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陪她玩。” 黑影又是一惊,难怪之前前来暗杀的兄弟都是有来无回,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们正准备齐齐朝他下手,一阵杀意陡然间从身后传来,带着利刃划破长空的尖啸。 “噗嗤”一声,一道血线飞过,一人瞬间砸进房里没了生息。 叶昭榆眼眸微眯,发丝微扬,飞身朝着余下之人冲去。 抬腿将人踹下屋顶,利刃微寒,招招致命,不一会儿便将人全部踹下屋顶。 她站在屋顶上,红裙翻飞,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人,歪头笑了笑,幽幽开口。 “起来,再陪我玩。” 地上的黑影一愣,顿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拿起兵器一瘸一拐的朝着前方跑去。 “跑什么?过来玩。” 看着黑影越跑越远,叶昭榆飞身朝着他们掠去,一阵兵刃相接过后。 她抬脚踩在跑的最快的人背上,杏眼眯了眯,幽幽开口,“想跑去哪?” 黑影咬着牙关打颤,金色匕首插在他的手背上,血流不止,背上的脚越来越重,疼入骨髓。 不愧是死士,骨头还挺硬。 叶昭榆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眸色幽深,笑着开口,“我若将你们放了,你们会去哪里?” 黑影瑟瑟发抖,目光死死的盯着披头散发的红衣小姑娘。 只见她弹了一下带血的匕首,杏眼一弯,朱唇轻启,“没关系,还有时间,咱们接着玩。” 寂静的长街上,不断上演着你追我赶,以整个黎州城为界,以生命的跳动为止。 一轮接着一轮上演,人越跑越少,血越流越多。 一道黑影惊恐的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隔着腾腾雾气,只见一道红影由远及近,像是被一只恶鬼追赶,全身冷汗直冒,步伐踉跄的朝着前方跑去。 竟丝毫未曾察觉,他已慌不择路的跑出了城门。 叶昭榆停在城楼上,寒风肆虐,瞬间吹起了她的裙摆,红衣飘摇,身姿翩然。 她眼眸清寒,目光落在城外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上,微微启唇。 “这是最后一批,城内的杀手算是除尽,希望他能带着我们找到城外的凶手。” 她故意撤了全城的守卫,进行一轮又一轮的屠杀,就是要摧残他的心智。 让他头上悬着一把利刃,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落下,当心里防线崩塌时,慌不择路的选择,才是遵循本能的反应。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血红衣裙,杏眼弯了弯,恐怖游戏什么的,最摧残人心了。 诡异与屠杀结合,管你是死士还是战士,遇见它,都得先萎一萎。 不知崩溃的最后,他是选择求救,还是自杀。 摩那娄诘侧头看她一眼,眸色沉静,音色低沉,“有司葵跟着,明日便有结果。” 叶昭榆转头看他一眼,牵起他的手,弯了弯唇,“走吧,我们回家,这几日委屈我们小谢公子了。” 摩那娄诘牵着她往城楼下走,衣摆交叠,眼尾染着笑意。 “整个凤鸣阁都被你买下了,无人来扰我清静,又何来的委屈?” 叶昭榆扬起下巴,得意开口,“那是当然,我的小谢公子只能我看,谁敢打你的主意,出来挨打!” 层林遍布的山野,寒鸦栖飞,明月高高悬于枝头。 一抹红影追着一人而去,衣袂飘飞,诡异恐怖。 “我抓到你了。” 幽怖的声音散在林中,带着几分孩童的天真,一点点传远,挑动着人的神经,让人不寒而栗。 黑影一下摔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又连滚带爬的往前跑,精神崩溃到了极致。 “别抓我,别抓我!” 随后一下冲出密林,朝着灯火通明的寨子求救。 下一秒,呼声被困在喉中,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溢出,一把匕首直直插在后心,慢慢没了生息。 红色裙摆拂过露草,清冷的眼眸扫了一眼数人把守的寨子。 随后取出腰间瓷瓶,抬手将瓶中液体倒在尸体上,一滩血水慢慢流出,转瞬间便没入土中。
第199章 不敢忘 南境之都,战鼓擂动,满旗狼烟连营火,瞭上突翎滚石杀。 无数大军越过山阴,飞扑而来,旌旗蔽日,无人可阻。 九天流火飞溅,四周瞬间燃起战火,守军看着狂风卷着尘土,万千战马奔腾而来,顿时瞪大眼睛,随后急促击鼓示警。 “敌袭!敌袭!全城戒备!” “咻”的数声,城楼之上无数箭雨穿空而去,铮铮铁甲岿然前行。 凌冽如霹雳,杀声如雷动,像是举军踏千山。 北幽首领颧骨高耸,细长的眼睛微眯,抬起手中弯刀直指城楼,厉声下令。 “一举拿下,攻取黎州!” “好!好!好!” 北幽将士举刀呐喊,满脸兴奋,随后策马飞冲,像是漫天惊雷陡然落下,天地撼动,直直朝着中原城池冲去。 “报!北幽突袭,我方守军不足两万,军心溃散,怕是不出一日,城池失守!”副将音色仓惶,满脸血污,急步冲进营帐跪禀。 将军坐镇营中,闻言目光一凛,“快!向临近城池借兵,并去信京城,敌袭迅猛,望及时派兵支援!” “领命!” 如血的残阳笼罩边关,黑云暗涌,军使乘马八百里奔袭,冲出烽火狼烟,朝着盛京方向飞驰。 马作的卢,迅如奔雷,躲过漫天箭雨,越过山关高岗 ,直直朝着下一个驿站奔赴。