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三个月没见她了。 他低头,想吻她。 她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这里不行。” 水榭的窗户正对着湖对岸,虽说外人不敢随便进谢羡予的园子,因为他喜静,向来没人敢打扰,但也难保有人正好路过。 若是被人看到,她真的就完了。 谢家能收容她,已经算是开恩,她胆敢勾引谢羡予,那简直是死罪。 谢羡予今天却格外不好说话:“就在这。” 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便吻了下来。 婉若呼吸一滞,根本推拒不开他,只能惊恐的看着窗外,生怕有人看到。 她浑身紧绷的像一根弦,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是少有的强硬。 谢羡予看一眼她微微发红的眼睛,心口被灼了一下,刚硬起来的心肠,好似又软了下来。 “就这么怕人看到?” 婉若揪着他的衣襟,呼吸已经有些乱了,说话都有些喘。 “我是担心你,你如今尚在议亲,若是传出什么,怕影响你的声誉……” 他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还挺体贴的。” “婉若只想一生一世守在羡予哥哥身边,婉若也怕被夫人老夫人发现,被赶出去。” “有我在,没人敢赶你出去。” 自然是没有的,谢羡予就是谢家的活祖宗,百年难遇的天才,又是宗子,谢家未来的家主,年纪轻轻便已经在朝中身居高位,深受皇恩,如今还破了江南重案,前程不可限量。 婉若心里腹诽,他不过是要了个女人,谁又能说什么?最多也就是她被人在背后戳一戳脊梁骨罢了。 “可婉若也不愿让羡予哥哥为难。” 她雾蒙蒙的眸子看着他,淡淡的口脂被蹭到了唇角,有些别样的魅惑。 他来不及思索她话中的真假,浑身的燥火都压不住了,直接反手关上了窗户,然后将她按在了书案上。 婉若偏头看一眼四面禁闭的门窗,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下去。 可谢羡予也没让她好过。 他吻着她眼尾的那颗泪痣,一遍遍的磋磨她,非逼得她哭着求饶,嗓子都哑了。 她朦朦胧胧间睁开眼,看到他满是欲色的眸子,全然没有在外时温润的模样,凶狠的像一只野兽。 他咬着她的耳垂,低哑的声音带着警告:“婉婉,你今天不乖,我很不高兴。” 她浑身胆颤的瑟缩一下,又迅速的被淹没在潮海里。 一直折腾到天黑,他才终于放过她。 婉若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轻轻喘息着,身上不着寸缕,露出锦被的肌肤都遍布暧昧的痕迹。 谢羡予从浴房出来,只披着一件锦袍,步履散漫的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潮红的小脸。 “婉婉,乖一些,等我成了婚,便让祖母把你送给我做妾,嗯?” 婉若刚还紧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撞进他漆黑的眼眸里,他并没有在问她的意思,他只是在通知她。 她抿了抿唇,柔顺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小声道:“我知道了。” 看着她乖顺的小脸,他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弯唇:“睡吧。” 他掀开锦被上床,婉若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还是回去了,我白日里从这里走也不方便,而且明天一早还要给老夫人做药膳。” 他也不强留,只捏捏她的脸:“你还能走吗?” 婉若心里骂道,刚欺负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心软,现在装模作样的关心什么? 她红着脸垂下头,声如蚊呐:“不妨事的。” 说着,便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上衣裙,然后离开了松鹤居。 外面的冷风一吹,婉若感觉浑身发寒。 她循着夜色回到自己的小院,便看到素月正在门口焦急的等着。 一见她回来,素月便急忙迎了上来:“姑娘怎么现在才回?” 她有些疲惫的走进去:“有些事耽搁了。” 素月本想问怎么耽搁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姑娘去了松鹤园,还能因为什么事耽搁? 素月为她更衣,才解开外衫,便看到她身上星星点点暧昧的痕迹,有些心疼的开口: “姑娘还是求着大公子怜惜些吧,太过分了让人发现怎么办?” 婉若声音淡淡的:“他会管我怎么办?” 素月喉头梗了一梗,顿时无话可说。 “明日小公子也要回来了,姑娘可要当心些。” 弟弟许书谨才八岁,在谢家族学里读书,半月才回来一次。 “嗯。” 素月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婉若褪去了衣裙,便踩进了浴桶里,浑身的骨头好像拆过一遍似的,泡在暖和的热水里才舒服了点。 素月拿帕子给她擦身,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心里揪的生疼,喉头都有些哽咽:“若不是老爷一年前遇了难,姑娘又怎会受这样的苦?” “许家虽说比不得谢家,靠着老爷在外行商也是衣食不愁的,姑娘分明也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如今却……” 素月说着,泪珠子都滚下来了。 