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歌邪笑道:“既然香香如此闷,正好我也不接客,不如到妹妹屋里坐坐。” 韩香香背影僵住,不曾想到她竟然要去她的房间,她哪里是商量的语气,分明就是铁心要进去。 韩香香犹豫着想拒绝,孟笙歌却露出个蛊惑人心的笑容,径直进去了。 风半崖随同崔芬芳到二楼,在崔芬芳慈祥的笑容中走近她指着的房间,打开门前脚踏进去,崔芬芳后脚便锁了门。 风半崖不没去注意崔芬芳锁了门,因为萦绕在周身的气味让她一度怀疑是不是掉进了粪坑,味道着实让人窒息,但她却无法摆出难受的表情。 陈大宝见着来人,唰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神仙姐姐,你比画像上还要美啊!” 风半崖一贯镇定的走过去,坐下:“你如何有我画像。” “坊间可见,三两银子看一次。”陈大宝过于激动,撞着桌子,桌子一阵晃动。 风半崖平平静静说出内心所想:“你太胖了,也太臭了。” 陈大宝明显愣住,活了二十八年,他,宿迁首富,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胖,说他臭!没有表情,没有语气。 他脸上因为太过激动泛起潮红,像两块大饼子。唰的又从板凳上起来,直接撞翻了桌子。 屋外站的老远的崔芬芳也听见了屋里的动静,顾不得臭,连忙去把门推开。陈大宝满脸非红,眼睛瞪的像牛眼,急促呼吸望着淡定坐在板凳上的风半崖。 见着崔芬芳进门来,陈大宝怒吼一声:“滚出去。”脸上的横肉跟着吼崔芬芳时上下颤动,像一只发疯的大狗熊。 崔芬芳被吼的脑壳发懵,鬼使神差的退出去,哗的一声把门又给关上了。 陈大宝死死盯着风半崖,眼中慢慢出现了红血丝,肥厚的手掌拍在板凳上,痛哭流涕:“神仙姐姐,您是唯一一个直言我缺点的人!不,您不是人,您是神仙。” 父亲和母亲老来得子,从小便把他捧着含着,养的一肥二胖,从不准谁说他坏话。后来他成了首富,身边人更是对他唯唯诺诺,可他分明见着他们恭敬时眼中行动上的强忍,询问他们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致命缺点,但却一直没人说,反倒是夸他一顿。久而久之,他便以为自己真挺好的~直到今天,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先是不可置信,后是深信不疑。 风半崖认真打量了陈大宝,听其言辞,她生出种惺惺相惜之感,都是没有说得上话,没有知己的人啊~ “若是你减了肥,五官露出来,外加去了身上的臭味儿,应当不错。” 陈大宝扶起地上的桌子,两人面对面交谈,像虔诚的病人在咨询救死扶伤的大夫。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减的下来呢,又怎么能除臭呢?”陈大宝满眼希翼。 风半崖:我怎么知道。但不能伤害走在绝望边缘的人儿,于是随口道:“每天早起沿着宿迁城跑上两圈,坚持每日洗三次澡,吃素不吃荤。” 陈大宝咬咬唇,除了每天洗三次澡能做到外,好像其他都做不到啊! 风半崖一眼洞穿他的难处,便从兜里摸出一颗黑不拉几的圆球:“吃了。” 陈大宝接过圆球,听话的咽了下去:“这是什么药啊?” “令你勤奋的药,若是每天早上你不起来的话,就会肚子疼,若是不锻炼的话,还是会肚子疼,吃了荤腥,依旧会肚子疼。” 陈大宝如获至宝:“还有这种好东西!多谢神仙姐姐赐药。” “别客气,天涯难遇知己。”风半崖淡定道:“你闻不见自己的臭味。” “啊!神仙姐姐真是料事如神,我真闻不到臭味。” “我就是问你闻不闻得到。”风半崖耐心再解释了一遍,这一点她就要给差评了,为什么她跟孟笙歌认识不久她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陈大宝恍然大悟:“噢噢!我确实闻不到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味道。”他左右闻了闻自己腋下,并哈了口气闻了闻,确实没觉得有什么味儿。但浓郁的味儿尽飘到了风半崖的面前~ 一个闻不到,一个表现不出来,这下可苦了来找风半崖的孟笙歌,一把推开门,见两人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她立马关上门,在门外深呼吸了两口。 “方才,方才那位是绝色姑娘!”陈大宝惊呼出来。 热乎乎的气流让风半崖又受了一个暴击。 “她逃跑的速度和你的臭度成正比。” 陈大宝掩面:“为什么我就闻不到?” “你嗅觉可能出现了问题。”风半崖说着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根银针:“我可以帮你一把。” 细细的银针没进迎香穴,风半崖慢慢抽出,见陈大宝镇定的模样,问道:“有没有感觉。” 陈大宝摇了摇头,却只摇了一半,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疯狂的钻进了鼻子:“呕~好臭,不行了!我要回家去。神仙姐姐我们改日再约!” 陈大宝站起来夺门而出,吓了门外的崔芬芳和孟笙歌一跳。崔芬芳去追捂着嘴的陈大宝,孟笙歌则去屋里看风半崖。 风半崖慢悠悠的从屋里渡着步子出来,孟笙歌急问道:“你没事儿吧?” “我现在想用刷子洗澡。” 然后~孟笙歌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请用你可爱的小手丫收藏,好吗~
