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一想,不仅仅是皇家媳妇,定都世族媳妇不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四哥是特别的那个,而她幸运地遇到了特别的四哥。 长公主宽慰了闻姝半晌,走前还和闻姝聊了聊善兰堂的事,她的心情也就顺势“好转”一些,午膳多用了点,月露和竹夏稍稍宽心。 * 午后,瑞王悄无声息地到访周家,周家二老吓得不轻,连忙跪地迎接。 瑞王是为着周羡青来的,待二老还算客气,问询了几句,就去了周羡青的院子。 在院子里就能嗅到浓重的苦药味,周大人拘束地说:“犬子受了些伤,怕是不不便见王爷。” “无碍,本王特意来给周学士送伤药。”瑞王颇为平易近人。 周大人将瑞王引入周羡青的屋子,叫人上了茶就退了下去。 周羡青趴在床榻间,拱了拱手,“王爷恕罪,微臣不便起身给您行礼。” 瑞王笑道:“周学士躺着就好,这是怎么了?伤得这样重,可要本王请太医来瞧瞧?” “劳王爷记挂,只是意外跌了一跤,就不必劳烦太医了。”周羡青神色疏离,对瑞王也不算热络,还隐瞒了被沈翊责打之事。 “周学士何必瞒着本王,燕王当众责罚你的事早已传开,你就是替燕王隐瞒也无济于事,”瑞王叹息道:“周学士跟着燕王尽忠职守,可燕王却为了一个外人当众责罚于你,本王看着不忍心啊。” “燕王不过是公事公办,”周羡青神色微沉,略撇开脸,“在下动手打了南临侯世子,王爷不是应该替南临侯寻个公道吗?” 瑞王视线微抬,瞥见周羡青放在内侧收紧了的拳头,心下明白周羡青也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然,继续添了把火,“本王最爱惜人才,周学士虽动手打了张独,可听闻是为了心仪之人,本王心中对周学生颇为敬佩。” “什么心仪之人?胡说八道。”周羡青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忽然提高了声调,断然否决。 可越是这般,越让瑞王确定他是真的心仪陶绮云,心里的把握也大了起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一段佳话,周学士不必急着否决,”瑞王起身,走近了几步,低声说:“本王听说陶姑娘日子难熬,也想帮一帮你们。” 周羡青咽了咽喉,面上血色已失,嗓音沙哑:“微臣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在下与陶姑娘绝无任何干系。” “本王是真心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周学士怎得这般不近人情?”瑞王哼笑道:“你与燕王多年旧友,他却丝毫不顾及情面,亦不能成全你,听说燕王妃想帮陶姑娘和离,可燕王却因此和燕王妃大吵一架,这样的主子,周学士何必追随。” “王爷不必再说,微臣忠于燕王,绝不会背叛他。”周羡青咬紧牙根,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宁。 “没有本王允许,陶姑娘这辈子也无法和离,周学士若不答应,陶姑娘来日香消玉殒可就不好说了,”见温和的法子没用,瑞王又转为威胁,“堂堂七尺男儿,你也不想心仪之人受尽苦楚吧?” “瑞王,你——”周羡青怒目圆睁,“朝堂上的事,为何要牵扯到一个姑娘家?” 瑞王见周羡青终于急了,又和煦地拍了拍他的肩,“只要你答允,陶姑娘就是你的了,她再也不必受苦,多划算的买卖,跟着本王,让你娇娘在怀,平步青云。” 周羡青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眼中显露出挣扎,可最终还是拒绝了,“瑞王请回,恕臣难已从命。” 瑞王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说服周羡青,看得出来周羡青已有动容,不算白来一趟,他道:“下次本王带陶姑娘来见你,周学士好生考虑考虑。” 周羡青没再回话,瑞王也没久留,心情甚好地离开了周府。 瑞王一走,周羡青面上的愤怒褪得干干净净,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写了一张纸条,让老爹递去了燕王府。 燕王府今日的天气瞧着比昨日好些,因为午膳时王妃多吃了半碗饭,下午还打起精神处理起了善兰堂事物。 可惜王爷与王妃仍旧在冷战中,彼此不搭理,一个待在兰苑,一个宿在书房,中间划了条楚河汉界,互不往来。 让王府侍从稍稍欣慰的是,王爷虽在生王妃的气,却没招幸新纳的两个侍妾,看来王爷也不是真瞧上了两人。 连着两日都没动静,可把雯儿急坏了,她绞尽脑汁想见燕王,总算趁着护卫换防的短暂空隙溜了出去,在王府苍蝇乱撞,还真给她瞧见了燕王身影。 燕王正在湖边亭中看书,凌盛守在身旁,更远点立着些伺候的丫鬟,雯儿捂着扑通的心跳声悄悄走了过去,还没来得及问安,正好听见两人说起燕王妃,雯儿忙蹲在花丛后竖起耳朵听着。 凌盛说道:“王爷,晌午长公主来了,王妃连着几日心情不佳,您真不去瞧瞧吗?” 沈翊“啪”地放下手中书册,“她把本王的被褥都挪了出来,丝毫不给本王留面子,本王去瞧她做什么?” “王妃是姑娘家,使小性子罢了,王爷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凌盛劝着。 “本王才是这个王府的主子,”沈翊一脸怒气,“本王从前就是太惯着她了,叫她恃宠生娇,竟敢忤逆本王,她若是不来认错,本王绝不会去找她。” 雯儿眼冒精光,心里头热了起来,看来燕王和燕王妃当真生了嫌隙,这下皇后娘娘可要高兴了。 她这一高兴,碰着了花丛,凌盛敏锐地察觉到,握住腰间佩刀,凌厉目光扫了过来,“谁在那?出来!” 雯儿心口一紧,维持着笑容起身上前行礼,“妾身给王爷请安,好巧啊,在这遇着王爷。” 燕王本就差劲的脸色看见她更难看了,“谁许你在王府乱跑?来人,给本王带下去。” 王爷一吩咐,旁边的丫鬟上前来,雯儿连忙跪下,娇滴滴道:“妾身只是想伺候王爷,妾身对王爷爱慕已久,在宫中就听得王爷盛名,求王爷怜惜。” 奈何一副柔情喂了狗,燕王根本懒得搭理,起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往后没本王的吩咐,不许出现在本王跟前。” 雯儿跪在地上,看着燕王的身影远去,气恼地撕扯着帕子,燕王龙章凤姿,气宇非凡,虽说雯儿是魏皇后派来的,可也是真动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要是她非魏皇后的人,说不定真能趁这个机会获得燕王宠爱,心中懊恼不已。 雯儿再想亲近燕王,最终还是被丫鬟送回了院子,幸好听见了燕王那番话,得知燕王与燕王妃确实不和,也不算无功而返,雯儿赶紧找人把消息悄声递了出去。 深夜,兰苑、书房依次熄灯,燕王府众人又度过了格外平静的一日,俩主子不和,整个府里跟着冷寂,分明才初冬,可众人觉着已是数九寒天,冰凉冻骨,夜里头睡觉,惯例又问了老天爷一句——王爷王妃何时才能和好啊! 备受煎熬的众人却不晓得,他们的王爷正揣着两个南丰桔,十分麻利地翻窗进了兰苑“私会”王妃。 “这么早就有南丰桔了?”闻姝放下怀中抱着的踏雪,因为踏雪极其擅长“背锅”,因此踏雪今日得以拥有了和娘亲同睡一屋的荣幸。 “特意找人从锡州带回来的,还有些酸,你尝尝。”沈翊剥开桔子皮,一阵舒爽的清香在屋内散开。 闻姝深吸了口气,觉着心旷神怡。 沈翊把剥了白络的桔子瓣递到闻姝唇畔,她一口咬了,秀眉蹙了起来,抽着气说,“是有些酸。” “再过些日子才能更甜。”沈翊吃了一口,亦觉得酸,但还能接受。 “吃着开胃。”闻姝接过桔子,一瓣一瓣的吃着。 沈翊从袖中摸出张卷成小棍状的纸条展开,“周羡青传消息来了。” 闻姝凑过去一瞧,上书:鱼儿欲咬钩。 “瑞王可真好骗啊。”闻姝摇了摇头。 “是咱俩演得好。”沈翊把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烧到末尾扔进了唾壶,“他再不咬钩,我都要变‘奸夫’了。”
第054章 自尽 “四哥, 我和你说个事,”吃着南丰桔的闻姝下了床榻,在桌上拿过一本厚厚的账簿, “今日对账时, 我觉得几个铺子有问题。” 沈翊放下桔子皮,打开账簿扫了眼, 是在幽州的几个铁匠铺子,“幽州盛产铜铁, 盈利是比一般的商铺要高些。” 闻姝坐回榻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对,但这几个铺子比之前高出太多, 我怀疑他们与当地官员勾结,贩卖私铁。” 幽州离定都太远,闻姝没从去过, 只是从历年账簿对比猜测得出这个结论。 “倒也不无可能。”沈翊翻看年初的账簿, 对比之下, 几乎翻了倍, 有时候商铺收益好也并不都是好事。 “幽州这样远, 要是他们借着燕王府的名头在外仗势欺人,与当地官员勾结, 其中一部分盈利进了王府,来日事发,咱们有口难辩。”就算沈翊并没有示意此事, 可钱是实打实地进了沈翊的口袋, 他哪能说得清楚。 沈翊合上账簿,“我着人去查一查, 若是有问题再说。” 他把账簿放在一边,上了床榻,把手伸向闻姝,“腰还疼吗?” “你离我远点——”闻姝慌忙裹着被子后撤,都退到墙角了,一双明亮的眸子警惕地看着他,“你今晚再这般放肆我就喊人。” 沈翊哭笑不得,“你这话说的,弄得我好像非礼你的登徒子。” “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沈翊揶揄地挑了下眉梢。 闻姝:“……” “你本来就是登徒子!”闻姝一想到今早险些被月露发现,她后背都是凉的,扁了扁嘴,“反正不许了。” 昨晚就是被他哄了去,今晚再叫他得逞,她连着两日早上沐浴,难免让人多心。 “我也没说要做什么,”沈翊跪在柔软的被褥上,膝行几步,长臂握住闻姝的胳膊,轻轻一拽,就把人拖抱到怀中,“不做什么,让我抱会。” “我不信你,”闻姝被迫靠在他怀中,小幅度地挣扎着,“你明日一早拍拍屁股走了,留我尴尬面对月露,真是太过分了。” 沈翊低低地笑着,亲了亲她的耳廓,“今早被月露发现端倪了?” “你说呢?”闻姝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男人,只是眉眼中带着柔情,更像是娇嗔,“我的心衣被你弄哪去了?” 沈翊低眸亲了亲她卷翘的长睫,“我洗净了,留给我吧,要不然午歇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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