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榆嘴角一抽,眨了眨眼睛,“人家就会那个嘛。” 盛帝笑着摇了摇头,抬手点在她的额头上,无奈道:“你啊,鬼主意一大堆,怎么就学不会下棋?” 随后抬眸看了一眼魏海,魏海会意的收了棋盘上的棋子,随后将白子放在叶昭榆身前。 叶昭榆一撩衣裙坐下,腰间环佩顿时低鸣,红裙瞬间铺了满座,她悠悠开口。 “棋盘无悔,须步步思索,时时算计,方可取胜。 可我只想娱乐,不想动脑,打个娱乐局消遣消遣得了,干嘛还要杀个你死我活,多费神啊。” 盛帝拿起一枚棋子落下,抬眸睨她一眼,“双方博弈,没有不论输赢一说,你既落子,便有结局。” 叶昭榆也拿起一枚棋子落下,弯唇笑了笑,“在我这里,结局不重要,享受过程才是王道。” 盛帝抬眸看她一眼,语气中透着无奈,“上进心呢?怎么就知道玩?”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当然要趁着年华未老,好好玩玩!” 盛帝哼笑一声,看着棋盘上被她下的七弯八拐的局,缓缓开口。 “玩可以,但不可玩物丧志,阿榆来说说看,怎样的棋局才能称的上豪气?” 叶昭榆把玩着手中棋子,眨了眨圆润的杏眼,歪头想了想,耳边传来雨打横栏的声响,心中有了想法。 她抬眸看向盛帝,弯了弯唇,“以己充子,与天对弈,以命搏胜,胜天半子,方为豪气。” 盛帝先是一愣,随后拍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胜天半子,阿榆好魄力,说的好!” 叶昭榆也弯唇笑了笑,眼中盈满星星点点的笑意。 她可没这魄力,不过是见过有人如此博弈罢了。 她抬手落下一子,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缓声开口。 “听闻昨日西域来人,想与中原交好,舅舅今日召见我,可是为了此事?” “阿榆觉得,对方主动示好,意欲何为?”盛帝抬眸看着她,眸色幽深。 几十年不曾往来,突然之间请求建交,所谓,无利不起早,难免让人心生疑虑。 叶昭榆长睫微敛,目光落在棋盘上,思索片刻,随后抬手落下一子,看着连成一条线的白子,咧嘴一笑。 “我赢了,嘻嘻。” 盛帝顿时瞪她一眼,“朕在问你正事,没让你趁机钻空子。” 叶昭榆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往身后一靠,整个人散漫无比。 “舅舅宽心啦,既来之,则安之,他们既然前来求和,我中原哪有不应之理。 再说了,西域强盛,若中原与西域相交,互市往来,其他各国还有谁敢冒犯我大盛。” 盛帝拿起手边茶盏浅呷一口,眸色深沉,抬眸看她一眼,沉声道: “朕打算先观察一段时间,对方若为真心,朕再倾心相交。 阿榆先前在西域待过一段时间,可有了解过西域如今是何局势?” 这才是召见她的原因,毕竟只有她在西域待过,还是在西域政权更替之时。 叶昭榆拿着腰间玉佩把玩,清浅的目光穿过窗外雨帘,落在高空中的黑影身上,客观开口。 “西域如今由摩那娄诘掌权,他一临位,便对西域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包括西域政权与民众信仰,手段堪称雷霆。 在他御下,臣民尽服,血狼军,昭冥司,包括西域三十六国,皆由他一人统帅,如今西域,固若金汤,不可随意交恶。” 盛帝敛眸沉思,随后长叹一声,“摩那娄诘威名早已远扬,若他早生十几年,想必定与宣远将军齐名。” 叶昭榆目光一滞,长睫轻颤,随后点了点头。 他们皆是纵横千古,惊才绝艳之人。 她轻叹一声,直起身来,将茶盏添满,抬手递了过去,正色道: “舅舅无需顾虑,摩那娄诘智勇双绝,虽凶名在外,实则却是正人君子,磊落坦荡,可交。” 盛帝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抬眸看她一眼,“阿榆可见过摩那娄诘?” 叶昭榆点点头,“曾有过一面之缘,气场浩瀚,手腕铁血,天生的帝王之相。” 盛帝捡起手边的棋子落下,笑着开口,“帝王之相?那可是举世罕见,朕还真想见见。” 叶昭榆也随着他落下一子,轻笑一声,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铜镜,语调轻快。 “喏,舅舅可以去那照照。” 盛帝顿时大笑出声,抬手指了指她,“盛安啊盛安,这世间是不是就没有你哄不好的人?” 叶昭榆扬起下巴,骄傲开口,“那是当然,这世间最难哄的人遇见我后都哄好了!”
