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柔摇摇头,“我没有用过,这个也是我从土匪窝里缴获出来的战利品,是投降的土匪告诉我说洗洗就好了。” 寒江独钓撸起衣袖,露出铁手镯,“刚才这玩意儿我根本按不动,情急之下,才吹了那个竹筒。” “居然按不动吗?”陆善柔用力往铁镯上的圆形机括按去,闻得手镯里发出咔嚓一声。 “小心!”魏崔城是上过沙场的军人,眼疾手快,反应敏锐,当即就把陆善柔拉进怀里保护起来。 陆善柔只闻得“咻咻咻”暗器的声音,就像暴雨般的铁钉从铁镯孔洞里喷射出来,全部射到了窗户上。 “幸好没事!”寒江独钓吓得冷汗直冒,“快点把这个劳什子从我手腕上拆下来!” “我来。”魏崔城卸下铁镯。 “什么人!”文虚仙姑指着窗外,“窗台那边好像有动静。” 魏崔城抽刀,推开窗户,但见一个黑衣人倒在窗户的屋檐下,脸上钉着三颗铁钉,已经气绝了。 作者有话说: 听壁角的黑衣人:???
第75章 为朋友两肋互插刀,撩剑花白兔斩闪电 有心杀人杀不成,无心杀人杀一人。 铁钉上淬了巨毒,虽说没中要害, 但三步就倒。 魏崔城解开了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 文虚仙姑打着灯笼, 照过去细瞧,“看着面生,不像是赵家的人。不过,赵家一百多人, 我很少回来,亲人也是认不全的,何况是仆人。还得让赵大钱和赵四钱过来认。” 陆善柔很紧张师姐的安危, 说道:“这是我师姐的房间, 此人趴在屋檐下,他是谁?他在这里趴了多久?他要做什么?别的我可以等赵家兄妹来一起解决, 但这个人……我建议报官,让官府出面查, 现在所有赵家人我都不相信!”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比如刚才陆善柔和魏崔城在二楼扶栏那里说着体己话, 文虚仙姑独自在房间, 万一这个黑衣人从窗户里翻进来, 要害文虚仙姑, 他们两个那时候柔情蜜意, 眼中只有对方,怎么会留意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陆善柔前晚躲在衣柜里, 隔着一层紫檀木柜门, 她都对赵老太太卧房里正在发生的琥珀之死毫无察觉。 陆善柔不敢想象师姐就隔着一扇门, 痛苦死去的样子。 从现在开始, 除了洗澡上厕所,陆善柔都不会让文虚仙姑独处了! 寒江独钓低声说道:“虽然……但是……应该与赵四钱无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关心、在乎的、信任的人。 陆善柔语气有些怒气了,问寒江独钓:“你的意思就是先不要报官?” 寒江独钓说道:“先让赵四钱来认一认这个人,倘若不是赵家人,那就报官呗……今天京城里的五家三通钱庄已经开始出现挤兑的先兆了,谣言传得如此之快,我怀疑这个生面孔是三通钱庄的竞争对手派来刺探消息的。” 陆善柔又问:“倘若此人是赵四钱四房的人呢?那就当无事发生吗?” 寒江独钓语气也变得生硬了,“你怀疑赵四钱?” 陆善柔说道:“凡是姓赵的我都怀疑。” 寒江独钓说道:“我是赵四钱这边的,你也怀疑我?”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文虚仙姑说道:“先让赵四钱过来辨认,无论他是陌生人,还是四房、大房、二房的人,我都会亲自去报官。” 陆善柔和寒江独钓都不说话了。 魏崔城见气氛紧张,说道:“我今晚不回去了,也不去似家客栈睡觉,我就在二楼走廊门口打个地铺就行。” 就现在赵家楼复杂的局面,魏崔城不放心陆善柔啊!至于修缮房屋,就全都交给温嬷嬷好了,温嬷嬷是个万事通,啥都会。 寒江独钓说道:“我这就下去请赵四钱过来辨认。” 乘着寒江独钓下楼的时候,魏崔城飞速向陆善柔交代他今天兑换五千两银票的事情,“……这个,算不算是挤兑?” 这算歪打正着,陆善柔说道:“那么大的钱庄,五千两现银拿出来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恰好撞到了这个时机,赵四钱未免会多想,以为是我透露了风声,暗中指使你兑换银票的。” “不过,反正她看不惯我,虱多不咬,债多不愁,我不在乎她怎么看。” 这个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 且说楼下灵堂,寒江独钓正要找赵四钱去二楼,灵堂门口两个小厮扯着嗓子大喊道:“有客到!” 这大晚上的,是谁赶来吊唁了? 众人不禁往门口看去,但见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者,穿着素衣,牵着一匹喘着粗气的骏马。 骏马累得当场跪在地上,老者把缰绳交给待客的小厮,“叫个兽医给它瞧瞧,它累坏了。” “您是——那位?”小厮不认识老者,但是灵堂里有一些年纪稍长的都认识老者。 赵大钱快步走过去,训斥门口小厮,“没眼力见的东西,这是三通镖局的王总镖头。” 王总镖头今年六十三岁,比赵大钱还小一岁,二十出头时就是赵老太太的小情人。 老者说道:“不要怪他,我早就不是总镖头了。十三年前,他估计刚刚出生,怎么会认识我。我现在在老家种地,无权无职,邻居都叫我王老汉,我听习惯了,你们都叫王老汉吧!” 王老汉随了一百两帛金,在白事簿上签了名字,然后扶了扶肩膀上的尘土,走进灵堂,给赵老太太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 魏崔城在二楼看到这一幕,和陆善柔交头接耳:“原来他就是那个迷途知返的王总镖头啊。” 