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己做摇椅上看书时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五哥哥送自己的花灯啦! 仅仅是凭空想象了下,阿意已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小绫见状也不由得跟着笑了笑,正要说什么时,忽听见门外楚楚的声音,“小绫姐,厨房那儿送了糕点过来。” 她到了门口将食盒接了过来,拿到房中还未打开时,阿意已是鼻尖微微耸动了下坐直了些许身子,从床帐中探头看来,“是新样式的点心么?” 见她要下床,小绫忙示意刚从阁楼上下来的环儿去看顾着,自己则先洗了手才将食盒打开。 “姑娘猜得不差,果真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呢!”小绫说着捧了盘子给阿意看,话里带着几分惊讶,“想不到这位潘师傅手艺竟这般好,这些日子以来,日日送来的点心都不相同——” 环儿听到这话,跟在后面道,“之前有一次潘师傅自己来送的点心,我刚巧在咱们院门口遇着了,他知晓我是咱姑娘身边的,还特意细细问了遍姑娘的口味喜好呢!” “还有这回事么?”小绫若有所思,“这倒是的确用了心思。” 阿意耳边听着她俩讲话,自己已是拿起调羹尝了一口陈皮梨子冻,一入口眼睛顿时就亮了,唔,好吃!温温润润的,有一点点酸,还有一点蜂蜜的味道,不甜腻,回头可以让五哥哥尝一下,说不定五哥哥也会喜欢! 崔清若到了时,一进门就瞧见阿意捧着小盅眉眼弯弯的模样,当即不由得笑着对跟在身后的钟玖道,“看来这个师傅是请对了,你瞧瞧,什么时候见这小祖宗吃个点心这么开心过?” 阿意听见声响,轻轻眨了眨眼睛,“大舅母好,二哥哥好。” “好好好,都好,今儿个可还有不舒服?” “没有。” “那就好,这些日子可千万不可以再贪凉了,听见没有?”崔清若说罢,生怕阿意没放在心上,故意开口吓唬她道,“若是回头再病了,可就看不成了今年的舞狮赛了!” “大舅母,舞狮赛还有多久呀?” “今儿个已是正月二十六日,舞狮赛就定在二月十二,也没个几天了。” 阿意想了想,忽然问道,“舞狮赛那日学堂里会放假么?” “学堂?”崔清若疑惑道,“学堂放不放假有何关系?咱又不去学堂读书不是?” 知晓大舅母就是在故意逗自己,阿意鼓了鼓脸颊,转而看向一旁的钟玖,“二哥哥?” 这时候想起你二哥哥了?钟玖眼中这般反问,但话说出来却是软的,“别担心,官府有过规定,那一日学堂全部放假。” 阿意瞬间满意了,“谢谢二哥哥!” 崔清若扬眉,“怎么就只谢你二哥不谢我呀?” “谢谢大舅母——” 阿意眼中狡黠一闪而过,在崔清若故意反问因何谢她时,已是先一步道,“谢谢大舅母写信给京城崔家舅舅,谢谢崔家舅舅忙中还劳费心思请来了潘师傅,不然阿意今日也吃不上这陈皮梨子冻不是?” 被她这一连串的话逗得笑得眼泪都要快笑出来,崔轻若忍不住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莫不是这陈皮梨子冻还有让人话多话密的效用?赶明日问问潘师傅愿不愿意去开个药铺——” 她本是要说“说不定这梨子冻对哑巴结巴一类的病症有奇效”,但话到了嘴边,忽然想起阿意不能说话的那几年来,哪怕如今想一想也很是心疼—— 于是便换了话头,“你崔家舅舅已经知晓了你的谢意,大舅母灯节那会儿刚让人去了信,算起来应该送到四五日了。” 一旁,钟玖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前几日听闻湖州大雪封路,倒是不知如今如何了? …… 顺江府去京城,走直线的话,必须要从湖州境内走。 不然的话,绕过湖州就要多不少脚程。 而且,湖州大雪封了路,即使绕路,紧挨着的另外两城的路也未必就好走,送信的人这般比对一番,最后决定还是从湖州走更好些。 马不能骑,车也难行,但靠着两只脚跟在铲雪的兵差后面倒也不是完全走不了,只是信送到京城时比寻常时难免晚了好几天。 崔清若同阿意说信应送到有四五日了时,其实才刚刚送到小半天而已。 同迟了的不仅仅是从钟府到崔家的信,还有另外一封同样从顺江府发出,多次转手,最后送到宫中的信。 那信将要被火苗攀扯上来时,燕霁手下一顿,忍不住又拿到眼前重新看了一遍。 他目光专注,在每个字上都有停留,一时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在看信的内容还是看得写信人的笔迹。 就这般一字一顿,看到最后一字时才轻呼一口气,由着那信掉进火中化为灰烬。 “来人。” 候在门口的周公公忙急步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燕霁停顿了下,“本王记得年前时姜家大公子是不是断了一条腿?” “回殿下的话,是断了一条右腿。” 周公公悄悄抬眼皮看了一眼又忙垂下,心里补充道,而且还是钟大人派了人故意去打折的。 “那如今应该是还没好……再断一条用处也不大……”燕霁呢喃了几句,重新打定了主意,询问道,“那姜家老夫人身体可还安好?” “回殿下的话,皇贵妃身子抱恙,姜老夫人和张六姑娘今日一道进了宫看望皇贵妃,如今还未回去,奴才想着,能进宫来,身子骨应是不错的。” 人就在宫中?那倒是巧了—— 回想起那信上的话,燕霁揉了揉眉心,干脆对着周公公吩咐道,“雪天路滑,姜老夫人摔断了腿。” 