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抓,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一刀将他割了喉。 王超同时行动,欲将角房里那人拿住。 那人见势不妙,将鸡哨咬在嘴里,才吹出一声,便被王超扭断了脖子。 “快,找钥匙。” 王汉将麻布袋绑紧,换了位置退到队伍后,紧张的注视着园里的动静。 那一声哨响虽然短,只怕也会引来人。 陈南山眼疾手快地将看门人腰间的钥匙扯下,迅速打开了角门:“快走。” 话音未落,已有破空之声传来。 “找掩体,快走。” 几人沿着墙角往长安街上奔走,只听见身后已有呼喝声,陈南山回头一看,安国府的上空还在冒着火光,有黑影在这火光中朝角门奔过来。 陈南山:“你们快走,我往相反方向引开暗卫。” 朱季川身上有伤,王汉马超一人背着官家一人背着青鸾,唯有他孤身一人,正好合适。 话音刚落,就听见远远的传来一句声嘶力竭的哀嚎:“定国,我的好大儿,你死得惨啊……” “定国,我的儿啊,你怎么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定国,阿爹的心好痛啊……” 长安街上,响起了三平的哭丧声。 十数条野狗尾巴后绑着东西,在长安街上蹿得飞快。 时不时的有一种叫做地老鼠的爆仗在朱雀大街上响起,带出了火树银花般的小小烟火。 吓得野狗跑得更快更惊恐了。 正阳门的城墙上,还在挑夜香的小七妹抬起头眺望着安国府的方向。 “三平,你个老东西,你来得可真好啊。” 木砚在她身后也停了下来,皱着眉看着黑暗中:“你又在看什么神神叨叨的。” 城门校尉:“喂,担金汁的,别偷懒,快点走,指挥使说了,务必在日出前将活干好。” “哎,好勒,”小七妹顺从地挑起了担子,“到日出前指定能干好,要是城里大伙拉得多,小的还能干上一整夜。” “一想到又能挣四十个大钱,我真是有使不完的牛劲啊。” “我的老婆本又厚了些啊。” “小哥,你讨婆娘了没?你在城墙上守了一夜,你婆娘就守了一夜空房,哎,小娘子真可怜。” “不过,听说当兵的日晌很高的,要是不幸战死了,还能收朝廷的抚恤银,这么想想倒是好事,小娘子就是再嫁也愿意嫁当兵的,人没了但银钱还在啊……” 城门校尉:“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小哥,这就不对了,”小七妹煞有介事地说,“不说 话有可能只是怕这夜香臭,你看木头就是;还有不说话的是在偷偷打瞌睡,你看左边那个小哥就是,别以为带了头盔我看不真切,我这双眼啊,虽然比小咕咕差些,但比别人可好多了……” “说起小咕咕,它也就是夜里看不清,白日里连你鼻孔里有几根毛都看得清。” 校尉实在不想理他,踢了左边守城的兵一脚:“清醒点,万一敌袭呢。” 守城的兵打了个呵欠:“斥候都没回来,怎么会有敌袭?” 小七妹:“斥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我有点饿肚子了,这话说起来,你们军营里的东西可真难吃,哎,小哥,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被你给打断了,哦,鼻毛,你看哦,你的鼻毛太长,这叫金枪外露,容易漏财的啦……” “鼻毛在五行中属金,你是不是觉得存不住银钱?是不是刚存点就有个什么由头又花出去了?” 打呵欠的兵:“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小七妹:“平时么,自然是剪掉为好,但要是打起仗来,剪掉鼻毛可不是个好兆头,打仗打不赢要输的……” “你不如去请示下将军,这仗打得啊,安国府可能连军饷都发不出,若是没有军饷,不如跟着老枝叔一起担金汁……” 守城的兵:“快看,外城墙上燃起了三支火把……” 外城墙的角楼上,三道火光高高燃起,照亮半个城墙。 校尉才说了个糟糕,就听到了两声鼓响。 咚……咚…… 城门校尉扯着嗓子喊起来:“燃三烽,敲二鼓,敌军将至,准备作战……” 小七妹和木砚对视一眼,挑着夜香加快了脚步。 呃,大敌当前,得做好撤的准备,不然等羽箭乱飞飞不远,装金汁的瓮又爆在藏兵洞,整个瓮城臭气熏天,城门上的守兵个个拉稀拉在裤裆里…… 若是不小心笑出来,那就太失礼了,祖师爷慈悲,会把功德都扣光的。
