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葛此时已是骨酥身软,她靠在男人有力的胸膛上,听着他声音低哑温柔,如同这温热的泉水一般。 她便低声道:“很舒服。” 会觉得所有的疲惫和紧绷都被这暖意融化,身体彻底松弛开,懒懒散散的,如同一片水藻,漂浮在水中。 宁王一边细致地推拿着,一边绕过颈子,吻她薄软嫣红的脸颊,又捉住她的唇,轻轻地啄。 他的动作温存和缓,如同潺潺流淌的泉水,这让青葛尝到了最极致的滋味。 分明没什么激烈的,但她竟然喜欢得脚趾头紧缩起来,一下下的,就这么绽放在温泉中。 于是她便真的化为了水草,一半挂在男人身上,一半漂浮在水中,随着水波轻荡。 宁王抱着怀中湿滑柔腻的青葛,感觉着她和温泉一波波的颤动,他虽并不曾得到什么快意,可心里却觉满足。 他将脸埋在她的柔软中,感受着那抹馨香,却是想起几年前。 曾经的他并不懂情滋味,但看着娇俏的王妃,心里喜欢,便强横地索取和占有,得到后,自己舒坦了,便觉极好。 可现在心境却大有不同。 他的青葛,颠沛流离,受了许多委屈和苦痛,哪怕如今她轻描淡写,可他依然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用尽全部的力气去疼爱。 看她喜欢,他才会满足,满足得心尖在颤。 青葛过了好半晌才恢复过来,抬眼间,她看过去,见他神情虔诚地望着自己,竟是毫无杂念的样子。 青葛试探着抬起手,用指尖去触碰他过于精致的眉眼。 薄薄眼皮下,一双墨瞳幽深如海,不过却有温柔的波光在流动,让人恨不得溺在其中。 青葛歪着脑袋,专注地凝视着他,看了很久。 宁王帮她捋顺额上湿润的发,低声问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青葛笑道:“可能因为看着喜欢吧,觉得你长得好看。” 宁王唇角微翘起:“今天怎么这么甜?” 青葛笑了笑,手指在宁王结实硬朗的胸膛上轻轻滑动。 她垂着眼,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不太想去皇都?” 听这话,宁王神情略凝了下,之后才道:“或许吧。” “其实我曾经试过,艰难地试过,可那是九五之尊的帝王,他疼爱我,可他性情中的固执不是我能轻易改变的,我不能,皇兄也不能。” 青葛无声地听着。 宁王:“如今看来,往日种下的因,到底要有一个果了。” 青葛便抱住他,很轻地把他拉下来。 于是两个人在这温热的泉水中,身体轻轻覆盖在一起,犹如一片树叶落下时,树叶和水中倒影的重合。 青葛用自己胳膊搂住男人窄瘦紧实的腰,望着上方的悠悠白云:“我明白你的心思。” 宁王听着,沉默而无声地望着下方的她。 青葛闭上眼睛,她感觉自己的长发在水中飘散,犹如水草一般。 她慵懒地合着眼,开口道:“外人只说你性情桀骜,不通人情,但其实你是在意的,如果不在意,不至于拖延了这么久。” 宁王抿出些许笑意,大手托住青葛的后脑,低首亲吻她的眼角,她的眼睫,细致地吻。 之后,他 将脸埋在青葛的颈子间,有些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他哑声道:“你一定还记得那一天我们曾经说过的话。” 青葛闭着眼,享受着被阳光和温泉滋润的惬意。 他没有说哪一天,但她懂。 她笑着道:“我当然记得。” 宁王苦笑一声,声音沙哑温沉:“道理说起来总是简单,但是要做割舍,要做决断,总是很难,我往日以为自己不在意,但是如今却有些犹豫。” 青葛道:“我觉得犹豫也是人之常情。比如我,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任何人,但是后来我还是生了不忍之心。” 哪怕恨夏侯止澜恨到想撕扯了他,可她还是为自己找尽理由,想留他一命。 在缟衮有几次她可以杀阿隼,为什么不杀,因为阿隼死,夏侯止澜必死。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宁王低叹一声:“天下能懂我的唯有你。” 这次前往皇都,他和她,都需要做一个决断吧。 抵达皇都后,宁王便低调起来,两个人不再同住。 青葛先前往皇都自己的宅院,宁王则回宁王府,至于侍女厨女,宁王自然都安排好了,要她们跟随青葛同行。 临走前,宁王:“我已经安排好,送一个医女去你那里,每日为你推拿针灸,你不要忘了。” 青葛笑道:“我知道。” 宁王:“这几日我们先低调些,不要声张,等过两日我有时间,便寻个借口把你接过来。” 青葛:“嗯。” 宁王嘱咐了好一番,才压低声音道:“你先去吧。” 青葛挽唇笑:“好,过两日再会。” 告别宁王后,她先回去自己宅院中,将医女侍女厨女都安置下,并命人打扫了厅堂,便忙碌起来。 她因有官职在身,要履职,还要上交自己在缟衮两年的述职呈文等,自然忙得团团转。 她先去户部,见了同在缟衮的同僚,知道如今朝廷急着催要,估计很快便要对四大世家的土地重新布置规划,他们两年丈量所得数据,至关重要。 因为这个,青葛连着几日都留在户部,核查条目,撰写公文等。 因这里都是两年的旧友,大家颇为熟稔,忙碌之余用膳休息喝茶间,也难免聊起皇都的见闻。 