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忙道:“郡主吩咐,奴婢一定肝脑涂地!” 清乐郡主咬牙切齿道:“给我划烂她的脸。” 看她还能不能在自己面前那么洋洋得意! 陆杳甚少出这临时居住的后院在偌大的相府里走走逛逛。 不过她真要走走逛逛时,相府里也没人拦她。 因为相爷好像没说不准她在府里活动。 她要是去找相爷倒也罢了,毕竟是相爷的未婚妻么,可没想到她一路上问的竟然是剑铮的住处。 剑铮才领完罚,回来擦了满身汗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怎料院里的树荫下突然传来一声婉转悠扬的口哨。 剑铮一震,转头就看见陆杳正倚在树下。 他神色莫名,她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竟然没能察觉。 紧接着他脸就黑了。 他没听错的话,她在对自己吹口哨? 逗阿猫阿狗么。 剑铮冷声道:“这里不是陆姑娘该来的地方。” 陆杳挽着手道:“有一说一,和你主子比起来,你就显得正常得多了。” 剑铮心下一凛,道:“这话最好不要让主子听到。” 陆杳扬了扬眉,道:“你怕让他知道我们在这说他坏话?” 剑铮立马撇清:“谁跟你我们?你说的任何坏话都与我无关!” 陆杳倏尔笑了一声,似被他的反应逗乐了。 然她这一笑,一双桃花眼微弯,盛满芳华。 剑铮不由得微微一愣。 她随之扬手就抛给他一个东西。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接,见是个凉润的净白瓷瓶。他再抬头一看,陆杳已转身走去。 她道:“不用谢,就当是回馈你今日助我脱身。” 剑铮脸更黑了,什么叫助她,搞得他们好像是一伙似的! 他也是运气不好才撞见的好吧。 他要是知道这女人在厅上轻薄主子,他一定躲得远远的,或者第一时间拔剑削她,也总比自己挨顿棍子的好。 陆杳转眼就走出他院子了。剑铮打开瓷瓶,放到鼻前闻了闻,只觉一股淡药香闻之沁人心脾。 应该是疗伤的药。 只是他觉得奇怪,她一个乡下女怎会有这种药。 正这样一想,陆杳的声音自院外悠悠传来:“可别告诉你主子,不然我就说你说他坏话,回头你还得挨顿棍子。” 剑铮:“……” 虽说陆杳有回馈剑铮的意思在,可她也不是老好人。她未婚夫有毛病不好弄,那先跟他的狗腿子打打交道,将来说不定还能行个方便什么的也不亏。
第009章 必须收拾她 入夜时分,许嬷嬷回院里来时,陆杳已经将自己的房间收拾整齐。 许嬷嬷把白天那碗酸臭腥冷的饭菜重新丢在陆杳面前,恶狠狠道:“今日你栽赃陷害老娘的账,还没跟你这贱丫头算!这样吧,你要是吃下这碗东西,我姑且就饶了你!” 陆杳问道:“我又不傻,给你你吃吗?” 一句话立刻激怒许嬷嬷,她当即一巴掌朝陆杳甩来,那架子犹如白天的时候清乐郡主掌掴她一般,气势十足。 她要把今天在郡主面前受的冤屈和怨气全都讨回来。 只是巴掌还没挨上陆杳的脸,那粗糙的手指只勘勘碰到她耳边一缕发,陆杳忽然踢了一脚桌边的板凳,恰好打在许嬷嬷的膝盖上。 看似没使什么力气,可许嬷嬷却觉膝盖一麻,双腿都失去了知觉一般,下一刻人就直接给绊得翻仰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许嬷嬷怒火中烧,看见陆杳还气定神闲地从茶盘里翻出一个茶杯放在了面前。 她立马就从地上囫囵爬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撕了这人。 许嬷嬷早就在袖管里藏好了一块碎瓷片,哪管三七二十一,抓着瓷片就扑过去想摁住她的头,就算郡主不交给她任务,今天她也必须要撕烂她的脸! 陆杳坐在凳上,神色云淡风轻,微微歪头拔下了发间的一根不怎么起眼的黑色簪子,拈在她素白的手指间,面对许嬷嬷像头熊一样凶神恶煞地扑来,她随手以簪往杯子上敲击一下。 那声音端的是清脆,那尾音听似绵软,却像能钻入人脑一般,在许嬷嬷脑中轰然一现。 许嬷嬷被那声音钻得脑子都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便是整个脑仁发紧。 她恶狠狠地瞪着陆杳,扬起手里的瓷片就朝她脸划下去,陆杳骨节分明的手指异常灵活,又信手拈来敲击两三声,音调不同,却自成旋律,全往许嬷嬷耳朵里钻,霎时撑得她脑仁儿快要炸开。 那种被刺激过后的晕眩疼痛感袭来,许嬷嬷哪还顾得上收拾陆杳,整个人都萎顿在地,双手抱头,难受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许嬷嬷喘着粗气,又惊又怕,更多的是怨恨,抬眼看陆杳,只见她端坐在桌前,坐姿纤直,头上随意挽了个半髻,脑后乌发铺垂至腰际,别有一番无法言喻的淡然气度。 灯火下那张侧脸十分平静,却莫名给许嬷嬷一种胆战心惊之感。 许嬷嬷缓了缓,脑仁儿仍是晃荡着疼,目眦欲裂道:“你究竟给我使了什么妖法!” 陆杳挑眉道:“你管这叫妖法?” 说着她手指一转,拈着发簪再音调前后不同地敲两下,许嬷嬷感觉她直敲到了自己脑仁上,让她一紧一抽,露出煎熬的神色。 许嬷嬷受不了,蹲在地上呻吟,道:“别敲了……你别敲了!” 