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手里拿着信函,稳步从殿外走来,朝着阿坦勒一礼,“将军,君主来信了。” “呈上来。” 侍卫走上前将信递给他,阿坦勒接过信函打开,刚扫了一眼便坐不住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怒吼一声。 “红颜祸水!那中原郡主竟然敢将我西域的君主拐跑了!” 侍卫一下瞪大眼睛,随后急忙开口,“将军,需要属下即刻带人去将君主追回来吗?” “追个屁!”那是他们敢阻拦的人? 阿坦勒太阳穴突突跳,看着信中写着“西域一切事宜暂由你与国师掌管,修葺圣殿,选拔三十六国国主,实施新政,你们二人商量着来,不必事事都与本君汇报,本君信得过你,劳驾。” 他眼前一黑,一个仰倒瘫在身后的椅子上,侍卫顿时惊呼一声,“将军!” 阿坦勒撑着侍卫的胳膊,咬牙切齿道:“扶本将军起来,本将军还能行!” 玄音寺中,那迦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对面满脸哀怨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眉间也布满愁绪。 “法师,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大漠的君主竟然让一个中原的小丫头拐跑了,传出去,我西域颜面何存?” 阿坦勒猛灌了一口茶,随后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眉间聚成了川字,躁郁难掩。 那迦叹了一口气,润泽的眸光落在杯盏中打着旋的叶片上。 他也收到了师兄的来信,还有点未缓过来,还真是任性而为,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将这紧要关头的事全扔给他们了。 师兄倒是心大,说走就走,连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们留。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一声,随后温声开口,“这件事万不可宣扬出去,勿要让其他人知道,恐会对君主不利。” 阿坦勒脸色一沉,碧眼眯了眯,随后哼笑一声,语气狂妄,“想对君主不利?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别到时候人都还没见着自己便先轮回去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些年师兄着实辛苦,就让他去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勿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去打搅他。” 阿坦勒坐回原位,看了那迦法师一眼,轻笑一声,“法师对君主倒是百般纵容。” 那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音色润泽,“将军不也是吗?” 一域的重担,说担便担,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阿坦勒大笑一声,面部线条刚毅,音色浑雄富有磁性,“本将军只臣服于强者,任何权势美色都比不过君主带着我等征伐大漠的豪气冲天。 万壑争流,千崖竞秀,不敌君主领兵入阵,横剑迎敌,如今再无战事,君主想怎般便怎办,本将军永远站在他的身后。” 那迦轻笑一声,“小僧亦是如此。” 阿坦勒碧眼中盈满无限忠勇,端起茶盏呷了一口,随后看着那迦,面露忧色,“法师医术高明,可有解君主旧疾之法?” “师兄的旧疾经年之久了,小僧这些年一直在研究破解之法,隐隐摸到了点门道,还要花些时间研究一番。” 阿坦勒眼睛一亮,激动开口,“无碍,有头绪便好,一定要为君主拔除这个软肋!” 那迦轻叹一声,润泽的目光看向檐角的红丝风铃,喃喃开口,“旧疾易解,连枝难除啊。” “还妄法师倾力相助,寻得破解之法!” “定当竭力。” 阿坦勒背着手出了玄音寺,眼眸转了转,对着身边的人沉声吩咐,“去将画殷召回,让他带着昭冥司的所有狱主赶去中原,守在君主身边,万不可让中原人冒犯了君主。” “是!” 越过大漠戈壁,穿过重重关隘,入眼便是山峦叠翠,长河蜿蜒。 风拂山岗,雪似飞琼,带着江南女子的绰约多姿,独独不见浩瀚冰原。 沿着官道前行数千里,有城郭林立,雄关百丈,越过之后,便是繁华入眼,九衢三市。 酒楼热闹非凡,一群穿金戴银的女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几声娇笑。 “日常一问,盛安郡主今天找到了没有?” “没有没有,这怎么可能找到,都失踪了三个多月了,还找什么人啊,招魂得了。” “就是就是,肯定找不到了,指不定就在哪里埋骨了,来年坟头草都已经比我高了。” “姐妹,你们想的好可怕啊,她怎么就没了呢?”女子瞪大眼睛,像是被她们的言论吓到了,拿着团扇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她活该,谁让她仗着侯府和陛下的宠爱,到处惹事生非,说她一句京城一霸都不为过,张扬跋扈,目中无人,肯定早就有人看不惯她了,这才对她动了手。” “但这也罪不至死吧?” 一珠圆玉润的女子哎呦一声,随后连忙将自己听到的八卦普及出来,“你不懂,她可凶残了,去年她将教她骑射的夫子给打了,那夫子被抬出来的时候,全身是血,听说肋骨都断了三根!” “哎呀,你说的不对,明明是她把那个夫子的手脚都打断了,而且还将人扔进了荒山野岭,惨的嘞!” “这么凶残?她不会是个心狠手辣的妖怪变的吧?” 女子拿着团扇,重重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么凶残,听说她就是个妖怪变的,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一刀五六个,一口七八个,凶的嘞!” “好吓人啊!” 珠圆玉润的女子顿时皱了皱眉,瞪了一眼拿着扇子的人,微微扬起下巴,“你们别听她的,都将人妖魔化了,明明就是将那夫子的肋骨打断了。” “才不是,明明就是将那夫子的手脚打断了!” “是肋骨!” “是手脚!” “你凭什么说是手脚?” “我打的我能不知道!”
