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芬芳挎着篮子,时不时瞧着里头的大肥鱼,清爽的脸蛋儿上幸福的滋味挡都挡不住,阳光折射,撒在别人心上。 风半崖和凤鸢相视一眼,这幸福的神态怎么那么像昔日崔芬芳收到情书的神情。不由分说,两人连忙从酒楼出去,尾随其后。 崔芬芳一路哼着欢快的小曲儿,不愧是风月场的老鸨,听不清词儿的调子也是别样动听。两人跟在身后发现崔妈妈今日连平常扭的跟水蛇一样的腰也没有扭动,正正经经,全和普通妇人无异。 拐过了两条小巷子,离镇子不远处有座小宅院,院子外种了几颗大槐花树,枝干有成年人腰板那么粗,枝繁叶茂为宅院避了大片太阳。 崔芬芳推门进去了。 风半崖本想在门外瞄上一眼,崔芬芳进门后却反手把门关死了,依稀能听见里头传出一孱弱而温柔的呼唤声:“芳芳回来啦。”紧接着便是崔芬芳娇羞的应答声。 她揽过凤鸢,翻身上了槐花树,沁人心脾的花香萦绕,坐在树上偷窥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从树上往下看,院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院儿里有不少花盆,种了许多兰花儿,除此之外还种有一小片翠竹。 一白衣男子从翠竹林里走了出来,孱弱的身子骨儿随风就要飘了去一般,低头咳嗽了几声,急忙接过崔芬芳手里的菜篮子。 崔芬芳微微侧身躲过:“篮子重,我来就好了。” 男子依了崔芬芳,轻轻挽着她的手往厨房里去。屋里的下人自觉退了出去,男子给崔芬芳带上围裙,两人和和睦睦在厨房里忙活,时而传出崔芬芳的笑声和男子的咳嗽声。 风半崖忍不住伸长脖子,看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看见男子的脸,探起头,头顶一个花环却罩了下来。 她从头上拿起,闲着无事的凤鸢把槐花摘下来做了个花环,见她狐疑,正在笑,笑得可比槐花儿还美。 她把花环又试着带在凤鸢头上,两人在树上玩的不亦乐乎。待院子里飘出鱼肉香时,两人已经做了四五个花环,槐树上伸手可摘的槐花已经秃了。眼前的视线由此豁然开朗,崔芬芳端着做好的饭菜往屋里去,其中有下人想去帮忙反倒被赶走。 仔细一瞧,那下人竟然是之前去怡红院找过崔芬芳的香桃。 香桃背过身,气鼓鼓的跺了跺脚,走到院子里,摘花叶子泄气。 而屋里浑然不觉的夫妻正在恩爱。 “芳芳,你出去的日子里我跟你写了很多诗。”男子从里屋抱出个盒子,里头全是粉红色信件。 崔芬芳侧过满脸潮红的脸,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接过盒子,爱不释手。 男子轻笑出声:“待会儿再看,先吃饭吧,为夫最馋你做的鱼了。” 说着,男子拉开一条凳子,让崔芬芳入座。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白嫩的鱼肉,放进了……自己的碗里,仔细的挑了刺儿,夹起鱼肉自个儿尝了起来。 “真好吃。”言罢,便把自己的碗转给了崔芬芳。崔芬芳也默契的把自己的空碗转给男子,男子便继续夹鱼挑刺儿。崔芬芳自己吃了一口鱼,也不让男子饿着,又夹起鱼肉喂到男子嘴里,相依相偎,羡煞旁人。 “要不,我们也去吃饭吧。”凤鸢幽幽道。 风半崖头次有些迟疑:“蹲了一下午还没有见着男子的模样,就这样走了多可惜。” 说得也有道理,但奈何男子病弱总佝着背,没法看见脸啊。可稍加揣测,此男子应该是不会差的,爱兰爱竹之人气质绰约,怎么也会提升脸上的颜色。 凤鸢退而求其次:“那咱们吃了饭再来看?” 风半崖想了想,点了点头。 