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好看的。” 安心看戏,闻姒也将手给抽回。 虽说答允梁霁两人便只如相看一般,但若是合适,不妨是他也可以。 戏文已经接近后半段,桌上的茶水都换了两壶。 闻姒喝多茶,想起身出去。 本是想唤青烟进来,门口却意外闯进来一群人。 “官府办案,众人皆不得出。” 戏台之上戏文被迫停下,底下的宾客慌乱却不敢出声。 闻姒看了梁霁一眼,他眉峰皱起,似也没有想到。 本欲开口,却只一眼,就瞧见一身红色官袍的傅昭走进来。 他眉目似朗月,却带着严肃,一身官袍衬他高大威武,脚下皂靴缓步发出响声来。 闻姒手中的帕子攥紧,不自觉将手给放在胸前。 他怎会来? 闻姒心中慌乱,却不知如何道明。 傅昭是圣上派来的人,自是有权。 她其实并不怕傅昭,可若是傅昭故意寻事,怕是也躲不过。 梁霁走至闻姒的身旁,握住她手道:“莫怕,有我在。” 底下掌柜已经跑过去,“大人,不知小人这处地方到底犯了何事,惊动您大驾,今日排了新戏,若是不嫌弃,留下来一看。” 傅昭丝毫未搭理他,沉声道:“本官怀疑,你这处有人行苟且之事,光天化日,你一家酒楼便也敢做如此生意,好大的胆子。” 掌柜慌忙跪下,“大人明鉴,小人如何敢。” 此时傅昭没有开口,倒是他身后带来的人先一步说话。 妇人头上带着一朵大红的绢花,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是极其花里胡哨的。 涂着厚厚的脂粉,嗓音百转柔情,“我那处有位姑娘莫名没了,有人见着,是来了掌柜的酒楼,与人私通,掌柜也知我们花月楼的规矩,姑娘可是不能独自出来的,这才报了官。” 掌柜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对傅昭道:“大人明鉴,贱籍女子私自出逃,若是被查到便连包藏的地方都要被抄封,小人哪有这样的胆子。” “是不是,一查便知。”傅昭冷声道,目光却直直盯在二楼的地方。 闻姒的手骤然紧了不少。 她怎觉着,今日之事倒像是冲她而来。 隔着帘纱,也能看见傅昭清瘦不少。 官袍穿在他身上,分外俊朗,一身红衣却倍感庄肃。 梁霁走至闻姒的身边对她道:“莫怕。” 闻姒点点头,没说什么。 如今这种场面,只等傅昭查完人就走的好。 经过上次的事情,怕是傅昭早已不在意她。 只寄希望于此事不要与自个扯上任何的关系。 花月楼的妈妈挨个在底下看,楼下有众人把守,谁都不敢动。 看了一圈,妈妈对傅昭道:“大人,并未有。” “嗯,”傅昭颔首,“无关之人可走,你们上二楼继续查探。” “诶。”妈妈连忙福身,去到二楼的地方。 只是二楼有众多的包房,却极其不易。 闻姒朝窗户底下看了一眼,傅昭带来的人手将望仙楼给围住,谁都没法离开。 见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闻姒索性坐下喝茶。 可楼上的声音逐渐喧哗起来,但她的心也终究不能平静下来。 方才旁边闹得兴起的两人,不知是因何突然没了声响,此刻倒是安静许多。 脚步声逐渐逼近,众人皆是不敢出大气。 很快,妈妈就看到另一旁。 “掌柜,还有几间?”此时出声的人是傅昭,闻姒将手中的茶盏给放下,手不自觉摸上桌上所放的木盒。 掌柜连声道:“还有三间,只是其中一间,是刺史大人,应当不会。” “哦?”傅昭似是被挑起兴致,“那便更要好好查查,刺史大人可是一人前来?” 掌柜顿顿,“不是,还有位女子。” 傅昭不知为何突然多话起来,“怎样的女子?” 他越是问,闻姒的脸色就更加难看起来。 傅昭怕是已经知晓什么,才会如此。 他究竟是在羞辱谁? 梁霁也看出闻姒的难堪来,用两手将闻姒的双耳都给轻柔捂住。 耳上有梁霁手上的余温,确实是什么都听不见。 闻姒却难以定下心绪来,满心想着的都是今日之事。 从傅昭能精准的看向这处开始,闻姒就知,此事绝不是意外。 可此事与她还有梁霁都没甚关联,就算是酒楼之中有,傅昭他又能如何。 还未理出头绪来,闻姒余光便瞥见一身繁锦的妈妈走进来。 红色官袍紧随其后,梁霁的手还放在闻姒的耳上。 傅昭面容沉冷下来,背在身后的手藏匿于袖中,可目光却直直落在梁霁的手上,以及闭上双眸不愿睁开眼眸的闻姒。 视线冷的骇人,周身气息都不自觉的降下来。 便连说出的话,都生硬不少,“看看,可是她。” 妈妈走过去,看见梁霁的衣袖遮挡住闻姒,便对他说:“大人,还请您放开手。” 梁霁回头,看傅昭一眼。 两人眸子正对上,有着浓烈的火药味。 梁霁只得先将手给松开,这般一来,闻姒也睁开双眸。 她淡然站起,一身月白锦裙摇曳,不知滑过何处。 看见傅昭,闻姒紧抿着唇,不愿说话。 妈妈只看一眼,便福身行礼,“并不是。” 傅昭却甩下衣袖,冷言道:“是吗?” “梁大人,您尚未婚配,方才与您拉扯的女子是何人?” 