陆善柔悄声道:“也是文虚仙姑的生父。” 啊!魏崔城觉得自己脑子炸裂了!这大户人家的事情我看不懂! 王老汉上完香,接着跪在蒲团上烧纸,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走。 看到母亲的旧情人,又想起方才和赘婿赵四海的争吵,赵四钱心里不是滋味,说道:“王……王老汉,你从河北赶到京城,路途劳累,我们已经把棋盘街的似家客栈包了,你随时可以去客栈休息。” 王老汉拿起一陌纸钱,说道:“有劳四小姐费心了,老汉我今晚就在这里为老太太守灵,以感念当年老太太知遇之恩。” 你有什么资格为我母亲彻夜守灵?赵四钱正要再说,寒江独钓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二楼: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赵四钱对大哥赵大钱使了个眼色:想办法打发他走! 随后,跟着寒江独钓去了楼上。 文虚仙姑的房间里,赵四钱看到黑衣人躺在地板上,脸上插着三根毒针,毒气已经扩散了,整张脸变成可怖的青色。 文虚仙姑拿着铁镯机括,讲述了来龙去脉,“……陆宜人误打误撞,把这个人射死了。” “又是你。”赵四钱看着陆善柔说道:“你那天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来了,准没好事,不是死人,就是死很多人。” 陆善柔反唇相讥,说道:“这个人不死,死的可能就是我的师姐。怎么?你想让现实倒过来?” “你——”赵四钱忿忿道:“你到底按了什么心思?你的未婚夫前脚出门,后脚就拿着五千两银票去兑换现银,怎么?觉得我们赵家要倒?” 无辜小白兔魏崔城:怪我咯! 文虚仙姑说道:“四小姐错怪了我的师妹,谁家成亲不花钱?我的师妹都是为我好,现在赵家这个样子,每天都在死人,你叫外头的人怎么想?自家没做好,倒怪起别人来了。” 赵四钱讽道:“哦,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做的好!我们都是无用之人!哼!没有赵家的银子,你在北顶有今天的地位?你怕是整日风餐露宿,在外头挨家挨户的化缘吧!” “你——”文虚仙姑气得手都在发抖。 陆善柔拦在文虚仙姑前头,“赵四钱!我忍你很久了!你再咄咄逼人,你家里这些破事我全给捅出去!要查就别遮遮掩掩、束手束脚的,只要放开了查,我保管把真凶找出来!看谁敢害我师姐!” 寒江独钓眼瞅着三个女人吵起来,连忙从中说和,“陆宜人,你少说两句,赵家毕竟在办丧事。四钱,如今大局为重,陆宜人至少对你没有坏心思,莫要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吵起来,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赵四钱冷笑道:“好啊,你捅啊,有本事你就全都捅出来,楼下刚从河北赶来一个王老汉来烧香,你捅给我看啊!” 听到此话,众人脸上都不好看,尤其是文虚仙姑,她跌坐在椅子上。 小时候,她只是听到一些谣言,没当回事,只是把王总镖头当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叔叔。 王总镖头对她最好了,小时候,文虚仙姑还经常骑在王总镖头的脖子上,跟着“祖母”赵老太太逛大街。 但是,十三年前的镖银失窃案,她从陆善柔这里得知了自己出生的真相。 原来谣言是真的。 身份认同的迷失,让她更加坚定了斩断红尘、出家北顶、终身侍奉碧霞元君的愿望。 红尘俗世,是她想要逃离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软肋,师姐文虚仙姑是陆善柔的软肋。 如此一来,赵四钱料定陆善柔不会再自作主张,去报官查案了。 陆善柔目露警告之意,“赵四钱,你要敢做绝,我就把你扒个底朝天。” 寒江独钓赶紧劝道:“唉,你们听我说一句,先不要吵了好不好。我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别吵了,求求你们。” 寒江独钓算是陆善柔和赵四钱都在乎的人,好歹给了他一点薄面,两人都没说话。 魏崔城指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说道:”赵小姐,你快来辨认此人。再不看清楚,就没有机会看了——他的脸已经开始肿胀了。这到底是什么毒?怪邪门的。” 此人相貌普通,嘴角有一颗黑灰色的肉痣,特征挺明显的。 赵四钱附身细看,“我不认识,他不是我们赵家人。去搜搜他的身。” 寒江独钓挽起衣袖,说道:“我来吧。” “且慢,有些不对劲。”魏崔城用剑柄拦住他,他用剑挑开了死者的上衣,发现他的皮肤出现一道道紫色的瘢痕,“这个毒也太奇怪了。” 正思忖着,一个绿色的“闪电”从死者上衣里射了出来,直击魏崔城的手腕! 魏崔城当即拔剑,撩起一个剑花,瞬间将绿闪电斩成了八段! 众人定睛一瞧,不是什么闪电,是一条白唇竹叶青,有剧毒! 难怪这个人死状如此奇怪,竹叶青的剧毒加上铁钉上的淬毒,双毒齐发! 陆善柔说道:“这都入秋了,京城夜里路面都开始结霜,怎么还有虫蛇出没?何况这种竹叶青是南方的毒蛇,北方是没有的,这分明是刻意投毒。” 作者有话说: 爱是一道光,绿到送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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