又回到午时吃饭的小酒楼,掌柜见是回头客十分热情,晚饭便丰盛了几分。 凤鸢素不爱荤腥,所以简单吃了两碟子素菜后便无事和掌柜攀谈起来。 “掌柜可知镇边上那处宅子是谁的?” “那处宅子啊,是朱韦华老爷的,朱老爷为人和善,与夫人恩爱有加,很得镇上的人尊重,只可惜朱老爷病痛缠身,身子骨儿不好。”掌柜惋惜道。 凤鸢一脸八卦相:“那掌柜可有见过朱夫人?” “乡里乡亲自然是有见过,但是很少见到,朱夫人一般月末的时候会亲自上街买菜,今儿中午我还瞧见了。”掌柜发出男人默契的嘿嘿笑声。 “为何月末才出来买菜?”因为怡红院刚好放假,所以是月末吧。凤鸢心里虽然有答案,但还是想听崔芬芳在此处的说辞。 提到这儿,掌柜反倒是露出羡慕的神情:“听说朱夫人只有月末在家中,平常日子都要四处求医问药,为着朱老爷的病奔波,一个妇人家,真是果敢。” 别人家的媳妇儿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掌柜满是艳羡。 凤鸢呵呵一笑,心里有了数便话锋一转:“那麻烦掌柜再准备一间上房。” 听闻要住店,掌柜脸上笑开了花儿,连连点头答应。可转念一想,不对啊。 “只要一间?房里只有一张床,两位公子要一起睡?”掌柜狐疑而好心提醒。 凤鸢礼貌而不失暧昧道:“对,就只要一间,我俩断袖,没关系。”一只手自然而然搭在了风半崖的肩膀上。 掌柜把惊异目光放在风半崖的身上。 虽然一直在吃饭,但是也不耽误听两人的谈话,风半崖啪的放下筷子,气场生冷,吓的掌柜缩了缩身子,她抓起肩膀上的手,顺势一带,凤鸢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了她怀里。 总攻气场,力挽狂澜。 掌柜眨了眨眼睛,干咳一声,赶紧拔腿溜了。 凤鸢仰头,两人四目相对,他戏谑道:“按照接下来的剧情,你应该留下深情一吻,邪魅狂狷道:你,是我的。” “你觉得我能表现出这种神情。” 凤鸢无奈摇摇头:“说得也是。” 他枕着风半崖的腿,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反倒是闲谈起来:“你认为朱韦华知不知道崔妈妈在怡红院当老鸨?” “若是知道,他们还如何恩爱。” “那便是崔妈妈骗了朱韦华。” “最恨别人欺骗。走,我们去揭穿崔妈妈。”风半崖义愤填膺,拉着凤鸢再次光临槐花树。 此时夜幕降临,月光清幽,星星闪烁,躲在槐花树上便和夜色融为了一体。院子里静悄悄,房间中应衬出些许昏黄的光亮,这是睡觉前留的最后一盏灯,待到燃尽时,一般也就入睡了。 “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凤鸢不怀好意道:“也许人家还有活动。” “那我们去屋顶上看。” 揭瓦偷窥这种事情两人轻车熟路,只可惜此时屋里已经黑成一片,唯一一盏灯已经燃到了底,屋里并没有什么活动,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风半崖看了凤鸢一眼。 “倒是我们想远了一点~”凤鸢笑道。“屋顶看星星也行,不如看星星吧。” 风半崖对凤鸢的厚脸皮熟视无睹,学着他的样子,轻躺在瓦上,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月光清冷,撒在青石板路上,路上凋落的槐花瓣在晚风中轻轻起舞。小镇的灯光稀少,不似宿迁的繁华,却平添了一股幽静的美,浮躁的心在此刻也静沉了几分。 凤鸢偏过头看着风半崖。 在柔和的目光中,风半崖轻轻道了一句:“笙歌。” 凤鸢眨了眨眼睛,认真听着,他总觉得风半崖要说点什么,果不其然…… “这样躺着,你的背咯的不痛吗。” 凤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小天使在看吗?捂脸~
