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粤安哼了一声,巧萍看有希望,于是再接再厉道:“咱们世子天之骄子,哪能是个人都会喜欢啊,您想那侯阳郡主是个什么东西,她没爹没娘的,也就是被侯阳王收养才当上的郡主,要是没人收养,估计早就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啊!” 巧萍说的正起劲,谁料眼前突然一黑,接着额上一阵剧痛,竟是苏粤安抄起软枕冲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贱婢!”苏粤安咬牙切齿的骂道:“就算侯阳王郡主万般不是,也轮不到你个下作东西在这里说三道四!” 巧萍吓傻了。 苏粤安面目狰狞,哪里还是人前那个软弱可欺的益王妃,她见巧萍一动不动,更是怒不可遏,怒吼道:“滚!滚出去!别再让本宫看见你!” 那模样仿佛巧萍再多待一秒,就会被她立刻拧了脑袋似的!巧萍被骂的一激灵,哪里还敢给自己求情,当即爬起来就朝外跑! 苏粤安平复了好久,可心里那团火还在熊熊的烧着,不仅如此还有越烧越旺的架势,她越想越怒,最后疯似的揪着床上的被子褥子好一顿撕扯,可奈何织工精良,扯了半天也没扯断一个线头,她气急之下又一股脑儿全都推到了地上。 她到处找着能让她出气的目标,好在床上掉落了一本佛经,她想也没想那是什么东西只管抄起来就撕,次啦次啦的声音里,那本刚刚还被她诵读的《楞严经》纷纷撒撒的掉了一地。 “该死!该死!!” 苏粤安咬牙切齿的声音隔着几道门都听得一清二楚,院口仆人婢子瑟瑟发抖,虽然好奇,可却也没有一人敢进去探个究竟。 就在他们面面相觑时,突听闻屋内苏粤安在叫人,可她先前发了那么大的火,谁敢在这时候进去找死? 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肯进去,偏苏粤安看无人应答就又喊了一声,依旧得不到回应,便暴怒吼道:“都聋了是不是?既然聋了,那本宫还要你们有什么用?这就都割了你们耳朵!” 众人吓了一跳,万分惊恐下,你挤我我挤你的终于推搡了一个倒霉鬼进去。是个新进府不久的小奴婢,被踢进去后抖抖索索的趴在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娘、娘娘……” “你!”苏粤安毫无怜惜之情,伸手直直指向她,仿佛地狱爬上来要索命的厉鬼,吓的小婢女险些要晕了! “侯阳王郡主都喜欢什么,你去给我列一张单子,再偷偷送到左相府交给扆克林那里,让他照着单子上的东西买去哄侯宛儿开心!记住这件事情绝对、绝对!不能传到世子耳朵里!” 可怜小婢女根本不知道谁是侯宛儿,谁是扆克林,可这时候还容得她拒绝吗?她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是、是!” “要是传出去了。”苏粤安手握成拳,恶狠狠的砸向床板,“我就要你的命!” 那小婢女浑浑噩噩的走出来,脸色惨白如纸目光呆滞无神,仿佛三魂失了六魄的行尸走肉,众人不知她在里头遭遇了什么,见她虽受了打击可也完好无损,皆忍不住八卦的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怎么了?王妃说什么了?” “你倒是说句话呀?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小婢女被这个拉下胳膊,被那个拽下衣角的,终于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下给了她们一点回应,她先是抖了抖嘴唇,接着就哇的一声哭了。 不能传到世子耳朵里?那这跟直接要她的命还有何区别?早在她进府时同屋住的姐妹就对她三令五申过,不能背着世子做事,因为刘贸云在府里府外都养着探子,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瞒得过他。 如今王妃让她背着世子给他的对头送信,若被世子知道,那还焉有命活吗?如此,办得好是死办不好也是死,还不如自己了结了自己,倒也一了百了。 小婢女自知没了活路,越来越伤心,大声的嚎哭了一阵,在众人莫名其妙的视线里直奔向了院中的一口井,接着一头扎了进去! 几十米的深井,只发出了一声沉闷的落水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掉进去连半丈高的水花都没溅起来,原本叽叽喳喳讨论不休的众人瞬间失声。 不论何事,小与大,只要与人命扯上官司,无一例外都会闹的人心惶惶,霎时能跑的跑能躲的躲,都不敢再往苏粤安院前踏上半步了。可此事小婢女不肯做,苏粤安也会再去找个肯的做,她不达目的不罢休,又怎会将一条人命放入眼里? 一时间益王府被苏粤安折腾的人仰马翻,活像人间炼狱。 不过也真要多亏苏粤安如此坚持,左相府里的扆克林才得以在某个傍晚收到这样一封有头无尾的匿名信,信上将侯宛儿的喜好罗列的清清楚楚,实在是一份上好的追女秘籍。 可惜,扆克林并不高兴,反而第一时间怀疑是有人故意整他,送信的若真是好心人那为何不肯署名,如此偷偷摸摸来送,想也是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扆克林一笑置之,将信随手夹在书页间,没多久便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是连追究都不想的,苏粤安计策失算,得知扆克林根本没把信当一回事,可是又气又急,但她又不能按着扆克林脑袋做事,急火攻心之下大病一场,倒了。 益王府里的动荡扆克林不知道,他只管每隔三差五到侯阳王府去见侯宛儿,他心思简单,总觉得他与侯宛儿之间只是见得太少的缘故,托福侯阳王夫妇对他印象不错,许他常到王府去。扆克林去的多了,连迈侯阳王府的门槛也迈的熟练起来。 这次他又来拜访,手里抱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画轴,王府门口当值的仆人笑着同他打招呼,“扆公子好,来找我们郡主啊!” “是。”扆克林回以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来,霎时文弱书生多了份少年英气,看着也并不比谁差到了哪儿。
