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予突然请辞,远离朝堂,大老爷为此很是生气。 但并没有什么用。 谢羡予看着他,眸光幽深:“既如此,我有件事让你去办。” “大哥只管吩咐!” “我近日出门不便,这一样物件,你替我送给北凉太子。”谢羡予拿出一枚玉牌,递给了他。 谢相礼眸光微闪,接过玉牌:“这是什么?” “你不必知晓,只要送给北凉太子,他自会知道的。” 谢相礼也不敢再多问,只立即应下:“是。” 谢相礼收起了玉牌,转身离去。 谢羡予目光追随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冰冷。 苏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疑惑的问:“这玉牌是什么东西?你和北凉太子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谢羡予神色冷淡:“什么也不是。” 苏言回过味儿来了,啧啧摇头:“你这老狐狸,李璟昭自从晋王倒台之后就频频向宣王示好,这玉牌送出去既可以试探谢相礼,还可以让宣王和李璟昭心生嫌隙,两人怕是要貌合神离。” 一箭双雕,谁能算计的过他? 当晚,谢羡予守着婉若,让女医为她换了药。 她疼的泪珠子都滚出来,好容易换完了药,两人都像是死里逃生一般,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拿帕子给她轻轻擦额上的细汗:“还疼不疼?” 她闷着声不理他。 自从上次“吵架”之后,她就不大爱搭理他了,若是从前,他收拾她一顿就好了,现在看着她受这样的罪,他哪里还有心思计较这些? “太医说你的伤口长的很好,我又让人去搜罗了些天山雪莲来,说是对身体滋补极好,若是将养的好,一个月兴许就能下床了。” 他轻声说着,目光触及她红红的眼睛,心口还是刺痛。 这话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门外传来符弦的声音:“公子。” 他眸光微凝,揉了揉她的发:“我去去就来。” 他起身出去。 符弦立即禀告:“二公子没有立即去找北凉太子,而是先派人去了宣王府。” 谢羡予眸光阴冷:“果真是他么?” “是不是立刻抓二公子来问话?” “不急,留着他,我还有用。”他语气森寒。 “是!” “继续盯着他。” 谢羡予转身回去寝屋,走到门外时,脚步顿了顿,收敛了周身的戾气,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婉若趴在床上,睫毛上还沾着残留的泪珠子,见他进来便扭过头不看他,不知是因为换药太疼了闹脾气,还是因为还在和他生气。 他走到床边坐下,抬手轻抚她的发:“婉婉,你要快些好起来。” 他眸光渐渐寒凉,声音却依然温和:“等你养好伤,我带你看一场好戏。”
第124章 嫌我烦? “什么好戏?”她疑惑的转过头,眼睛还红红的,瞧着可怜巴巴的。 他指腹擦掉她眼角残留的泪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到她终于沉沉睡去,他才悄声出去。 到了书房,符弦已经在等着了。 “这曹旺送来的密信。” 谢羡予拆开信封,扫了一眼,随手将信送到了烛灯上,片刻就化为了灰烬。 “你亲自去一趟北边,这些东西交给他,让他听命行事。” 谢羡予将书案上的一个匣子推过去。 符弦立即收好:“是!” 符弦又有些担心:“宣王那边还一直有人在盯着谢府,就怕宣王察觉……” “你找人引开,无妨,宣王现在一心怀疑我和北凉的人有牵扯,除非和北凉有关的事,宣王上不了心。” “属下遵命!” - 宣王府。 “谢羡予给北凉太子送的这玉牌?” 宣王拿着那玉牌仔细的琢磨了半天,还是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谢相礼沉声道:“大哥向来谨慎,做任何事必然有他的用意,我看这玉牌必定不简单,更何况还和北凉太子牵扯……” “你是怀疑,他勾结北凉?” “我不敢妄言,但王爷总归得小心提防着北凉太子才是。” 宣王骂道:“那北凉太子昨日还给本王送来贺礼,本王还当真以为他真心投诚,原来是个两面三刀的东西!” “来人!”宣王嚷着:“立刻把北凉送的贺礼全都丢出去!” “这玉牌我明日会亲自送到北凉太子的手里,适时也会探问几句,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兴许能套出话来。” 宣王冷嗤:“区区一个北凉太子,本王也并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谢羡予如今就是个秋后的蚂蚱,如今他连官都罢了,成日里在家围着个女人转,不足为惧。” 谢相礼立即拱手:“王爷说的是,大哥如今放了权,在王爷跟前根本不够看的,陛下已经有心要封王爷做太子,来日王爷荣登大宝,他又算得了什么?” 宣王眼睛亮了起来,笑的越发的张狂:“如今朝野之上根本无人能和本王相争,别说什么太子之位,便是帝位,本王现在也唾手可得!” 宣王咬牙切齿,面目也狰狞了起来:“等本王掌权之日,便是谢羡予死无全尸之时!” “陛下看重谢羡予,王爷现在还不好擅动他,但陛下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否则也不必急着立储,想必最迟明年,王爷便可荣登大宝,适时,那区区谢羡予,还不是任由王爷处置?” 