第163章 定当作陪 日影流转,雨声渐息,微弱的天光穿过层层飞云,落在宫闱之中。 叶昭榆撑着下巴,看着无处落子的棋盘,提议道:“要不再拼个盘,我赶脚我还能行。” 盛帝抬手揉了揉额角,瞪她一眼,没好气道:“刚刚不是说,不在意结果吗?” 叶昭榆拿起手边茶盏浅呷一口,理所当然道:“我说的是不在意输赢,但这是和棋,我坚决不接受这个结果!” 盛帝嘴角一抽,摆了摆手,“朕认输,算你赢,总可以了吧。” 叶昭榆顿时咧嘴一笑,“舅舅英明。” 盛帝抬眸看了一眼天色,他竟然陪这小丫头下了半天的棋,倒也快意。 叶昭榆起身走到盛帝身边,抬手替他捏肩,长睫微敛,缓缓开口,“舅舅,我想出去玩玩。” 盛帝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按摩,“嗯?想去哪儿玩?” “黎州,听说那边的蓝花楹开了,满城花海,我想去看看。” 盛帝身形一顿,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波动,沉声道:“你阿爹阿娘可同意?”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他们知晓,并且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我动身前往,贺叔也在黎州,我去找他玩。” 盛帝眸色幽深,带着几分情绪波动,沉吟道:“贺衍啊,可惜了……” 叶昭榆也叹了一口气,是啊,可惜了。 那可是当年盛京最耀眼的骄子,上可揽月,下可风流,灼灼少年,与天争高,空庭冷对,仍不言降。 “何时动身?” “三日后。” 盛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满目感慨,轻叹一声,“你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们不会阻你,想去便去吧,只是此行路远,要万分珍重。” 叶昭榆心里一暖,抬手抱着人蹭了蹭,软声道:“阿榆知晓,舅舅也要保重龙体,等阿榆玩够了,便回来看您。” 盛帝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哼笑一声,“到时候别乐不思蜀才好。” “我才不会呢!” 春引风波,一枕新绿。 檐间滴落微雨,将杏花沾湿,透着连绵春意。 “公主,您慢点!” 一群宫女追在粉色衣裙的小姑娘身后,连声呼喊。 萧瑶提着裙子往甘泉宫方向跑,身影轻快,发间花链晃荡,活泼十足。 “你们别跟着我,我去找叶昭榆玩!” 她提起裙子跨上台阶,刚站稳,迎面便与一群人撞上。 她眼睛一亮,顿时小跑过去,将走在最前面的人挤开,笑着开口,“皇兄,你们要去哪儿?” “啪”的一声,萧如晔一扇子敲在她的头上,轻喝道:“永嘉,不得无礼,快来见过画殷大人。” 萧瑶顿时捂头痛呼,气鼓鼓的瞪他一眼,随后转头看向被她推到一旁的人。 刚一抬眸,便撞进了一双沉静的碧眼中。 她愣了一瞬,随后抬手指着对方,大喊道:“你怎么长的像那只猫!” 画殷嘴角一抽,看着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好大的胆子,几次三番冲撞于他。 萧如晔抬手捏了捏眉骨,拎着萧瑶的领子将人扯到身边,随后打开折扇挡在脸侧,低头凑到她耳边,恨铁不成钢道: “猫什么猫?那是西域来的使者,传达与我中原建交的美意,父皇特命孤带着人在皇宫转转,以尽宾主之谊!” 萧瑶拧了拧眉,看着长相异域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嘟囔道:“皇兄,你不觉得他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萧如晔顺着她的目光,偷偷打量了对方一眼,桃花眼眯了眯,低声开口,“感觉是有几分熟悉,但那张脸,孤肯定是第一次见。” 萧瑶也点点头,“脸是不熟,但那狗贼的气质却万分眼熟!” 和那以下犯上的小黑猫如出一辙,她光看着便生出三分火气。 画殷:“……” 画殷薄唇浅抿,碧眼幽深,抬眸看向萧如晔,“太子殿下,可有何不妥?” 萧如晔轻咳一声,直起身来,收了扇子,微微笑道:“并无不妥,久等了,孤这就带画殷兄去校场骑射。” 萧瑶眼眸一转,扯了扯他的袖子,扬声开口,“我也要去!” 萧如晔垂眸睨她一眼,“你去凑什么热闹?刚刚不是急匆匆的要去甘泉宫吗?” 萧瑶转身对着一众侍女吩咐,“等会儿叶昭榆出来了,让她来校场找我!” 校场内,太子领着一众禁军陪画殷策马,骏马奔腾,声势浩大。 阵阵欢呼声从场上传出,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张狂与肆意。 叶昭榆刚到校场,便看见萧瑶站在看台上,看着自家皇兄独领风骚,大喝一声。 “好!皇兄,甩开他丫的!” 她嘴角抽了抽,缓步走了过去,裙裾飞扬,发间飞鸾振翅欲飞,笑着开口,“你猜谁会赢?” 萧瑶眼睛一亮,回头看着她,扬了扬下巴,神情倨傲,“当然是我皇兄!” 叶昭榆看着飞驰于赛场上的花孔雀,张狂肆意,天命风流,弯眸笑了笑,“我也觉得是他。” 章台走马,柳巷寻花,哪一样不是他的主场,更重要的是,他,谋略过人。 只是,想赢那大漠中的勇士,还得费一番功夫才好。 “驾!” 画殷扬鞭纵马,声势如雷,瞬间擦着萧如晔的身侧而过。 他朗笑一声,眼中透着桀骜与野性,若论马背上的功夫,中原人不及他。 萧如晔桃花眼微眯,双腿夹紧马腹,随后迅速扬鞭策马,紧紧跟着前方身影而去。 骏马嘶鸣,风声如雷,赛场上两道残影相互角逐,周围呐喊助威声一片,气氛瞬间高涨。 看台上的两人激动不已,目光紧紧盯着残影而去。 萧瑶放声大喊,“皇兄加油!快甩开他,不要让他赢!” 叶昭榆眸光潋滟,也跟着她大喊,“表哥加油!” 落日余晖下,两道残影疾如御风,他们看着不远处的红线,都纵马一跃。 骏马高声嘶鸣,腾跃而去,突然,萧如晔飞身而起,马背上的重量一轻,瞬间快人一步,跃出数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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