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 估计整个族谱都能拿出来在他耳边嘀咕一遍。 楚珣的确暂时也没那么想回府,脚下步伐稍顿,转头前往明德殿的方向。 在前去明德殿的路上,楚珣还恰好遇到了周琰的父亲。 周琰的父亲瞧见是楚珣,皮笑肉不笑地和楚珣打了个招呼,“……楚小侯爷。” 楚珣也似笑非笑地朝着他看了一眼,也没应声,直接抬步从他身边略过去了。 “……” 能狂妄成这样的,也是实在少见。 周大人气得面色铁青,站在原地,看着楚珣是前往明德殿的方向,心中知晓楚珣此番做的事情实在是说不过去,就算是陛下有心保他,也会稍加惩治,以儆效尤。 周大人冷哼一声,这才扬了扬袖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今日天朗气清,明德殿中只角落点了几盏烛火,有内侍远远瞧见楚珣走近躬身行礼,恭顺道:“楚小侯爷。” 楚珣抬抬手,随意走进殿中。 此时的皇帝正坐在书桌前提笔批折子,听到楚珣走进,搁了笔看向他道:“来了。” 楚珣嗯了一声。 皇帝看着他这样没忍住道:“你说说你。你动手之前就不能想想,你又不是个没入仕的,你这人还在大理寺呢,就当街对世家子动了私刑?” 楚珣回道:“臣有分寸。周琰这不是还没死么。” 皇帝吹胡子瞪眼,声音都提高了点,“分寸?周家也不是什么无名无辈的小氏族,说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你往日里见到的跋扈世家子也不少,怎么这个你就直接当众动手了?我可是刚刚听周康说了,说那个什么周琰,手臂都被你给打折了,大夫都说了,他这伤势不休息上个百日都伸不出手,你这也叫有分寸?” 皇帝说着说着就絮絮叨叨,“你方才是没看到,那周康和朕就差涕泗横流了,以退为进说自己家教子无方,什么多亏楚世子出手教训让周琰能长点记性,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如果朕现在不惩处你,就实在是偏颇太甚,让他们这些人寒心。” 他苦口婆心道:“你说你打就打了,怎么还打得这么重?” 楚珣哼笑了声,“周康没和陛下说我为什么动手?” 皇帝顿下来,问道:“能为什么,不就是那周琰通奸吗?” 楚珣半低下了眼,“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皇帝也知晓楚珣秉性,看着肆意妄为,但是实则很少会做全然逾矩的事情,先前倒是先入为主,没问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不过皇帝也确实没有想到,还会有什么其他原因。 周琰通奸的是他庶兄的长嫂,楚珣与那位庶兄也不认识,怎么也不至于是为他出头。 楚珣回道:“周琰私通的事,并不是我发现的,而是闻吟雪发现的。周琰被人揭穿这件事,自然是恼羞成怒。” 他接 道,“差点打了她。” “谁?”皇帝惊诧,“闻家那个姑娘?” 楚珣淡淡回道:“嗯。” 皇帝又问:“周琰差点打了她?” 楚珣应声:“如果当时我不在的话。” 皇帝沉默片刻,随后勃然大怒:“真是岂有此理!” 皇帝狠狠拍了一下桌案,就连桌上的镇纸都晃动了两下,他想到刚刚周康对着自己哭诉的样子,忍不住道:“周康那个老匹夫还胆敢来朕的面前哭?他那个窝囊儿子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居然敢打朕的外甥媳妇,不知道那是朕舔着脸横刀夺爱,这才让她嫁进来的吗?” 他越说越生气,看向楚珣道:“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你既然这么喜欢人家闻姑娘,这畜生都要打你媳妇了,你就只折他一个手臂?剩下一个你没力气折?” “……” 楚珣纠正:“是她比较喜欢我。” 皇帝冷笑:“你净往你脸上贴金,当初要不是朕当机立断为你赐婚,就你偷偷心悦闻家姑娘却不敢说的那样子,估计她现在早就已经嫁给旁人了,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还人家喜欢你,要是喜欢你,你能自卑到连自己的心意都一直藏着?” “……” 行吧。 皇帝训斥了楚珣许久,随后才突然问他道:“说起来,过几日春猎就定日子了,闻家姑娘之前没怎么来过上京,春猎要在长麓山待上月余时间,此行你要带她一道吗?” 带上那个麻烦鬼? 她都已经盼着他早逝守寡然后逍遥了。 估计也不会想去。 况且春猎也算不上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 楚珣语气淡淡,“算了。” 皇帝看他这无谓懒散的样子就窝火,“算什么算了,你让朕说你什么好。你娘都告诉朕了,你们成婚后你也没有经常陪陪人家闻姑娘,你说你这样人家怎么会心甘情愿爱慕上你?” 皇帝想了想,又循循善诱道:“这姑娘家嘛,就是喜欢那种风姿飒爽的郎君,你到时候教她骑马,那马背上多颠簸啊,你就将她圈在怀里,和她说夫君会保护她,你再展现点儿骑射的本事出来,这不就马上为你倾心了吗?” “……” 楚珣:“不带。” “真不带?” “不带。”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看着楚珣不为所动的样子,呵呵笑了两声,“……没关系。