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稳妥,可,”高滔滔点头说,“一来安抚朱家家眷之心,二来给官家在百官面前长脸,三来……” 她没再说下去,只吩咐道:“你去朱府,替哀家送些百年老参给朱府的老夫人;再去给礼部、大宗正司递个话,此次纳妃仪,比皇后时只降三等。” 这是厚待。 ……
第329章 战3 赵煦与李昱白便又去了集英殿,共同商讨征战事宜,同时宣布李昱白为随军转运使。 除了陈南山和一些老臣,另外一些年轻臣子的脸上便有些耐琢磨的神色。 李昱白一律不在意。 便是陈南山也劝了两句:“这是辛苦差事,你的身体吃得消么?” “虽然辛苦,但这个职务将粮草和军备牢牢抓在手里,若是军中之人想要染指,首先得过我这一关。” 决不能再出一个带着朝廷的兵马、武器和粮草叛出国门的将军。 李昱白:“帮个忙,提刑司与京都的捉刀人来往较多,请让他们将这个消息尽快传出去。” …… 等从宫中出来,陈南山又叫李昱白同去大宗正司。 “我与大理寺卿找到了些东西,想请你去帮着掌掌眼。”陈南山道。 大理寺卿还在手指头蘸口水的翻阅这一叠一叠的卷宗。 有纸张的卷宗,也有竹简的卷宗。 他在这里已经看了整整三日了,连饭食都是他娘子送来的,还真让他找着了些东西。 “小郡王,陈大人,您二位请看。” 一共四份。 一份是陈南山找到的鸿胪寺的任调,一份是阁门司的任调,还有一份是几十年来馆驿的搬迁记录。 鸿胪寺的职能包括接待各国来使,并根据来使的地位高低安排馆驿的居所等; 阁门司的职能包括负责引导各国来使朝见、谢辞时的礼仪,登记各国来使所奉的贡物; 馆驿则为各国来使提供住宿、餐饮、马匹照料等; 李昱白很快就看出了端倪:“四十年前,店宅务勾当所在之处原是都亭西驿所在。” 都亭西驿,乃是西夏使者指定下榻之处,还招待过西蕃、阿黎、于阖、新罗等国使者。 大长公主的驸马爷他爹、朱合洛的祖父曾担任过鸿胪寺的左少卿一职; 而驸马爷的兄弟曾在阁门司任职,曾负责过西夏使者的礼仪…… 陈南山;“是不是去查一下大长公主的婆家?” 大长公主的婆家也是朱府,不过和朱合洛不是一个朱府。 这个朱府还有点来头的,最初叫国舅府,两代以后称驸马府,再后来大长公主与驸马反目后又被贬,现在勉强可以称个衙内府吧。 朱衙内府里也简单得很,朱合洛的祖父早死了,在死前,恰好朱合洛有了军功,这才入了朱氏的族谱。 但朱合洛与这个大伯关系平淡得很。 “说起来,这个大侄儿与他父亲我二弟倒是亲近,”朱大伯说,“父亲恨他令宗族蒙羞,还家族被贬,因此从不见他。” “我也只见过几面,后来他当了大官,常年在外,倒是每年都有节礼送来,人却从没来过,想来是他夫人为了面子名声罢了。” “四十年前?” “小郡王和陈大人为何如此问?” “四十年前,我二弟与大长公主成婚,一开始就不融洽,那个时候,大约是大长公主有身孕的时候吧……” “我母亲想着让小两口和睦些,又想着大长公主身边人少,便从上到下安排了许多人送去,连乳母都找了五个任大长公主挑选……” 李昱白问:“这五个乳母,是否包括朱合洛朱大人的母亲?” 朱大伯十分羞愧:“正是,母亲好心办了坏事,反而叫大长公主与二弟反目了……” 如今的朱老夫人,是驸马府为大长公主诞下长子准备的乳母之一。 李昱白敏锐地问道:“不知可有乳母的户籍路引?” “这些都有,”朱大伯连连点头,“虽然当时大长公主并无恩宠,但到底是天家血脉,母亲不敢怠慢的。” “如今还有留底么?”陈南山问。 朱大伯连连摇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留它作甚?” 李昱白和陈南山交换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了警惕。 陈南山:“看来得好好查一查朱老夫人。” …… 木砚还没进城。 他就在西水门外,心急如焚,但却没有冒进。 城门口有个叫许六的小头领,是老爷身边忠叔的堂亲。 那也应该是老爷的人。 自己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进城,只怕就像小七说的那样,露头就被杀。 得想个法子才行。 他躲在城门外候了一 阵,终于窥到了机会。 恰逢好几十个挑夫走卒担着担子往城里而来,宽而深的桶子,浸着许多柳叶,桶里是各色鲜活的鱼。 这是进城卖鱼的。 做为大少爷最得宠的小厮,观棋对京都各色美食熟稔得很。 比如这一行人里有几个挑夫的桶里装的是鲷鱼,这指定是送到樊楼宋五嫂那的。 宋五嫂背后的东家是英国公府,也是大少爷最好的朋友赵瑾家。 嗯,砸他家的饭碗不要紧,他亏得起。 城门口的这些守兵也知道门路,不敢刁难英国公家的人。 于是他跟在了这几个挑夫身后。 在进入城门口待检查时,他伸脚将人一拌, 两桶鲷鱼顿时连水带鱼倾倒在城门口,挑夫急得大喊:“快,抓鱼。” 城门口的守兵也招呼着:“快,抓鱼……” 都去抓鱼了,人就溜了。 