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来抢我们的粮草?” “如果是以前,这些蛮人肯定会来抢,但现在估计不会这么做了,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可以折损,最大的可能是趁着这个喘息的机会把王庭再往深处迁,不过还是得以防万一,警惕敌人来犯,毕竟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听他这么说,柳文茵便没再想这个问题,“也好,之前那场仗很多将士受了伤,现在休战还能养养身体,等下次开战,便能一鼓作气拿下王庭,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谢钰嗯了一声,继续喝柳文茵喂给他的汤药,明明可以一口气喝完,但她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喂过来,感觉和喝琼浆玉露也没什么区别。 柳文茵不知道他的想法,还以为是重伤了一次,身体虚弱了,所以才格外地依赖她,想要被她照顾,顿时心疼得不行,亲自去给谢钰熬了一碗粥。 柳文茵没进过厨房,却能为他洗手做羹汤,这让谢钰感动不已,把粥吃得干干净净,柳文茵想尝尝自己的手艺都没那个机会。 谢钰的身体底子好,就这么养了一段时间,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 见此,卫越终于放下了心,他还是习惯和谢钰并肩作战,谢钰好好的,他心里就很有底气,打仗的时候才能一往无前。 新年如期而至,这场雪还是没停。 为了犒劳大军,除夕这天,之前从敌营里缴获的牛羊都被宰了,谢钰严令不准饮酒,而负责守卫的士兵能得到双倍的肉食。 谁要是不听命令,军法处置! 仗还没打完,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不能饮酒虽然少了点乐趣,但也没人有异议。 能得到双倍肉食,负责守卫的士兵也没牢骚了。 本该是热闹欢庆的日子,除了大家的碗里都有了肉,军营里的秩序还是一如往常。 柳文茵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吃过肉了,这会儿吃得津津有味,自己的吃完了,还去吃谢钰的,他是主将,份例比别人多一些。 谢钰巴不得她多吃一点,不停地给她夹肉,端茶递水,伺候得比谁都好。 等吃完饭,谢钰道:“都说年年有鱼,今年没让你吃上,明年得多吃一点。” 柳文茵伸手到他面前,调侃道:“那你给我画一条,就当我吃了。” 谢钰忍俊不禁,真就拉着柳文茵去了书案后边,拿着笔,认认真真在她手腕上画起了鱼。 笔尖蘸着墨汁,在手腕上游走时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柳文茵坐在谢钰坚实有力的大腿上,他执笔的手一动,她就往后仰靠着他的胸膛,仿佛这样就能缓解手腕处的痒意。 谢钰垂眸就能看见她脸上的笑意,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握着她的手,严肃道:“别乱动。” 柳文茵蹭他,“跟挠痒痒似的,我控制不住。” 男人语气无奈,“再这样,我也控制不住了。” 柳文茵抬了抬下巴,“大过年的,你想打地铺?” 谢钰当然不想,以前没抱着文茵睡过觉,打地铺也没什么,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软玉温香在怀的滋味,再让他打地铺,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假装没听见打地铺的话,一手执笔,一手抓着她的手腕继续作画。 虽然干的是行军打仗的事,但谢钰的画功比柳文茵强多了,画的两尾小黑鱼栩栩如生。 收尾的时候笔尖轻轻一扫,柳文茵还是怕痒,又往他怀里躲。 “这么怕?” 柳文茵见不得他“幸灾乐祸”,夺过他手里的笔,“不行,我得给你也画两条,做人要懂得礼尚往来才行。” 谢钰瞧着她促狭的眼神,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想要躲,可人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哪也去不了。 柳文茵换了个坐姿,面对着谢钰,笔尖虚空移动,“我该画哪儿,额头上,还是脸上?” 谢钰想象着那副模样,连忙仰着脖子表示拒绝。 “还是画在脖子上?” 不等谢钰回答,柳文茵又说:“脖子上别人一瞧就看见了,不好,还是换个地方……” 谢钰的心跳如鼓般跳动,柳文茵已经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一小片坚实的胸膛,“我帮你挡着风,还给你呵气,肯定不会冻着你。” 冰凉的墨汁点在锁骨处,谢钰喉结滚动了一下,扶着纤腰的手突然收紧、发烫…… 柳文茵只在他的锁骨处画了小小一尾鱼,要是太大了,总觉得不好看。 她作画的功底一般,画出来的小黑鱼憨头憨脑的,并不像腕上的那么栩栩如生。 “感觉像你。” 谢钰低头去看,嘴角压都压不住,这是茵茵送他的礼物,说像他,那便像他吧。 为了让墨汁尽快风干,柳文茵凑过去轻轻吹气,就像一片柔软的羽毛,刷过谢钰的胸膛。 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心爱的姑娘,就算她让他脱光了,画满他的全身,他也不会有意见。 “茵茵。” “嗯?” “可以亲我了吗?” 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神,柳文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要是让人知道堂堂车骑将军,背地里居然还得求着被宠幸,你的脸可就丢干净了。” 谢钰猛地起身,托着人往里走。 柳文茵被吓了一跳,小腿紧紧地勾着他,“你做什么?” “讨好你,求宠幸。” 柳文茵:“……”
