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一直在等她,碍于陆珩没敢上前,陆珩扶她下了马,林冉再次道谢,接着就要上马车,陆珩在她转身时忽然道。 “不必喝那药了。” 林冉怔了怔,眼神里有些不解。 作者有话说: 林冉:啥药?你说清楚,我病了不让我喝药? 陆珩:……
第4章 陆珩并没解释,留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林冉虽然没太明白,也先上了马车,她刚坐定,小谷就紧挨着她坐下了。 “然然姐!你吓死我了!”小谷鼻头和眼睛还红着,显然因为担心她哭过一场,林冉朝她笑了笑:“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小谷的确担心她,抽了抽鼻头:“昨晚你真的是吓坏我了,二爷带你走的时候我好想跟上,可是也不敢说……” 林冉心头微动,问了小谷昨晚具体的经过,当得知陆珩他二话不说就带自己离开队伍时,林冉沉默了。 小谷:“二爷待姐姐真好,胡大哥昨日想问,都没来得及呢,二爷一下就骑马走了,速度特别快!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林冉扯了扯唇角:“就是月事来了不舒服,不打紧。” 小谷没说话了,她月事还没来,不太懂这些。 林冉这时低头才注意到怀中的那个包袱,打开一看,是昨日换下来的那套衣裙,已经洗干净了,还有几个崭新的月事带和一瓶药丸,她拿起那瓶药丸,心情有些复杂。 昨晚已是深夜,那个村镇又那么偏远,陆珩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深夜把人请过来的? 她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太神秘,也太危险。 她合上包袱,看向马车窗外。 但不得不说,陆珩昨日之举,的确让她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想到先前在洛阳城买的药一直被她好好的藏在簪子里,林冉咬牙。 不能心软。 只是一些迷药罢了,伤不了他。 若到了长安再同他纠缠,如何能再去姑母家? 她不求这辈子再嫁人成家,只求姑母庇护两年,能让她攒一些银钱,好安身立命。 - 接下来几日,一路上倒是十分的顺利。 林冉以为陆珩会在中途至少留宿两晚,没想到他似乎也急着赶回长安,一路加急,终于在第九日到了长安城外。 离长安越近,林冉就越发紧张。 这里和扬州完全不同,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和来往的商队,她有些担心陆珩会直接带她进城,到时候人多口杂容易出事,好在陆珩在城外吩咐队伍停下,说是先在城郊住下。 林冉松了口气,她发现陆珩的确不爱住城里。 或许他身份的确危险害怕走漏什么风声吧,林冉想。 无论如何,能住在城郊就是好事,马车在一间宽阔的大酒楼前停了下来,小谷好奇的探出头感叹:“还没进城就能看见这样大的酒楼,那长安城里得有多繁华呀……” 林冉也偏头看去,这样大的酒楼,一定是有一个很大的后厨,她抿唇,一个计划已经悄悄的浮上心头。 林冉进去的时候,房间已经开好了。 在顶楼,陆珩的隔壁。 胡六嘱咐了几句,小二带着她上楼,一路走,林冉已经将这个酒楼的大概结构都已经看了个清楚。 “多谢。” 走到门口,她向小二道谢,然后很快便进了房间。 第一件事,是打开窗户,观察四周。 她很庆幸陆珩从来不和她住一间房,即便两人早不是普通关系,对此,她一直认为陆珩应该只是把她当侍妾看待,在富贵人家里,公子和侍妾从不同睡的道理,她从前是听嬷嬷说过的。 甚至……可能连侍妾也不如。 什么通房和暖床丫鬟,也都是那些富贵人家的陋习。 不过林冉半点儿也不在乎。 反正现在已经到了长安的地界,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常住人口八十万,她不信她寻到了姑母去了镇国公府后,陆珩还能找到她。 林冉越想越有些迫不及待,她将头顶的簪子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已下了决心。 - 傍晚,林冉借口身体劳累,没有同陆珩一起用膳。而陆珩自从到了长安后似乎也陷入了忙碌之中。 他下午便出了酒楼,至晚方归。 他出去的时候,林冉也很快寻了个借口上了街。 这一次上街,她轻轻松松的便得到了长安城的舆图,又将随身最后两件首饰当了出去,换来了一包碎银。有了银子好办事,接着林冉回到了酒楼里,再也没有出去过。 她早早上床睡觉,期间小谷来过一次,见她睡着便又走了。夜幕降临,林冉睁着眼躺在床上,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很快翻身,闭上了双眼。 她知道,这是陆珩过来了。 陆珩的脚步声她早已熟稔,也知道他总会在深夜过来找她,说不出原因。 开门声关门声都很轻,林冉的心跳声却一点儿也不轻。她面对陆珩有无数个紧张的时刻,却从未像现在这般。 若无意外,这将是她最后一个面对他的夜晚。 她极力克制着呼吸,陆珩的脚步声走到床边时便消失了,似乎站在了原地。 一丝声响都再无。 林冉不知道他的意思,就一动不动地等,她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似乎一刻钟,又似乎半个时辰。久到她以为陆珩都悄无声息的走了,久到她眼皮重重合上,再坚持不下去。 一夜无梦。 - 次日,她醒来后呆愣了片刻。 陆珩在她床头站了多久?又为何不出声? 林冉心绪纷杂,很快便顾不上这事,因为胡六前来敲门,告诉她今晚二爷要在这酒楼设宴,最好不要乱跑,林冉连忙道好。 他今晚要设宴?真是天赐良机。 