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将法对沐念慈倒是没用,只是还是绕过了他到里头躺下了,既然是合作,难免有牺牲,就当旁边躺了条狗就好了。 同人交际废心神,她可不想将就着睡地上累跨了身子。 “我这些亲眷如今你也见了个遍,做何感想?”司廷玉侧着身,脸对着她问。 沐念慈:“除了侯爷和夫人,乌烟瘴气。” 他都这样问就别怪她实话实说了。 而且这都委婉了许多,她心中有个疑问,按照着她的性子可能不会问出口,也不知是不是远处烛火映过来的昏黄的光迷了眼,抑或是她的确是寂寞的,想要同人说说话。 “侯爷兄弟三人真的老夫人亲生的吗?” 老夫人自打见一次就能看的出来是个心气高的,年轻时想必也是个不俗的女子,怎的这几个孩子都差劲许多。 老侯爷她也是有耳闻的,从前是寒门弟子,愣是一路高中,才有了这封侯的机会,若是寻常人,恐怕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司廷玉哈哈笑了一声,等笑够了才开口,“怪不得你能入了老太太的眼,竟真的有她老人家年轻时的样子了,有胆识,也够聪明,只不过老太太没你这样的好命。” 沐念慈微微侧了侧耳朵,明显好奇了起来,老夫人身份神秘,她本不是那个八卦之人,可是架不住他家这些人实在蹊跷。 “当年老爷子凭借着一身的才华从底下杀了出来,颇得先皇赏识,还当过今圣上和几个王爷的老师,后来一次宫宴上,见着了上京贵女之首,才情皆盛的王家嫡女,这一眼就动了心,有意交往几次下来才发现王家嫡女对他无感。 可老爷子陷了进去,不肯放手,就求着皇帝赐婚。 皇帝虽看中老爷子,但是王家当时就有诸多朝廷重臣,老爷子又已经是帝师,再娶王家女,未免风头太盛。 但是老爷子心意已决,只要能娶王家女,放弃为人臣的机会也愿意。 先皇惋惜,但是也同意了,只还是给了老爷子封了侯,可继续享富贵荣华。” 王家嫡女就是老夫人,原来是强取豪夺的戏码,所以老夫人才诸多怨恨,那日也就能说的通了。 “强扭的瓜不甜,老太太心中生怨,自然对老爷子没什么好脸色,倒是生我父亲的时候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好景不长,老爷子把他在老家的老母亲接了过来,我那曾祖母是纯纯的农妇,一辈子没出过山,更不识得一个字,被泼天的富贵迷了眼,人也愈发昏了起来。 她想立婆母威严,但是老太太的心性怎么肯,再加上老爷子向着她,曾祖母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只是她又不肯消停,寻死觅活的拿捏着老爷子,一个孝字压下来,我父亲就被曾祖母接过去养了。 原本老太太带的好好的孩子,跟着曾祖母学了不少坏,老太太本就不喜老爷子,孩子又成了这种模样,索性亲生的也不管了。 老爷子不忍心儿子废了,就自己带着,可他毕竟照顾不了那么周全,我父亲虽有才情,但是从小看着老太太和老爷子曾祖母三人的脸色过,压抑了不少的本性,一来二去人就木讷了不少。 到了我二叔和三叔,老太太是彻底不管了,生了就直接抱给老爷子,老爷子管不过来,还是被曾祖母接了过去,两个孩子就硬是被惯成了如今的样子。 直到后来曾祖母和老爷子相继去了,老太太也老了,这笼子即使开了门,也迈不出去了。 老太太为此更恨,恨老爷子将她囚禁在这个牢笼,更恨她生的这几个孩子,所以他们每次见了老太太都像是耗子见了猫。” 沐念慈听的眉头直皱,直接就说道:“你祖父倒是害人不浅。” “老太太若是听了这话恐怕更喜欢你,她老人家骂的倒是更甚。” 他们只是当成故事来听,老人家可是真真切切荒唐的度过了这一生,笼中鸟的痛,岂是笼外人能体会的。 “所以那日老夫人才说了那番话,怕是因为我们也是被赐婚,她看不惯吧。”沐念慈喃喃道。 司廷玉轻嗯了一声,黑暗中沐念慈都能看着他的眼睛发着光。 “可是我不是老爷子,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为此放下真正的志向,你更不是老太太,陷进去一辈子都出不来。”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沐念慈只想着若她是老太太会怎么做。 “若你是老太太,恐怕进门的第二年老爷子就瘫在床上不能动弹了,然后守着宅子一个人潇洒的过活。”司廷玉突然说。 沐念慈突然被戳破了心思,微愣了下,转而竟然嗯了一声。 他的声音忽然近了些,呼出的气就打在她的耳边,“那我可要好好讨好夫人了,求夫人手下留情。” 外头的烛火燃尽了,内室陷入彻底的黑暗,沐念慈心中微动,慢慢往上溢出些许热意来。 这滋味让她感到陌生,索性就压下去了,略微僵硬的转过了身去,用力的闭上了眼睛。 “睡觉。” 黑暗中司廷玉的眸子闪了闪,嘴角也慢慢勾了起来。 “遵命,夫人。” * 翌日天不亮各屋的灯就亮了,丫鬟们匆忙的来来回回服侍着主子洗漱更衣。 沐念慈昨晚思欲重,睡的便迟了,又起的早,脸拉着是不悦的模样,青团已经习惯了,别看她们郡主勤快,可是一旦没睡好脾气可大着呢。 司廷玉走的更早,沐念慈就睡在他旁边都不知道人什么时候走了。 说来也奇怪,她睡着了从来都是警觉的,风吹草动都能将她惊醒了,与司廷玉同床后反倒是睡的死,都让她怀疑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药了。 因着是上山祭祖,所以只能穿素净的颜色,即使打扮的素净也奈何不了沐念慈那张姣好的脸蛋儿。 