一年前,她父亲行商时遇了难,亡故了,父亲膝下只一儿一女,许书谨还小,她一个女子,族人也不放在眼里,偏又还有个刚进门不足两年的继母,勾结外人想要侵占他们的家业。 父亲头七才过,那继母便给她定了婚事,用五百两银子的高价把她卖给了一个年过六十的老鳏夫做妾。 她偷偷用银子买通了下人才得到消息,那继母甚至想要把她卖出去之后,再暗地里找人贩子把弟弟也远远的卖掉,从而和族人一起霸占他们家的家产。 她带着弟弟夜半出逃,一路逃到京中,求到了谢家。 她的姨母张氏是谢家三老爷后娶的填房,可张氏与他们并不亲厚,也不想管这烂摊子,而且许家的族人也追了过来。 张氏说:“你们到底还是许家人,许家有族人,你们也有母亲,如何能久住在谢家?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还是快些回去,别耍小性子。” 回去?回去便是砧板上的鱼肉,等死。 可她不想等死,她要给自己和弟弟争出一条活路来。 于是她盯上了谢羡予,谢家的宗子。 她勾引了谢羡予,爬上了谢羡予的床,对她而言天塌地陷的死局,谢羡予三两句话便轻易的解决了。 “奴婢听闻,大公子的婚事也已经提上议程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少夫人便会进门,到时候姑娘……”
第3章 另寻出路 许婉若靠着桶壁,盯着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发呆,想起谢羡予的话。 “等我成了婚,便让祖母把你送给我做妾。” 她眼神渐渐冷淡了下来:“到时候他娶了新夫人,新婚燕尔,也不会记得我。” “那姑娘怎么办?” “自然是另寻出路。” 谢羡予的恩情,她不是不感念的,可她这人,向来自私,做不到拿自己的终生奉献。 一年了,他也该腻了,后院里少她一个女人又有什么要紧? 可她的后半生,不能就这么被关在那小小后院里,一辈子做个奴颜婢膝的妾。 次日清早,婉若刚起床还在梳妆,丁冬便进来道:“姑娘,三夫人派人来说,让姑娘去一趟梧桐轩。” 婉若却眉头微蹙:“姨母向来不待见我,为何突然找我?” “怕不是六姑娘又惹了事,要让姑娘收拾烂摊子吧?” 婉若没再耽搁,只简单梳妆完毕,特意多用了些粉把脖颈上的一些痕迹遮掩一下,就去了梧桐轩。 谢家一共四房,大爷和四爷是嫡出的亲兄弟,二爷和三爷却先老太爷的两个妾室所出,如今谢家,自然是长房为尊。 大爷是家主,又已经在朝中身居高位,官至副相。 二爷在行商上有些能力,所以府中的产业也大都由二房在打理,二夫人帮着管家,地位也不低。 四爷没什么志向,只闲云野鹤,但毕竟是嫡系,还是大爷的亲弟弟,老夫人也最偏疼这个小儿子,要什么给什么。 至于三爷,既是庶出,又无才干,在谢家颇为尴尬,勉强挂了个虚职,也无实权,还得靠着公中的月例银子过活。 可即便如此,张氏当年能嫁给三爷做填房,也是攀了高枝儿的,毕竟张家只是寻常商户,张父花钱捐了个小官,也上不得什么台面。 所以张氏嫁进谢家之后,便以娘家为耻,不愿和娘家的人来往,包括许婉若这个外甥女。 一年前,许婉若走投无路求到谢家,张氏甚至都不想见她,只想立刻把她打发走,生怕谢家人想起她的便宜娘家来了。 住在谢家的这一年光景,张氏也并不和许婉若亲近,反而刻意疏远,端着谢家三夫人的架子,对许婉若不屑一顾。 可今日,张氏却主动要见她。 婉若到了梧桐轩,才走进院子,便看到张氏正在院中喂鱼。 “姨母。”许婉若规矩的福了福身。 张氏打量她一眼,笑的意味不明:“怎么这一年的功夫,你倒出落的更水灵了。” 婉若心脏倏地攥紧,脸色都不自觉的发白,险些以为张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承蒙姨母照顾。”她强自镇定。 张氏轻哼一声,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鱼食,拿帕子擦了擦手:“你知道就好,若不是我,如今你也不知道落到什么境地。” 婉若抿了抿唇,见张氏没有追问的意思,心知自己多虑了,张氏若是发现了什么,定会立刻发作的。 “姨母的恩情,婉若自然是记在心里的。”她态度恭顺,挑不出毛病来。 张氏笑了笑:“昨儿老夫人突然说起姑娘们的婚事,竟也提起你了。” 婉若心中警觉。 “我这儿倒是正好有一桩好婚事说给你,袁老爷正在物色妾室,想要个知书识礼的闺秀。” 婉若笑容微滞,捏着帕子的手指一紧。 张氏高兴的很:“那袁老爷也不得了,是皇商,家里富得流油,而且他还是永昌侯夫人的胞弟!虽说袁家妾室多了些,但袁夫人宽厚,你又年轻漂亮,笼住了袁老爷的心,还怕将来没有好日子?” 婉若眸底渐渐凉了下来,她就知道,张氏怎会突然对她的婚事上心? 袁家她也不是没听说过的,京中出了名的狼窝,那袁老爷好色又暴戾,府中每年都在纳妾,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妾室暴毙,说是病死,实际上如何,谁心里又不清楚? 张氏连这种火坑都让她跳? “姨母,父亲去世才一年,我应该守孝三年,孝期未过,不想婚嫁。” 张氏冷笑:“你要真想守孝,老夫人说起你的婚事的时候怎么不听你反驳?你以为你还是个什么人物不成?还需要遵着这死规矩?谁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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