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手持东宫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于盛京十里之外分开,分别赶往各地,捉拿卷轴上出现的人。 “太子有令,捉拿叛贼,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第124章 我赢了! 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 台上舞姬素手翩跹,低眉浅笑,舞姿婀娜。 丹娘倚窗观雨,垂眸看着长街之上,人影交错,步伐慌乱,皆抬手遮着雨,朝着家的方向小跑而去。 身后房门被轻轻推开,侍女朝她一揖,低声开口,“姑娘,殿下醒了。” “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回目光,一敛朱红水袖,薄纱覆体,轻摇着身姿,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萧如晔半阖着眼眸,支着额角斜靠在软椅上,屋子里的香烧的正旺,带着懒洋洋地暖意,悠然而缱绻。 他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眉间聚成川字,可见,睡的并不安稳。 在落雨声里入眠,总会魇住,梦里全是光怪陆离的事,醒来总让他摸不到头脑。 想是近些时日连日奔波,被那谋逆之事扰了心绪,连带着做梦都不让他安生。 近些天,他直接夜宿大理寺,审理由暗探送来的卷轴上的人,随后不等证据集齐,直接端了宁国公府,怕夜长梦多。 先将人羁押,断了他们的后路,让他们无法再有动作,然后再慢慢找,总会将他们送进去的。 早一点,晚一点,结果不都一样?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他抬眸看去,只见女子面容艳丽,青丝墨染,红袖生风。 手中团扇轻摇,步伐妖娆的走到窗前,将扇叶打开,红艳艳的薄唇轻启。 “这醉仙楼简陋,殿下睡的不好情有可原,晚些时候,殿下再回东宫好生歇着。” 萧如晔轻笑一声,桃花眼微挑,风流十足,接过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还是丹娘贴心。” 丹娘摆弄着手边茶盏,垂眸轻言,眼尾泪痣微闪,如珠泪盈睫,宛若娇女。 “这些时日倒是苦了殿下,等宁国公府彻底伏法,殿下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萧如晔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腰间环佩荡漾,眼底布满森寒。 还有三日便到了父皇规定的期限,他的人顺着宁国公府查了下去,也慢慢快将证据集齐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暗暗养着一群私兵,这些年暗自动作,为三皇子清除了不少障碍。 当真是狼子野心,为将他拉下太子之位,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定安侯府竟然也敢来动上一动,简直不自量力! 用七年的时间谋一储君之位,将自己的势力遍布各地,此次若是没有惹上定安侯府,还真能让他们逍遥法外许久。 可惜,这次彻底踢到了铁板上。 构陷忠良,暗屯私兵,结党营私,谋害皇族,桩桩件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宁国公府万死难辞其咎。 丹娘轻叹一声,低眉为他将茶添满,音色低柔,“此次事件皆是意指殿下,倒是将不少人牵连了进来,殿下如今可有心,防上一防?” 萧如晔眸色幽深,薄唇紧抿,是牵连了不少人。 阿榆,问荆,裴朝,二哥,还有永嘉,都遭了他们毒手,让人防不胜防。 他抬眸看向丹娘,眼底散布着幽幽暗芒,弯了弯唇,冷笑一声,“是该防了,不然当真以为孤这个太子是个摆设。” 丹娘弯唇笑了笑,美目流转,风情十足,“殿下说笑了,若将您当成摆设,他们也不会暗着来,直接来明的了。” 萧如晔翘着二郎腿抖了抖,桃花眼微眯,危险过眼。 “管他们来明的还是来暗的,反正孤这次来真的,这件事就交给丹娘了,三日后,金銮殿上,孤要将宁国公府和孤的皇弟皇兄们都参上一本,灭灭他们的气焰!” “卑职领命。” 哀鸿逐月,沧海梦生。 盛京之外,无数王孙权门夜燃灯烛,跪地听着手持东宫之令的人宣判。 “太子有令,捉拿谋大逆者归京!”将领腰悬长剑,目光锐利,手中拿着东宫令牌,扬声宣布。 顿时,现场一片哭喊哀嚎,大喊着自己冤枉。 将领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现场,眼中划过一抹讥诮,大声开口,“要是有冤,正好,随本将军回大理寺喊!” 随后手一抬,沉声下令,“将人带走!” 繁星落城,漫若浮光,微雨滴落檐角,打在青瓦上,发出轻轻浅浅的声响。 摩那娄诘看着棋盘上的黑子,将盘上所有白子围了一个圈,微微挑眉,“郡主这是何意?” 叶昭榆手里拿着黑子,继续将最后一个位置填满,扬了扬下巴,骄傲开口。 “围棋嘛,不就在一个“围”字,你看,我将你全围了,我赢了!” 摩那娄诘抬眸看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抬手扯了扯她的脸。 “郡主,琴棋书画学过多少?别告诉本君,一点都未曾涉猎。” 叶昭榆往后一仰,逃出他的魔爪,朝他嘿嘿一笑,“涉猎是涉猎了,但是学艺不精,惭愧惭愧。” 摩那娄诘看着棋盘上毫无章法的走势,屈了屈长腿,轻笑一声,“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 以她的资质,什么学不会? 