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灯节这一日,所有的河运都暂停,河面上要放莲花灯,还要给百姓们留出位置来赶摆。等天灯节过去之后,一切才会恢复如常。 娄钧揽着穗岁的腰被人群推搡着往前面走,娄缙在后面跟着,目光一直追随着二人。
第425章 山摇地动,婉转低吟 云崖忍不住问:“王爷,我们要一直这么跟着吗?鬼鬼祟祟,像是贼似的。” 他不明白,明明心痛的要死,可娄缙偏要在暗处跟着娄钧和穗岁,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不是在折磨自己吗? 云崖看了看四周,好在大家都忙着和身边的人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异常。 穗岁挽着娄钧的肩膀,指着河边:“这里的水上集市好热闹!” 往这边靠拢的人越来越多,娄钧搂紧了穗岁,生怕她被人碰到伤到,他说:“这边人太多了,我们先去放灯,放完灯之后再过来坐船。” 到了前方的空地,众人开始制作天灯,随后,手捧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天灯往山上走。 随着一阵清脆的锣声响起,人们纷纷点燃天灯底部的烛火,无数盏天灯缓缓升空,照亮了整个夜空。 这些愿望随着天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传到天空中神灵的耳中。 娄钧低头在穗岁的耳边问:“许了什么愿望?” 穗岁摇头,一脸神秘地看着他:“说了就不灵验了,你呢?” 娄钧直视着她的眼睛,充满了神情:“和你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我的愿望要说出来才能实现,因为,这需要你来帮我实现。” 娄钧低头,吻住了穗岁的唇。 不远处,娄缙看着二人亲密拥吻,心头一阵抽搐。 滇南民风开化,其余的有情人之间互相亲吻抚摸,都没有让他的心里有多大的反应,可当他看到曾经和自己亲吻过的人,如今正和另一个男子花好月圆,琴瑟和鸣,心中实在难以承受。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人群。 …… 逛了集市,放了天灯,坐船游湖,这天灯节就算是过完了。 回到住处,沐浴过后,娄缙扯过搭在屏风上的里衣,正准备穿上的时候,他一愣,摸了摸料子,又看了看上面的印花,这件里衣明明是一件新的里衣,不是他之前穿的那一件。 他着急地将云崖叫了进来:“云崖,我先前的那件里衣呢?” 云崖说:“王爷,先前那件里衣已经浆洗的很旧了,而且,我瞧着王爷穿着也不合身,袖子都短了,下摆也短了,天气越来越冷,穿着怪不舒服的。” “属下就给王爷买了新的,旧的里衣和中衣都拿去丢了,以后,属下都给王爷买新的,多备上几套,王爷,我贴心吧……” 王府又不是没钱置办新衣裳,何必把日子过的这么紧吧,难受的不还是自己吗? 云崖想起娄缙方才一脸受伤的样子,他心疼极了,继续说:“王爷放心,以后只要有属下在王爷身旁,别人有的,属下一定不会让王爷短缺着!” 娄缙差点就要被云崖气晕过去,他脸色冷凝声音低沉:“去,把你扔的里衣和中衣都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云崖委委屈屈地走了,他不明白王爷对那两件破衣裳为何如此执着。 娄缙看着指尖上的水滴到地上,周身散发出寒意,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那件里衣和中衣,是穗岁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那还是他少时的时候,她亲手给他缝制的,一针一线全部都由她一人完成,每每穿着这样的里衣和中衣,他总觉得似乎她还陪在自己身边。 所以,即便后来他的个子又长高了,肩膀又宽阔了不少,每每穿上这里衣都感觉身上发紧,可他还是舍不得丢掉。 他没有穿里衣,只在身上裹了一条长巾后就上了床,等着云崖去将他的里衣拿回来。 …… 回春堂后院,娄钧从净房出来,没有穿上衣,只是在腰间围了一条长巾子。 他的胸膛宽阔,腹肌紧实,心口处有几道刀疤。 穗岁已经沐浴好了,正坐在桌旁看着那日和几味郎中相聚在一起的时候,拿到的那本滇南草本集。 娄钧问她:“在看什么?” 穗岁拿起书给他指了指书上的一样草药:“原来真的有见血封喉,侯爷你看,书上说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木,乳白色的树液一旦接触人畜伤口,即可使中毒者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所以被称为‘见血封喉’。” 娄钧点点头:“还记得那日我们上后山去采草药,我让你远离的一棵很是高大的树,那就是见血封喉。” 当时二人的身上都没有伤口,见血封喉也没有树液流出来,但还是小心为上。 “天色不早了,明日再看吧。” 娄钧将她手中的书拿下来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将穗岁抱到了床上,炽热的大掌在她的腰上轻轻一拽,飘带被拽开,衣衫散落,露出了里面的红色肚兜。 穗岁的肌肤本就白,被这红肚兜映衬的更加的莹白如雪,鲜艳欲滴。 