第79章 惊不惊喜 全场一下静默,无数目光惊恐的看向团扇遮面的女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曹永等人坐在楼上,抬手抚了抚额,有这么造自己谣的吗? 叶昭榆一下将扇子拿开,朝着几位目瞪口呆的人咧嘴一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你你你你是盛安郡主?你你你你竟然没死?”珠圆玉润的女子颤抖着手,指着她,结巴开口。 叶昭榆杏眼一弯,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悠悠开口,“我,我我我我是盛安郡主,我我我我就没死,你气不气?” 顿时,酒楼里人群哄散,提着步子往外跑,那可是吃人不放盐的小妖怪,惹不起! 叶昭榆一脚踏在桌面上,杏眼扫了扫余下的人,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还有谁想听本郡主的光辉事迹,过来,本郡主亲自说给你听。” 周围人瞬间跪地行礼,大叫出声,“参见郡主,草民不敢!” “不敢?若本郡主偏要你们听呢。” 叶昭榆目光扫过众人,拔出乌藉送的匕首“砰”的一声插在桌面上,刀锋一闪,冷声开口,“都给本郡主过来坐好!” 不一会儿,大堂里排排坐满了人,双手乖巧的放在桌面上,身形立的笔直。 叶昭榆满意的点点头,拿起匕首在手里转了转,悠悠开口,“话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尚书郎家的小儿子白日里冲撞了本郡主,晚上,本郡主便带着一帮人将他最在意的兄弟绑了。 扔进了一口枯井,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方圆十里都能听见其惨叫声,如老猿夜啼,杜鹃泣血,让人浑身发寒,毛发尽竖。 本郡主听着那叫声,也着实胆寒心颤,于是便让人搬来巨石,将井口堵上,耳不闻心不烦……”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抽气声,看着她的目光惊恐无比,好狠一女的。 叶昭榆看着他们,顿时朝着人群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双手作爪朝着他们伸去,音色幽幽,“本郡主不仅爱欺负人,还爱吃人,像那些爱说别人坏话的,本郡主一口一个!” “啊啊啊!” 霎时,众人连滚带爬的往外跑,怕一个不小心就遭了她的毒手。 叶昭榆靠在椅子上笑的前仰后合,她抬手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 哎呦,还真有人信啊,这些人是不是将脑子存放了再出的门。 等笑够了后,她一蹦一跳的上了楼,发间流苏晃动,青丝微扬。 刚坐下,一只修长的手递了一杯热茶过来,瞥她一眼,勾了勾唇,“听的可还尽兴?” 一到酒楼,她便迫不及待的穿梭于各个酒桌,津津有味的听自己的八卦。 还时不时纠正一下传错了的行为,纠正过的一般比传闻中的更加凶残。 叶昭榆开心的点点头,音色愉悦,“那当然尽兴了,吃自己的瓜,简直不要太刺激。” 摩那娄诘无奈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音色暗哑,“不怕真被人当成小妖怪了?” “当就当呗,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为我造谣,他们又不是本郡主在意的人,管他们心里我是什么样子。”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眸色慵懒缱绻,嗓音暗哑,“一群尺泽之鲵,倒是无需介怀。” 曹永沉吟了片刻,随后凑到叶昭榆身边,低声开口,“郡主,那个被你扔进井里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叶昭榆往椅子上一靠,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后笑着开口,“我本来打算第二天就把他放了,奈何他太吵了,被附近的人闻声赶来,提着菜刀给宰了。” 曹永:“!!!” 乌藉一口水喷出来,茫然的看着她,下属也全部朝着她看去,面露惊恐。 叶昭榆看着他们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我绑的是只鸡,它真的好吵,本郡主差点也没忍住把它给宰了。” 那是她第一次与人斗鸡,没想到她的红将军刚上战场,就被对手的公鸡吓跑了。 不仅当着一群小弟的面丢了大脸,还被对面那鳖孙好生奚落一通。 气不过,所以便趁着夜黑风高,把对方的鸡绑了,本想教训教训,没想到鸡被人杀了。 后来消息传去了尚书府,她也被那鳖孙追杀了好几条街。 唉,都是年少惹的祸。 众人:“……”你别太离谱。 笑完过后,叶昭榆眼眸转了转,看着曹永,沉声开口,“我们既然已经入了中原腹地,可给哥哥传消息了,让他从南坻回来。” “见到郡主便传了,盛京,南坻,北幽都传了,相信郡主回去不久,将军便也会回来了。” “如此甚好。”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长夜静的可以听见檐间的落水声,清幽悦耳。 叶昭榆推门而入,正碰见摩那娄诘抬手摘下面具,瞬间华颜入眸,耀如春华。 她抱臂靠在门上看着他,勾唇笑了笑,“若是君主以真颜示人,走在街上,能被我中原女子的香囊和花束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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