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她碰她自己。 他将她的手放在被子上,乌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神色看似平静,可动作间却又分明不容商量。 姚春娘见过这个眼神,唐安在桌上闹着要喝酒时他便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唐安,带着显而易见的警示意味。 唐安怵他,顶着这道目光没撑过三个数,姚春娘虽然不怕,却难免觉得委屈。 她瘪了瘪嘴,觉得难受得很,双腿并拢自己本能地蹭了蹭,却也被齐声握住了膝盖分开了。 姚春娘力气没他大,拗不过他,语气埋怨道:“为什么抓着我?” 齐声终于开了口,但没解释,只是说:“不、不许碰。” 姚春娘瘪嘴:“你烦死了,齐声,你烦死了。” 她嘴上不满,却又撑坐起来往他身上凑,双手亲密地勾上他的脖颈,跪直了身,仰起头发泄般去咬他的唇。 喝醉的人是不知道收力的,牙齿咬破齐声的唇,血腥味漫入唇间,他皱了下眉,却是一声没吭,单膝跪在床沿上,任由姚春娘挂在他身上乱蹭胡咬。 他抬手不太方便地解了扣子脱下衣服,露出精壮的身躯,而后又把手伸进了姚春娘的衣摆。 他其实并不太会这档子事,没人教过,也没去看过什么不该看的书,怎么做全凭本能。 可有些人或许在床上本就天赋异禀,能弄得别人快活。 他跪在她身前,扶着在她身下蹭了两下,姚春娘便忍不住夹着他的腰哀求:“进来,齐声,你进来。” 齐声擦了把额头的汗,还是和上回一样的说辞:“不行,会怀、怀上。” 姚春娘不干,她哭着闹他:“可是,可是好难受……” 她哭哭啼啼,齐声却没心软。 姚春娘没了法子,咬了咬唇,说了今晚她最后悔的一句话:“你若是不行,我就、我就去找别人。” 虽都说人在情急之下说的话当不得真,可有些话即便是百般火急也说不得。 齐声脸色陡变,拧紧眉,抬起眼死盯着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姚春娘,你说什、什么?” 姚春娘还没察觉出事态的严重,继续威胁:“你不给我,我就要去找别人,要去找、找……” 她找了半天,也不知道除了他还能找谁,最后憋出一个:“找周梅梅的那些男人,随便谁都、唔——” 她话没说完,身体一轻,突然被齐声翻过趴在了床上。恐惧一瞬间席卷了姚春娘的思绪,满脑子胡话瞬间被吓散了。 她顾不得别的,爬着就想躲,可膝下没来得及挪上一步,就被齐声强硬地按在床上,挺身撞了进去。 粗木入细洞。姚春娘仿佛濒死的鱼颤了一下,这一下顶得她头皮发麻,浑身都在抖,喉咙却仿佛失了声,连话都说不出。 齐声显然把她的话当了真,他严肃道:“你和我定、定了情,就不、不能再找、找别人,这话不准再、再说。” 姚春娘被他按在身下动都动不得,可怜巴巴地抹了把泪:“我不找,我不找……” 齐声脾气好,却从来不是个温顺的人。唐安说他动起气来吓人,这话一点都不假。 只可惜姚春娘明白的太晚,此刻才迟钝地意识到这一点。 齐声腰肌用力,按着她又往里顶了几下狠的,姚春娘呻吟出声,酒气立马便醒了大半。 她手抓着床头的横架,不停地求饶:“我不找了,齐声,我发疯说胡话,我乱讲的………” 可齐声并不回她一个字。 忽然,屋外开门声响起,跟着一串沉慢的脚步声。那脚步透着一股子困顿气,许是醉酒的唐安起了夜,慢慢吞吞从齐声门前过。 姚春娘浑然不觉,跪趴在床上,手里抓着齐声的被子,汗湿的侧脸贴在枕上,被齐声顶得一声接一声地哭。 齐声怕外边的人听见,俯下身,迫不得已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可身下的动作却没停缓半分。 他动作轻柔地替她顺了顺凌乱的发,语调沉缓道:“你要,我给、给你,那话不、不能再说。” 他也不管姚春娘是不是回过了神,听不听得清他在说什么,认认真真地附在她耳边道:“下、下个月,置办好、好东西,我就去柳、柳河村提、提亲。” 他被她刚才那两句威胁的话搞怕了,掰过她的脸,擦她眼角的泪,不放心地小声叮嘱道:“到时、时候,你要答、答应。” 姚春娘哪里敢不答应,她被捂着嘴说不出话,便只能乖乖点头,眨眨哭得湿红的眼,从喉咙里闷出一声低低的鼻音:“嗯。”
第四十六章 夜里爬门 齐声这张床今晚是睡不得人了。 他打了水端进屋,将自己和姚春娘身上擦干净了,也不管那床乱成了什么样子,把门一关,轻手轻脚地牵着姚春娘往她家走。 外边已经黑透了,天阴沉沉的,从云后稀薄透出的一点月光惨白又暗淡。 姚春娘怕鬼,仅仅几步路也紧贴着齐声走。 她一手抱着齐声的手臂,一手牢牢扣着他温热的掌心,害怕又好奇地偷偷往四周的暗处里看,像是觉得随便哪儿都有可能猛然窜出一只青脸白牙的野鬼,三两口把她活吞了。 姚春娘捏了捏齐声的手掌,突然神叨叨地问他:“齐声,我们现在这样,如果张青山生气了来找我怎么办呢?” 她这话问得有些怪异,齐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他低头看着她脸上害怕的神色,安慰道:“不会,他没、没名头来找、找你。” 姚春娘担心道:“怎么没名头?我们都这样了,我若是张青山,翘了辫子才半年,媳妇儿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我肯定要从地底下爬起来教训他们一顿。” 