木砚一声不吭,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要是小七妹看了必然要夸他的。 等进了外城,那就该去孙家酒铺了。 城里的消息一茬接一茬的。 老爷带兵出城了,大少爷比老爷出城得还早。 大小姐大婚的吉日没改,老夫人听说还病着,但人逢喜事精神爽,据说是能下床溜达了。 哼,何止能下床,还能杀人呢,可惜大家是没见着啊,见着的估计都死了。 观棋这傻子。 又有消息说,原本辞了官的小郡王,如今当了个芝麻大的小官,看来更加没法抱得美人归了。 还说,林府的孤女在风尘里打滚了十年,见多了各色男人,睡多了有能耐的,如今已经瞧不上小郡王了。 又说,王妃气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说宁愿小郡王不娶,也绝不许林家孤女进门…… 三平道长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午后,方才拎着两个酒壶晃悠悠地来,眼角还沾着两坨眼屎。 见了他,木砚的心就开始火热了。 他在心里预演了一遍叫花子抢酒喝的戏码,摩拳擦掌地就准备开干了。 正要扑过去,就见三平拎着酒壶往对面巷子里一钻,他才跟过去,就被从天而降的麻袋给套了。 然后挨了花拳绣腿的一顿打。 感觉到这拳头的温暖后,他装模做样的挣扎了下,之后就老老实实地被人拖走了。 三平:“就是这个扒手,上回偷了我的银票子,哎呦,那可是我当了一件传家宝才有的银票子啊,传家宝啊……哎呦,我可不能放过他……” “哎,张老板,让你伙计来搭把手,我得拉他去见官……” 等拖了一阵,有人打开了麻布袋的口子,出现了三平的脸。 “你小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快把我的传家宝还给我……” 他大大地嚎了一嗓子,又小小声地问:“你鬼鬼祟祟地来作甚?”
第330章 战4 木砚哑着嗓子说了个“小七”,“危”字发不出来,又说了个“险”字。 三平听懂了前两个,后两个没懂:“小七先什么?” 木砚立刻钻出麻袋,伸手往三平手心里写了“危险”两字。 “小七危险……”三平面色一变,抄起麻袋劈头盖脸地抽木砚:“好你个扒手,还敢狡辩,看我打不死你……” 抽了几下,突然往旁边扔出一个酒葫芦,拉着木砚快跑起来。 “走……” 锵…… 有酒葫芦撞上刀剑的声音,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另有轻巧的脚步声…… 有人杀过来了。 木砚一边跑一边回头,是朱府庄子里的人,他曾见过的。 不好,这是老夫人派人来杀人灭口了。 可他其他什么都来不及写呢。 正着急着,只见三平放开他的手,迅速回身,重重的清了清嗓子,满满一口唾沫朝那人迎面吐去。 那人往边上一跳闪开了。 哪知三平就等在那,飞起一脚将这人踢得朝后仰天摔倒。 正要再跑,巷子后又转出三个人来堵了后路。 跑是跑不了的,打也只怕打不过。 三平果断地拉着木砚,撞开刚爬起来的那个人,往回火烧了眉毛般,直奔孙家酒楼而去。 这几个追在身后,追得很近。 只见三平扬起手里仅剩的一只酒葫芦,哗的从门里扔进孙家酒楼的沽酒台。 那里站着些正在沽酒的客人们。 “老孙,你卖假酒……” 孙家酒楼里的伙计一时反应不过来,傻愣愣地看着闯进来的三平、木砚忘了拦。 跟在三平身后的几个人迅速将刀藏了起来,却在店门口没离开,只等三平和木砚被赶出来。 三平还要喊,掌柜呵斥了一声:“哪里来的泼皮,故意来坏我生意,赶出去……” 伙计正要行动,却见三平举起不知何时捡在手里的一块砖头,“啪”的一声,用尽全力砸破了孙家酒楼放在门口多年的招牌大酒瓮坛子。 哗啦…… 瓮坛子里的酒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 别说伙计了,买酒的、掌柜的……都像被点了定身穴一样傻在那,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满屋子、满路上都是飘得停不下来的酒香。 路上好多人闻香而来。 “酒啊……” “这可是孙家陈年的老酒啊……” “快回家拿碗来……” “拿什么碗,拿桶啊……” “快快快,先喝两口,浇我嘴里来……” “祖传……传……”掌柜的手指抖个不停,终于喊出了一句完整的:“别让他跑了,抓了送官……” 三平笑眯眯地回头,指着那几个跟着他和木砚的:“见官好啊,他们跟我是一伙的……” 那几个人赶紧藏进人群中,怒喝道:“谁跟你一伙的,可别瞎几把乱指。” 掌柜的:“抓了这俩,送大理寺去。” 那几个人听说送大理寺,互相使了个眼色,只留了一人在场,其他的一溜小跑走了,跑得比驴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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