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长芦盐场,娄钧暗中去查当地的盐务官,宇文远暗中去了盐场,希望能从盐场工人的口中打听到一些线索。 松勤留在穗岁的身边,带着一应用具去了客栈。 路上的行人不多,马车缓缓递行驶在道路上,忽而马车听了下来,前方传来吵闹声、叫骂声,声音中夹杂着哭声。 穗岁抓起马车里的帷帽戴在了头上,松莲见穗岁将自己都遮严实了,才掀开马车的车帘子问松勤:“怎么了?” 松勤说:“马车行驶的好好儿的,忽而跑出来一个孩子摔倒在地上,说是被马伤了腿。”
第295章 咦,好神奇,不疼了 松莲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见一个妇人正抱着一个孩子哭,那孩子瘫坐在地上,腿上流着血,母子二人的身旁围了几个男子,看上去是她的丈夫和兄弟。 为首的男人怒骂道:“你们这些外乡人,害了我的孩子!赔钱!赔一百两!” 男人嚷嚷的声音很大,不一会儿的功夫,这附近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民众。 这样的小乡镇来往的行人其实并不多,但这里的人没什么要忙的事情,一个个都闲的无聊,听说有热闹看,都迫不及待地从各处跑过来看,甚至有的还不忘拎着一个小木凳,抓了一把瓜子。 松勤看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攥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 他咽了一口唾沫,手往怀里掏,这男人开口就是一百两很多,给孩子治腿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钱,无非就是想要讹钱。 侯爷嘱咐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第一时间保护好夫人的安全。 这一百两孩子虽然说有些多,但对于侯府来说也不算什么,破财消灾,不让夫人受伤不被这些暴民围住打砸才是最重要的。 穗岁瞧见了松勤的动作,忙制止:“松勤,等一下,进来我问你几句话。” 那妇人和男子看松勤都要掏钱了,脸上满是喜色,又见马车里头的人将松勤制止了,面露凶光,恨不得进马车将里面的人暴揍一顿。 松勤感受到这些人愤怒的敌意,怒瞪了回去,喊道:“你们莫要上前,刀剑无眼!” 说着,松勤举起剑,那寒光一闪,几人也不敢上前。 穗岁低声对他说:“这银子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给了。” “若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赔了这银子,就算是认下了当街纵马行凶,若是有人在朝堂上参一本说安国侯践踏人命,我们也说不清楚。” 松勤忽而也意识到了这里面的厉害之处,心中一阵后怕。 穗岁问松勤:“你刚才驾驶马车的速度并不快,怎么没看见这孩子?” 松勤凝眉回忆:“这四处房门都关着,我驾驶的也算是小心谨慎,实在是这孩子跑出来的太过突然。” 松勤又想了想,补充道:“可属下的反应也不慢,看到孩子立刻就勒紧了缰绳停下了马车,属下保证,马蹄并没有碰到这孩子。” “这孩子腿上的伤,有蹊跷。” 穗岁掀开马车帘子往外面看了看,瞧着四周的路,并没有拐角和视线的盲区,再看看那孩子虽然面露疼痛之色,但并不惊慌,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会这样一般。 难道这些人是故意等在这里,等着他们一行人出现的? 再看孩子的母亲,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在第一时间给孩子治腿,反倒是等着讹钱,实在说不过去。 松莲小声说:“夫人,要不要让人去把里正请过来?” 娄钧是暗中来查案的,她不能给他添麻烦,更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穗岁摇摇头:“不要惊动里正,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越多人知道侯爷来了,侯爷行动越是不方便。方才松勤说的话,我心中已经有数了。” “你让那妇人抱着孩子上马车,就说马车上有郎中可以医治,赔钱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 “记着,只让他们母子二人上来,其他的人不准靠近。” 松勤继续守在马车上,松莲下了马车去和那妇人交涉。 松莲说完话,那妇人心中已经妥协,可那几个汉子却是不肯,嚷嚷着要将马车围了,松勤立刻吹了一声哨音,周围的暗卫也纷纷出现,守在马车旁。 几个汉子显然没想到还有人在暗处守着,看到这阵仗都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松莲趁着这时候,毫不犹豫地拉着妇人上了马车。 妇人和孩子上了马车后,穗岁看着他们的衣着并不寒酸,在这样的乡镇,穿着这样布料的衣袍,甚至算的上是上好的布料了,而且这些人看上去并不瘦弱,显然吃的很好。 穗岁的心下,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穗岁直言:“你们是盐商吧?” “被人授意故意来拦我的马车,想要将当街行凶的罪名扣在我们头上,那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娄钧和宇文远是暗中来查案的,有人掌握了他们的行动路线,说明宫里出了奸细。 想想也是,盐务可是个肥差,这些地方的官员肯定会定期地孝敬京城的相关京官,而那些京官也靠着这些下层官员们的孝敬才能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花天酒地,自然不会让他们调查的那么顺利。 听了穗岁的话,那妇人的脸刷了一下就白了,可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妇人在紧张的时候,下意识地搂紧了孩子的肩膀,那小男孩儿疼的哼了一声,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旁的松莲看到这眼神,都要心疼的碎掉了。 那妇人也是心里难受,这些盐商的夫人们整日在家相夫教子,哪里见过京城的贵人,一进来就感受到了穗岁周身的气派,再听了她的话更是浑身发抖。 穗岁柔声说:“我也是当母亲的人了,孩子是我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忍心让孩子为了大人的事情受伤吗?男人们一口一个都是为了家里,可为了钱财,连孩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让人安心地寄托后半生的全部希望?” 说着,穗岁不再看那妇人,而是看着小男孩儿,放轻了声音,像是怕吓到孩子似的,柔声说道:“来,我来看看你的腿。” 穗岁按住孩子的小腿,孩子往他母亲的怀里缩了缩,穗岁从怀里掏出药膏涂抹在了孩子的伤处,温柔地说道:“还疼吗?” 孩子摇摇头:“咦,好神奇,不疼了。” 穗岁将那药瓶塞到妇人的手里:“这药每天涂一次,能缓解孩子的疼痛,但还是要尽快去医馆处理伤口。” “你这孩子腿上的伤一看就是刀伤,被刀划的出了血,并不是马车轱辘压过的痕迹,只要找里正、郎中一看便知,若是到里正面前分说,你说是谁有理?”