她说得正儿八经煞有其事,齐声沉默片刻,宽慰道:“张青山不一、一样,他读、读过书,心胸宽、宽厚,不会因为这、这事儿就从下面爬上来教、教训你。” 姚春娘觉得有些道理,但又忍不住担忧张青山读的那两本书不足以撑起他宽厚的胸襟。 她又问:“如果他就是来了呢?” 齐声见她怕得要命,默默将她的手抓紧了些:“那你让、让他来找我,就、就说是我勾、勾的你,和你没、没关系。” 他两句话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姚春娘听罢,抬头定定看向了他。 他一身正气,神色平静而沉稳,显然压根不怕张青山的阴魂,更不觉得张青山来找他能拿他如何。 姚春娘眼里倒映着他的侧脸,月色暗淡,她眼中却像是有光。她安心地握紧了他的手,又叮嘱他:“如果他真的来找你,你也要小心些,要和我说,我去请神婆来帮你。” 齐声配合地点头:“嗯。” 回了家,姚春娘从衣柜里翻出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她身上的裤子湿了,小衣胸口也被齐声咬湿了,黏糊糊贴着身上,很不舒服。 她也不避着齐声,背对他跪在床上,就这么脱了衣服直接换。 齐声看了眼她白净胜雪的薄背,喉结动了动,弯腰把床下被她踢乱的两只绣鞋捡在一起,放在了床边。又把她扔在地上的裤子和衣裳捡起来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抬头时,齐声的余光扫过床头靠着的窗户,忽然看见窗户上贴着一小块灰布。 他皱着眉头凑近看了看,把粘在窗户纸上的灰布掀开一角,看见下方破了一个指头大小的圆洞。 姚春娘听见声音,扣上领扣,凑了过去:“怎么了?” 齐声仔细看了看窗上的洞,问道:“怎么破、破了?” 姚春娘摇头:“不知道,我也是那天早上看见从这洞里照进来的一束太阳光才发现,还以为是虫子钻的,就拿布随便粘上了。” 她说着,手痒似的伸出个指头,去扣那个小洞。 齐声拉开她使坏的手,放下掀开一半的灰布,把小洞严严实实又遮了起来。 他想起那天在河边听见别人说过的“听墙角”的话,不放心道:“我明天重、重新给你做两、两扇木窗户,把这换、换下来。” 姚春娘不舍道:“这多好啊,透光呢,煤油钱都省了。” 齐声道:“一戳一、一个洞,不妥、妥当。” 两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两声耗子爬过似的窸窸窣窣的响。 姚春娘警惕地扭头看去,小声问齐声:“大半夜的,是谁啊?” 齐声微微摇头,表示不清楚。 他正准备过去看看情况,又听门口传来几声极低的敲门声,敲门声后紧跟着一道男人的声音:“姚春娘,姚春娘。” 拖长了音,压着嗓子,叫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听得人瘆得慌。 姚春娘心头一抖,受惊的兔子似的蹦到齐声身边,死死抓着他的手,吓得语无伦次:“是不是张青山来了,齐声,张青山来找我了!” 她声音抖得厉害,齐声皱眉盯着门口,将吓着的姚春娘护在身后:“别、别怕,我去看、看看。” 他自然不觉得门外说话的人是死去的张青山,只是若不是张青山,那便是其他夜里来爬姚春娘房门的男人。 比起鬼,这种人倒更可怕。 齐声大步朝门口走去,姚春娘不敢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忙从床上跳下来跟在他身后,手抓着他的衣裳,脸埋在他背上,害怕地只露出了一只眼睛。 门没拴,外边的人唤了两声,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刚跨进一条跛腿,抬眼就看见人高马大站在门后的齐声。 他低着头,皱着眉头,面色不善地看着来人,活像尊守门的门神。 葛天显然没想到姚春娘这寡妇家里今夜还有别的男人,更没想到会是村里老实得出了名的齐木匠。 葛天搭在门上的手猛地缩回去,迈进来的一条腿也在齐声不快的眼神中收了回去。 他看着面前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的齐声:讪讪道:“齐木匠,好巧,你也在啊。” 齐声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竟然还冲着葛天点了下头。 齐声平静如死水,态度也难以捉摸,葛天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这场面尴尬得让人十足不自在。 再一细看,他腰上抓着两只女人的手,背后露出个黑乎乎的脑袋,不是姚春娘又是谁。 葛天本就是周梅梅家的常客,见了这状况哪还有不清楚的。 只是周梅梅这些日子收留了个傻姑娘,转了性,不见男人也不接客,他憋得不行了,才想着上姚春娘这儿来碰碰运气,属实没料到会撞见齐声。 他想起上次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男人,把记忆里那人健硕的体格和眼前结实的身躯一对比,心里很快有了答案。 他没料到齐声这么本分的人也会干出半夜进寡妇门的下流事,脑子一抽,干巴巴问了句:“齐木匠,你、你在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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