娄钧只觉得小腹下在往上窜火,他将她揽在怀里,渐渐的,二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屋内的烛光灭了,一阵山摇地动,婉转低吟。 折腾了许久,数次之后,娄钧心疼穗岁的身子会承受不住,才堪堪停下,将她抱去了净房。 …… 次日,薛四派人送来了罂粟花,娄钧以需要根茎为由,让松勤带着回春堂的几个学徒跟着薛四一起去了罂粟花的种植地。 起初薛四并不同意,这罂粟花种植地很是秘密,可娄钧说:“我们是要长期购买的,还能害你不成?而且,你手下的人能认识哪些东西是有药用价值的吗?” 娄钧摆弄着桌子上的药草:“若是带回来一堆废草,能有什么用?” “只有我们回春堂的学徒知道哪些部位是可以入药的,而且,我们去收,不是还给你省了人力和工钱?” 薛四又被娄钧说动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但凡是他有些犹豫的事情,只要娄钧开口,他每回都会妥协让步。 松勤带着人和薛四往树林里走,穿梭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到了罂粟花种植地,暗中一路留下记号。 到了罂粟花种植地,松勤暗叹怪不得他们一直没有找到种植的地方,这些花被种在陡峭的山坡上,周围被森林遮挡,人烟稀少,很难被发现在这样寂静的山林中,还有人种植数量这样庞大的罂粟花。 薛四说:“都在这儿了,你们快些,天黑之前要离开这里。” 松勤应了一声,几个跟过来的学徒开始在附近寻找可入药的花、根茎和叶子。
第426章 不,朕亲自去…… 晚上,松勤将薛四种植罂粟花的地方告诉了娄钧。 “侯爷,属下没想到罂粟在那种地方还能存活,这当地的人肯定有自己种植罂粟的法子。” 娄钧点点头,他将滇南一带的地图铺在桌子上,他画出了松勤说的那个地方,又将几片森林圈了出来。 他说:“既然他们喜欢把罂粟花种植在密林之中,不被人发现,那这几个地方很有可能也有罂粟花,你把这个消息传给娄缙。” 松勤应声去了,两方人马共同调查,能够尽快将种植罂粟的地方全部都找出来。 娄钧将地图放好,拿出一张信纸,坐下给宫里写信。 这些时日他了解到,滇南运往京城的部分果子里面加了混有罂粟的五石散,吃了之后会使人全身发热,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 他猜测这些东西是为了让明昌帝晚上就寝的时候用的,吃完之后会使人感到浑身畅快无比,从而更加宠爱当时侍寝的妃嫔,但长期服用会中毒而亡。 正巧滇南最近送了几个秀女到宫里,想来这些滇南的官员藏着更为隐秘的心思。 服食五石散容易上瘾,服食过多会让人感到燥热急痴,长期服用还会导致精神恍惚,不能控制,急躁之处难以想象,发狂痴呆。 如若滇南送过去的美人怀上了皇子,日后滇南的官员进京挟幼子作为傀儡,这江陵国就要变天了。 在信中,他让明昌帝小心。 同时,他还请求宫里派大司农带着种子和懂种植的人过来,一旦这些罂粟花全部被收缴,此地禁止种植罂粟花之后,滇南的百姓就没有了收入来源。 如果大司农过来,可以帮助滇南的百姓种植农作物,以此来换取钱财。 …… 京城,皇宫,明昌帝收到娄钧的信之后,心中大惊。 滇南才送过来的那一批时鲜水果,他已经赏赐给了皇后,如今皇后还怀有身孕,若是吃了这含有罂粟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赵公公,快去皇后宫里!不,朕亲自去……” 明昌帝快步往明清宫走,刚走进宫里,就看到青鸾已经剥好了一个芒果,正准备给乔雅芷吃,明昌帝忙喊道:“别吃!” 青鸾吓了一跳,芒果差点掉在地上。 明昌帝快步走过来,看着乔雅芷问:“可还吃了别的东西?” 乔雅芷摇摇头,这些水果刚送来不久,乔雅芷看了一遍没什么想吃的,就是想吃一口芒果。 乔雅芷鲜少见到明昌帝这般慌张的模样,她低声问:“皇上这是怎么了?” 明昌帝将人都遣了下去,将娄钧的书信递给她:“你看看吧,安国侯说滇南运过来的东西里面可能掺杂了罂粟,他正在调查此事。” 乔雅芷问:“罂粟……五石散……可是会让人上瘾的东西?” 明昌帝点点头,他伸手抚摸着乔雅芷凸起的肚子,亲了亲她的额头:“还好你没有吃,以后宫里的吃食,一定要让宫人试过了你再吃。” 乔雅芷点点头,忽而,她又想到了什么,她抓住明昌帝的手:“皇上,新进宫的几个秀女之中,有滇南来的,可要臣妾出面将人打发了?” 这批秀女当中,有滇南布政使荆德章之女荆筱筱(xiǎo),还有滇南按察使顾远目之女顾可心。 明昌帝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还怀着身子,不可操劳过来,朕将春璎宫的葛淑仪晋封为葛妃,让她来协理六宫,这些事情就交给她来处理吧。” “你好好休息,朕还要去处理朝政。” …… 春璎宫里,葛璎意接了被册封为葛妃的旨意,春璎宫上上下下都十分高兴。 大宫女映雪说:“恭喜娘娘,位分升了,以后我们的月例银子也会变多,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会更上一个档次!” 葛璎意不过是才高兴了一会儿,可想到公公临走前低声和她说的话,她又有些犯难了。 葛璎意赏了春璎宫上下,屏退了宫里的宫女太监,只留下映雪一人,她皱着眉头说:“皇上的意思是,让我留意滇南来的那两个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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