周公公闻言,正要退出去时,忽不知想到了什么,请示道,“殿下,不知姜老夫人是摔着了哪条腿?” “就——也摔个右腿吧。” 既有母子缘分,便和她儿子姜成一个样吧。 “喏。” 见着人出去后,燕霁轻叹了一口气,唉,这小子,也不知姜家是怎么惹着他了,竟又来了一份信催促,偏偏自己还不能回信问问他,待到以后见面时,必得让他给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才成…… 另外一边,周公公一出了门便先让人去打听了下姜老夫人如今可还在贵妃宫中,得知已经快到了宫门口时,生怕赶不及,立马招来心腹吩咐妥当,再三嘱托动作利索迅速点。 宫门口,一声尖叫惊得落在宫墙上的麻雀儿都四窜而去。 抱着公文箱子的小太监瞧见前方人脚步有所停顿,不由得也停了步子向着那处尖叫声看去。 远远的,只瞧见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慌里慌张围着一个瘫坐在地上的老夫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这是脚下打滑摔着了? 他还想再辨认辨认是哪个宫中的眷属,一抬眼瞧见眼前人已经向着宫门口走去,忙收回心思跟了上去。 赵肃早已在宫门外候着,主动上前来接过箱子,“多谢公公。” “大人客气了。” 上了马车,赵肃将公文箱子放置好,先看了看自家大人的神色,才小声试探着开口道,“大人,潘师傅来信——” 话未说完,便听得冷冷一声,“烧了。” 啊这? 赵肃既不敢真将信烧了,但此刻也不敢再提信的事。 只在心里疑惑,年前潘师傅来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竟惹得大人这般生气?说实话,他跟在大人身边以来,还从未见大人发这么大的火呢! 总不能潘师傅在信里面大骂了大人了一顿?这念头一出现,就被赵肃否定了,怎么可能嘛。 直到后来,他知道了所有缘由后,闷闷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潘师傅,还是您牛! 大人的心上人另嫁他人已经足够伤心了,您这还专门大老远送了幅这心上人和旁人生的孩子的画像,论诛心,您绝对是一绝! 不说以后,且说这会儿,若是潘延知晓他的那封信会引起这样的误会,定是要为自己好生喊喊怨!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他送了那一小幅画像去可是为了大人好—— 大人为何让他来顺江府?不正是因为四姑娘是已故心上人的女儿,难免想要多看顾几分么? 可这四姑娘的生父是谁?姜成,直白点,和大人之间可谓是夺妻之仇! 这般一推测,大人心里得多矛盾纠结啊,仇人的女儿和心上人的女儿……唉,别说大人是当局者了,自己一个旁观者想想都牙疼。 但是,自己一到这顺江府钟家,第一次见那四姑娘时,真真是愣了好半晌。 四姑娘不仅和她娘亲有着七八分像,而且寻不着一点儿那姜成的痕迹,眉毛眼睛鼻子——总而言之,是真没有一处像的。 自己一合计,这可正好,若是他家大人知晓了,纵是不能解开心结,也能缓解一下不是?毕竟你看看,是他姜成的女儿又如何?和他长得半点相似处都没有,一道走出去,说四姑娘是大人的女儿没准还可信点儿呢,至少一眼瞧去气度都不凡不是? 他又想着,自己口说无凭,没准大人还以为自己乱说得呢,不如悄悄画张小像附在信中一道儿寄过去—— 这便是那张小幅画像的由来。 松月院中,阿意自是不知晓自己第一次见那位潘师傅后还被他画了个画像,她正将眼前的小碗又向着纪昭面前推了推,“五哥哥,你尝一下嘛!” 自从上次吃过一口那什么陈皮梨冻被酸倒牙后,纪昭对阿意的口味已经产生了怀疑,尤其是眼前这种羹状的更是慎重几分,“又是那位京城来的师傅做的?” “嗯嗯!”阿意点点头,又道,“五哥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京菜,我问问潘师傅会不会做——” “没有。” “好吧——”阿意拖长了腔调,收回视线,懒洋洋趴在桌子上继续看书。 见她脸都要直接贴在书本上了,纪昭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手直接将书抽过来,眉头蹙起,“眼睛不想要了?” 阿意这才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微微抬了抬下巴,无声示意纪昭可以把手中的书放好了。 纪昭一愣,回神后直接被她脸上“这样总可以了吧”的神色气笑,正要开口,却被一声绵长的哈欠声打断。 一连打个三个哈欠,阿意自己彷佛也有点恍惚,眼角沁出微微的水痕,神色怏怏。 一时忘了自己刚刚要说的是什么,纪昭一边伸手摸了摸阿意的额头,一边询问道,“这几日还有喝汤药吗?” 阿意摇摇头。 感觉到她额头在自己手心处蹭了蹭时并没有起热,纪昭收回手,眼中有几分疑惑,“没喝汤药……怎么会这样嗜睡?” 反倒是阿意感觉他这话问得很是奇怪,“这哪里嗜睡了呀?春乏夏困秋打盹,睡不完的冬三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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