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姜雪容是故意从中作梗,阻止自己得宠。 这会儿见姜雪容从萧明彻房中出来,便知昨夜她被殿下留下了,薛如眉愈发恨她。 薛如眉冷冷地瞧着她。 感觉到薛如眉的目光,姜雪容道了声:“薛姐姐,早啊。” 薛如眉不想再和她维持虚假的体面,冷笑了声,道:“姜雪容,你不要得意。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走着瞧吧。宫里的女人,从来是花无百日红。” 薛如眉放下狠话后,便回了房间,她将房门关得有点响,处处表达着对姜雪容的恨意。 姜雪容听罢她的话,一头雾水站在廊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在说些什么?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姜雪容打了个哈欠,想了一会儿,觉得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了。 本来她和薛如眉也不熟,表面情谊罢了。这下也挺好,连维持体面都省略了。 姜雪容推开自己的房门,银蝉满脸笑意地迎她进来,道:“奴婢就知道,殿下对您还是宠爱的。” 姜雪容敷衍道:“嗯嗯,宠爱。银蝉,我饿了,有没有东西吃?” 她现在一身懒骨头腰酸腿痛,不想出去找东西吃了。 银蝉笑着拿出提早出去买的油条和豆浆,道:“奴婢都给您准备好了。” 姜雪容看见吃 的,两眼放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银蝉。” 银蝉在一旁道:“您慢点吃,又没人跟您抢。” 银蝉看着姜雪容,忽地想到另一件事。 她记着,这两日自家承徽的癸水该来了,该预备着了。姜雪容从前在闺中时,来癸水便总受折磨,每次一来癸水,整个人就会很虚弱,且腹痛难忍。这两日得注意,不能叫她受凉才好。
第43章 姜雪容自个儿记不住来癸水的具体日子,都是银蝉替她记着。 银蝉想罢,又想待会儿该去买些红糖备着,房中的茶水也该叫人换成热的才好。 姜雪容吃过东西,又觉得困意来袭,她起身伸了个懒腰,便想躺下再睡一觉。虽说吃了就睡听来不大体面,可是她昨夜都这么累了,还顾得上体面么。再说也没人管她。 出来这一趟,就是这点好。她可以睡很久,不像在宫中。 银蝉在一旁跟着,有些好奇地发问:“承徽,在这儿不比在宫中,有人伺候。昨夜您侍寝,奴婢没在一边伺候,您侍寝完沐浴什么的,都是自己么?” 银蝉也没想到这一回侍寝来得这么突然,原本姜雪容只是去送个吃食,不必她跟着,可这一去竟没回来。银蝉等到夜里,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可她只是个婢女,总不好巴巴地凑上去伺候。 姜雪容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回答银蝉的话:“沐浴?” 她一时怔住,自己的记忆中,好像是银蝉服侍她沐浴的。但是昨夜银蝉不在,那是谁?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大可能的名字,太子殿下。 应当不会吧,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亲自伺候她沐浴? 大概是在做梦。 可昨夜殿下房中除了他们俩也没有旁人在,姜雪容一时愣住了。 或许她压根就没有沐浴? 这也没可能,她昨夜都记得自己出了一身汗,今早起来却是清清爽爽的,绝对是沐浴过的。 似乎思来想去,只剩下太子殿下亲自给她沐浴这一种可能。 …… 姜雪容想了想这种可能,又觉得很不可置信。 银蝉更是瞪大双眼:“殿下待您竟这样好?” 姜雪容柳眉轻皱:“不过是因为当时没办法叫别人来伺候吧,咱们这回出来,就你和朱弦两个婢女。” 银蝉道:“那也可以叫奴婢去啊,说不准就是殿下想亲自给您沐浴呢。” 姜雪容转过头,闭上眼睛:“你想太多了吧,银蝉。好了,我困了,我先睡会儿。” 她阖着眸,心里却因银蝉方才那句话,勾起了昨夜萧明彻看她有几分柔情的那一幕。 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 不说宠妃的待遇如何,就说姜家吧,她爹爹宠爱谁时,都会表现得很明显,给的赏赐也多、去她院子里的时候也多,偏爱更是摆在明面上。再看太子殿下对她,实在没有任何一条像是宠爱她。 虽说殿下几次侍寝都是她,可去掉上回那次意外,统共也只有三次,又能说明什么? 当然了,姜雪容也不想做宠妃。 她现在觉得侍寝太累了,侍寝一天,得歇三天。 姜雪容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时分,连中午用膳都没起。她没用膳,自然也没能给萧明彻送吃食。 萧明彻有些习惯了姜雪容给自己送吃食,到了时辰,见她没来,还有些不习惯。 他问长庆:“姜承徽呢?” 长庆道:“属下今日似乎没瞧见过姜承徽。” 萧明彻垂眸,想到她昨夜累得睡着的事,恐怕她又回去睡觉了。 “无事了,你下去吧。” 长庆诶了声,出门就挠头,殿下把他叫进来就为了问姜承徽? - 这日至夜里,姜雪容癸水也没来。 第二日,亦没来。 银蝉有些疑惑,她记着日子,就是这两日。姜雪容的癸水日子颇为规律,从前都不会乱。 银蝉想着,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惊喜的念头。 女子月信不至,极大可能便是……有孕! 