第26章 塑料姐妹花的生活(十二) 风半崖坐直身子, 月亮西斜, 时辰已不早了,正当两人准备打道回府时, 屋里却传来了动静。 “芳芳?芳芳,睡着了吗?” 崔芳芳面色安稳,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面对朱韦华的呼唤不闻不问,翻个身背对着他, 睡的可熟, 平稳的呼吸声绵延不绝。 朱韦华放心的下了床, 披了一件外衣,气定神闲的往屋外去,背挺的似颗松柏,哪还有白日的病态。朱韦华出门,仰头望月, 风半崖和凤鸢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他的正脸, 两人面面相觑…… 这……不是那日去看李二狗时, 巷子里碰见的男子吗!原本是来揭穿崔芬芳, 现在发现事情并非听到的那么简单。 两人没有急着出声,等着看朱韦华要干什么。 朱韦华借着月光,往竹林的小石子路走去,一路走到尽头,到了一间小偏房。房里原本暗着,忽然亮起了盏昏黄的灯, 打开门时,出来的是香桃。 香桃撅着嘴,在朱韦华的胸口上捶了一拳,别过身去不理他。 “唉哟,小桃儿还真忍心下手。咳咳。”朱韦华搂过香桃,在她耳边哈着气小声道。 香桃又得劲儿捶了几下:“还装,你那身子可比谁都强。”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 朱韦华满意的笑了两声:“让你试一试更强的,你这小浪蹄子~”拦腰扛起香桃就往屋里去。 “讨厌,瞧你猴急的样儿,也不怕正屋里睡的发现咯。” “哼,要不是看她每月拿银子回来家用,老子早把她赶走了,风月场里万人骑的老女人,还妄想得到老子喜欢。” “你可不敢当着她的面儿说~” “你这坏妖精……” 而后屋里传出了一阵淫/靡的声音,相较于怡红院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此景,不坏人好事岂不是浪费了一个下午和半个晚上的守望!风半崖重新揭开崔芬芳屋里的瓦片,手指轻弹,一朵槐花不偏不倚的击中崔芬芳的额头,睡的如同死猪一般的崔芬芳从梦中惊醒,倏地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呓语:“韦华。” 叫了两声无人应答,清醒了几分,她往身旁摸去,一把去摸着鼓鼓的被子,慵懒的贴过去,娇嗔道:“叫你怎么不说话呢,睡的那么沉。” 仍旧无人应答,崔芳芳又试着叫了两声,照旧安安静静。她重新做起来,掀开被子,身旁哪里还是朱韦华,不过是个埋在被子底下的枕头。原本不在床上也没多奇怪,兴许是起夜了,可好端端的为何要埋个枕头,她感觉事情有些奇怪,急匆匆爬起来,连灯也未点汲着拖鞋就往外去。 凤鸢递了两朵槐花给风半崖,风半崖接过弹了一朵在翠竹林里,击中竹叶,发出响声,崔芬芳连忙往竹林去。慌慌张张穿过竹林,崔芬芳的脚步便停下了。 晚间有风,竹林飒飒作响隔绝了屋里发出的动静,可这一穿过竹林,动静便全然落进了耳朵里。混迹怡红院多年,屋里的娇喘和粗吼她哪里会不知道啥事儿,只是她不愿意相信,病弱的朱韦华如何折腾的出如此大的声响。 一定不是朱韦华,她暗下猜测,说不定是香桃的情人,白日里要忙活照料,只好夜间私会,这种事情她是可以理解的。她站在屋外好些时候,想走脚又不动,不走心又想走,刚一抬脚,屋里便来了谈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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