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愣住。 她不是人事不通的小姑娘,陆珩这幅样子,她自然片刻就反应过来他中了什么药,心中讶异的同时只恨不得把那下药之人骂个千八百遍,但眼下却顾不上这些。 面前的男人实在是磨人的紧,他不由分说的扣住她的手腕,又同她十指紧扣,来来回回摩挲着她的手指,咬住她的耳朵,用嘶哑又温柔的声音反复道:“然然,救救我?” 林冉小口微喘,觉得自己要疯了。 从前在帐内,她也这般做过。 可今日若也这样做了,两人之前的那些约定,便再也不作数、回不了头了。 陆珩见她依然不动,又啄了一下她的唇角,声音滚烫还带着一丝讨好之意:“算我求你?” 林冉理智崩塌。 他定是难受极了,否则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也会说出“求”字? 说到底,她欠他的,不是么? 反正左右也算不得清白,他救了她多少次啊……林冉微喘,终于认命的闭上了眼,将手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外头婢女的说话声还在,她动作尽可能的轻柔和小声,窸窸窣窣的腰封哐嘡一下掉在地上,好在地下是柔软的草坪。 秋风微凉,她的手柔弱无骨却又冰凉如玉,握住那滚烫的时候如同久旱逢甘霖,陆珩闷哼一声,难耐的衔住她脸颊上的一块儿软肉,来回啃咬。 那真真是啃咬,林冉倒吸一口冷气,她毫不怀疑如果此刻不是在外头,他定会将自己拆吞入腹,她手上用力去提醒他,陆珩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清明,从她的脖颈处抬起了头。 黑暗里,只听得见一些动作的声音。 林冉避开他的眼神只想快点儿了事,男人眸中的那股子邪火总算是褪了一些,看着小姑娘嫌累又嫌弃的眼神,难得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 林冉转过身用帕子擦手,身后绕过来一只坚硬的臂膀,将她身子转过来,修长如玉的手接过她的帕子:“我帮你。” 事后的男人倒是耐心好说话,林冉轻哼一声:“不必。” 她知道这人怪毛病多的很,从前也有这般的时候,事后他是要将床榻里里外外都换掉的,现在又在这儿装什么体贴…… 陆珩哑然失笑,眼中漫上餍足和难得的温柔,他开口:“今日是我不好。” 林冉没回他。 过了一会儿,她将帕子塞给陆珩,语气有着恼怒却也带着娇嗔:“这帕子我没法带走,你自己处理了吧,我得走了。” 陆珩承认自己是有点儿洁癖,可眼下是半分脾气没有,将那帕子塞进袖子里,嗯了一声。 林冉临走前看了一眼他脚边的那书,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了地上,她指了指:“那个……你打算怎么办?” 一想到这书,林冉那薄如蝉翼的脸皮又红了起来。 陆珩也低头看了一眼,扬了扬唇:“你放心,我会一并处理。” “你、你烧了去!以后也不准再提起!” 陆珩轻笑:“好。” 林冉咬了咬唇,她真得走了,可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似乎还想说什么,陆珩也耐心的看向她等着,但林冉到底什么也没说,步履匆匆,再没有停留。 黑暗的假山洞中,陆珩默默伫立了良久。 他看着方才被两人踩踏过凌乱的草地,指尖轻轻碰了碰脖颈上的红痕,啧了一声。 得,这下,是栽了,彻彻底底。 - 林冉回到褚玉苑后,心还扑通扑通的跳着,微雨和小谷就差要出去寻人了,看见她的身影都这才松了口气:“姑娘去哪了呢?让我们好担心。” 林冉掩住心虚:“是我不好,在长廊那边赏月忘了时辰,让你们担心了。” 小谷和微雨娴熟的伺候着她,林冉却看了眼盥室:“有点累了,我想先去沐浴。” “诶。” 热水是早就备下的,林冉一溜烟就闪了进去,虽说微雨和小谷都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家,当不会识得什么特殊的气味,但她就是想彻彻底底的洗掉。 于是今夜这润手的玫瑰汁子就换了三道,润完之后又擦了两遍厚厚的香露,连微雨都有些惊讶了,林冉却和没事人一样,收拾完自己,就早早歇下了。 酸。 累。 林冉躺在床榻上闭上了眼,良久,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回,是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 那层本就不算牢固的窗户纸到底是被彻底捅破,她懊恼、后悔,也想不通是为何软了心肠。 或许是今日她将他的生辰礼搞砸了,也或许是微雨昨晚上跟她说的那些话。 她的确也对他生了一丝同情。 童年因为长兄落水有了阴影,而后父母离心又有了庶弟庶妹,微雨虽然只是简单和他说了一些大概的事。 可林冉知道,自己的心酸却是外人无法道出万一的。 镇国公府的世子又如何?还是会被人算计,她不知道是谁胆大包天敢给他下药,她也懒得废力去想,今日一整日的确过于疲惫,她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很快就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入了睡……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就听说府中出了大事。 昨日是世子生辰,可不知为何,世子半夜就匆匆离府,临走前,还与大夫人大吵一通。 碧嫣堂传来大夫人不可置信的怒吼。 “你怀疑我?!我会出这种蠢法子去害自己的儿子吗?!!” “简直是笑话!” 世子最后摔门而去,连夜回了城郊府邸。 