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一阵狂风卷着骤雨,马儿飞奔而来,赤旗在雨中翻卷,一人纵身下马,大喝。 “八百里加急!天子令牌在此,抗者死,逆者亡!” 话音刚落,驿站飞出一人,接过急令,跨上御马,瞬间疾驰而去。 大雨滂沱,雷声大作,古道被雨水阻断,万物沉寂,有人乘奔御风,冲破雨帘,不顾一切的将急令带出。 天地万物不逢绝路,他们是边关全体士卒的最后一条出路。 乘着风雨逆流而上,道阻悠长,是千山关隘,是惊涛逐浪,还是……漫天箭雨! 军使瞳孔猛然一缩,挽绳勒马,漆黑的瞳孔中映出满天飞冲而来的羽箭。 御马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嘶鸣,下一秒,一人一马瞬间被箭雨淹没。 “哐当”一声,染满鲜血的令牌滚在地上,军使嘴角鲜血不断溢出,带血的手紧紧攥着腰间赤旗,至死未曾瞑目。 白色锦靴踏着枯枝,缓缓从林中走出,微微抬手,林中弓箭手顿时收了弓。 他抬眸扫了一眼消亡在箭雨中的人马,弯唇笑了笑,“八百里加急也救不了急了,黎州不亡,消息便传不回京。” 黑袍老者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地上带血的令牌,缓缓开口,音色嘶哑。 “劫杀八百里军使,延误边关战情,哪一件都是死罪。” “哈哈哈哈,本殿早已是戴罪之身,又怎会怕多这一条?” 萧如顼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眼中布满冷意。 死罪? 只要盛安一死,定安侯府一亡,他的势力便能送他登上储君之位,等他做了天下共主,又有谁敢来定他的罪。 黑袍老者浑浊的眼眸闭了闭,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殿下,储君不该是这样的啊。 “北幽八万大军奇袭边关,不久后,南坻大军也将至,本殿会在黎州之外拦着所有向外求救的消息。 他们便只能做困兽之斗,届时,就算有西域君主在,黎州与她,也必亡。” 萧如顼想着如今的事态皆向他料定的方向发展,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黑袍老者叹息一声,幽幽开口,“殿下,凡事勿要做的太绝,我们……” “本殿做的太绝?是她先将事做绝的!本殿的母妃生来便尊贵无比,一入宫便被册封为宸妃,位份仅次于皇后,本可荣宠一生,可最终却落的九族俱灭,惨死刑场的下场,你说是谁做的太绝!” 萧如顼眼尾泛红,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眼底满是汹涌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是她先毁了我的依仗,我就要她以血还血,肝胆俱裂! 她一死,下一个死的便是萧如晔,我没了宁国公府,他没了定安侯府,我倒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本殿厉害!” 黑袍老者一惊,他,他终究是意指太子! 萧如顼闭着眼睛平息怒火,随后将手一松,抬手理了理他的衣袍,扯着嘴角笑了笑,音色幽冷。 “你觉得本殿不敢杀你?便想来左右本殿的思想?嗯?” 老者连忙低头,音色嘶哑,“不敢。” 萧如顼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敢?本殿看你敢的很,不过,本殿的局早已布完,棋子皆动,如今只需隔岸观火,你就算想阻止,也晚了。” 黑袍老者缓缓闭上眼睛,殿下终究是有恃无恐,想一条路走到黑,从未想过回头。 萧如顼看他一眼,抬脚往回走,音色冷厉,“你别忘了,你为何来黎州。” “不敢忘。” 桃花沉落青竹伞,暮雨凝烟碧玉簪。 雨落街头,沾湿了绿罗裙,青山挽着煦风,迟暮抚着幽壑,渔船收落晚烟。 叶昭榆抱臂斜倚在窗前,淡金色衣裙飘散,姿容如玉,神韵脱俗。 微雨沾湿她的长睫,清浅的目光穿过潇潇暮雨,落在随天远去的连绵青山上。 “在看什么?” 身后落下一道清越的音色,带着古琴的悠扬韵味,熨帖十足。 叶昭榆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在想事情。” 摩那娄诘抬眸看了一眼在雨中穿行的黑影,目光幽深,缓缓开口,“半月有余了,阿隼还未回来。” 叶昭榆抬眸看了一眼天上的雄鹰。 他们每一只长的都很相似,可他还是能一眼认出谁是谁,还为每一只雄鹰都取了名字。 阿隼便是陪着她的信鸽飞往盛京的雄鹰。 如今半月有余,跨行千里,近日便是返回的时间,可到如今都不见身影。 怕是,“我的信未曾出过黎州。” 摩那娄诘看着在空中盘旋的雄鹰,轻叹一声,随后垂眸看她一眼,音色低沉,“郡主可有对策?” 叶昭榆顿时朝他咧嘴一笑,微微扬起下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要我想,无论身在中原何地,我的信都能传入盛京。” 怀远军遍布大江南北,丹娘坐镇京城,无论何时,她都可以假借他们之手,将信传回京城。 再借丹娘之手将痕迹抹去,一切便都是太子信网所为,他们不会沾染任何风雪。 这条信路像是藏于深海,无人窥其真颜,又如荒原枯木,从不逢春,死寂的像是未曾存在一般。 用他们传信,无人阻拦,直达朝野。
第200章 姑且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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