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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妃还反问昭华：“再者，那么重要隐秘的事，若非你告诉本宫，本宫如何会知晓？难不成真是从皇上的梦话听来的吗？” 她忘了，当初处于怎样的境况，求着昭华相助。 昭华为她想的说辞，如今却成为她控告昭华的漏洞。 相较而言，似乎是燕妃的话更加可信。 然而，宣仁帝也不是好糊弄的。 他沉思片刻后，问。 “既然赵恒与侯府的关系并不亲近，那你如何能从他口中知晓宝库在泯州城？” 这话令燕妃哑然。
第八百零七章 燕妃认罪 燕妃还没回答宣仁帝的话，昭华就先开口了。 “父皇，燕妃娘娘究竟与谁合谋，又做了什么，儿臣不知。 “但当初杨国舅私吞宝库，是您亲自下令彻查，罪证确凿。” 她所说的，看似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可往深了想，便可能产生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来，是杨国舅查到宝库位置，告诉燕妃，让燕妃得以在私通一事上保全自我。 也可能，是燕妃先知晓宝库位置，告诉杨国舅，让他先行一步盗走了那些宝物。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会让人联想到，杨国舅和燕妃有私交。 宣仁帝已然耐心全无。 他怒斥燕妃：“当初究竟是谁指使你！” 燕妃本就心里有鬼，被这么一吼，身子一颤。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与当初的贵妃有深仇大恨，怎可能与杨家人来往，为杨家人做事！” 为了自保，她不惜将往日私仇摆上桌。 昭华若有所思道。 “如此说来，倒像是娘娘利用了许多人，以达成报复杨家兄妹的目的呢。” 燕妃心里一咯噔。 不知不觉，她竟然还是掉进昭华的陷阱里吗？ 昭华面容苍白虚弱，眼神却是澄澈忠心。 她没再多说，只瞧着宣仁帝。 宣仁帝难免不会多想。 燕妃还真像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如今燕妃将昌平“抖落”出来，不就是因为一个太子之位吗。 真当他一无所知? “燕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宝库一事，是谁告诉你的！” 宣仁帝的眼神陡然升起一抹凌厉，全然没有往日的仁慈。 燕妃心跳如擂鼓，频频看向昭华。 昭华则始终没有看她，似乎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在这至关重要的岔路口上，燕妃犹豫了一阵。 而后，她低下头去，像是认命一般。 “臣妾当年对贵妃怀恨在心，得以掌管后宫大权后，便在贵妃身边安插了眼线。正因如此，臣妾偶然间得知贵妃与杨国舅的秘密，得知了宝库一事。 “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她弯下膝盖，跪在宣仁帝面前。 “臣妾鬼迷心窍，得知长公主私下扣了一批宝物，便……便想着能分些好处。 “遭长公主严词拒绝后，臣妾才诬告了她。 “皇上，臣妾有罪！” 燕妃的解释，实际上是偏向了昭华，帮昭华圆谎，撇清了她构陷杨国舅的事。 这并非她回心转意，而是无奈之举。 面前都是绝路，只有回头。 宣仁帝脸色铁青，似乎是因燕妃的愚蠢而怒其不争。 “真是胡闹！” 燕妃低着头，不做任何辩解。 这件事过后，宣仁帝撤了燕妃掌管后宫的大权。 但是对外不好透露宝库一事，便只随便给燕妃寻了个错处。 至于昭华这边，宣仁帝也给了些补偿。 整件事似乎就这么揭过了。 魏玠却对这样的结果极其不满。 他告诫昭华。 “燕妃已经背叛你，此人断不能留。若你念着往日的情分，不忍下狠手，我帮你。” 昭华靠在美人榻上，姿态闲适。 她手上缠着纱布，先前受过刑，手指肿胀得厉害，现在都没法抓握东西。 但这不影响她整体的美艳清贵。 她缓缓开口。 “并非不忍心。 “若我现在对燕妃下手，会再次引起父皇疑心。” 届时只怕适得其反。 她想等风头过去。 魏玠刚想提议什么，燕妃派人送来一封信。 他帮昭华打开信，略看了下里面的内容。 随后他眉头深锁。
