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声音微凉。 婉若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抿了抿唇,还是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抬手抚上琴弦,将他教的指法都弹了一遍。 “的确有些长进了。”他靠在她的耳畔:“今天学曲子,你上次不是说想学湘妃怨?” 婉若点头,他将琴谱放在旁边,长指在琴弦上一拨弄,带着幽思的琴音倾泻而出。 婉若怔怔的看着他弹琴,人人都说谢羡予是天才,她还不信,如今却信了,他什么都学的快。 他这样冷心冷肺的人,对湘妃怨这种幽怨的曲子从来不屑一顾,弹出的琴音却也能拨动人心,好似他真的情深不寿。 一曲毕,翠竹才走进来通传:“公子,林举人到了。” 婉若愣了一下,心跳忽的一滞,猛然回头看他。 他神色淡然:“我今日请了林晗来府中做客,他既然帮过你,按理说我也该重谢。” 婉若慌忙从他腿上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谢羡予抬手抚在琴弦上,声音冷的没有温度:“是为了你道谢,你走哪儿去?” 婉若脸色倏地白了,心脏被攥紧,透不过气来。 他果然没有信她,也没有消气,他把林晗找来,无非是想要让林晗看到她和他的私情,断她所有后路。 他看着她,平静的声音带着命令:“过来。” 婉若胸腔里突然烧起一股火,忍无可忍的破罐子破摔。 她咬着牙:“表兄既然要招待贵客,我也不便露面。” 说罢,决绝的转身便要走。 谢羡予声音冷淡:“你今日敢走出去,林晗就出不了谢府了。” 婉若脚步猛然一顿,浑身都僵了,她转头看他,他神色依然平静,只是平日里清润的眸子已经森寒刺骨,再不见半点温润,反而阴鸷的渗人。 “婉婉,你想好了吗?” 婉若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到湖面的栈桥上,一个澜杉的举子正走来。 她脸色倏地僵了,立即侧过头,不愿他看到她的脸。 林晗突然收到谢府的邀请,一时是受宠若惊又坐立难安,他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在那一众举子之中并不算出色的,谢家没道理单独请他。 而且还是谢家大公子谢羡予亲自下的帖子。 来传话的小厮却说,只是为了答谢他当日在湖边为落水的表姑娘披衣。 林晗心里却更茫然了,他帮的是许姑娘,谢大公子又为何要出面和他道谢? 就这样一路忐忑的走进了谢府,来到了松鹤园,他甚至都无暇欣赏谢家奢华典雅的亭台楼阁。 直到走上这栈桥,他远远的看见水榭里有个姑娘,他暂且只能看到她一点侧影,看不大清,却隐约觉得熟悉。 水榭内,婉若僵硬的看着谢羡予,目光里多了几分破碎的哀求:“你答应过我等成婚后再名正言顺的纳我的做妾的。” 往日里看着她这副可怜的样子,他总会心软,她孤苦无依,胆小怕事,他应该对她好一些。 可今日,她摆出这副样子是为了谁? 为了那个林晗,呵。 他神色没有半分松动:“我是答应过,不过林晗既然与你相熟,也不算外人,知晓也无妨,况且,不是你说想要和他解释清楚?我今天给你机会。” 婉若心脏狠狠一坠,袖中的手都掐进了肉里,她精心筹谋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的打算和安排,眼看着已经快看到曙光,可今日,他却逼她亲手掐灭这微弱的光芒。 谢羡予已经有些不耐了:“还不过来?” 婉若艰难的挪着步子走到他的跟前。 而水榭外的栈道上,林晗已经走近,他终于看清了水榭里的那个姑娘的侧脸,脚步突然顿住。 是许姑娘。 谢羡予扫了一眼窗外不远处栈道上的人,眼里多了一抹讽刺。 他回头,看到婉若面白如纸,她何曾有过这样抗拒他的时候? 就为了那个林晗? 他眸光越发的森寒,如万年寒窑,他靠向圈椅的椅背,冷冷的开口:“婉婉,过来吻我。” 婉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里泛起了雾气。 他掀唇,眼神凉薄:“还是你想看我整死林晗。” 温润的假面被撕碎,嗜血的野狼才是他的真面目,他露出了獠牙,张口便要咬断她的脖子。 婉若终于僵硬的挪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他。 他也不心急,好似观赏着这场凌迟处死,他知道的,不论走的多慢,她终究还是要到他怀里来的。 婉若终于坐回他的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上他的唇。 她闭着眼,蒲扇般的睫毛颤抖着,一点晶莹的泪光从眼角淌下。 谢羡予一手圈住她的腰身,一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将她按在怀里发了狠的吻她,是惩罚,也是发泄。 水榭外,林晗猝不及防的看到眼前这一幕,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滞,脚下的步子好像生了根,无法再走近一步。
