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桥的话点醒了几人,此地与世隔绝,绑架无人在意的新婚少女给士兵们贪欢享乐,肯定是在主将的默许下发生的,说不定连主将自己也有这种需求,如此一来便可借此机会潜入主将营帐。 若以送饭为由,虽然能够接近营帐,但能待的时间很短,要是有士兵全程看守,很难在其监视下翻找什么东西。 这是个好办法,一旁的谢黎却提出自己的疑惑:“但到那时要如何出来?难不成真要伺候一场?可公子是男的呀,肯定会被拆穿的。” “要不然还是换我去吧?”楚涟月想了想,道:“我有功夫在身,勉强能自保,再说也许主将对我没兴趣呢?” “绝对不行。”柳时絮态度强硬地打断她的话,连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这事就这么定了,若天黑之前我没有回来,你们就想办法出军营。” 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楚涟月诧异地望向柳时絮,他极少会像这般动怒,心知柳大人为人正派,绝不愿拿女儿家的清白去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便也没再坚持。 但转念一想,万一那位主将是个男女通吃的该怎么办?柳大人的长相确秀色可餐,不论是男儿身还是扮作姑娘都很引人注目,难保主将不会动心啊,她早就听隔壁的郑大哥说过,军营里其实玩得很大胆的。 想到此,她不免担忧道:“大人尽管放心,若你没能成功脱身,日后娶不到媳妇也别灰心,实在不行我可以嫁给你,如若你不嫌弃的话。” 柳时絮一怔,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刚想说话,她忽然伸手摁住他的肩,凑近他的脸,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清浅的香甜气息铺洒在他鼻尖。 她认真盯着他的脸,目光幽幽道:“柳大人,得罪了!” 说罢,她踮起脚,狠狠咬向他的唇角,痛意霎时袭来,柳时絮绷紧全身,双手不自觉搂住她的腰,逐渐沉溺在她凶残而生疏的吻里,但下一秒她骤然抽身而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是什么意思?柳时絮眸光微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眯着眼看向楚涟月。 而她本人,似乎并没有打算解释,不由分说地开始撕扯他的衣裳,很暴力很凶残的那种。 谢黎一早便移开目光,心情颇好地盯着门外的动静,顺便竖起耳朵听八卦,屋子里其他姑娘也都识趣地走开,尽量给二人腾个地方。 衣裳被撕烂大半,柳时絮终于耐不住性子,稳稳攥住她的胳膊,将人拉进自己怀里,不确定地问:“真的要在这里么?” “什么意思?”楚涟月扬起困惑的眸子,朝他脸上抹了把墙灰,然后推开他,望着自己的‘杰作’道: “没办法,大人穿得太干净了,不像是被欺负过的样子,现在嘛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大人刚刚想说什么?” 柳时絮:“……”他果然 不该对她抱有期待,险些让人难以招架。 这时,楚涟月察觉到门外又多了两个人,昨夜原本是孙强与弟弟当值,此刻换了另外两个,但孙强还未得到解药,也不敢擅自离开,只能推脱说自己在等弟弟。 楚涟月隔着条门缝,眼神示意孙强把那两人骗进来,孙强只好照办,两个士兵刚一进门,便也倒在谢黎的刀下。 眼见屋子里尸首快堆成小山那般高,时间紧迫,三人打算开始行动。 他们从孙强那里打探得知,军营里确实有个姓薛的校尉,负责与外边的人联络绑架新婚少女,而楚涟月先前遇上的道士与壮汉,皆是薛校尉的心腹,此外还有好些个心腹在不同的地区绑架少女,运送到山谷。 孙强一直饱受心灵的折磨,苦求道:“女侠,能否看在我帮你这么多次的份上,先把解药给我吧?” “不急,你去办好最后一件事,我便给你解药。” 孙强面如死灰,总觉得她压根不会给自己解药,最初对死亡的恐惧在一点点消磨,随之而来的是想为弟弟报仇的强烈欲望,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干脆跟他们同归于尽? 他找到刚睡醒的薛校尉,痛哭流涕禀明此事,声称自己是被逼无奈,现在愿意戴罪立功,想助薛校尉捉住潜入军中的贼人,只盼薛校尉到时候能逼供女贼,拿到药方。 薛校尉一听此事,吓得睡意全无,忙坐起身,寻思着该如何是好,手底下的人犯了事,叶将军肯定会连他一起处罚,兴许再也不准他采办少女,那可就捞不到油水了,思来想去,他决定秘密处理此事。 另一方面,薛校尉还得防止有人告状,便只带了几个心腹,跟着孙强来到矮房边。 孙强嘱咐道:“校尉大人小心,那女贼武功不错,颇有些力气。” 薛校尉二话不说,命人推开房门,哪有什么小山高的尸首,墙角里就只有那几个蓬头垢面的姑娘,他顿时恼羞成怒,抓紧孙强衣襟问: “你小子敢戏弄我?” 孙强也傻眼了,他们刚才分明还在这里,怎的就突然没了踪影? “来人,把他拖下去,五十军棍处置,打不死再带来回话。”处置完孙强,薛校尉扫了眼空荡荡的屋子,感觉姑娘数量太少,是时候多添几个人。 