厨房送来的都是干的吃食,半点不带汤水,就怕上了山不好方便,沐念慈没有胃口,只浅尝了几口,就迎着露水出去了。 祭祖在山上,到山脚下还要一个时辰的马车要坐,好不累人。 赵氏跟着沐念慈坐在一起,同样都是年轻辈的媳妇,赵氏找了几句话聊,三句里两句离不开孩子,沐念慈只应付了两声,赵氏自觉没趣,也就闭上嘴了。 马车到了山脚正好赶上日出,景色宜人,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那些个小姑娘们少爬这样的高山,多有埋怨。 沐念慈常练体,爬山还觉得神清气爽,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待繁琐的仪式罢了,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往回走,沐念慈在山上没看着司廷玉的影子,倒是一进院子发现他在院中的石凳上坐着,神出鬼没的。 司廷玉看着她进屋的背影,嘴角勾了起来。 沐念慈上山出了些微汗,她进屋沐浴的这会儿功夫,院子已经热闹了起来。 司曼雪一身洁白的纱裙,头上戴着一只海棠,羞答答的对着司廷玉福了下身子,轻声细语的唤了一声堂哥。 “堂哥明日就要回去了,曼雪这有副字画,还请堂哥给点评一二,都说堂哥的字写的好呢,”曼雪一边说一边拉开字画,手臂移动漏出洁白的手腕,身子微微前倾,凑的又近了些。 司廷玉嘴角虽然还勾着,眼神可冷了不少,他顺势接过,只道了一声好。 司曼雪欣喜一笑,又讨教了几番,她身旁的丫鬟悄悄凑到跟前去,袖子罩住那茶壶,从袖子里偷偷放了些药末进去,待放完了才慢慢后退,给了司曼雪一个眼神。 “堂哥说了这么多怕是口都干了,曼雪给您斟茶。”她眼神里是忍不住的喜悦,就快要的得手了。 司廷玉看了看茶杯,又拿起茶壶斟了一杯,“堂妹也喝,两人共饮不是更好。” 司曼雪现在满眼都是堂哥俊俏的脸庞,头脑昏沉,拿起茶杯就一饮而尽。 司廷玉也喝了一口,然后微笑着看着她,“我与堂妹聊得甚欢,不如到屋中等等堂哥,我们再多说说?” “好好好,那曼雪就等着堂哥了。”司曼雪脸红的像果子,心中澎湃不已,被丫鬟搀扶着进了旁边的空屋子。 司廷玉看着桌上的茶,冷哼了一声。
第23章 媚药 沐念慈沐浴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鬓角还挂着水珠子,屋中水汽弥漫,潮湿闷热,她忙推开门想到院子里透口气。 整个院子就那一张石桌,青团拿来一个垫子放到石凳上,沐念慈这才坐了下来。 她刚洗的口干舌燥,抬手就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上了一杯,刚碰到唇间之际,她那手忽然就停下了,接着瞳孔微张,不可置信的看了司廷玉一眼。 “这手段未免有些下三滥了。” 司廷玉虽然奸诈无耻,但是媚药这种东西,太过拉低身份了,沐念慈微微咧了下嘴,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要玩儿也玩些高端的药,她本就是习医的,不是正撞在她手里了。 司廷玉佯怒道:“夫人这话未免太让人寒心了些,为夫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来,夫人猜猜?” 沐念慈忽然就被吊起兴致来,这药既不是给她下的,那就只剩下一个…… 生的妖孽的他了。 “如今府上可没有外人,就算对你下了又怎样。” 司廷玉朝着她眨了眨眼,“你再猜,放心大胆的猜!” 沐念慈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然后不可置信抬起头来,“这府中可全是你的亲眷,这不是……” 那两个字恕她说不出口了。 两人不说话对视着,青团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的探头道:“究竟在说什么呀,奴婢怎么一句都听不清楚。” 沐念慈没回青团,实在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本以为他们家也就那样了,世家大族内里哪有什么干净的,可是这也太过腌臢了些。 正当她震惊之际,司廷玉居然拿起那杯子饮了一口,然后满眼笑意的朝着她挑了挑眉。 沐念慈眼睛瞪的更大了些,“这东西无解,你怎的没事。” 她现在的兴趣可是都被吊了起来,只要和毒啊药啊的沾上了边,她就都觉得有趣,更别提眼前这个能称的上奇迹的了。 媚药这东西就算是最简单的也没什么解药,只能挺过去了,不过也不好受,她虽瞧不上这东西,但毒药毒药,有些是毒也是药,所以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赶紧又拿起杯子闻了闻,之后还不够,伸出舌尖点了些尝尝。 “的确是那东西,不过更像是南边的方子,同我们这儿的稍微有些不同,药力更猛,活血的功效更好些,去掉几味药倒是个不错的活血方子。” 沐念慈闭着眼品尝了下,徐徐道。 司廷玉也又喝了一口,点评了起来,“我虽不懂其中药性,但是这味道属实不好,入茶都压不下这药味,很难不被察觉,真正的好药还是入水无色无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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