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何进提醒,宋鹤卿顿笔起身,将一身公服换作常服,出后门上软轿,动身前往藏香阁。 软轿经报慈寺街,过了拥挤夜市,拐入西子巷,停在了藏香阁的后门。 管事早早提前在此等候,见贵人来了,立马上前相迎。 宋鹤卿下了轿,只看管事的神情便拧了眉,道:“今日也没来么?” 管事苦笑:“这谁知道呢,那白公子接连在藏香阁宿了好几日,偏您一来找他,他就找不着人了,跟提前算出来了似的。” 宋鹤卿舒展开眉,眼神却有不耐:“也罢,我今日便再等他最后一回。” 他白朝要是再不现身,他也就顾不得什么诚意不诚意了,多派几个人蹲好点,把人捆入大理寺便是。 宋鹤卿随管事入内,穿过后院走暗路,到了楼中最尽头的一间小室,因偏僻隐蔽,身处其中既能听到外面动静,又不会有人打扰,在里面一壶茶一卷书,宋鹤卿昨夜便是那样过的。 今日,他推门而入,只见一身罗裙的少女坐在他昨日坐的位子上,喝着他的茶,捧着他的书,神情很是津津有味,甚至还在嗑着瓜子。 听到门声,唐小荷抬起脸,懒懒打量一眼,吐了口瓜子壳道:“哟,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亲亲~
第127章 初吻 ◎太师妻◎ 宋鹤卿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特地揉了揉眼睛重新去瞧,确定真是唐小荷,连忙将门关上, 三步并两步地冲上前道:“你怎么在这?” 唐小荷看着宋鹤卿那满面震惊加见鬼的表情, 慢条细理地将手里书放下,又嗑了口瓜子道:“我怎么不能在这?你能出来风流快活,我就不能出来寻欢作乐吗?勾栏里面可没规定女子进不得。” 宋鹤卿本想质问她是怎么想的, 但头脑抓住她话中关键之处,立马便拧紧了眉头道:“什么风流快活?什么寻欢作乐?你当我来这是干什么的,狎伶宿妓吗?” 唐小荷怒了,拍案而起道:“难道不是吗!你一个男人, 鬼鬼祟祟从后门溜到勾栏里面,除了那点事还能因为什么?宋鹤卿我真是错看你了, 原来不管好男人坏男人,全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 宋鹤卿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感觉自己比窦娥还要冤, 老天不下场雪都是不长眼。 他将自己有意请白朝入大理寺做事,为保诚意亲自前到他常流连之处寻他,企图言语说服他的想法, 从头到尾地跟唐小荷说了一遍。 唐小荷初时还有些意外, 当是自己冤枉人了,但心中猜疑作祟,还是脖子一直脸一别道:“嘴长在你身上,你当然说什么都行了, 你若真是来找白朝的, 那白朝在哪, 我怎么连他的影子都没见?” 宋鹤卿气得头晕眼花, 扶额靠案道:“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没有等到他,我才连着两日都来这地方,一待就是整晚。” 门外何进吱声:“真的小厨!我能作证大人来这只是为了找白公子的,从昨天到现在,他一个姑娘都没叫过!” 宋鹤卿:“不准偷听我二人说话!” 何进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唐小荷见状,心头猜疑方打消了三分,咳嗽一声,理不直气不壮地佯装从容道:“照这么说,我还真冤枉你了?” 宋鹤卿将身一转背对她,冷哼一声不理她。 唐小荷见他双肩起伏厉害,知道他是真被气着了,连忙上前挽住他胳膊,轻声软语地道起歉来,哼哼着道:“哎呀,那你倒是跟我提前说一声啊,我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双手双脚支持你啊,你看看这,闹得你不高兴,我也理亏,大家都不舒坦,图什么呢?” 宋鹤卿冷嗤一声,瞥她眼道:“那这还是我的错处了?” “唐小荷你细数一下,近来你我可有相聚的时候,大多时刻不是我在忙,就是你在忙,今日白天我去找你想说起此事,硬是等了你半个时辰没能将你等来,你跟我说说你买什么菜需要用那么久?” 唐小荷哑口无言。 她怎么说得出口,她当时压根没离开大理寺,就是纯粹不想见他,所以躲八宝斋睡觉去了。 宋鹤卿双目清明锐利,似是看出唐小荷心中所想,气得将脸一别,再度不去看她,只满口失望地道:“你我相识至今,历经风雨,走到今日何其不易,居然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唐小荷,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唐小荷一听,内疚到拿刀捅自己的心都有了,也顾不得什么授受不亲男女大防,抱住宋鹤卿的腰便百般讨起饶来,声音软的能掐出水,委委屈屈地说:“那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还要怎样嘛,你要还是消不了气,我可就只好下跪赔礼了,我现在就跪下。” 唐小荷款款松开宋鹤卿的腰,做出一副屈膝的架势,宋鹤卿当即便受不住,一把将她搂了起来,摁在怀中紧紧抱住,又恨又爱又无可奈何道:“这么急着折我的寿,等不及要守寡是吗?” 唐小荷哽咽地吸了下鼻子,可怜兮兮地道:“我怕宋大人生我的气,从此不理我了。” “我舍得?”宋鹤卿柔声反问,手掌轻抚她背后乌发。 他还是头回见她如此娇憨模样,心头那点余怒早已烟消云散,此刻恨不得连命都交到她手里攥着才罢休。 