这事可谓闹得不小,将国公爷和老太太都惊动了,快到天亮时才查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是碧嫣堂一个胆大包天的婢女生了些不该生的心思,仗着自己还算有几分姿色就想堵上一把,在昨日陆珩的百叶酒中下了迷情散,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去了竹茗堂,被双顺当场按住。 只是后来国公爷细细审问,那婢女声称是一人所为,大夫人又气的赌咒发誓,国公爷了解自己这个发妻,到底是信了,着人去给自己儿子送了口信。 至于那婢女,国公爷嫌恶的看都不想看一眼:“打发牙婆子卖了吧,越远越好。” 那婢女连声求饶,却是半分作用也无。 陆婉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唏嘘的不得了,还跑到褚玉苑和林冉分享,她刚开口绘声绘色的感叹,就被三夫人拿着鸡毛掸子追了过来。 “陆婉儿!我叫你口不择言,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姑娘家!” 陆婉一个儿劲的往林冉身后躲,林冉无奈至极。 三夫人走之前还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额头:“好好和你表姐学学,怎么做一个端庄大气的好姑娘!” 林冉被这夸赞夸得心头一抖,右手的勺子到底是拿不住了,她悄悄的放下,将指尖蜷缩进了袖中,实在是、实在是…… 陆婉在褚玉苑和林冉一起温习功课,两人在房内呆了整整一上午,书是半分没看进去的,等到了午膳时陆婉准备回去小憩,就听得小谷急匆匆的进来小声传话。 “姑娘,奴婢听说,那碧嫣堂的婢女……叫大夫人给打死了……” 屋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林冉和陆婉都瞪大了眼,倒是微雨叹了口气:“说这晦气的做什么,脏了姑娘的耳朵。” - 陆珩听说此事是正在锦衣卫当值,自从昨日从国公府回来后,他周身气息压迫的人连气都喘不过来,双寿回话的时候,也不免提着心。 陆珩闻言没说什么,似乎早有预料,只道了一句淡淡的“知道了”,双寿便退了下去。 走到门廊下,双寿叹了口气,双顺用胳膊肘怼他:“叹气做什么?” 双寿:“主子心情不好,咱们日子就不好过,能不发愁吗?” 双顺笑了:“你从哪看出来世子心情不好了?” 双寿瞪他,“昨晚世子发了多大的火你没看见?”双顺敲了敲他的脑袋:“也就你这么蠢,没看见世子脖子上的红痕吗?” 双寿闻言睁大了眼,“什么意思,你是说……?” 双顺懒得和他解释,拔腿就走。 双寿在后面追:“你等等我啊!难怪一大早世子就让我备礼?那礼该不会是……” - 又过一炷香的功夫,锦衣卫一个属下步履匆匆,手上拿着一封书信进了指挥使殿,陆珩抬眼:“查到什么了?” 那侍卫急忙将书信递上去:“请大人过目。” 陆珩两三下拆开,从上而下的浏览一遍,原本还算平静的神色到底微微变了,视线停留在那信中一处,似乎盯着那里很久。 “平阳侯府那边的内线和最近种种证据都表明,捐监一案,的确有大量的官员徇私舞弊,除了肃州,波及范围甚至牵涉到了扬州,或许是扬州富饶,银钱到了那边好处理,这些人的口供都逃不开一人,只说是他帮着所有官员将银钱合理的洗了一转,那人就是已经故去的扬州知府——林章。”
第33章 陆珩看着那“林章”二字良久, 半晌都没有一句话。 “大人、大人?” 陆珩回过神,看向他:“还有何事?” 那锦衣卫似乎不解,问道:“大人对这份口供有何看法?” 陆珩按了按眉心:“死无对证, 能有什么看法。” 锦衣卫:“属下也觉得此事蹊跷,可若说不是真的, 也有些过于巧合了些,属下早已派人盯着他们足足几月,若说是暗中通供,应该是不可能的。” 陆珩这回没说话了,那锦衣卫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案子查到一个死人头上, 就是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直到又有一个锦衣卫从外头走了进来,才将这沉默打破:“大人, 有御使大夫上奏参本, 参的是前扬州知府的本子,事关捐监一案……” 陆珩原本就蹙着的眉头此刻锁成一团,他立刻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备马,进宫!” - 国子监今日已经开始年末大考,今日是最后一场,学子们都屏气凝神全神贯注,林冉也半分不敢马虎,一口气参加完整场考试, 结束后, 握着笔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陆婉亦然。 “累死本小姐了。”陆婉走出考场, 伸了个懒腰,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视线落到了朝过而来的一道身影上。 “云哲哥哥, 你也结束了吗!”陆婉扬手朝他笑着打招呼。 程云哲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 朝两人笑着走来。 “结束了,怎么样,你们考的如何?” 陆婉和林冉对视一眼,笑了:“说不清,云哲哥哥如何?” 程云哲也笑了笑:“我也说不清。” 陆婉高声喊道:“说不清就别说了!总之今年是彻底结束了,本小姐宣布,今日就要去大吃一顿,明个儿睡到日上三竿,谁也别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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