他刚要离开,隔壁屋子里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 确定没有听错,薛校尉缓步靠近,透过门缝查看里面的情形,一抹清绝的倩影伏在地上呜呜地哭,这里竟有如此美人? 带着疑惑,他不紧不慢推开隔壁屋的门,心里仍然惦记着孙强说过的话,便叫上两个心腹,十分谨慎地往里走。 饶得他再小心翼翼,也比不上谢黎的刀快,转眼间,两个心腹被人从后边抹了脖子,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藏在柳时絮身后的楚涟月也跳出来,挟制住薛校尉的行动,趁其不备往他嘴里扔了颗黄豆,同样的招数又使了一遍。 实际上,从孙强提出想要解药时,她便开始有所提防,“瞧见没,那些都是不听话被毒死的,你应该不想跟他们一样吧?” 薛校尉常年在战场上厮杀,刀山血海都经历过,哪里会被眼前这几具尸首唬住?他忌惮的是门后边的‘少女’,轻轻松松便能取走自己性命,床榻下的银票还没花完,一家老小也指望着自己生存,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识趣道:“几位有话好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楚涟月松开手,询问了几个有关主将的消息,得知主将早晨处理军务,午饭过后会亲自去操练士兵,通常在两个时辰左右,这段时间便是最好的潜入时机。 但对于潜行后该如何撤离的问题,楚涟月始终想不出主意,将薛校尉扔给谢黎看守,她侧头询问柳时絮是否想好脱身之法。 打眼瞧去,柳大人唇边的伤口很显眼,鲜红干涸的血渍给他原本寡淡的唇添上几分欲色,额前垂下几缕碎发,有种说不出的柔和美感,胸口处的衣裳被抓烂大半,隐约露出削瘦而流畅的锁骨线条。 楚涟月后知后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咬得太狠了些,心口砰砰跳,脸颊有点发烫,慌忙避开他的目光。 被她这般盯了一会儿,柳时絮也感觉到不甚自在,无所适从的眼眸扫过她慌张的神色,很轻易地捕捉到她的想法,喉咙有些发紧,他清清嗓音道: “别担心,办法有很多,我会见机行事,再不济我还有一枚袖箭,若看到信号,你们便快点逃出去,一旦裴将军那边开始进攻,这边就没空管我,我自会想办法逃生。” “当真?我瞧瞧袖箭长什么样。” 柳时絮仓惶后退一步。 见状,楚涟月蓦地顿住脚,神色看起来很心虚,“抱歉,我不会再随随便便扑过来了,刚才不过是……形势所迫!” 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第四十章 晌午过后, 主将营帐内,叶霆处理完日常信件,便起身穿戴好盔甲, 想去外边训练士兵,顺便活动筋骨。 恰巧门外有士兵来报, 说薛江这会儿又领着个女子,想送进营帐伺候将军。 叶霆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往常薛江为讨好他, 陆续送过不少美人, 但那都是入夜之后,今日倒是头一回中午就把人送来, 愈发显得不懂事了。 他不耐烦地罢手, 示意属下将薛江赶走,但当他跨出营帐,一眼瞧见薛江身旁清冷出尘的美人, 破碎的衣裳,红肿的唇角,低敛着的双目, 心底不自觉生出想要怜惜美人的想法。 叶霆忽然反悔, 吩咐属下把那美人带进营帐,不许任何人靠近, 说罢便大步流星往校场上走去。 事情太过顺利, 楚涟月反而有点担心, 主将这般轻易放陌生人进营帐, 到底是太过自负而不设防, 还是在扮猪吃虎,故意放松警惕引敌人落套? 她抬起头, 不安地看向柳时絮,想跟他说一句万事小心,后者却冲她淡淡一笑,脸上的神情好似在说,请相信他,会活着回来的。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营帐处,楚涟月很快打起精神,对谢黎道:“那我们也赶快行动吧,得让柳大人没有后顾之忧才行。” 谢黎眼疾手快,一把捉住想要偷偷溜走的薛江,好奇问:“想逃去通风报信?” 薛江讪笑道:“我哪敢呀,就算禀报了将军,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只是想趁着东窗事发之前,收拾东西跑路,二位应该也用不着我了吧?” 薛江的本意是,自己马上会离开,绝不多嘴坏事,但楚涟月却听出另外一层意思,笑嘻嘻把手伸到薛江面前。 “你的腰牌能自由出入军营?拿给我吧,先替你保管着,用完再还给你。” 薛江不禁悔恨自己多嘴,迫于谢黎的压力,不得不拱手交出腰牌,“这回能放过我了吧?” “快了,有个人说想见见你。”楚涟月虽然很想‘物尽其用’,利用薛江的身份打掩护,但此人八面玲珑,说不准什么时候逮到机会就会反咬她,得尽快处理掉这个麻烦。 走到山坡的矮房前,薛江终于察觉到不太对劲,“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楚涟月神色冷漠,敲敲门:“阿桥,罪魁祸首给你带来了。” 拿到校尉腰牌后,二人在军营里的行动自如许多,颇费了时间才摸清军营的主要兵力分布、重要哨卡的换班时间,粮仓和军械库的守备森严,没法进去查探,只能根据换班时的进出人数,来大致推测里面巡逻士兵的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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