第296章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穗岁状似无意地继续说道:“朝中的事情我们做女子的本不该插手,但我不妨告诉你,朝廷是下了决心要整治盐务的,官商勾结拒不配合,最后都要被治罪。” “你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因为大人的事情而被牵连吗?因为贪污受贿、违反江陵国律令的臣子们,抄家的、流放的、去采矿场做苦力的、沦落为官妓的……这些事情想来你也有所耳闻。” 那妇人听了穗岁的话,她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开始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面露挣扎之色。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若是他们不这样做,不拦住侯府的马车陷害侯爷和夫人,当地掌管盐政的官老爷们就会发怒。 可若是他们这样做了,如今又被眼前的这位慧眼如炬的侯府的夫人发现了把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 穗岁见自己说的话有些作用,这妇人已经动摇了,继续劝道:“可若是有一方愿意主动提供线索,便是有功之人,朝廷或许会给予赏赐。” 穗岁抬头摸了摸那孩子的头:“这孩子看着聪明伶俐,若是有机会念书参加科考,以后换一条路走,不是更好?” 妇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在江陵国做盐商的都十分富裕,几代都不愁吃穿,可就是身份地位在江陵国低了一些。 商人的孩子是不能参加科考的,她和丈夫做梦都希望家里能出一个秀才,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洗去这祖祖辈辈的铜臭味儿。 妇人嘴唇颤抖,问问穗岁:“贵人,您说的可是真的?我的孩儿当真有机会去读书参加科考?” “事在人为。” 若是盐引的事情有了突破口,能将这些贪污的、不听朝廷管教的官员们都一网打尽,朝廷并不会为难这些盐商,为了继续从盐商这里收银子,去减少贩卖私盐的,很懂得恩威并施的明昌帝,未必不会开恩。 穗岁垂眸看了看那孩子的腿,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她说:“快去带你的孩子看看郎中吧,若是你当家的想通了,就趁着无人的时候派人去客栈递个话。” 妇人斟酌了片刻后,拉着孩子给穗岁重重地行了一礼后下了马车。 “民妇在这里谢过夫人,谢夫人饶过民妇一家。” 妇人抱着孩子下了马车,谁都没搭理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妇人的丈夫惊讶地看着她,吼道:“你个婆娘,这是要去做什么,银子还没要到呢,儿子的腿哪里有钱治?!” 说着,那男子朝着妇人挤眉弄眼,那妇人却是一反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猛地转头瞪着男子,尖锐地哭喊道:“还要什么钱,你个糊涂的!” “我嫁给你,吃了半辈子的苦,这次,我的孩子我要自己救,我决不让他走你走过的路!” 说着,任由泪水流了满脸,抱着孩子快步往医馆走。 那男子心中一惊,成婚这么久,她头一次对他发脾气,男子身后的几人还在围着马车,他深深地看了马车一眼,一挥手:“走!” …… 夜里,娄钧回来之后,穗岁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我瞧出来那拦车的是当地的富商,而这一带都是盐场,想来是盐场和附近运盐的商人,就自作主张,让他们想通了来客栈找你。” 娄钧点点头:“盐务官员和盐商都是朝廷要查的重点对象,可如今官员和商人勾结,彼此都不松口,难以调查。” “若是瓦解了官商勾结,盐商能做为重要的人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娄钧将她搂在怀里:“还好有你。” 娄钧低头亲了亲穗岁的唇,正想要往下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松勤说有客人来访,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娄钧说。 娄钧和穗岁相视一笑:“看来我们的人证来了。” 男子进来的时候,娄钧注意到了他脸上的抓伤,看样子像是被女子的指甲抓伤的。 一番交谈后,今日拦车的男子将当地盐务官员和盐商买卖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了。 这盐引是食盐运销的许可凭证,只有有了盐引才能贩卖食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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