既然设宴就要饮酒,她的机会来的这样快,这让林冉心跳加快,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她回房后,提笔写了两封信。 其中一封自然是给陆珩的。 她思忖良久,还是决定撒一个谎,信上只说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他,这两月多有麻烦,实在不忍继续当个累赘。还说自己遇到他时已非清白之身,家中有婚约相订,骗了他实在对不住云云。 林冉一边写一边撇嘴,这样漏洞百出的话连她自己也看不下去,但此刻都已不再重要,只希望陆珩醒来别找她就足矣。 而第二封,是留给小谷的。 对于这孩子的去处林冉想了一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小谷能相信她,明日趁乱离开,再多留些盘缠给她,信上还叮嘱,如果她实在无法在长安城安身立命,就找一处客栈等她一月,至于一月后,她想必已经能在姑母家中安定下来,到时候寻个由头将小谷接到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写完信后,林冉去了后厨。 陆珩要设宴,后厨自然忙碌。 她性子温和好说话,做事情又手脚麻利,很快便和后厨几个厨娘混熟,在厨房待了整整一下午,她也摸清了今晚宴席的全部流程。 哪些酒水是要端到陆珩面前的,她都已一清二楚。 悄无声息的,在宴席前,林冉就将那药下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胸膛里的那颗心都快蹦了出来,但很快,又是一身的轻松。 她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小谷,笑着喊住了她。 “你去咱们巷子口的胭脂铺替我买盒胭脂吧,这是银钱。”林冉笑着递给她一个荷包,那荷包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不言而喻。 小谷笑了:“然然姐是想打扮的漂漂亮亮和二爷一起参宴吧?我这就去!” 林冉笑了笑,笑中满含复杂。 只希望小谷看了那荷包的信,能懂她的意思。 宴席开始,林冉坐在自己房内的镜子前,迟迟没有出去。 胡六其实并没有告诉她二爷为何要设宴,更没有说以她的身份是否能去参宴,于是她只在屋内静静的等,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他那些手下似乎都已经开始喝了起来,林冉松了口气,没叫她啊…… 那便最好不过了…… 走廊到处都是来往的脚步声和小二的招呼声,林冉的窗户能直接看到二楼大堂的情况,那边有好几桌子,都已经开始拼起酒来。 她下的那药不会让人怎么样,只是会让他们醉的快些,睡得熟些,林冉知道他身边总有亲信和侍卫,给所有人下药,是下下策,却也是万全之策。 “诶,几位爷,这么快就醉了?” 菜上一半,外头的声音就小了下去,林冉悄悄走到门口,全神贯注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是酒楼老板娘的声音:“怎么回事儿,看着都五大三粗的,这么不能喝?说倒就倒,快,把他们都扶回去,一会儿脏了这大堂,后面的客人还吃不吃饭了?!” 林冉就是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她一件行李和衣裳都没拿,唯一的盘缠就是怀里的一包碎银,酒楼此刻乱成了一锅粥,她从早已打探好的后门走出去时,当真没有人注意到她,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浓墨的夜色和身后的灯红酒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转头踏入了夜色之中。 无半点儿留念。
第5章 林冉一路都在跑,一边跑一边大喘气。 一方面是累的,另一方面,也是怕的。 她怕自己的计划没成功,很快就有人追上来,更怕自己这一去前路晦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昨日早将那舆图烂熟于心,长安城虽大,道路却是四四方方的好找,更何况唯一一个镇国公府,更是惹人注目的存在。 不出小半个时辰,林冉就已经到了镇国公府前。 那是一处威严庄重的府邸,“镇国公府”四个大字高高的挂在半空当中,门口威风凛凛的石狮和獠牙一般的屋檐无不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在这浓墨的夜色中,即便门口并无官兵把守,也让一般人心生畏惧,不敢上前。 林冉咬了咬牙,提起裙子跑了过去。 她用力拉起那大门上沉重的铁环,就像是倾注了全身的力气和勇气,重重的叩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她一边叩门,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父亲曾经的话。 陆家一共有三房,国公爷陆翰颇有威望,其夫人陈氏是平阳侯府的独女,门当户对。育有一子名唤陆珩,听说年十六便承袭了爵位。 二老爷陆溪如今任职翰林官,其夫人林芙便是林冉此次寻的姑母,两人育有一子一女,分别是陆勋和陆柔。三房陆远则是武将,如今在巡防营任职,其夫人刘氏是前任户部尚书之女,也算家门显赫,育有一女,名唤陆婉。 国公爷那边除了大夫人还有一位姨娘,其下还有一子陆荣和一女陆瑶,在陆家三房中,这也是唯一的一位姨娘夫人,其余两房都未曾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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