃过饭后,两人便按照姜云姝早晨出门前找的借口,当真去了一趟她和沈度的新宅。 新宅果然如沈度所说,仅是能瞧见雏形,还看不出什么效果来。 不过姜云姝还是在新宅中绕了一圈。 初见的雏形已经让人忍不住开始憧憬期待新宅建好后,他们当真搬进来住的日子了。 杨灵珊看着府邸中忙碌却有序的工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施工,不禁赞叹:“沈大人安排得倒是真周到,这样下去,大抵中秋时宅子就该建好了吧。” 姜云姝闻言也有些开心:“是吗,那今年中秋我和他便要在这里度过了。” 新婚的夫妻,在两人共同的新宅里,第一次共度团圆的中秋节。 这的确是个非常美好的寓意。 * 和杨灵珊道别后,姜云姝乘着马车回了沈府。 她本也未打算耽搁,也算是听了沈度早晨离开时的话,早些回来了。 不过她倒没曾想沈度竟是已经散班,比她还要更早地回到了府上,不知在院里待了多久了。 姜云姝入院,出声问道:“你何时回来的,怎这般早?” 沈度坐在树荫下的石桌前的姿势有些不自然。 他微动了身子压下想要迫不及待起身迎上去的动作,很快回答:“刚回来。” 这话一出,站在院中稍远些的几名下人霎时垂头,也不知是在心虚什么。 沈度清了下嗓,又欲盖弥彰地补充:“比你早一会。” 何止一会。 即使姜云姝早晨说自己午时不会回府,沈度也还是早早散了班,独自一人回府,在府上用了午膳。 而后他便一直坐在院子里,好似乘凉,目光却时不时就要朝院门前的方向看去。 不知姜云姝看出什么异常没有,沈度只见她径直迈步朝自己走过来,很自然地就在他身旁坐下。 姜云姝问:“你最近很清闲吗?” “怎么?” “此前白日少有见你回府,即使偶尔回府吃过午饭也很快就要再离府。” 沈度默了一瞬,才道:“现在这样不好吗?” 姜云姝想了想,温声道:“挺好的,那今日下午你打算做什么?” “你呢?”沈度直直地看着她,“平时下午你都在做什么?” 夏末的微风拂过庭院,带着将至的初秋的微凉,温柔浅淡。 姜云姝垂落的发丝轻扫在身前,被她随手整理了一下放到了后背。 阳光温软,气氛柔和。 惬意的午后,树荫下的两道影子靠得很近,在晃动的光影下轻轻摇摆。 姜云姝嗓音轻柔地道:“也不干什么,偶尔会午睡一下,没有困乏时便会看看绘本,母亲得闲时也会去她的院子同她聊天喝茶,妙慈在家休假时会来我们屋里陪我说话,我还在府上练功房见过二弟和三弟练拳,上次三弟还说之后得空来陪我下下棋。” 沈度道:“他棋艺不精,与他下棋不会得趣。” 姜云姝笑道:“打发时间罢了,三弟年纪轻,棋艺也是会长进的嘛。” 沈度不置可否,转而道:“现在想下棋吗,我陪你。” 两人从庭院去了茶室。 走过一半路程时,沈度牵住了姜云姝的手,直到他们入了茶室要在棋盘前坐定才放开手来。 姜云姝收回手在棋盘前屈膝坐下。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沈度的体温,热意流窜指尖,激得心尖跃动。 姜云姝其实并没有很想下棋,因为今日发生的事让她忍不住想和沈度分享。 但一旦她一边说话一边下棋,定是没法集中思绪在棋局上。 沈度棋艺精湛,向来也不怎让着她。 若是她不专注,指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姜云姝暂且耐住了聊天的心思,专注棋局,思索对策。 但没曾想,不过一炷香时间后。 姜云姝看着杂乱的棋盘,落子的手顿在半空,思绪也抽回大半。 她抬眼看向沈度:“晏淮,你在让着我吗?” 沈度眼睫微颤了一下,重新垂眸看向棋盘,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步数毫无章法。 而姜云姝再落一子,他便要被堵绝所有路,再无翻盘的机会了。 沈度默了一瞬,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不在焉。 不过姜云姝却是好奇地探头向他凑近,又问:“是有什么心事吗?” 沈度淡声回答:“没什么,只是走神了。” 姜云姝没再继续追问。 眼看沈度似乎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下棋,她便提议道:“那你想要午睡一会吗?” 沈度抬眼看向她:“你陪我?” 姜云姝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主屋中,午后的暖阳被关上的房门隔绝在外,仅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入些许光柱。 姜云姝站在沈度身前替他脱衣。 她细长的手指落在他腰间革带上,比起解开打着松散活结的裤腰带,她对解男士革带还不甚熟练。 此前她还没有来得及有几次机会像此时这样替他脱衣,做着寻常妻子都会为丈夫做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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