叶昭榆弯眸一笑,语气坦荡,“不想学,本郡主喜欢看别人琴棋书画,自己到没兴致去学。” 摩那娄诘抬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眼梢微挑,音色低沉,“郡主倒是将享受学了个精。”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本郡主修的便是随心随性,再苦不能苦了自己,再甜不能甜了他人。”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微弯,身姿缱绻,抬眸扫她一眼,“所以,郡主这次准备让那幕后之人吃到什么苦头?” 叶昭榆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青丝,薄唇轻启,“当然是斩草除根。” “准备怎么做?” 叶昭榆拿起案前茶盏浅呷一口,悠悠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让表哥创死所有人,然后好让我安享晚年。” 摩那娄诘嘴角一抽,“郡主想的倒是长远。” 叶昭榆看着他,弯唇笑了笑,“那没办法啊,本郡主本来打算躺平,但总有人想让本郡主诈尸,现在既然诈完了,那就接着躺。”
第125章 正有此意 “驾!” 一队人趁着夜色,策马进了京城,身后押送着一大批各地权贵豪绅。 “将人送去大理寺。” 领头的人一身黑衣,面容肃穆,腰悬长剑,抬手一挥,沉声下令。 随后调转马头,与队伍分道扬镳,直直向着皇宫大门奔去。 春山好处,空翠烟霏。 微微暮色铺陈,将皇宫笼罩在一片柔和中,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朦胧醉意。 萧如晔斜靠在一处亭角,把酒临风,思衬当下。 一身鎏金色常服松松散散的穿在身上,风一吹,衣袍翻飞,多了几分俊美飘逸之感。 他摇了摇手中酒杯,桃花眼微眯,眼尾立刻划过一抹微扬的弧度,似是将风流嵌入平生。 明日一早,所有证据将呈于百官之前,宁国公府与三皇子自此将在朝堂之上除名。 他其他的皇弟皇兄,也该敲打敲打了。 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他弯唇笑了笑,随后走到石案前,抬手倒了一杯酒。 转身看着踏着暮色,稳步穿过假山流水而来的人,微微扬了扬眉,“酒已过半,你来迟了。” 叶问荆哼笑一声,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半壶酒下肚,他抬手将酒壶扔在桌子上,一身的风尘都被酒水涤荡,痛快至极。 萧如晔摇头笑了笑,拿起他刚刚斟满的酒,自己品尝起来,悠悠道: “别人想喝孤斟的酒都没机会,你倒好,看都不看一眼,想是孤在问荆眼里已经毫无威信可言。” 叶问荆抬手点了点桌面,舌尖顶了一下上颚,带着几分军痞的意味。 “太子还想怎样有威信?大理寺牢房三年都没如今这般爆满,还去找刑部借了床位,任谁不说一声太子手段雷霆,千里之外的害虫都遭了殃。 想是这段时间文武百官看着你都得绕道走,生怕你一个不顺心,就请他们去大理寺一日游。” 萧如晔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眯着眼睛笑了笑,悠然道: “孤也不想吓着他们,只要不给孤添堵,孤还是很好说话的,毕竟,孤乃当朝太子,风度还是有一些的。” 叶问荆翻了一个白眼,将怀里的册子交给他,“你让我抓的人都已经押送归京了,这是从他们那里收缴的账簿,皆是向宁国公府纳的贡。” 这些人是太子专门派他去拿的,想是对此案至关重要。 萧如晔接过册子看了起来,眼底浮现出一抹凉意,冷笑一声。 “纳贡?他宁国公府还真将自己当成土皇帝了,在天子脚下都敢另立朝堂了!?” 叶问荆摸着自己腰间的剑,眉眼锋利无比,音色寒凉,“既如此,宁国公府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太子,明日就送他们上路吧。” 敢动土动到定安侯府头上,就得有掉脑袋的觉悟。 “正有此意。” 五更三点,晨钟敲响,百官手里拿着折子,悠悠上了金銮殿。 太子一身箔金蟒袍,面如冠玉,身姿修长,袍内露出金色镂空木槿花镶边,姿态端然的站在正殿。 其他人自觉地离他远了一点。 听闻,太子今日要将他看不惯的人都参上一本,他们这时候可不能上去找不痛快。 盛帝威严的目光扫了一眼殿下,最后将目光落在萧如晔的身上,肃声开口,“太子,今日便是十日期限,可有将幕后之人揪出?” 萧如晔错开一步,将手里折子呈上,弯腰一拜,“禀父皇,儿臣已将幕后之人找出,事情原委尽悉写在奏折中,人证物证也都在儿臣手中。” 宦官小步走来,取了折子与证据,呈给陛下。 盛帝接过奏折看了起来,又看了看各类证据,怒气陡然高涨,一下将折子砸在地上,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喝一声,“混账东西!” “陛下息怒!” 百官一下跪在地上,连呼息怒。 盛帝将袖子狠狠一甩,眼眸扫过身边近侍,压着怒火开口,“魏海,将太子所奏之事念与众爱卿听!” 魏海快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折子,嗓音尖细的念了起来。 “儿臣启奏,幕后之人于七年前便现身在梁王一案,宁国公于梁王一案所牵甚密,儿臣顺查之,得宁国公暗养私兵,为三皇子清除异己……” 众人听着宁国公府的罪行被一一揭露,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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