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装柔弱的戏码,无趣。”沐念慈讽道。 “哦?”司廷玉手撑着下巴,看好戏的模样,挪揄道:“有过节?你想如何做。” 沐念慈手指微动,“有两味药晒了太久,要赶紧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同她周旋了。 路已经让开来,沐念慈出声示意,云止驾起马车就往前走去,周围的百姓自然看不惯安宁郡主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议论声不止。 嘉和郡主站在马车旁可怜极了,等到马车刚要驶过她身旁,她脚步往前挪了挪,接着直接倒在了地上。 “郡主!”含巧好大一声吼,让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安宁郡主咄咄逼人还不够,竟然让马车撞嘉和郡主!”人群中有看不过眼的汉子喊了一句,被旁边的妇人打了一巴掌,“那就是个狐狸精,只你们蠢男人看不出!” 嘉和郡主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被搀扶着起来摇头否认道:“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沐念慈眸子一冷,同样招数三番五次,就有些讨人厌了。 她刚要开口,却被司廷玉抢了过去。 “带着病身祈福,此番坐态,你是在暗示太后娘娘为难你吗。” 含巧下意识就要反驳,却发现轿中传来的并非女声,而同安宁郡主同乘一个轿子的男人…… 那也只能是一个了。 “司廷玉居然也在轿上!” “他们不是互相看不上眼吗。” “我看未必,算算日子,昨天不是回门吗,好像确实昨天没见过回去,这是在娘家住了一晚?” “回门还能在娘家住一晚,这不是挺重视的吗,我家婆娘我都没让呢。”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声音颇多,嘉和郡主的脸白了些,原本今日她的确是为了祈福的,并非有意针对安宁郡主,但实在是不巧碰上了,那她只好将计就计了,没成想里头还有一尊大佛。 嘉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忙道:“嘉和不敢!千错万错都是嘉和不好,是我没有约束好下人,含巧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对我有救命之恩,安宁郡主若是怪罪,也连我一并罚了吧。” 司廷玉唇角勾了起来,对着沐念慈说,“她这心思也多的很,看似处处忍让,营造护仆的假象,其实句句都把错推在了丫鬟身上,而且,说她的人是我,她却句句不离你,脏水还是不忘了泼在你身上,原来现在这些姑娘没少长歪脑子啊。” 倒是小瞧了她们。 沐念慈瞪了她一眼,听他又说,“不过还是远不及你。” 对于他来说,这些小伎俩也就能蛊惑一些蠢人的思想罢了,传言虽害人,但是真正的能人,从不惧这些。 而沐念慈恰好这就是这种,这也是他一直高看她的原因。 而其余这些,他从不放在眼里。 “既然你自己都认了,就和丫鬟一起罚了吧,来人,带到玄玉门去。”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嘉和郡主面色没变,想必也是强撑着,撞上司廷玉就算是她倒霉,他这样的人,也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可她毕竟是郡主,就算带过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宫中想必不时就要来人了,再撑一会儿。 “好了,别误了时辰,云止,驾马。”沐念慈凝声道。 司廷玉朝着她比了个大拇指。 这次说话的可是沐念慈,而一向神秘的安宁郡主,这一句话,可引人不少遐想。 安宁郡主不光劝住了她那个阎王夫君,声音还格外的好听,不光好听,还是那种一听就是个慈眉善目的好孩子的声音。 这下本就扑朔迷离的沐念慈,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可安宁郡主说完,司廷玉也未说什么,马车就已经驶走了,留下面面相觑不敢多言语的人们。 今日这场戏实在是稀奇,司廷玉听安宁郡主的,安宁郡主好像……是个不错的人? 那传言又究竟是真是假,一时也分辨不清,只乌泱泱的又散了。 只有嘉和郡主单薄的站在路上,脸上的震惊久久不散,刚才马车驶过的时候,车帘掀了起来,她正好看着了司廷玉的真容。 他勾着嘴角看向旁边,面如谪仙,=就这一眼,她呼吸一滞,再回神,马车已经不在视线之中了。 世人传闻司廷玉穷凶极恶,与安宁郡主是绝配,可她真眼瞧了,就一眼就能断定整个上京的男子都不及他。 而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是安宁郡主这样无才无德无貌的人能配上的? 她身为外姓郡主,满门忠烈,在宫中长大这些年都是当成公主的养大的,样貌才情家世哪样不如安宁郡主,可她就是诸多求不得。 只因她并无生身父母为她考量。 “若是下次再遇见他们,一定不能轻绕了,只是别再遇上那个阎王了……”含巧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呢。 她扶着郡主上了马车,竟然先坐了下来,被外头的人瞥见摇了摇头。 含巧抱着胳膊拉着脸抱怨,“不是奴婢说,郡主您就是太善良了,安宁郡主是什么名声,厨房里的臭布都比她好,您还在意她做什么,有皇上和皇后为您撑腰呢,长公主都比不得您。” 她愈发骄傲了起来,仿佛忘了自己的身份,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嘉和郡主没有搭腔,只垂眸思索着什么,不多时才回道:“叫人关注下安宁郡主的行踪。” 含巧眼睛一亮,“郡主您终于开窍了!书上都说那个什么,一山不容二虎,都是郡主,您才应该是唯一。” 马已经平复了下来,马车开始行驶,含巧说的累了索性就闭上了双眼,不多时鼾声竟然起了,嘴角也勾了起来,不知是在做什么美梦。 嘉和郡主的眼神渐渐冷了起来,刚才的羸弱消失不见,犹如换了一个人。 凭什么她就要失去所有,而安宁郡主就能拥有一切呢,命运果然不公。
