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卫阳公主是不是?” 徐度香更加激动了起来,猛地把她推倒在地:“你不要动她!” 安琉笑得更开:“为什么不呢?” 受不了了!他受不了了!这几月令人窒息的监视和控制,简直生不如死,他到底要迁就到什么时候,她到底要把他逼到什么地步 ! 徐度香只想跟她同归于尽,扑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这么喜欢你,给你想要的一切……”安琉毫不挣扎,只有泪滑了下来。 为什么想要一个人的爱,会这么难。 在徐度香狰狞的面容下,安琉视线逐渐模糊。 人人都说安琉是灾星,克死了两个娘,没人想管她,她便在皇城里如同老鼠一样活了十几年,早就摸清了这皇城进出的小道和破洞。 只要走到宫城最北边,在杂草丛生的和义院东角柴火屋东角下,有一个被藏住的狗洞,钻过狗洞,穿过狭窄的夹墙,再躲过城墙上禁军的监视,她就能顺利出宫。 安琉就这样靠偷卖皇城里的东西养活了自己。 某一日,安琉经过时听到了一间屋子有虚弱的呻吟声传出,走了进去。 借着微弱的烛火,安琉看清了徐度香的脸。 那一刻,少女对眼前容貌出众的人一见钟情。 他被丢弃在这里没有人管,那自己管他,是不是他就是自己的了。 怀着情愫,她每日悄悄溜出来照料他。 在悉心照料下,徐度香慢慢好了起来,看见是一位年轻娘子照顾自己,不住地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在知道她是公主时,徐度香大喜过望,求她荐自己进画院,可彼时的安琉公主在哪儿都说不上话,无能为力。 她只能为徐度香带来画具,陪着他说话,为他洗衣做饭。 徐度香为了她画了一幅画,安琉无比珍视。 可不久之后,她就被赐婚给了崔珌。 安琉公主心有所爱,根本不愿意,但是崔珌跟她保证,成亲后不会碰她,也随她跟哪个男人好,都与他无关。 她既无力抗圣旨,这样的承诺也算一个好结果。 她求崔珌助徐度香进画院,崔珌也应允了。 在将这个消息告诉徐度香那一日,他高兴地跳了起来,甚至牵起了她的手,诉说对她有多么感谢。 待反应过来,两个人都红了脸。 在皇城外的这间小屋里,安琉的情愫日渐膨胀,她想要徐度香一辈子陪着她。 在遇到徐度香之前,她的人生灰暗无趣,只是默默地活着,藏住自己存在感,活到现在,终于看见了一点光。 喜欢一个人,陪伴在他身边,看他高兴,看他对自己笑,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安琉将整副身心都系在了他身上。 可在将感情宣之于口的时候,徐度香却拒绝了,他说他心中已有所爱。 安琉至今不清楚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绝望到想让一切都毁灭掉,巨大的怨恨几乎将她吞噬,让她扭曲得不成样子。 在徐度香的讲述了,安琉恨上了那个女人。 他不是完全属于她的吗? 为了老天要对她这么残忍。 安琉贵为公主,却惨淡苟且多年,早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爱而不得之下,种种行为也越发超出理智。 她每日跟踪徐度香,质问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跟他说话的女人都是谁,说了什么……种种行迹愈演愈烈,让徐度香难以忍受。 在卫阳公主归京之后,和徐度香在街上遇见时,安琉也看到了。 只是一个眼神,安琉就知道了,那个就是徐度香心中所爱。 “为什么那个卫阳公主能得到所有我得不到的一切!” 在大理寺仵作房的时候,安琉除了想看徐度香为她的“尸首”痛哭流涕,更想拿刀直接划破卫阳公主的喉咙。 现在,她更加抑制不住对卫阳公主的嫉恨。 安琉的感情成了徐度香巨大的负担。 屋中,徐度香即将把安琉公主掐死时,崔珌走了进来:“何必闹到如此呢?” 一句话惊醒了二人,徐度香颤颤松开了手,跪在地上,安琉擦掉眼泪,没有死里逃生的惧意。 崔珌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孽缘。 他和芳阶合作的条件就是给安琉公主庇护,让她余生安稳,随便做自己想做的事,谁能想到她勾搭上了徐度香,还为了一个男人去杀人,劫囚。 崔珌无法,只能从中斡旋。 将颠婆劝走,崔珌看向徐度香,在心里盘算起来,任由安琉公主发疯,早晚会牵连到他。 幸好徐度香是个蠢货,没有记恨崔府的事。 崔珌同他解释自己被谢宥威胁,无法光明正大救他,只能悄悄派郎中去诊治,又趁谢宥离京才敢帮他进画院,自己平日再稍微关照他一些,这厮就把什么事都忘了。 现在崔珌得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将这个女人解决掉呢? “崔兄,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在季梁城再待下去了。”徐度香扯着他的衣袖求道。 这一次,他是真的想离开季梁城,那公主简直有病,折磨得徐度香痛苦不堪。 