第22章 殿前椒开10 === 侯阳王府的门厮们都挺喜欢他这个相府少爷,觉着他出身高,教养好,还待人有礼,不像某个人哪次来都拿鼻孔出气,跟欠他钱似的。所以有了这个对比,门厮每次一见扆克林来,打老远就给他开门了。 “您今儿可来巧了!”门厮笑道:“我们王爷买了点心匣子,正给郡主送过去,您快着走两步,还能赶上热乎的!” 门厮眉飞色舞,还冲他晃了晃手里吃掉半拉的莲花酥,扆克林忍俊不禁,“是,多谢小哥!” 扆克林感知到这份喜悦,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好似真要赶着去吃点心似的。在他印象里,侯阳王夫妇乃是皇亲国戚,该是不苟言笑的人物,他也曾以为侯阳王府里必然规矩多如牛毛,气氛庄严肃穆。可如今进来了才惊觉并非如此,王爷与王妃其实十分平易近人,对下人也温和宽厚,府中规矩也没有多到令人发指,反而都亲如一家,其乐融融。 阖府上下,没有一处是他不向往的。 直到侯宛儿居住的云舒院近在眼前,扆克林才收回游离天外的心思,他抱紧怀里的画轴,对院外值守的婢女颔首致意:“左相府扆克林前来拜见郡主,劳请姐姐替我通传一声。” “请公子稍等,奴婢这就去。”小婢女掩嘴偷笑着跑进去了。 屋内侯斯年正在和侯宛儿说着话,谈的大抵都是一些关于日常吃穿用度上的事,若不是沈奚准再三交代他要多关心女儿,侯斯年怕还是一年也来不了侯宛儿这里一趟,次数都不如去马房的次数来的多,又怎么坐在这里聊这些? 他按着沈奚准的吩咐,一板一眼的颇像在办公事,亏得侯宛儿能忍住,还一项一项的答,父女两人之间跟上了发条似的,不是一般生硬。 所以那小婢女进来时可让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有客,那本王就不打扰了。”侯斯年说罢就站起身,侯宛儿欲言又止,但张了张口,说出来的话还是恭送父亲。 侯斯年点了个头便朝外走去,玉珠叹息道:“郡主既然不喜那扆克林总来,为何不趁此机会与王爷说呢?” 侯宛儿千愁万绪,“父亲政务繁忙,我又怎敢拿这些小事烦他。” 玉珠愁道:“奴婢斗胆,郡主真的不必在王爷面前如此小心翼翼。” 侯宛儿过了许久才低声道:“你不懂……” “唉。”主仆两人虽心思不同,却都很怅然。 侯斯年一直都看扆克林顺眼,所以这次也停了下来,温和问他道:“来找宛儿。” “是。” 见他手里抱着的布包,侯斯年道:“怀里的是什么?” 扆克林献宝一样将画轴捧上来,“是克林偶然得到的一幅《庆轲刺秦王》的羊皮画,卖的人说是在秦砖上拓下来的。克林觉得稀罕,便拿来给郡主瞧瞧。” “哦?”侯斯年来了点兴致,“本王可否有幸一观?” “当然。” 扆克林在仆人帮助下将羊皮画布展开,那是一件两米来长的缝拼羊皮,十二块秦室砖画拓烙其上,确实新颖,但一眼也能看出来是仿品,侯斯年笑了笑,叫人收起来了。 “难得你有这份心思,进去吧。” “是。” 扆克林恭敬的目送他离开,目光瞥见他身旁随从手里抱着一个果匣,面上不禁露出了些许疑惑。 冀州糕点铺?这个店标名字扆克林觉着十分眼熟,他好似在哪里瞧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处。扆克林只好压下心头疑惑,将这个铺名暗暗留意住,抱好画轴去见侯宛儿了。 扆克林心里想着这事,回到家中后,在书房翻找了一阵,终于被他翻出了那封被压在书里的不知是谁送来的信纸,冀州点心铺几个字赫然在其中写着。 扆克林攥着信纸陷入了沉思,或许……这上头写的,也可以一试? 为了验知真假,扆克林试探的买了纸上几样东西送到了侯阳王府,他不忘偷偷问了侯宛儿的婢女玉珠,不出所料,小婢女支支吾吾的说这些确实都是侯宛儿喜欢的。 扆克林一下茅塞顿开,心想原来这送信之人还真的是个好心人,但究竟是谁,为何帮他又不愿意留个姓名?扆克林心有疑惑,但也在看到侯宛儿无意间露出的笑意时,忘却的一干二净。 再之后扆克林来侯阳王府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能得到侯宛儿芳心还遥遥无期,但起码侯宛儿不会再找借口赶他出去了,这楞小子福至心灵,便一趟一趟去的更勤,却不知这一番举动,把侯宛儿愁的左右为难。 她不知扆克林最近是开了什么窍,白日里又给她送来了城西冀州糕点铺的七巧点心,是她最爱吃的那家,点心各个也都精巧可爱,闻着也香甜可口,可她就是连动都不想动。 她看着面前的点心发了一会儿愁,最后对玉珠说道:“这些你都拿去吃了吧。” “啊?”玉珠捧着盒子一脸呆滞,“这些不都是您喜欢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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