青葛这才知道,如今流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朝中私底下说起谭贵妃,据说听到这些传闻,谭贵妃大怒,愤而卸下头上凤钗金冠,披头散发,跑去皇上面前长跪不起,哭着诉说委屈,说自己愿意一死以证清白。 皇上龙体欠安,长卧病榻,原本朝中一切事务都交给太子,如今突然这么一个传言,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众人难免尴尬。 这时候,皇后一族也陡然发难,朝中其他皇子显然也都跃跃欲试。 如果太子血脉真如外面传言那样不清不楚,自然是难登大宝,而一母所生的宁王显然也会见弃于皇上。 一时之间众位皇子自然全都铆足劲,勾结朝臣,进献谗言,哪怕这老皇帝死,也非要在死之前废了这太子,那样大家才能名正言顺,才能有机会! 皇太子要操心朝政,整顿四大世家,并应对黄教作乱,同时还要迎着市井流言面对皇帝并诸位皇兄弟,可谓腹背受敌,举步维艰。 青葛听说这消息,在那流言蜚语中,多少也体会到此时宁王的处境。 她有心想去见见他,不过又觉得,言语无力,她一时也帮不上他什么。 除了宁王,青葛也探听到一些关于黄教的消息,据说郁殃被押入皇都后,关押在天牢重地,黄教叛逆一直试图营救,却反而接连折损黄教数名高手。 黄教神出鬼没,潜伏于市井间,往日并不好抓捕,如今朝廷显然是要捏着郁殃来拿捏郁回,甚至用他来诱捕更多黄教关键人物。 至于夏侯止澜……青葛多少也听到一些他的消息,确实如宁王之前所讲,他如今在黄教中地位颇高,很受郁回倚重,据说手握黄教并部分夏侯氏隐在皇都的人脉。 这让青葛心里越发说不出的滋味。 她想起那一日,阿隼勾结了黄教要杀自己,他也曾经撕心裂肺。 她至今还记得他心痛的声音,她相信至少那一刻,他确实在心痛自己。 后来他杀阿隼,勾结黄教,联合夏侯氏,他到底要做什么,要报复哪个,对付哪个? 只是这些心思,青葛也只能压下来,如今朝廷三年一次的大阅兵即将开始,从后宫到内廷,从庙堂到江湖,风谲云诡,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将有什么大变动。 这日,因缟衮丈量田亩一事,太子召户部度支司、工部以及相关官员议事,讨论田亩税赋之策。 如今四大世家盘踞之地的田亩鱼册已经整理完毕,但对于四大世家的处置还涉及到方方面面,自然需要详细筹划。 太子举步维艰,这缟衮田亩丈量是太子一手操办的,朝臣并其他皇子自然都在盯着这件事,太子也唯恐出什么差错,一而再再而三核实确认,谨小慎微。 青葛作为缟衮丈量的主导者,自然也在其列。 这么讨论着间,也提起如今朝中有人上了奏本,提起丈量世家门阀的田地,惹得几地怨声载道,以至于生了民怨,黄教越发大肆盛行。 这言语间,竟是把黄教之祸推到了这次的田亩丈量上。 众人提起这个,自然很有些愤愤不平。 太子听此,倒是神情温和,道:“我等行得是大道,公道自在人心,这些小人妄言不必理会,过两日,皇上即将设宴崇明殿,便是要褒奖各位,凡六品以上官员,以及在各地丈量田亩参与者,皆可参加。” 众人听了,自是惊喜不已。 要知道他们户部有三司,度支负责土地丈量管理,并不是什么要紧部门,度支司负责丈量,但盐铁和户都负责钱粮和贡赋、可以说干的是脏活累活苦活。 如今天子竟要设宴崇明殿,他们竟然可以参与,这自然是万没想到的荣宠。 一时众官员顿时兴致大起,纷纷献计献策,提起这次经界推排中如何清查隐田以及抑制兼并等。 因青葛凡事亲力亲为,太子详细问起,青葛也就讲起经界推排中是如何分区等。 她这里正谈着,突然间,外面行来一人。 初时青葛并没在意,依然在详细地讲推排中如何消除隐田逃税之患,突然间大家全都看向门厅处,她也下意识看过去,于是便看到了宁王。 宁王今日着对领镶黑边紫纹直身,一头长发以镂空雕花金冠束起,端得是矜贵俊美,气度雍容。 他正负手立在门厅中,含笑望着厅中——就青葛的感觉,他在看着自己。 见青葛停下,宁王抬手示意她不必,从容一笑,道:“青大人继续便是。” 他这么一开口,在场诸位官员纷纷起身,向宁王示意,宁王颔首请对方坐下,自己也寻了一处角落坐下。 青葛便继续讲起缟衮世家门阀侵占田亩的触目惊心现状。 这时候便有侍女无声息地上前,为宁王奉茶。 宁王品着茶,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圈椅上,唇边带着笑,就那么望着侃侃而谈的青葛。 看她以女子之身着朝廷四品袍服,看她黑发挽起的英姿飒爽。 他也看看在场其它人等,却见其它人听得专注入神,显然青葛讲得好,讲得言之有物,讲得条理清晰,讲得……就是好! 宁王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满眼都是欣赏。 这时候,青葛讲完了,大家纷纷问起具体事宜,诸如缟衮的人口之策,风土人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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