闻姒心中直泛火气,他傅昭也不带如此欺辱人的。 登时想要上前,却被梁霁给拽住衣袖。 梁霁闭下眼眸,笑声都带着轻蔑,“这好似与大人今日办的案子无关。” 傅昭接话接的迅速,“怎会无关,你身边女子来路不明,不是花月楼的,说不定是别处的,本官自是要问清楚。” 闻姒握上梁霁的手,可手上的力道却忍不住的收紧。 她嗓音清婉,“我与夫家和离后自上京来。” “为何和离?”傅昭面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便连语气都重了几分。 “我前夫是个不忠之人,寻花问柳,与旁人有了干系,我嫌他脏。” 闻姒毫不避讳,可细看却能看出她秋眸都红透。 能将这番话说出,实属不易。 闻姒咬着舌尖,迫使自个清醒。 绝不能哭,她不能在傅昭面前哭。 梁霁也能察觉到闻姒的情绪波动,黑眸中透着杀气。 他站直身子,握上闻姒的手,拇指在闻姒手背上摩挲一下施以安抚。 “她是我心悦之人。”梁霁看向闻姒,眸中都带着温柔。 闻姒紧绷的神情也瞬间下来,对他轻笑。 可傅昭却发出一个轻蔑的笑来,他对身边人道:“不是还余两间,进去搜。” “是。”妈妈与傅昭的手下一同去到里面。 外头只剩下三人互相看着对方。 梁霁对闻姒道:“我们回去。” 闻姒乖顺点头,可落在傅昭的眼眸中却分外刺目。 在梁霁路过他身旁时,他叫住梁霁,“梁大人,你既为雍州刺史,在你地界之上出了如此的事,你难逃其咎,一同等着里头的探查吧。” 傅昭乃是圣上钦点的钦差,自是不能不听。 梁霁吸一口气,放开闻姒的手行礼,“是。” 他对一旁的闻姒道:“姒姒,你先回去。” “好。” 闻姒转身要离开,可却被傅昭给拽住手臂将她带离。 一瞬间发生的事,谁都未曾反应过来。 闻姒只能感觉那股清冷的气息包裹着她,“你放手,傅昭。” 傅昭却不听她的话语,将她带至一间包房,让她进去。 闻姒被他堵在围栏边与他身前,只能感觉他步步紧逼。 朝后退一步,却能感觉道身后悬空的感觉。 腰部只有围栏,闻姒怕极摔下去,只得握住围栏。 可傅昭靠的愈发近,在闻姒感觉身后再无遮挡快要摔下去的那刻,瞬间落下泪水哭出声来。 傅昭在此时将闻姒给扶住,手放在她手背处。 在空中闻姒衣裙旋了一下,被傅昭紧紧握住手臂坐在椅子之上。 她双眸无神,只能呆呆看着傅昭红色官袍耀目。 脸上无甚神情,唯有呆滞。 傅昭的手触及上闻姒滚烫的泪,嗓音沙哑。 看见闻姒的手,不住握住,“哭什么?” 闻姒这才回神,对傅昭道:“你混蛋。” 可这次,傅昭却丝毫没有异议。 他黑眸深邃,里头藏着浓浓的情愫。 那种模样,像及从前闻姒看他的样子。 炙热又滚烫,耀眼又满眼都是她。 闻姒想甩开傅昭的手,可坐起又被傅昭给按下。 他一抬眼,就看见闻姒发髻之上的发钗。 盈盈幽光刺痛傅昭的眼眸,他想起方才所看到的桌上的木盒。 握住闻姒的肩膀,使她吃痛不得不看向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闻姒看见傅昭眼眸中的怒火以及他眸中所有的倒影。 全然都是她。 “他送你的?你们现在是何关系?” 傅昭挑起闻姒的下巴,迫使她看到自个。 今日本是极好的一天,却如此被傅昭破坏。 闻姒甩开傅昭桎梏他的手,主动对上傅昭的双眸,“我已答应梁霁,不久后,傅大人说不准便可来参加我二人喜宴。” 傅昭的手顿时顿在原处。 几次呼吸之间,傅昭轻声说:“你可还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 闻姒心中那片疑云终是散开。 可还未等她多想,又听见傅昭道:“姒姒,我后悔了。” 作者有话说: “花浸香”制香工艺——孟晖《花间十六声》
第49章 ◎梁霁,他认识爹爹◎ 闻姒缓慢抬头, 她听见一旁梁霁与侍卫说话的声响。 从未有过的冷厉中还掺杂着怒气。 想起方才答应梁霁的,闻姒觉着分外的可笑。 生辰,后悔? 她眸中带着冷意, 只轻微笑下,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什么时候傅大人也学会说这些话, 只是从前时你从未在意过我的生辰,现在又何必要我在意你的。” “况且……”她将头上的发钗拔下来, 上头的宝石耀眼, 刺痛傅昭的双眸, “我已经答应梁大人, 傅大人所说的后悔,那便悔恨着吧,您自个明白就好, 不必告诉我。”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傅昭的眼眶通红。 一把拽住闻姒的手臂, 傅昭将她给带入自个的怀中。 他的头埋在她颈窝处,身上芳香依旧。 “姒姒,你不答允梁霁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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