莫不是她家承徽当真福泽深厚,入宫短短数月便能身怀有孕,那日后若是诞下麟儿,岂非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稳了? 银蝉心突突地狂跳,又有些不敢相信,此事非同小可,不能随意下定论。银蝉定了定心神,并未第一时间告诉姜雪容自己的猜测,只是又等了两日。 又过了两日,姜雪容的月信仍不至。 银蝉心里的猜测越发笃定。 距离上次侍寝已经过去几日,姜雪容又觉神清气爽,活蹦乱跳。她带银蝉出门觅食。 这段时间云阳城内发生了一些大变故,郡守因贪赃枉法被处置,引起了百姓们的热烈讨论。关于当年赈灾银两被贪的事,百姓们知晓不多,因而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梁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人。” 随意走在街上,都能听见有人议论。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他一向纵容杨家少爷胡作非为,可见不是什么好人了。” 另一人嗤之以鼻。 “幸好有太子殿下在,为咱们主持公道,不然今年的赈灾款恐怕又要背那些贪官污吏们给私自贪了。” …… 姜雪容听着他们提及太子,不由得驻足听了听。 近来街上能瞧见的难民少了些,姜雪容知道这是萧明彻的功劳。他想了许多法子,让难民们能重新立足。 正巧路过了一个卖油泼面的小摊子,姜雪容便带银蝉坐了下来,要了一碗油泼面。 坐着等的时候,油泼面的香味一个劲往鼻子里钻,姜雪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等油泼面端上来,姜雪容迫不及待地尝了口,也是好吃的。可不知怎么,她忽地觉得太过油腻,姜雪容甚至隐隐有些反胃。 银蝉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心跳得迅速,有些激动道:“您不会是有孕了吧?” 姜雪容被银蝉这一声吓得魂飞魄散,“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雪容下意识看了看四下,确认无人在看她们,才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她拿着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开口:“银蝉,你真是疯了。” 银蝉压下嗓音道:“您侍寝之后,殿下可曾赏您避子汤?” 姜雪容摇头:“那倒没有。” 别说这回没有,之前几回也都没有。 银蝉又道:“那便是了。” 姜雪容有些好笑:“是什么呀是?我前两日才侍寝,今日便怀孕了?哪有这么快?” 银蝉道:“可上一回在那农户家中,您不是也许殿下亲近了么?” 银蝉这么一句把姜雪容听愣了,的确是,而且那天夜里也不止一次。 那次距离现在……算算日子,有一个多月了。 但姜雪容还是觉得不可能。 银蝉说:“其实前两日您便该来癸水了,可直到今日您也没来。奴婢当时便有猜测,但也不敢笃定,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可您方才突然又恶心想吐,越发像有孕的征兆。” 姜雪容拿着筷子,胡乱地搅着碗里的油泼面,心有点乱了。 不会吧?难道她真的有孕了? 可是……可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总而言之,心乱如麻。 银蝉道:“待回去之后,奴婢去请太医来给您诊脉,断断真假。” 姜雪容有些犹豫,让太医诊断自然最好,可总不能说她怀疑自己有孕让太医来瞧吧,不然要是没有怀孕,岂不是太尴尬了些? 她想了想,打算说自己身子不适。 就这么,回了客栈后,银蝉便去请了太医来,由头是她身子不大舒爽。 主仆二人自然没想到,她们的对话方才被跟着出去的侍卫听进耳中,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侍卫便先一步禀报了萧明彻。 “殿下,属下有一事要禀报。方才属下等保护姜承徽出门时,听得姜承徽与婢女谈论……似乎姜承徽有孕了。” 萧明彻原本正专 心看手中的文书,听得这话,眉头当即拧起,疑心是自己听错。 “你说什么?” 那侍卫便又重复了一遍。 萧明彻合上文书,当即起身,吩咐道:“太医呢?叫太医过来给她诊脉。” 说罢,长腿一迈,往姜雪容房中去。 姜雪容房中,太医正给她号脉。 姜雪容有些忐忑地等待着太医的结果,她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心情,很紧张,但是没有觉得很兴奋,反而有种奇异的焦虑感。 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做好做母亲的准备,若是真的有孕…… 她又想到了邹若水。 在这一刻,她无比地想念邹若水。 银蝉也很紧张,问太医:“太医,我们承徽这是怎么了?” 萧明彻正在此刻推门而入。 他的眸光直直落在姜雪容身上,又看向一旁的太医。 他问:“情况如何?她可真是有孕了?” 太医被问得有些懵,又见太子殿下似乎颇为紧张,跟着紧张起来,回答:“回殿下,姜承徽并未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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