夺嫡之争残忍之处就在于,输掉的那一方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陛下尚在,宣王当然不敢过分,可陛下一旦驾崩,新皇登基,他谢羡予又算个什么东西? 宣王满意的看着谢相礼:“你比你大哥懂事,本王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 “王爷谬赞了,谢氏百年世家,最重礼法,王爷本就是正统,夺帝位也情理之中,大哥糊涂,竟背弃王爷,实属不该。” “等来日本王荣登大宝,本王第一个杀了谢羡予,”宣王咬着牙,恨的要命。 他又拍拍谢相礼的肩:“谢家还好出了你这么个明事理的儿子,往后谢家没了谢羡予,谢氏的门楣,还得你来撑。” 宣王继位也需要世家大族的支持,谢家是世家之首,除掉了谢羡予,谢相礼继承了谢家,宣王又多一张底牌。 何乐而不为? “多谢王爷!”谢相礼眼睛发亮。 在谢家当了这么多年的边缘庶子,终于也有他出头的一日! - 因为是冬日,谢羡予整日里让人搜罗各种珍稀药材给她进补,伤口愈合的快些,看了两次医女给她换药,他也学会了,连换药都亲自来。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伤倒是渐渐好转了。 只是婉若每天趴在床上,每天一睁眼就是谢羡予,几乎见不得一个外人,连谢秀珠她都没见过,闷的有些难受。 他见她闷闷的,又送了一颗糖到她唇边,温声问:“还苦吗?” 他方才给她喂了药,那药汁苦涩,吃完药他都会给她吃糖压一压。 婉若别过头:“不想吃了。” 他将糖放回碟子里:“那怎么还不高兴?” “我许久没出府,也不知阿谨还好不好。” “素月不是在照顾他?我也拨了些人手过去照看,没什么事,他若是知道你重伤想必也担心。” “秀珠昨日是不是送了东西来?我也没见着她。” “府中有内鬼,她一张嘴管不住,轻易就被人套话,你伤好之前不许见她。” “翠竹也两天没见了。” “你见她做什么?” “……” 他眸光微微发凉:“嫌我给你照顾的不好?” 婉若咬着唇:“也不是。” 他这么个大少爷,每天纡尊降贵的亲自照顾她,她哪儿敢说不好? 他冷笑:“那是嫌我烦?” 婉若呆了一呆。 “我每日守在这亲力亲为的伺候你,你还嫌我烦?” 他周身气势渐渐阴冷,婉若小脸一僵,声音都弱了许多:“我没有……” 他脸色越发的难看,阴着脸盯着她。 就在婉若以为他要气的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再不管她的时候。 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语气森然:“我就在这,没别人,等你能动弹了再跟我挑三拣四。” 婉若咽了咽口水,老实的闭了嘴。 转眼过了一个月,婉若的伤也好了大半,勉强能下床了。 谢羡予便每日带着她在园子里转转,虽说还是闷得慌,但好歹能呼吸新鲜空气了。 初春的桃花开的正好,松鹤园外就是一片桃林,种在湖边,婉若难得出来,在桃林里摘桃花。 谢羡予跟在她身边,拿一只手臂给她扶着。 “再转一会儿就回去了,初春的天正寒凉,万一落了风寒也不好。” 婉若敷衍的应了一声,伸手去够高一点的花枝。 庆安匆匆走来:“公子。” 谢羡予转头去看他:“怎么了?” “朝中有动静了。”庆安压低了声音说着。 谢羡予眸光微凝:“何事?” 婉若有些够不着那花枝,便松开了扶着谢羡予小臂的手,踮起脚去够。 可大概是腰上的伤还未好全,受不得这么沉的力,忽然一酸,她一个踉跄险些摔着。 谢羡予眼疾手快的捞住她的前腰,把她扶住。 他脸色发沉:“你伤还没好逞什么能?” 婉若自觉理亏,小声道:“我想摘花来着。” 他看一眼她方才想够的那花枝,伸手就给她摘下来了,阴着脸递给她:“你怎么不飞上去摘?” “……” 婉若捏着那花枝,默默的闭了嘴。 谢羡予扶稳了她,这才回过头看庆安:“出什么事了?” 庆安沉声道:“陛下立宣王为太子了。” 婉若心口一紧,脸色都变了,猛一抬头看谢羡予。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就守在她身边,不上朝也不提外面的事,好似真的与世隔绝。 有时候她甚至都是有种错觉,一切风浪都已经过去了。 可她很清楚,不会过去的,宣王一旦得势,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松鹤园之内,风平浪静,而松鹤园之外,早已经波涛汹涌,万丈深渊。 谢羡予神色倒是淡然的很,语气有些轻讽:“当太子了么,那看来该庆贺一番。” “立储本就是大事,陛下已经下令,七日后宫中设宴,宴请百官,而且从此宴席由太子主持。” 庆安说着,还放低了声音:“宣王府还派人送来帖子,请公子赴宴。” 宣王获封太子,请谢羡予赴宴? 无非是为了羞辱他罢了。 这并不是请帖,而是挑衅。 婉若的脸色都难看了许多,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他从不和她提这些事,总是让她不要多想,安心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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