第41章 没人敢收容你 婉若被吻的舌根发麻,几乎要喘不上气来,纤细的手揪着他的衣襟,吃痛的呜咽一声。 谢羡予这才勉强放过她,微微松开钳制住她后颈的手,让她拉开一点距离,给她喘息的时间。 她僵白的小脸此时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大口的呼吸着,眼里全是雾气,可看他的眼神却没有往日里的半分乖顺,反而隐隐可见的恨意。 他用指腹给她擦泪,声音冷冽:“婉婉,我只放过你这一次。” 她浑身寒毛战栗,咬着唇不再说话。 “不是要走?” 婉若立即站起身,拿手背擦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立即出去。 婉若走出水榭,再未抬头看林晗一眼,脚步匆匆的和他擦肩而过。 她不敢面对林晗,也不敢看林晗或失望或厌恶的眼神,他今日亲眼所见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有些话不必多说,便各自明白。 林晗僵在那里,看着许婉若匆匆走过,张了张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林举人?”庆安提醒了他一声。 林晗这才僵着身子走进了水榭内,僵硬的拱手行礼:“谢大人。” 谢羡予神色淡淡的:“不必多礼,今日请你来,便是想要答谢你,当日在湖边你帮婉婉披衣,让她免去狼狈,本早该谢你。” 林晗感觉浑身冒冷汗,脸色都白了许多:“这算不得什么,许姑娘她已经谢过我了……” 话到嘴边,又梗在那里。 他想起昨日在谢氏族学,谢羡予看到那枚药囊时的脸色,想到谢羡予那一瞬之间阴鸷的眼神。 原来不是幻觉。 “婉婉不懂事,谢礼有些薄了,这些谢礼林举人请收下。” 翠竹拿着个檀木匣子进来,打开,里面整整齐齐九枚金锭。 林晗如芒在背,哪里敢要,急忙推辞:“这不过举手之劳,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用不上这么贵重的谢礼……” “林举人还是收下为好,婉婉不喜欢欠人人情,今天你收了这礼,和婉婉也再不相干。” 谢羡予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林晗脸都白了,翠竹将匣子送到他的跟前,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颤抖着手收下了。 谢羡予声音冷淡:“翠竹,送客。” “是。” 翠竹对林晗做了个请的手势:“林举人,请吧。” 林晗抱着匣子,神色恍惚的走了出去,脸上已经没了半分光彩。 - 秋水院。 “大公子既然说要放过姑娘,那此事便是过了,姑娘别再难过了。”素月小声安抚着。 婉若靠在窗边,空落落的看着外面一方狭小的院子,讽刺的扯了扯唇角:“放过?他何曾放过我?” 素月喉头一梗:“可姑娘是被逼无奈,林举人未必就因此相信姑娘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兴许……” 婉若摇了摇头:“他怎么想都不重要了,我和林晗没有可能了。” 别说林晗还只是个举人,他便是中了进士,以谢羡予的手段,要整死林晗也不过抬抬手的事。 谢羡予已经盯上了她,她也不想连累旁人。 林晗觉得她情有可原也好,觉得她下贱也罢,都和她再无关系。 她真正绝望的是,她可能走不出谢府了。 次日酉时,翠竹又来了。 “表姑娘,公子让姑娘去松鹤园学琴。” 婉若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声音淡漠:“我身子不适。” 翠竹诧异道:“表姑娘又生病了?可要奴婢去请大夫来?” “不用,我歇着就好了。” 翠竹皱了皱眉,走到床边坐下,轻拍她的肩:“姑娘这是和公子生气?” 婉若没有回话。 翠竹叹了一声:“你跟了公子一年,也该知道公子的脾性,公子对谁留过情面?他对你已经很好了。” 翠竹自十三岁入松鹤园,至今快七年了,这是她见过主子最仁慈的一次了。 “你这样怄气,若是让公子更生气了怎么办?这事儿都过了,姑娘还是该好好侍奉公子讨公子开心才是,否则到头来受罪的不还是姑娘?” 翠竹语重心长的劝着,婉若听在耳里,却更觉得麻木。 是啊,不论怎样受罪的都是她,谁让她卑贱呢。 婉若一直不说话,翠竹也是劝不住,无法,只好起身离去。 她回到松鹤园,犹豫着给谢羡予回话:“表姑娘生病了,大概得将养几日。” “病了?请大夫了?” 翠竹嗫喏着应:“没,表姑娘说病的也不重,只要歇息几日就好,也不用麻烦请大夫。” 谢羡予眸光冷了几分:“我看她不是病了,是胆子肥了。” 翠竹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帮婉若辩解几句,谢羡予却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婉若还在床上躺着,昨日的事已经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断了她后路,她眼下寻不到出路,已经没有心情应付谢羡予了。 忽然听到丁冬匆忙的问安声:“大公子。” 随后房门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走进来。 婉若睁开眼,看到谢羡予站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病了?” 婉若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语气淡淡的,没有往日里半点讨好和撒娇:“劳表兄记挂了,一点小病。” 他掐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看他:“是在跟我闹脾气,还是舍不得那个林晗?” 婉若直视着他,平静道:“只是病了。” 她冷淡的态度让他心里莫名的躁郁,脸色都阴沉了几分,一字一句的道:“我耐心有限。” 满是警告。 婉若偏开头,躲开他的手,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他眸光微滞,看着她解开了衣带,脱下了白色的寝衣,凝白的肌肤显露出来,纤腰盈盈一握,胸前只一单薄的浅蓝色的肚兜,绣着两朵海棠花,曼妙的身躯却全然夺了海棠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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