第八百零八章 魏玠离开 燕妃来信，是想与昭华求和。 她承认自己一时想不通，太执着于太子之位，这才犯了糊涂。 魏玠只觉得这人脸皮太厚。 “你应该知晓她的心思，此人不能深交。” 昭华也看了信。 不同于魏玠的反应，她只觉得好笑。 “她识时务，能屈能伸，这一点，我欣赏她。” 魏玠怕她心软，提醒她。 “此人不除，早晚是你的心头大患。” 昭华俏丽的双眸轻眯，笑着问。 “怎么，你觉得，她就不想除掉我吗？” 她知道的，燕妃这个时候求和，只是缓兵之计，其实恨不得杀了她。 正如勾践卧薪尝胆。 魏玠帮她收起那信，“你想怎么做？” 昭华则问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你觉得呢？” 魏玠轻抚她眉眼，缓缓道。 “等。等着她先动手。” 昭华眼神含笑，“是个好办法。” 自己不能走错，就得让别人先走错。 …… 为了逼燕妃出手，昭华没有接受燕妃的求和。 燕妃为此在内室发了一通火。 她只是背叛了昭华一次，昭华竟做得这么绝！ 这之后，昭华又有意无意地送去一些东西，让燕妃知道，她掌握着燕妃许多把柄。 比如燕妃当初对杨雨柔滥用私刑，还有她私通侍卫的实证。 燕妃每天经受着这些折磨，里头的杀心越来越重。 与其坐以待毙，还得是先下手为强。 然而燕妃不蠢，她很快意识到，这是昭华在激她。 她若是出手，昭华定然有后招候着。 若没有完全之策，绝不能轻易行动…… 接下去的一个月，燕妃安居在自己殿中，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如今的后宫大权回到皇后手中，燕妃看上去也没什么怨言。 但是她内心远不如表面这样宁静。 尽管查不到，燕妃确信，昭华一定暗中派人手盯着她。 因而她不敢有任何异动。 昭华忙着对付燕妃，却不想，魏家那边出事了。 边境传来消息，天启西境遭到西祁大军偷袭，陇右城首当其冲，惨遭屠城…… 魏玠看完来信后，眼中覆上一层难化开的阴翳。 魏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绝大多数惨死于两军交战中。 这可是魏家，百年来朝代更替，都屹立于陇右。 魏玠看起来异常平静。 他对昭华说，“这并非简单的敌军屠城，我需要亲自回趟陇右。” 他是现任家主，不能对此放任不管。 昭华也显得心事重重。 听闻西境防线全面崩溃，才让西祁大军得以攻入。 乍一听似乎合理，可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不放心魏玠回去，劝他。 “再等等吧，先派几个探子去看看。” 魏玠轻握住她的手，神情肃然。 “昭昭，实话告诉你，我只怕回去得晚了，整个魏家都没了。” 魏家代表的，不止是一地的威望，还有那些数不尽的万贯家财。 他先前费心回到魏家争夺家主之位，为的就是那些东西。 如今怎能眼看着它们落入旁人之手？ 何况，这其中蔓延着一股阴谋气味。 事出紧急，魏玠当天就向宣仁帝告假，欲启程回陇右。 宣仁帝还特意派了几名高手，跟随保护魏玠。 可当魏玠走后，宣仁帝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第八百零九章 屠城，魏家人的下场 魏玠这一走，昭华心里头着实不安。 她几次派人打探消息。 最近一次的消息传回来，令她更加忧心。 “敌军屠城三日，第一天就占了魏家，老夫人受了惊，当场猝死。那帮人丧心病狂，魏家女眷大多为保全清白而死。 “西祁人想要夺取魏家的家产做军饷，魏夫人被他们囚禁。老族长被挟持着，逼天启退兵，大义自戕……整个魏家，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昭华听着这些，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惨烈。 即便她与魏家人的联系甚少，可听说这些事，她仍感到义愤填膺，一股哀伤之情油然而生。 同时，也更担心魏玠。 他若见到魏家的惨状，会是何等悲愤！ 为着这事儿，昭华好几天寝食难安。 这几日的朝会，几乎都在商议西境的战事。 宣仁帝被他们的七嘴八舌闹得头疼，以至于朝会时长无果而终。 不止是昭华，众人都认为，这战事来得突然。 西祁几乎是不声不响的，就占了陇右城。 如今天启的西境防线被迫东移，战局难以扭转。 昭华再想让人打探陇右一带的消息，尤其是魏玠那边的近况，却始终没有新情况传回。 阿莱眼看着公主日渐消瘦，宽慰道。 “公主，大人素有算无遗策之能，这次定能帮陇右城度过难关。” 昭华也相信魏玠有这等能力。 但她就是没来由的感到不安。 …… 陇右那边出事，昭华便有些无暇顾及燕妃那边。 不过，燕妃这段时间倒也安分。 她始终待在自己殿内，让人渐渐遗忘她的存在。 可这只是表象。 燕妃在等待一个时机。 她暗中窥伺着，要看谁能为自己所用。 终于被她发现，九皇子在暗查他母妃的死因。 九皇子眼下唯一的执念，便是母妃之死的真相。 周嬷嬷曾说过的话，让他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但此事过去这么多年，很难查起。 唯一可能知晓当年内幕的，也只有杨雨柔。 他去找过杨雨柔，可即便没有昭华的控制，杨雨柔也不愿和九皇子多说那些事。 实际上，杨雨柔知道的也不多。 这天，燕妃派人给他传话，让他入宫。 见了面，燕妃直截了当地问。 “若是本宫与长公主相争，你会向着谁。” 九皇子从容不迫地回道。 “本王从一开始就无意掺和到任何争斗中。只是为母妃之死求个公道。往后也只有这一桩心事，查明母妃为谁所害。” 燕妃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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