二人亲昵片刻,和好如初,开始坐下聊起这久不出现的白朝,以及宋鹤卿为何会想到将他请到大理寺谋事。 其实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白朝有一个谁也惹不起的爹,无论日后断案得罪多少人,一般人不敢弄死他。 至于不听话不服管不好好做事,没关系,宋鹤卿最为擅长的就是治人,只要能把白朝弄进大理寺,他有的是法子让他乖乖做事。 唐小荷听了,嗑着瓜子感慨道:“那你这回可真是下血本了,我记得在哪听谁说过,官员出入勾栏是要被削官的,你要是被人瞧见了,别管是不是真的,都够你吃一壶。” 宋鹤卿品了口茶,想了想说:“应当不至于,这楼里我都打点过了,不会走漏风声的,再加上皇城司整日忙着捉官员贪污,哪有工夫到勾栏检查可有官员狎妓,若是撞上,可称得上是踩了狗屎运了。”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嘈杂,一道恐武粗壮的男人声音暴喝袭来——“皇城司奉旨清秽!闲人退避!” 唐小荷惊大了眼,看着宋鹤卿的眼神好似在说:你这是什么乌鸦嘴。 整齐有力的脚步声自门外逼近,下一刻便会将房门踹开一般。 宋鹤卿在房中快速扫视一周,留意到西北靠墙有个一人多高的檀木立柜,旁边有道装饰所用的紫竹屏风,拉起唐小荷便跑了过去。 唐小荷犯起郁闷:“你躲你自己的便是了,我又不是当官的。” “老实进去。”宋鹤卿不由分说,拉开柜门便将唐小荷塞了进去,转身又将那道紫竹屏风拉来挡在柜前,自己重新回到柜子里,关上柜门道,“让我忍受其他男人拿眼睛打量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 唐小荷再想说话,外面门便被“哐”一声猛地踹开,吓得她咬紧牙关,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杂沓的脚步声在房中停留,隐约可听到翻箱倒柜的窸窣声。 过了约有半盏茶的工夫,有道声音响起:“回禀大人,并未发现犯官踪迹。” 一声不甘心的冷哼过后,领头的沉声道:“撤。” 于是脚步声又齐刷刷的消失,临走还不忘关门,“哐”的又一声巨响,把唐小荷吓得不轻,汗毛都站起来了。 过了许久许久,唐小荷和宋鹤卿算着人应当走远了,打开柜门刚将屏风移开,门外的脚步声便重新响起。 二人顾不得管屏风,转身便又藏回柜子,动作奇快无比。 只不过他俩没想到,这回来的不是皇城司,而是一对找地方栖息的野鸳鸯。 隔着一扇柜门,唐小荷先是听到男女推门而入,嘴里说笑不堪入耳,随后便是衣物被撕开的呲啦声,最后,随着一声女子酥软娇呼,外面的动静也变得令人面红心跳起来,都不必用眼看,只闻其声,便知场面激烈。 唐小荷全身僵住,脸热到可烫熟鸡蛋,视线不由望向柜门缝隙,脑海中空白一片,心想这什么时候能出去。 宋鹤卿会错了她的意,抬手遮住了她的眼道:“不准看。” 他的声音压到最低,低到发哑,咬字都艰涩,是素日所没有的慌乱。 唐小荷原本想解释,话到嘴边又忍不住想逗他,便佯装自然道:“这有什么,人身上不就那几样东西,大家不都长了,大惊小怪的。” 宋鹤卿更恼了,恼中带有一些难以言说的羞耻,低斥道:“你都看到什么了。” 唐小荷编不出来了,将宋鹤卿的手扯下,四处嗅了嗅,故意转移话题:“好香啊,在外面便闻到了,这是什么香。” 宋鹤卿喉结微动,只好解释:“合欢香,勾栏里的常用香料,有催情的作用。” 在外面时风水通透,气味并不明显,现在困在这狭小之处,加上二人呼吸只聚不散,热气一重,香气便也跟着厚重起来。 唐小荷听到“催情”二字,舌头僵住,问不下去了,转脸不语,默默往后缩了缩身。 刚刚她只顾提心吊胆,现在才发现这柜子只高不宽,她与宋鹤卿挨的极近,方才脸颊都几乎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不仅不自在,还热得浑身难受,连呼吸都汗津津的。 可她这一个动作刚做完,一只大手便探到了她的腰后,将她往前一推,让她重新贴在了她身前那副身躯上。 宋鹤卿呼吸极热,低头贴在她耳边问:“你往后退什么?” 唐小荷感觉耳后肌肤被火烫了下,即将燃烧一般,难耐地轻哼一声说:“太热了,不舒服。” 宋鹤卿闻言,不仅没松开她,还将她的腰身又箍紧了些,低声呓语:“是吗,我怎么没感觉。” 唐小荷心想你就睁眼说瞎话吧,我都能感受到你掌心的细汗了。 密密麻麻,黏腻滚烫,一点点渗透衣料,沾染在她的肌肤上。 她没再说话,嫌呼出去的气太热,挣脱又挣脱不了,干脆也不再动,企图用“心静自然凉”那一套诓骗自己。 然而这何其困难。 她的耳朵又不是聋的,她再是想把心静下来,外头的动静可还水深火热着,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听得她心烦意乱,离“自然凉”就更远了。 “怎么这么能折腾。”她抱怨一声,像是要被这狭小里的灼热逼坏,语气都带了微微哽咽。 宋鹤卿的手指不知何时探到了她的腰窝,轻轻揉捻着,似在安慰她。 “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他慢条细理,语气徐徐,“你刚刚,都看到什么了。” 唐小荷愈发烦躁,动手拍了下宋鹤卿的胸膛,脱口而出道:“别问了,又没有你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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