第12章 绝色姑娘(五) 陈大宝走后,夜色还早,崔芬芳也没再让风半崖接客。 “你先上楼去洗澡吧。”孟笙歌在楼梯口转角处对风半崖道。 风半崖点点头,现在她的身上也染着了陈大宝的丝丝气息。于是毫不推辞的在孟笙歌的目光中上楼去了。 孟笙歌没有跟着上楼,收回目光后望着笑的贼满意的崔芬芳,意味深长道:“妈妈~您的好,笙歌代半崖就给您记住了。” 崔芬芳面色一沉,孟笙歌带着笑意的声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她干笑,哀戚戚道:“笙歌说的是哪儿的话。这陈大宝慕名而来,又是宿迁城的大腕儿,妈妈也得罪不起啊,委屈着半崖了。” 孟笙歌一双狭长的眼睛扫过崔芬芳的脸,崔芬芳心头仿佛漏了一拍,想再说点什么的嘴乖乖给闭着张不开。 “妈妈好自为之,若是不想门主知道的话……”孟笙歌话未说完,傲然转身踏着楼梯上楼了,留下崔芬芳在原地干望着她的背影。 崔芬芳心里的滋味不好受,何时轮到院儿里的人压到头上了,孟笙歌若非是门主亲派下来的人,她非得挫挫这丫头浑身扎人的锋芒!可惜事与愿违,她一个无权无势的青楼鸨子怎么敢跟上头的人斗? 叹了口气,她摸了摸紧紧贴身装着的粉色信笺,心头又注进了一阵暖意,自言自语道:“为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个死鬼究竟知道吗?” …… 孟笙歌回房时,风半崖已经洗过澡了,浑身还有些湿漉漉的感觉,如同雨中夏荷,出淤泥而不染。她正坐在凳子上擦头发,水珠点点往下坠落,打湿了一小片地板,乌黑亮丽的直发被她揉擦的乱七八糟,像个鸡窝。 “我来跟你擦吧。” “噢,正好。” 孟笙歌接过帕子,先用梳子把风半崖的头发撸顺,再用帕子在顺畅了的头发上轻轻擦拭。 “笙歌,你真贤惠,要是以后谁娶了你就是那人的福气。”风半崖开始学着话本里的段子夸人了! 孟笙歌:……我这不是贤惠,这只是常人能做的事情自己也能做罢了~不过她还是陪着风半崖一同煽情。 “可是步入了青楼,姑娘们大多都难得善果,也许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容颜老去时,孤寡余生。”孟笙歌说得动情,使人心生酸涩。 “为何会这样。我看大家都挺开心。”风半崖从未真正领悟到女子之家的营生究竟是什么,在她看来,不过是个消遣娱乐场所,谈谈琴,念念诗,聊聊天~还有像陈大宝那种,解答人生疑惑。 姑娘们为什么要不得善果,难道是因为要奉献终生不求回报吗? 孟笙歌还未解释,风半崖便语重心长道:“笙歌,你真伟大。” “此话怎讲?” “花样年华奉献给怡红院。” 孟笙歌笑道:“你不也一样。” 风半崖不赞同的摇摇头:“我不一样,总有一天我会离开。” “离开怡红院,你要去哪儿?”孟笙歌拿着帕子的手不着痕迹的顿了顿。 “回家呀,玩儿够了总要回家的。”风半崖理所当然道,江南虽好,富饶而有风情,可旅人终要归家,她终要回北漠守着那一方子民的。 孟笙歌眸光闪动,放下已经被浸湿了的帕子,切开话题道:“头发干了,时辰也不早了,睡觉吧。免得到白天你又睡不着。” “提议甚好。”风半崖也不理会突然断了的话题,脱了外衣便倒在了床上,经过孟笙歌的多方劝导和这几日的熟悉,她已经开始习惯了两个人睡觉,睡起来也就自在多了。 她自在起来,孟笙歌就不是很自在了,闭上眼睛来了点儿睡意,风半崖一脚过来,她的睡意又去了。来来回回好几次后才消停下来。困涩之意重新涌现上来时,筋脉忽然一阵动乱,一股极寒之感自心脉中而出,不一会儿便蔓延开来…… 熟悉的疼痛感布满全身,孟笙歌抬头看着窗外圆盘似的月亮,清冷的月光撒在窗台上,她闭上双眼,咬着牙从床上坐起。 风半崖静静的躺在身旁,月光下的面容柔和动人。孟笙歌睁开眼睛看着睡梦中的风半崖,用手撑着床,小心翼翼的下床,掀开被子,脚刚刚伸出,一道凉幽幽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孟笙歌脸上沾着汗水,背对着风半崖,刻意平缓语气:“嗯,有点痒痒,没事儿,你睡。” “痒我跟你挠啊。”风半崖说着就扑了过去。 孟笙歌急忙闪开,从床上滚了下去:“又不痒了!我……去,一趟东圊。”言罢,衣衫不整趔趄着往东圊跑去。 风半崖不明所以,好在没有追出去,翻个身继续睡了。 孟笙歌离了风半崖的视线后,跌跌撞撞到东圊门口,扶着门滑倒在地,一双丹凤眼里布满血丝,仿佛妖冶绽开的红鸢尾。 “门主!” 黑黢黢的窗口突然跃进个人影,单膝跪在地上,急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瓷瓶抖出小拇指大小的奶白色药丸,想往孟笙歌嘴里塞。 孟笙歌抬手打掉嘴边的药,药丸从通晓手中滚落在地:“滚,谁让你来的!” “今夜月圆之夜,门主,若是不吃药……” 白蚁食心,如坠冰窟。跪坐在地上的孟笙歌哪里会不知道,她摸了摸无缝贴合的□□,盖住了原本苍白无血色的面孔,她担心的是:“面具会不会脱落?” 通晓低吼出声:“门主!” “我问你面具会不会落!”她不在用孟笙歌清冷的声线,而是用了原本罗裳门主凤鸢妖冶的声音回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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