朕可以下旨让你带上。” “……” · 楚珣从明德殿中出来以后,顺便看了下六皇子的课业,翻了一下他这几日写得文章,随口点评了句不堪入目以后,才从宫中返回大理寺,处理了一下堆积的事务,回到府上。 已经将近日暮。 威远侯府上下早早点了灯,楚珣回到院中的时候,闻吟雪还在教院中几位丫鬟和役人怎么打牌。 怀竹在旁边学得非常认真,时不时还会求知若渴地问她其中某步怎么打。 闻吟雪煞有其事地回答:“你不要专注牌的大小,要看你手里的牌顺不顺,要是顺的话就直接打,不要管上家,先打别人没办法接的,然后将手里的牌全出了,最好还要记住之前别人打了什么牌……” 她话才说到一半,楚珣轻声咳嗽了声。 旁边几位丫鬟役人听到声音,瞬间作鸟兽散。怀竹自然是知道有律法是不让私下博戏的,当机立断将闻吟雪面前用来演示的牌一股脑兜在怀里拿走了。 瞬间就消失不见。 闻吟雪看向楚珣道:“你回来了?” 楚珣嗯了声。 闻吟雪走上前去,暮色之中,楚珣看到她身上穿了件桃红色的襦裙,因为时近初夏,衣裙的质地轻薄,外面的纱像是半透明的,走过来的时候层层叠叠,泛出流光。 她臂弯的披帛则是淡绿的,却丝毫不见俗气,浓妆淡抹都相宜。 闻吟雪还想着昨日的事情,问楚珣道:“我昨日喝醉了。” “嗯。” 闻吟雪看他一眼,“那你是在书房睡的?” “不然?” 闻吟雪忍了下,想到怀竹说楚珣的表情是非常难以言喻,她试探着问道:“……那我昨天,应该也没对你做什么吧?” 楚珣半低着眼睑看向她。 闻吟雪的眼睫一瞬不瞬地看向他。 楚珣稍稍抬了下唇角。 她应该是把昨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忘了他是如何早逝,她又是怎么用着早逝夫君留下的钱财前去寻欢作乐了。 寻欢作乐的时候,脾气还挺大,说换人就要换人。 楚珣之前被她唇触碰过的那点儿肌肤,还在隐隐地发烫。 很细微的感触。 他要笑不笑地看向闻吟雪,低声问道:“怎么。闻大小姐昨天做过的事情,自己都不记得了么?”
第40章 她, 要记得,什么。 闻吟雪仔细思索了一下,确认自己的确没有关于昨天晚上的事的印象, 但她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做出强占楚珣清白的事情,非常理直气壮地对上楚珣道:“我不记得了。” 楚珣看着她,抬唇笑了声。 随后他点点头, “也行。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他走近了点, 闻吟雪看向他,没忍住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楚珣抬手扣住她的手腕,闻吟雪尝试着收回去, 却被楚珣压着腕骨。 他身上的气息霎时笼罩过来。 此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下来, 楚珣脸上的神色也看不真切,初夏的水雾笼罩在闻吟雪周身, 让她感觉到后背也弥漫上一点热意。 楚珣:“这才只过了一天, 你就准备不认账了?” 他说得这么煞有其事, 闻吟雪却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就算是有什么,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不会反抗吗? 她刚准备说话, 楚珣就压着她的手腕, 碰上他的肩侧。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好像带着似有若无的耻辱感, “你昨天,摸了这里。” 手指顺着往下, 滑到胸口, “这里。” 又随着向下滑落, 一直到腰腹,“还有这里。” 闻吟雪几乎感觉自己指尖的温度好像是在灼烧。 她, 她醉酒后还会摸旁人?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指尖传来的触感很硬实,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隔着薄薄的春衫,她甚至能感觉到衣衫下楚珣肌理分明的腰腹。 闻吟雪不敢置信地看向楚珣。 只抹了一点儿口脂的唇微微翕张,莹润的色泽映照着此时月色的光晕。 些微的光,越发显得她的瞳仁漆黑,看上去非常乖巧。 楚珣好像是经过昨晚一夜后已经想开了,说出口的话古井无波,只半掀着眼睑看向她:“你一边摸,一边还,夸赞我。” 闻吟雪的思绪顺着他的话往下走,问道:“我夸你什么?” 楚珣回道:“说我,野花就是比家花香。” 什么和什么。 闻吟雪听到这里觉得根本就不可能,她回道:“那怎么可能呢。我既然摸的人是你,那我怎么可能说你是野花。” 楚珣啊了声,他笑着解释道:“闻大小姐可能是有所不知。” 他顿了下,随后才接着道:“你好像,醉酒后把我当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清倌了。你家里有个早逝的夫君,出来寻欢作乐的时候遇到了个长得很合你眼的清倌,你喜好强迫的戏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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