第17章 屋内肃穆,丫鬟们都压低着身子,不敢乱看。 王氏坐的笔直,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帕子都皱得不成样子,脸带愠色,嘴角垂着。 一旁的侯爷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这逆子娶妻真是不消停,如今才三四日就出了这么多的麻烦,回门住了一日,哪个有规矩的人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张老脸还往哪搁? 所以两夫妻坐在这就是等着兴师问罪的。 沐念慈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了,她来了接触的人不多,也没有生什么事,那就只有一件了,看来还是回门的事情。 司廷玉对着自己的父母又换了一张脸,一幅若不经心的样子,进了屋子也不行礼,直接找位置坐下了。 侯爷和王氏额头的青筋抽了抽,怕是已经习惯了,管也管不得,只能任由他去了。 沐念慈不能同他一样,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朝着二人福了福身,“父亲母亲。” “起来吧。”侯爷摆了摆手,面对这个颇具争议的儿媳还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氏轻咳了一声,示意他赶紧说话。 侯爷调整了下情绪,带着威严道:“你们回门怎么耽搁到了今日才回来,上京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成何体统。” 沐念慈没有接话,而是看了一眼司廷玉。 司廷玉往后一靠,长腿交叉,语气惋惜,“昨日也是能回的,还不是儿子心中有父亲。” 王氏都快要被气笑了,拍了拍桌子,“你惯会说些胡话,回不回来同你父亲又什么关系。” “就是,再说你心中何曾有我这个父亲。”侯爷语气中还带着些委屈。 就看看上京城,老子管不住儿子的独他一份,说来就气。 “昨日同岳父聊的甚欢,说起父亲,岳父就想给父亲当场作一幅画,岳父的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我自然不敢出声打扰,就等到了今日,若因此让父亲颜面尽失,也都是那幅画导致的,不如就此毁了,也让父亲解解气。”司廷玉颇为惋惜道。 沐念慈挑了挑眉,已经嗅到了丝阴谋的味道。 她可不记得父亲作画。 “千万别!”侯爷激动的都站了起来,伸着手大喊了一声,后察觉自己失礼,又赶紧坐了回去,“有话好好说,对着画撒什么火气呢。” 沐先生为他量身定制的画作啊!这是何德何能,若是毁了岂不是要了他的命一样。 司廷玉奸诈的笑笑,摆了摆手指,云霄那就呈上一幅画卷来,画框精致,沐念慈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就算画是父亲的手笔画框也不可能是,父亲一向不喜这些奢华的东西,说会污染了他的作品。 倒是不知司廷玉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侯爷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慢慢将画展开,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就差满含热泪仰天长啸了。 “不愧是沐先生的手笔,这竹画的栩栩如生,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王氏看着夫君没骨气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沐念慈嫖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只抿了下嘴角又压了下去。 这画他最熟悉不过,父亲到哪里都喜欢带着纸笔,无趣时便画几笔,他常在竹林,自然画的就是眼前的竹子了,不过都是随笔,都算不得父亲真正的作品,书房到处都是,扔了浪费一张纸,索性都拿来取用,她晒药材垫着的就有许多,不知何时被他拿了过来,婊了框竟然让侯爷激动成这样。 也亏的司廷玉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坑他亲爹。 侯爷现在满眼都是亲家给自己量身定做的画,得意的头像是骄傲的白鹅,抻着老长的脖子,笑嘻嘻的就奔着自己的书房去了,完全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看的王氏眼珠子都快瞪了下来。 解决了一个就只剩下一个婆母了,王氏见到丈夫就这样被收买了,愈发气了,脸也绷不住了,直接撂了下来。 “住都住了,也弥补不来,只是你们夫妻二人若事事都没有这样没有规矩,我们侯府人人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还如何自处。” 王氏家族家规森严,王氏从小就是家中姊妹中样样都是做的最好的,如今一个儿子还不够,又来了这样一个儿媳。 这两日她也叫人看着了,安宁郡主虽说看着人没什么问题,但是做的事哪里是一个妇人应该做的,成天捣鼓的不是药草就是书籍,荒唐的是早上还要像个武夫似的练几招,成什么样子了。 她是分毫都看不惯,本想着刚嫁过来几天,也不好现在就管教,而且次子现在的态度也让她捉摸不透,本以为是个不近女色的,现在对郡主的态度却好像不太对,这个儿子别说侯爷管不得了,她更是管不得,只能暂且再忍忍了。 但是回门住了一日这种事她是真的忍不了了,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司廷玉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不再说话,只对着沐念慈眨了眨眼睛,示意该她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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