第246章 安国府27 元佑六年,兰月十四日,卯时二刻,金陵城被两浙路大军围城。 军鼓擂响,先是宣读太皇太后的罪己诏,尔后宣读了润王勾结安国公府谋逆叛乱之罪。 通济门外两万兵马摆开一字长蛇阵,十台投石机,三台连弩机,三台绞盘畜车,两台望楼车,两台破门撞锤,三十架攻城云梯,另有抓钩飞梯无数…… 有骑兵冲杀队开路,配有长矛刀斧; 有重甲步兵接仗,配有盾牌砍刀; 中军大帐前后左右都有骑兵阵,均配强弓硬箭…… 阵的最前方,还有叠桥、木幔等防护队; 背着抓钩飞梯的是先攻敢死队; 推着冲城吕工车的是先登死士…… 来将叫阵,自称两浙路指挥使庄伟,奉官家之命收复金陵,除安国府王氏一族…… 金陵城内守城兵将未应战。 …… 卯末时分,庄伟再次叫阵并劝降; 金陵城内仍未应战。 但滚木礌石已备好,狼牙拍已吊起…… ………… 辰时二刻,金陵城内已经大乱。 江南两路西大营主将在大帐内狂骂王仕杨。 “他娘个鳖孙,把我们骗来守城,还说开战前安国府会重金酬军,银子呢,他人呢,死哪去了……” 属下:“将军,金陵城里传遍了,王定国真死了,王仕杨为了夺取家主之位才秘不发丧的,王定国他爹在满大街的哭丧,城里住在长安街的大户人家都知道了,安国府乱了……” 主将:“这个鳖孙,尽他娘的吹牛,哄得我们拔营而出,现在骑虎难下,这可怎么办?” 属下:“那还打不打?” 主将:“再等等,看金陵城自己的几千守兵打得怎么样再说,通知下去,咱们的队伍按兵不动。” 属下:“行,那小的派人去观战。” 主将:“再派人去安国府催。” …… 安国府内乱做一团,老夫人院子里起火,西园起火,王仕杨一直没有露面主持大局。 老太爷和老太君:“二郎人呢?” 王定国的夫人:“快将大管家请来,让府兵将全院围了不许进出,务必将贼人擒住……二郎去哪了?二少夫人去哪了?快派人去找。” 安国府某位庶子:“大哥二哥不在,我愿为守护大家的安危出谋献力,请祖父祖母、母亲让我试一试,等二哥回来……” 金陵王氏的某位叔父:“族长惨死,你们秘不发丧是何居心?为何族里长老们都不知情?你们想干什么?让王二郎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匆忙赶回府的二少夫人:“二郎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大嫂呢?大嫂在东园吗?” 王夫人:“二郎不见了你找你大嫂作甚?这个时节就别想其他的,快找到二郎回来主持大局……” “母亲请屏退左右,”二少夫人,“二郎必然和大嫂在一起……” 她被扇了一个耳光:“韩氏,你疯了吧,二郎……” 二少夫人立刻跪下:“母亲,您听我说……” 家丁甲:“报,夫人,府外来了好多吊唁的。” 王夫人:“都请回去,就说这是有疯子作乱。” 家丁甲:“夫人,还有,通判夫人带府兵来了,说她儿子被二爷抓了,若是不将她儿子放回家,今日怕不得善了……” 又跑来个家丁乙:“夫人,巡检大人府里也来人了,说是一定要见到二少爷……” 家丁丙:“报,兵马都监派团练使来了,说通济城门即将开战,西大营却不听调令守营不出,请二爷去统筹……” 二爷、二爷,二爷人呢! 王仕杨他人呢? …… 密室里,王仕杨吼得声嘶力竭:“无知贱妇,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局势,安国府颠覆只在顷刻之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园子里的人、你的陪嫁嬷嬷和侍女们一个都活不了……” 崔氏嗤笑道:“此言差矣,只要二弟出不去,她们就有活命的机会,二弟何必大吼大叫,堂堂男子,如此失态,置安国府的风度礼仪于何处……” 王仕杨:“这里一定还有开关,快找……” 王仕杨敲遍了每片墙和地,一寸都没放过,神态逐渐癫狂起来。 “给我敲折她的每一寸骨头,我不信她不知道出去的机关,从手指开始,直到她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崔氏嘴角含笑,闭上了眼睛:“二弟轻些下手,我的骨头软得很,怕疼。” …… 辰时末刻,庄伟带兵攻城。 造壕车竖起木幔,300敢死队、300先登死士缩在造壕车后,冲城吕工车、攻城锤车左右护卫着同时往城门而来。 外城墙上,终于响起了迎战鼓声。 第一轮进攻,被滚木礌石击退; 第二轮进攻,再次被滚木礌石击退; 第三轮时,800敢死队、700先登死士、云梯队、弓箭手等再次有序进攻。 守城礌石数量大大减少,城墙上弓箭手的漫天羽箭离奇的在射出后失去准头和力度,拉着铰链回收滚木的守城士兵有一半被对方弓箭手射中。 城墙上下激战正酣,云梯架起,又被滚木和拍马板上的尖刺砸倒…… 城墙上响起三声鼓响,守城士兵喊:“快,淋沸油,浇金汤……” “准备喷筒,火箭点火……” “放……哎呦……” “王八羔子,想死啊,放啊,放……” “腌臜货,挟着屁眼子撒开……” …… 元佑六年,兰月十四日,午时二刻,金陵城墙上举起白旗。 白旗,非降旗,乃是休战谈判之意。 守城兵马派出使者,奉江南两路西大营主将、及江宁通判、金陵其他世家之意前来求和。 西大营主将亲笔书写,说众将士被王定国这王八蛋欺骗,此刻已经将金陵城通济门的守军首领拿下。 愿打开城门,献安国府满门,求朝廷、太皇太后宽恕其未得枢密院与兵马司调令而私自领兵出营之过…… 通判夫人则派嫡次子亲至,自称通判大人被安国府挟持前往京都,府里往京都多次密报,无奈被安国府拦截,且嫡长子被安国府捉进地牢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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