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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没病，这样的大喜大悲大怒也是极伤身子，总要闹出些病来，她开了些药方子，主要是为她平息情绪，然后养心镇神，这也是唯一能够帮到她的了。 毕竟心病还是要心药医。 可就算是冯承死了，冯念雯也不见得会真的快乐，不管冯承像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坏，起码冯万里这个做兄长的在她看来是真的惦记着这个妹妹的。 凌晨她叫人的时候，冯万里鞋子都没穿就跑了过来，眼神慌张，甚至噙着些热泪，那一刻他好像苍老了不少，盯着满脸是血一身凌乱的冯念雯，眼里充满了自责。 就连刚来的张氏，面对出了门的小姑闹成这样也还是没什么怨言，就坐在外头守着，眼中的担忧也不像是装的。 所以，冯念雯如果真的伤害了他们，她真的会快乐吗。 沐念慈现在的掌握的消息已经差不多了，只是还差一些证据，但是知道了是谁做的，司廷玉那边查起来应该就快很多了。 所以这里稳住了冯念雯的情绪就应当可以出去了。 张氏坐在那垂头叹气，忽闻脚步声，抬眼一看忙起身唤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冯承出去了一日一夜，本身不棘手的案子因为司廷玉的介入变得棘手了许多，但心里还是惦记着女儿的，所以打发了司廷玉想回来看看。 他听说念雯又闹了一场，吐血倒下了。 “你先回去吧。”冯承对着儿媳说了一声。 张氏欲言又止，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快步去找夫君去，公公一旦回来着事情恐怕就不好办了。 沐念慈听见刚才张氏叫了什么，让自己尽力镇定些，不能漏出什么破绽，只专心摆弄那些银针，继续给冯念雯针灸。 冯承眼神先放到女儿身上，问道：“她如何了。” “不太好，心神受损，需要精心照顾，定时服药，不能受刺激，不然会发癫证。”沐念慈压低了声音说。 冯万里收回视线，反而投到了她的脸上，呢喃道：“一文先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性，不一般啊，上京可有亲信，不如投身在我府上如何。” 沐念慈背后一凉，冯承此人太过高深，所以同他说话要格外的小心一些。 “不必了，原本过来也是被你们欺骗来的，这位夫人便是寻常医者都能医的，等施好了针 ，就告辞了。” 眼下冯承已经回来，她留在这里就很危险了，要尽快出去才是。 冯承笑着点点头，“也是，一文先生不喜金银，但毕竟救了小女，我们冯家没有让恩人白走一趟的道理，我叫人准备些好酒菜，还请一文先生不要拒绝。” 话是笑着说的，但是眼神可不是，沐念慈眉头一紧，这顿饭不吃恐怕是不行了。 她未回答，冯承自然已经有了答案，一挥手间李总管就转身出去准备了，小半个时辰后，收了所有的针再用浸了酒布一一擦拭后才收进了包里。 冯承始终盯着她的动作，时不时感叹一两声，说她动作实在是干净利落，感叹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更多的女子能够有一番作为，也算的上是圆满。 沐念慈不敢高傲，她必须时刻保持警醒，不能有任何的掉以轻心。 不多时李总管就走了进来，她跟着一直到了会客的大堂，桌子上足足有几十道菜，不过就两个人而已。 她猜不出为何此时的冯承瞧着竟然是开心的模样，给自己还斟了一杯酒，提起来朝着他晃了晃，“老身先饮一杯，一文先生随意。” 沐念慈不会喝酒，只拿起了筷子，她的嗅觉灵敏，闻不到桌上的饭菜有什么不对，但也不敢轻易入口。 冯承咂了下嘴，朝她介绍道：“这些菜都是为一文先生准备的，我想你会喜欢的。” 沐念慈从远处看到跟前，她面前不知是不是有意，摆的四五道都是甜口的菜，让她不寒而栗。 “怎么不吃？”冯承笑眯眯的问道，又道：“怕下毒？怎么会，不然我先吃。” 他话音一落丫鬟就上前分别夹了一块放到了冯承面前的碟子上，他一一品尝后才看向她。 沐念慈不得不吃，挨个品尝了一遍，虽然味道不错，但眼前这样的情况，恕她食之无味了。 冯承喝了两杯酒下肚，话愈发多了起来，沐念慈只简单用了几口就放了筷子，只看着他一人享用，气氛诡异。 她实在是看不清冯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实在煎熬。 几杯酒下肚，冯承脸上也放松了许多，看着沐念慈的眼神竟然充满了些慈爱，招呼她不停的多吃一些，这一刻，沐念慈感觉坐在对面的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人，而不是什么心狠手辣叱咤风云的权臣。 只是梦总有醒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凉了，沐念慈心急如焚，开口道：“多谢冯大人款待，只是我该走了。” 冯承不接话，只自顾自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沐念慈脸色一变，直接站起了身来，她拿起自己的东西就推开了门，门外的侍卫腰间带着剑，在门开的瞬间手都摸向了腰间的佩剑，足足十几人，将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一文先生，冯某对你的才华实在看中，还是多想想，不要这么着急下定论。”冯承拿着酒杯劝道。 “冯大人如此大的官威，竟然还想强拘不成。”沐念慈心快要跳了出来，只期望司廷玉能快些过来。 冯承笑着晃了晃头，缓缓道：“强拘，不算，当然不算。 一文先生，就算你不懂世家大族的规矩，恐怕也懂得，听了人家的秘密，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走的。” 他起身站到她身后，像是暗夜中行走的孤狼，眼中冒着幽光。 沐念慈当然不能认，只否认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为治病救人。” 