崔珌叹了一口气:“你想走,可是安琉公主不让啊。” “她只是个公主,她的爪牙伸不出京城的!” “她是个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缠住你,她什么事都敢做。” 徐度香颓然跪坐,难道他真要一辈子被这个疯女人纠缠?他宁愿回大理寺去蹲着。 “这样吧,我想到一个法子。”崔珌俯身跟他说了几句。 徐度香听完之后,有些害怕:“这一招真的能骗过她?” “福望,你过来,吃一颗那种药。” 福望走过来,拿出药喂进嘴里,不一会儿,他就倒下了。 崔珌对徐度香道:“你去探探他的鼻息。” 徐度香依言去摸,不见福望有气息,连心跳也浅得摸不着,他大吃一惊。 过了一会儿,福望又恢复了呼吸,坐了起来,让徐度香大为称奇。 崔珌道:“只要公主以为你死了,她就会彻底死心,不会再纠缠你。” 徐度香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大喜过望,“求崔兄帮我!” 自来京城这地方没一件好事,他迫不及待要逃离出去。 崔珌让福望把药给他。 等徐度香走出去,崔珌夸赞道:“你那闭气的小伎俩学的还不错。” 福望拱手:“郎君谬赞了。”
第118章 殉情 在安琉公主赶到的时候, 徐度香已经死了。 他吃下了一枚毒药,死在了两个人相遇的小屋里,旁边还放着一封遗书, 上面控诉着受够了她无尽的监视逼迫,下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安琉公主看到这封遗书,还不能接受眼前发生的事。 她疯狂地摸索着,想找到徐度香骗她的证据 可是气息没了,心跳没了, 体温也没了……一切都证明,徐度香已经死了, 回天无力。 她仰颈望着屋顶, 整个屋子在天旋地转。 她逼死了子夷,她怎么会逼死子夷呢? “——啊!!!!” 安琉死死按着心口,叫得撕心裂肺。 所有的希望全都随着徐度香的死去湮灭了。 她从没想过逼死他, 为什么人这么轻易就死了,带走她所有的希望。 崔珌很快也赶到这里,看着屋中的尸体, 沉痛道:“徐兄派人知会我,让我来给他收尸,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 安琉已经呆滞住,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就这么守着徐度香的尸体一动不动。 “公主,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崔珌假装要去拿那封信, 没有拿到, 便问道:“徐兄可有什么未竟的心愿交代?” 听到这句,安琉终于有了点反应, “你怎么来了?” 崔珌伤感道:“徐兄死在了这里,派人让我来收尸……给知己收尸,何其残忍!若无父母赡养,真想就这么陪他去了,不让他黄泉路上形单影只,叫人欺负。” 这句话是一句提点,让安琉瞬间回了神。 脑子纷乱地走过无数念头,她踉跄爬起身来,“来日,请你将我安葬在子夷墓边。” 说完这句话,公主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崔珌目送她离开,不明白为何要来日,不过她死在别的地方,总比死在自己面前好。 没办法,芳阶也是个疯子,他不能和两个疯子合作,必须先弄死一个,甩锅到别人身上,不然往后就寸步难行了。 只不过,这安琉公主到底疯没疯到会为徐度香殉情的地步呢? 不管她死不死,让她发疯的人已经死了,崔珌也能消停一会儿。 另一头,摸着来时的路,安琉爬回了皇城。 挤过窄巷,爬进狗洞,她唇瓣咬出了鲜血。 爬进皇城之后,她再支撑不住,倒在了杂草之中,头顶的月光,好像嘲笑着她又重投灰暗无望的日子。 她想死,想让这座薄待她的皇城一起陪葬,可蝼蚁偷生十数年,也没积攒多少力气反抗,安琉杀不了任何人,只能自己去死。 摸到一块石头,她举起要往自己脑袋上砸时,却不动了。 死之前,怎么也要带走一个人吧。 她最想杀的人,是徐度香口中那所爱之人,那个明明拥有了权势、美貌、最出色的夫君,却还要去撩拨她的子夷,要抢走她的唯一。 “凭什么呢?” 一想到如此嫉恨的人还好好活着,她就难受烧心。 在死之前,要杀了她。安琉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子夷死了,她也要死,凭什么卫阳公主能好好活着,这条命没什么好可惜的,她要和卫阳同归于尽! 她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唯一的侍女。 侍女大惊失色,劝道:“卫阳公主身边护卫如云,凭我们哪里能伤到她,公主,还是算了吧。” 和众星拱月的卫阳公主不同,她们只是宫中毫不起眼的人物,手是不可能伸到公主府里的。 就算侥幸杀了,皇帝震怒,一定会彻查安琉公主身边的人,侍女也有私心,她不想被牵连。 伸不到吗? 是啊,连劫大理寺都是借崔珌的力量,她要崔珌去杀卫阳公主,他曾经的妹妹,他会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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