陆杳又拿了两个杯子,直接倒扣在面前,三个寻常瓷杯,她支着下巴,手里发簪慵懒地敲击,声音有轻有重,有高有低,听得许嬷嬷痛苦地直求饶。 陆杳拿着许嬷嬷的话闲淡道:“这样吧,你要是吃下这碗东西,我姑且就饶了你。” 许嬷嬷起初不肯,可后来撑不住,还是不得不端起那碗来,横下心往嘴里刨。 刚吃第一口她就吐了。 那酸馊的臭味,混杂着她自己唾沫的腥臭,简直让她恶心到爆。 陆杳道:“不要浪费。” 她吐出来又不得不吃下去,最后硬是一边作呕一边将那碗东西给生生咽了。 许嬷嬷狼狈地逃出院子,大喊大叫:“救命啊!救命!那个人要杀我!” 陆杳收了簪子信手插回了发间,她刚一起身转头去扶地上歪倒的椅凳,桌上就传来瓷裂的声音。 三个她方才敲击的或翻过来或倒扣着的杯子,全都应声而裂。 等陆杳扶完椅凳直起身来一瞧,桌上一堆碎瓷片。 这相府的瓷器,不经整啊。 那厢许嬷嬷跑出去了以后,许是怕了,当晚一晚都没敢回来。 第二天一早,相府的后院就率先被一道惊呼打破了宁静:“有人淹死了!” 那后院的池塘内,飘着一具尸体。粗布衣服浮在水中,像只肥硕的花蘑菇。 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把尸体打捞起来一看,不由震惊道:“是许嬷嬷!” 许嬷嬷不声不响地就淹死了。
第010章 他心里爽翻了吧 相府里闹出了人命,很快陆杳就又和苏槐见面了。 他好像难得抽空出来听一听事件的始末,陆杳不由得怀疑正因为情况对她不利,他才这么有空。 有下人说道:“许嬷嬷平时也没与谁结仇,唯有昨天,陆姑娘与许嬷嬷闹得很不愉快。” “许嬷嬷说陆姑娘偷了郡主玉佩,可事实上玉佩是从许嬷嬷房里搜出来的。” “玉佩碎了,许嬷嬷说不是她弄碎的,她说是……陆姑娘弄碎的。” 这些下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苏槐坐在太师椅上,一身青袍,一根玉簪挽了黑发,陆杳不得不承认,很素,但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素得自成一抹风景。 他一边品茶一边听,像听戏似的。手里拨着杯盏,那手指过分修长分明,有文人的风骨,但又没文人的文弱气。 还有下人道:“昨晚许嬷嬷从院里跑出来的时候就大喊着……” 苏槐等了等没下文,不由掀起眼帘不温不火地看了一眼那下人,下人立马一个激灵,连忙继续道来:“许嬷嬷大喊着陆姑娘要杀她,我们好些人都听见了。” 出来作证的又有好几个下人。 她一下子就成了最佳嫌疑人。 苏槐又看向陆杳,道:“你有什么说的?” 陆杳心想,昨天她岂止是和许嬷嬷闹得不愉快,她跟厅上正座这位同样也闹得不愉快。 她道:“许嬷嬷淹死与我没有关系。” 苏槐轻抬了抬尾音儿:“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在撒谎了?” 陆杳道:“他们说的是真的也不能证明我是凶手。” 苏槐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 还真没有。 昨晚她除了许嬷嬷就没再见过任何人,所以没人能给她做不在场证明。 不等她再说什么,苏槐还很忙,也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他牵了牵衣角起身往外走,用最温和的声音说道:“先把她关进柴房里,等有定论了再处置。” 陆杳揉了揉额头,道:“相爷,疑罪从无吧。” 苏槐顿了顿脚,打量她时眼尾若有若无地上挑着,陆杳莫名觉得他此刻心情不错。 他徐徐道:“在我这里,是疑罪从有,希望你懂。” 说着就对厅外招招手指,立刻进来两名随从,他又慢条斯理地吩咐:“把她弄下去。” 于是都没陆杳再辩解一下的余地,两名随从左右各一边架着她,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脚都没动就被连拽带拖地架出了厅门。 她看见苏槐就站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心里应该爽翻了吧。 陆杳转头又看了看架着她的其中一名随从,正是剑铮,道:“昨天我给的药都喂狗了吗?” 剑铮顿了顿,昨天那药他试了一下,没想到药效非凡,仅一个晚上,今早他起来背上就已经没有任何痛觉了。 他对水一照,竟连淤痕都消失不见了。 药是好药,不过一码归一码,剑铮还是一脸的刚正不阿:“主子吩咐不能不从,陆姑娘,得罪了。” 说他是狗腿子,还真非浪得虚名。 最后她被推进了柴房里,门外面落了锁,脚步声渐远,才算清静了。 许嬷嬷的尸体都已经被泡胀了,也不能就这样停着,管家等苏槐离开厅上,当即就叫人来处理了。 不多时,苏槐出了家门,坐在马车里,剑铮把陆杳关进柴房以后立马就赶来驾车。 苏槐闲适地往车壁上靠了靠,闭目养神。 剑铮一边驾车缓缓前行一边请示道:“主子是要去公署还是去齐王府?” 苏槐道:“就不能去公署的路上顺便去去齐王府?” 剑铮道:“属下明白了。” 片刻,苏槐又温声道:“但愿齐王看见我会感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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