冯承撇了撇嘴，“你这丫头还真是嘴硬啊，念雯这孩子恨我，恨不得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把柄，所以才会对你一个外人讲，她不是疯了，只是不想我好罢了。 这是我的家，没有谁会比我更清楚，我这老头子，还没有糊涂到那份上。 老身的秘密太大了，若是传出去了，即使没有证据，也会让整个大梁都万劫不复，我想，一文先生也不想看到吧。” 沐念慈不傻，当然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她的确不会轻易透露出去，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冯承和太后的事情了，关乎的是整个梁国，只是如今冯承既然知道了，她就太危险了。 冯承看着她笑笑，很和蔼，但就是让人不寒而栗。 “小丫头，你知道吗，若是寻常人听了这些，你在推开这扇门的刹那，就会身首异处了。” 沐念慈瞳孔瞪大，暗道一声糟糕，比现在更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小丫头，无论你是安宁郡主，还是司廷玉的夫人，我都不能那样做，不过你能不能好好的出了府，还是要看你夫君舍不舍得了。 毕竟不管多难，进了我府的，还是一文先生。”冯承说完抬步就走，留沐念慈在原地慢慢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情。 果然还是骗不过老狐狸的眼睛。 “郡主，奴婢负责将您带到您的新屋子去。”丫鬟上前道。 沐念慈没说话，抬步跟了上去。 现在在他的手里，她已经插翅难逃了，只能等着司廷玉赶紧来救她。 李总管跪到冯承的书房前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冯承快走几步忙将他扶起，“你这是何苦。” “奴婢做错了事情，请您责罚。” 冯承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念雯那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担忧她自然是情有可原，你比我有人情味，我这个做父亲的才是真的失败，我又怎么会怪你，起来吧，安宁郡主那还劳烦你看着些，司廷玉应当就快到了。” 李总管几乎老泪纵横，躬身恭敬的应了一声，接着走了出去。
第38章 条件 司廷玉翘着二郎腿坐在冯承的对面, 拿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眯了眯眼。 “冯大人如此大的官儿, 这茶喝的却有些普通啊。” 冯承哼笑, “司大人年纪尚轻，怕是好茶也品不出好味道。” “冯大人说话真是有趣。”他往后一靠，声音不急不缓, “现在品不出来不代表以后不能, 左右日子还长，冯大人就不一样了, 您这年纪, 也要抓紧好好享受些了。” 冯承笑而不语, 只摆摆手，桌上的茶就被撤了下去。 闲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那就要开始说正事了。 “如今一文先生就在我的手里, 司大人以为如何。”冯承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 司廷玉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冯承一定会看出来的, 但只要沐念慈那里拿到了线索，他们就已经赢了。 “冯大人还是先说条件的好。”司廷玉挑了挑眉。 他们两个彼此之间也不用过多的弯弯绕绕，冯承手指敲了敲桌面，开口道：“把玄玉门门主位子让出来。” 司廷玉转过头，一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表情。 “冯大人怕是年纪大了，说出的话有些不走心了，你若是这般没诚意, 这话还是别谈了。”司廷玉声音一冷。 玄玉门门主的位置他绝对不会让出去的。 冯承马上改了口，刚才的也像是试探一般, “那就把我的人安排在其中五阁之一, 阁主的位子上去。” 玄玉门这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但不管多少人觊觎, 想安排进人手进去，总是会在出任务的时候死掉，所以安插进去的也是些不起眼的小职务，压根摸不到核心。 玄玉门太过强大，但是冯承却迟迟没有摸清，对他来说未知的东西往往蕴藏着巨大的危险，他不允许有这样的存在。 司廷玉的门主之位一定不会放，但是能让他的人安排进去，他才能对玄玉门也有一份掌握的权力。 如果说以前同司廷玉这样的谈判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是如今安宁郡主在他的手里，可就要从长计议了。 司廷玉眉头紧促，垂眸思索着，像是极其纠结的模样，而站在门外的云霄也小声的暗示道：“救夫人……” 夫人为了门主都不惜以身犯险，现在更是成了人质，什么条件都应该不假思索的答应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那可是夫人啊！ 司廷玉如何能不懂冯承的心思，若是真的让他的人进了玄玉门，恐怕他这门主之位也坐不了几年了，看似第二个要求比第一个要求轻松许多，其实不然。 “我若是不答应呢。”司廷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光一沉。 冯承怔了一下，直言道：“你夫人可在我的手里。” 司廷玉点点头，“我耳朵还好使，不过冯大人这般狮子大开口，没法谈下去了，我做不到，夫人既然在冯大人府上待得好好的，那就继续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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