第287章 恩威并施 理智还在,谢钰只是抱着柳文茵亲吻了一会儿,便将她塞进了被子。 “外面冷,在被窝里待着吧。” 柳文茵盯着某处看,明显得她都怕自己长了针眼。 谢钰不自在地侧了侧身体,耳朵尖尖也红了起来,“又想让我打地铺?我可不上当。” 那次的情不自禁,谢钰想起来都觉得对不住文茵,要是一再放任自己的欲望,越界只是早晚的事情。 他们快要回家成亲了,他还可以等。 柳文茵挑眉,“我让你打地铺,你真就打地铺了?” 谢钰佯装凶狠,“当然不!” 说罢,将被子的边边角角都塞到柳文茵身下,“我去巡查一圈,你先睡,不用等我。” “多添件衣裳,别冻着了。” 谢钰揉了揉她的头,什么也没说,穿好衣裳就出去了,还顺手带走了用过的碗筷。 天冷是睡觉的好时候,柳文茵明明不困的,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竟也迷迷糊糊地陷入到了睡梦之中。 许久以后,察觉到有人在亲吻她的手腕,将她拥入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息,柳文茵彻底陷入了沉睡。 这场雪下得大,等大军再次开拔已经是年后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打赢最后这场仗他们就能回家,出征多年,回家是所有人共同的心愿。 哪怕没有功名利禄,只要能平安回家,见见家里等候了多年的人,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眼见着胜利在望,士气大涨,谢钰和几位将军在排兵布阵时却更加谨慎,戒骄戒躁,才不会功亏一篑。 行军的速度很快,柳文茵的骑术因此突飞猛进,谢钰还打趣她,要是再练练射箭,等回了京城再有骑射之类的活动,她得把京城里的人按在地上打。 柳文茵听了乐得不行,虽然她不爱出风头,但有一技之长傍身,真遇上了那种情况,她就不用当看客了,可以随自己的心意,上场或是围观都行,而不是只能选择干看着。 哪怕是大雪封路的时候,派出去的斥候也在不断地打探漠北王庭的位置,如谢钰所料,他们果然往草原腹地迁移了。 急速行军十多日,大军遇到了漠北军队的第一次拦截,回家的渴望太强烈,以至于大军势如破竹,击败了一次又一次的截杀,在一月以后打到了王庭,生擒了单于。 柳文茵跟着谢钰打过无数场仗,但没有一次让她如此激动,不仅仅是可以回家了,更多的是为边关的百姓高兴,往后的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他们都可以安安稳稳地居住在边关线上,不用再担心漠北人来犯。 决定来漠北,是因为谢钰,可在军营里待了这么久,他们的家国大义早就已经影响了她,柳文茵的思想也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了。 打了胜仗的消息插着翅膀飞回了京城,皇上大悦,他这辈子只有两个心头大患,一个是幽州,一个是漠北。 两个祸患都已经解决,他上对得起黎民百姓,下对得起列祖列宗,终究是没辜负先帝厚望,将治国安邦的重任交给了他。 打仗劳民伤财,但也剔除了毒疮,百年之后,定会有后人称赞他的功绩。 皇上亲自下令,命礼部准备庆功宴,待大军班师回朝,便替他们接风洗尘,同时还要重赏有功将士,按军功加官晋爵! 礼部尚书又提出一个疑问,“皇上,那文家小女该怎么赏?” 别人都是按军功行赏,她一个女子,又不在军营谋生,总不能也给她封官? 如果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倒是可以赏她的父兄和丈夫,可文刺史有官位,文夫人是诰命夫人,在益州又有那样的好名声,要是再封赏就不合适了。 她还未婚,赏也赏不到她丈夫的头上…… 皇上负手踱了几步,沉吟片刻道:“朕要封她当郡主,赐封地和嫁妆。” 礼部尚书大惊,“这是否太过了?” 皇上神色一凛,“朕既然点了她为女子典范,怎么赏都不算过,且眼下她立了大功,封个郡主而已,算不得什么。” 礼部尚书见皇上决心已定,只能询问:“那应该给她个什么封号?” “她忠贞不屈,识变从宜,贞宜二字甚好,有希望的意思。” 一个小小的女子,能得到皇上这么高的赞扬,尚书大人都震惊了,这皇城里,恐怕没有哪个官家女子能越过柳文茵去了。 “还有治理瘟疫有功的穆少虞以及一众有功之士也一并赏了吧。” 因为国库空虚,皇上之前只是颁诏书嘉奖他们,这一次是要拿出真金白银了。 仗已经打完,休养生息个几年,国库会日渐充盈的。 皇上抬了抬手,“去准备吧,等大军凯旋,朕要去城门亲迎!” 尚书大人拱手告退。 御前伺候的公公也不明白,为何皇上要突然厚赏柳文茵,要是真弄个女子典范,天下这么多的人,何必选高官家的女儿? 要是赏赐多了,人心就变了。 皇上瞥了公公,“你也觉得赏过了?” 公公连连摇头,“皇上圣明,那文家小女胆识过人,您赏得再恰当不过了,只盼着文姑娘能时时感念圣恩,不要辜负了您的期望才是。” 皇上拿起折子,上面正好提到了益州的问题,文刺史早晚会退下来,有人提到该派些新入官场的年轻人去益州历练,一来,给新人成长的机会,二来,有能力的人或许可以作为下一任刺史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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